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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行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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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期嘴角一抿有点破怒为笑的意思。

    迟衡长长舒了一口气,沮丧道:“嘿,我越来越发现,当时绝壁是脑子抽了,要不怎么把你这仙人拐带回来了!师父肯定在背后给我扎小人,谁让我把两个星台的镇台之宝挖跑了。”

    庄期扭头,克制住笑,嘴角抖动。

    迟衡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庄期绷不住嗤的笑出声来,绕在发髻上的发带随风飞了一飞。迟衡跟着也笑了,站直了身:“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说你也是为了你好,就知道肯定是容越不让你知晓的。你都能记住天上不计其数的星辰,怎么能记不住地下仅仅一万的行军呢?”

    庄期瞅了他一眼,闷闷地说:“也不怪容越。”

    “容越说你前几天,看星相出了个什么点子打了一场大胜战,是吗?给我好好说说,我是井底之蛙,不知道星相又是怎么和打战结合起来的——”

    “容越没和你说?”

    迟衡狡黠地说:“他只和我说过星相中的星阵如何运用到运兵布阵去,但没说过前两天是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是不是起了东风,然后你们把敌营给烧了?”

    庄期摇摇头,说起了那天的事,原来是他算出久旱之后,次日是场大雨,所以容越领兵乘机攻击,很是顺利。

    迟衡边听边点头,道:“如果是天骤然大寒,我们乘机攻击,也很占便宜呢。”

    “的确,尤其是像缙州这种地方。”

    庄期侃侃而谈的样子,很是云淡风清,尤其是说到天气,转瞬光华,浑身都流溢出自信的光芒。虽然脾气任性起来很头疼,却出奇的好哄,迟衡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又把人给劝好了,这以后还了得,不得把自己给操心坏了?

    七月流火,暑气开始消退。

    虽然正午还是热,至少不是烧心烧肺的烫人了,迟衡领兵一路向西,未过几日就到达矽州与缙州西交界的地方:西篾,而扈烁就在西篾的西界。西篾是个极偏僻的地方,土地贫瘠,水少山多,山多沙,多戾木。戾木是一种极结实的木头,利刃都很难砍得断。当地人还嗜好吃羊肉,羊肉做得极好。

    初到西篾,厨子就炖了一锅羊肉。

    迟衡给庄期舀了一大碗:“好好补补,明天就能见着扈烁了。嘿嘿,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当时可一点儿都没发觉呢!”

    的确,两年前,迟衡带庄期到了矽州城,他一味想着如何能见到麻七麟,总将庄期放在客栈,全然不知什么时候扈烁和庄期就认识了。真是机缘巧合,现在要去见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了。

    庄期道:“有天我在客栈旁的书铺挑书,就认识了。”

    “咦?我记得当时你们情投意合,很谈得来,这次见了扈烁肯定会先和你叙旧的,熟人还好说话,看你能不能将他拉到乾元军里来!”迟衡咬了一口羊肉,没那股膻味,肥而不腻,好吃。

    好吃是好吃,但羊肉极补,吃下肚就烧得不行,迟衡心想到底是浸冷水呢,还是挥刀出一身汗呢。恰在此时,宫平又鬼鬼祟祟地来了:“将军,我这次找的人,不是咱们军营的,腰也不细,您慢慢享用。”

    他身后的人进来,迟衡叹了一口气,的确腰不细。

    想一想,距小令之事也好几天了。

    迟衡一拂手,将灯灭了,把那人压在床上好好折腾了一番,发泄出了一身汗。底子好,就是经折腾,那人在身子底下呻|吟不止,但没有像小令那么要死要活的。折腾完之后迟衡要洗澡,那人颤巍巍地站起来还要伺候,挣扎给他拿毛巾。迟衡一挥手:“你出去吧,让宫平给找个地方睡去!”

    那人倒听话,垂眉顺目地出去了。

    这以后的好几天晚上都是这个人躺在床上,眼看生人就要混成熟人了,迟衡将宫平叫来,心平气和地说:“换个人!记住,要小倌,不许要良家的,不许要咱们军营的!”

    几番倒腾下来,宫平终于开了窍,管对方如何的讨人喜欢或不讨人喜欢,隔好几天一律拿银子打发了。

    熟能生巧,后来就很顺了。

    不提迟衡后来跟走马灯一样换人的事。却说到了西篾,就遇上了大风沙,黄尘漫天,隔一丈都不见人,全军上下都被风沙吹得全身灰扑扑,迟衡啐了一口,满口的沙:“这鬼天气,要是赶上偷袭就彻底玩完了。庄期,赶紧给咱们看看,下一次大风沙是什么时候!”

    庄期本是一身白衣绣蓝襟边,这一来也脏得不像话。迟衡伸手想替他拍干净,拍了几下,衣服彻底脏成浑然一体了。可叹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在沙尘里滚两滚也跟老农无异了。

    迟衡看着直乐。

    庄期也笑,那一笑竟然还是清逸出尘,迟衡不得不感叹造化之巧妙,人与人还是不一样的。二人正相视而笑,就听见兵士来报:“将军,扈烁大王来函了!”

    早几天,迟衡就给扈烁传信过去,说自己将来拜访。

    拆函一看,果然都是些客套话,扈烁说已经摆宴款待了就等迟衡来赴宴,迟衡弹了弹信:“庄期,你说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不会,咱们与扈烁还没到这地步。”

    扈烁住在一个很大的宅子里,宅子就是个大,那宅子一进去,两边是十八般武器,旁边一溜都是膘肥体壮的大汉。扈烁见了迟衡后哈哈大笑:“山水轮流转,想不到咱们哥两个又转到一起了。”

    “本来是要去缙州北的,因为扈兄在此地所以特地绕过来看看。”

    宴席就设在院子中间。扈烁依旧是旧日模样,黝黑的肤色,深邃的眼窝,往院子里一站,就跟土霸王一样,说话极爽朗,来不及拍着迟衡的肩膀,就瞅见了迟衡身后的庄期。扈烁不掩惊喜,径直越过迟衡往身后走去:“庄期,想不到你也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庄期微笑道:“给你一个惊喜。”

    扈烁啪的一声拍在庄期背上,庄期受不住猛咳了一声,扈烁急忙收住手,又是爽朗一笑:“怎么还是这么弱不禁风啊,跟古董瓷一样碰不能碰。”

    迟衡本以为会剑拔弩张,想不到扈烁只字不提征战的事,反而对庄期殷勤有加。

    扈烁把一桌子全羊宴,换上了半数符合庄期胃口的的素菜,还有一壶老酒。庄期沾尝就则醉,酒气氤氲,覆在木椅上睡着了。迟衡扶着额头想,早该料到是这种情形了,怎么两三年过去扈烁还是一点儿没变啊。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迟衡也想先探一探他的底,果然几杯下肚,扈烁开口了:“早听说有个迟衡领军起势蓬勃,正与郑奕抗衡,连夺了好几个州,想不到果真是你!”

    迟衡笑道:“恰好逢了时机而已,要说打战,扈氏兄弟可都是一把好手,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扈烁摆手道:“你们说话都这么温温吞吞的让人心里没底,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说,想怎么办——是来招降的还是下通牒的,直说。行就行,不行咱们也别磨蹭!”

    迟衡悠悠道:“扈兄说笑了,我真的只是来看看。”

    还有光放水里不钓鱼的钩?扈烁疑惑了。

    迟衡笑着放下酒杯:“庄期一直很惦记扈兄,又说扈氏踞半壁缙州,与我说了好几次,正好乾元军去追击胡类番,我就拐到这边来了,也就呆个三两天。”

    扈烁笑:“……庄期啊!”

    虽然其后两天,扈烁也问过迟衡对缙州是如何打算的,迟衡一概轻描淡写敷衍过,他也就不问了,转而问庄期:“庄期,你打算长住我们缙州吗?不如就住在我们扈家吧,保管比你跟着迟衡颠沛流离来得好!”

    庄期微笑:“你不打算并入我们乾元军吗?”

    他的回答是如此直接,扈烁倾身向前:“并入乾元军?这就是迟衡的打算吗?嘿,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就算我同意,我两个哥哥也不会同意的,再说并入乾元军有什么好处?”

    庄期想了一想:“你可以带着数万兵士纵横西域各州。”

    “……”

    “比如秦州,比如笪笪州,还有与你扈氏和怨仇的靖立州木克王——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带兵驰骋的感觉,乾元军可以做到,而在缙州是没法让你施展拳脚的。”

    扈烁侧头,流露出惊喜:“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

    “……总之在乾元军有许多好处,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来,也是不愿意看到扈氏和我们乾元军对立的。我们乾元军很快就能拿下胡类番,相信令兄也会认真考虑的!”庄期说话极简单,也不绕弯子,一板一眼,但听上去却极真挚。

 208二〇七

    【第二百零七章】

    “他哪有空;才把胡类番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乘胜追击中;等收了胡类番和缙州北的匪徒,自然就来了——其实,他若与你一起征战西域各州,比南来的乾元军旧部更得心应手。”庄期极从容;极简单,但极真挚,即使如此挑衅的话由他说出来也并不觉得挑衅;反而如孜孜劝谏一样。

    扈烁立刻失笑:“难不成迟衡把没谱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你不愿带着数万兵士纵横西域各州?”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但不是在乾元军,而是领着扈氏兵士纵横极疆。庄期;你是他派来的说客吧?就说他还真能跑来我们扈家跟我喝茶!”扈烁笑得爽朗。

    庄期微一沉吟道:“如果你不是生在扈家呢?”

    “什么?”

    “如果你跟我一样,一个人,两手空空,让你去选择:一个是囿居半个缙州当霸王,一个是三军之首骋鞭全元奚,你愿意选择哪一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此之前你们扈氏与胡类番相争地盘,若没有与矽州麻行之合力,胜负都很艰难。”

    这是实话但实话都不好听,何况庄期说得还那么直。

    扈烁的脸色顿时难看:“再小的霸王也是霸王,我何必呆在别人的手下受气呢?”

    眼看谈崩,庄期面露尴尬。

    扈烁语气缓下来,忽然握住庄期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没法把扈氏祖业全给抛了,你就别搀和进来了。庄期,前年在矽州时,我很想把你带回缙州,但你不肯。现在,我看你们……不如,你跟着我吧,缙州虽小,再建一个紫星台还是绰绰有余的。”

    庄期抽了抽手,扈烁不松开,一时场景十分尴尬。

    “庄期,你别担心,我没有非分之想,你若真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只是,你为什么非呆在乾元军?莲花就是开在水里的,胡杨就是长在沙里的,你这样的人不该染一身血的。我若是迟衡,一定不让你出府,一定不让你有一丁点儿危险。迟衡这人,不再是以前的迟衡,他比以前有城府多了,也无情了许多,在他手里你会不会受委屈?”

    庄期笑:“哪跟哪。”

    扈烁郁闷地松开手:“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他真有这么好吗?”

    庄期尴尬,目光游移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你要是和他呆久了也会喜欢的,他很好,对朋友道义,对情人专注,对属下不吝教导。最重要的是:他有远见有手段,让这些人都留在乾元军。你若来乾元军就会知道,天外有天,豁然开朗!”

    “……你的这些赞扬真泛。”

    侍者端着葡萄过来。

    缙州产的紫葡萄个大,色重,奇甜无比。庄期摘下一颗,含入嘴里,一股甜丝丝的凉意沁入心脾,甜中还有一丝酸,让人吃了才想吃。他忆起旧紫星台旁也有许多奇树,有一颗极酸的葡萄,每年都是青色的,幼时不晓事,常摘来吃,别人都嫌那株酸,他偏偏喜欢。

    扈烁一眼不眨,忽然说:“你常年跟随迟衡?参领在乾元军中是一人之下?”

    庄期摇头:“只是辅佐武将的文职,平时并不在他身边。”

    “那是辅佐谁?”

    庄期莹白的脸色微红,他虽封职参领,但却没有像景朔温云白等人一样分派到固定主将身边,这一次缙州之行也是容越强行从石韦身边要来的,遂含糊地说:“有时是我师弟,有时是石韦将军,有时是岑破荆将军。”

    “麻行之呢?”

    庄期坦诚道:“迟将军说我能力不及,还不足以以一人之力辅佐主将。”

    扈烁凑前调笑道:“你本来就不该在军营的,假如扈氏真的并入乾元军,我一定向他讨要你做我的参领。”庄期这人就像道观中的神像一样,不需要笑,不需要怒,只需要静静地端坐着,等待俗世人间的香火供应就好,为什么要跟着迟衡南征北战徒染一身污血呢?

    当晚,庄期与迟衡说了扈烁的回答,迟衡沉吟道:“咱们明天可以走了。”

    庄期讶然:“你不说服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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