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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生如意-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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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大舅子程益正慢慢挪着步子想要溜出门去,沈谦然蓦地开口;对守门外的下叫道:“们守这里;没吩咐,不是沈家的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外间的下应了一声;已经快摸到门口的程益就见眼前粗大的门栓唰地一晃眼前落下,险险砸到脸,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正要迈出去的脚。
  “大舅爷这是要往哪里去?”沈谦然现下也不发作范家,只向前两步拦了程益的身前,冷冷地盯着他。
  “……想起家中还有事,左右这是们沈家与范家的家务事,一个外姓也懒得管了。”程益一甩袖子。这事态变化着实太快,他本是受了范主簿的请托要来阻止沈家提出和离,却没想到一波三折的,竟然闹出范家毒害儿媳的事来。当初这保山是他做的,玫如的婚事也是他居中调和,再三劝说才让沈谦然点的头。如今差点害死外甥女儿,瞧沈谦然这副模样,事后必是要找他算账的。程益不觉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今日真不该受了范家的钱财跑来搅这趟浑水。
  “有事?”沈谦然提着嗓子叫了一声,伸手慢悠悠卷起了袖子,“有事还这么巴巴儿跑来与范家说项,大舅子莫非真的是范家老太爷外私生的儿子?不然怎么尽帮着外欺负自己的外甥女?”
  这话方才郡主说过一回,却不似沈谦然说出来时那么洪亮尖厉不留半分情面,这简直就是直接一巴掌直糊到程益脸上去了。
  程益气得浑身发颤,指着沈谦然半晌,骂道:“这个泼皮,口出无状,有辱斯文!”
  “老子不是读书,不像这般假斯文假道学,为了贪些银钱便墨了良心害。”沈谦然冷笑一声,对他晃了晃拳头,“这一拳,是为玫如揍的!”说罢,一拳挥上,将程益打倒地。
  沈谦然常年经商,又是壮年,这一拳头打得程益鼻血直流,只躺地上嚎叫:“沈家杀了!沈家要打杀举老爷啊!”
  五夫叫了一声扑上前,拉住丈夫还要挥下去的手臂,哭着哀求道:“哥哥也是受范家蒙蔽,他也不想玫如受苦的,求老爷看妾身的份上,别再跟他计较了吧。”
  沈谦然将甩开,指着她骂道:“哪有这样的妇,什么事都要听着娘家的,将女儿害成了这样居然还有脸帮他求情!既然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娘家,连亲生女儿的死活也不顾,那便回们程家去,沈家门小户低,供不起们这样清贵的读书知理,拿骨肉换银钱的程家!”
  五夫听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当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翻便厥了过去。
  二老太爷和二老夫稳稳坐自己座位上,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瞧见,微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这个儿媳妇性子和软又没主见,常常旁说了什么便是什么。嫁进沈家这二十年,是孝顺,但也没少惹事。
  程家出了程益这么个举,便将自己看得清高起来,由着他将家里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买些古董字画赏玩。偏程家家底单薄,赏玩古董又最是要钱,程氏便私下里不知贴补了这位兄长多少体已。沈谦然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太过份直接来沈家要银子便也不怎么过问。只是没想到这位道貌岸然的大舅子也不知收了范家多少好处,居然谋算起他的女儿,憋了几年的怒气这时便都发作起来。
  程益见沈谦然这架势是真的要发怒,甚至有可能要休妻,当下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点所谓的文风骨,连滚带爬便躲到了录事身后,拽着家的衣角道:“大,大啊,沈家要私设公堂动用私刑,们快些护了,可是身上有功名的举!”
  那些录事心里冷笑不已,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当下便有两将沈谦然拉到一旁,好言相劝,温言抚慰。
  沈老夫默默地看着这场热闹,不自觉将视线转向三儿媳妇,便见昌平郡主靠椅背上,涂着丹寇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嘲讽中带着两分欣慰。
  三老太爷昨日去诊治咳了血的玫如她是知道的,但这方沾了血的帕子却没知晓。三老太爷若是得了帕子觉着这血色有异,应当第一时间便会来告知她与二老夫,却一直将这东西藏到现才拿出来……
  还有,他是如何能进了范府,从小厨房里将毒物搜出来的?又怎么知道毒物就是藏厨房里头的?
  老夫垂下眼眸,食指与中指夹着茶盏盖,轻轻抹了抹浮起的茶沫,唇边泛起一丝不查觉的微笑。那笑容,与郡主却也有几分相似。
  因为不能前堂露面,蕙如见三老太爷进屋去之后就转身离开,这后面的一应事件她都没见着。直到过午,前头打探消息的竹香才回来,细细将之后的事说与她听。
  也不知道这耳报神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活灵活现,就仿佛她跟前亲眼得见一样,蕙如听着听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位晋阳名医给玫如诊过,都确认是中了紫芸豆豆荚之毒,且毒入五脏,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知府大立刻差去衙门唤了衙役来,将范家老少锁拿住,又派了精干的差役上范府一搜,果然,除了三老太爷之前拿出来的晒干了的豆荚,另小厨房隐蔽的暗柜里起出一大包豆荚和小半罐子兑好的药粉。
  厨房的管事妈妈被拿到堂上,还没动刑,早吓得全吐露出来。这生豆荚晒干磨粉是少爷交待的,那药粉是主子上房里头兑好了,由范夫贴身的大丫鬟送来的,吩咐每次给少奶奶送的芸豆里都要捏一小撮洒里头。那大丫鬟当即也被拿了来,供称药是夫合的,亲手交下来的,里头是什么她并不知晓,只知道按夫的吩咐交待给厨房。这药已经给奶奶用了三四个月了。
  范夫当然抵死不认,只说这丫头和那厨房的婆子定是受了沈家的好处,要诬陷范家,毁了范家的名声。
  紫芸豆豆荚并不是寻常可见之物。一般家买紫芸豆是不会带着豆荚买的,且因为知道豆荚带了毒,商家也绝不敢连着豆荚一起卖。这晋阳府里,能买得着紫芸豆的商家不过四五间,能买到豆荚的,却只有寥寥几间药铺。
  其中一间是府城东头的回春堂,回春堂掌柜上了堂,当即便指认出了范家的一个管事。
  “大,这豆荚虽有毒,却也是一味药材,只不过平素里极少用到,用量也很小。小的铺子里确实是有这味药材,总共二斤的干豆荚便是被这位买去了一斤半。”那掌柜记性很好,又让伙计回店里去取出货的账簿,“因这药用量极少,所以初时他来买,老汉不肯多卖,后来他便每隔半个月便要来买去一两二两的,所以老汉记得特别清楚。”
  果然,那账簿拿来之后,上面清清楚楚记着,这豆荚几乎每隔十几二十天便要卖出去二两多。
  知府惊堂木一拍:“还有何话说?”
  那管事的是范夫陪嫁过来的亲信,所做的事自然都是得了范夫的授意。从另几家店铺里,他又购买过合那味毒药所需的其他药材,再加上大丫鬟的供词,这毒药出自范夫的手笔已是铁板钉钉再无推卸的可能。
  这案子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晋阳府。
  范家为了贪图儿媳的嫁妆,居然丧心病狂要将儿媳毒死,这是何等的恶毒啊!
  沈家晋阳根深叶茂,家里不止有京中大官,还有郡马爷,老诰命,更有悬壶济世的老神医,范家贪图家的家世求娶了沈家的女儿,非但不好好珍惜,还要如此糟践,简直是禽兽不如!
  任外面传得如何沸沸扬扬,宅院里依旧是清清静静。本来订了日子要开宗祠行礼将蕙如和菀如的名字记上族谱的,因这案子一闹腾,日子便又向后拖了几日。左右各位小姐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每日里也不过是聚一起聊聊闲话,做些针线或是吟诗作画的打发时间。
  兰如要陪着姐姐,便也不怎么过来。玫如是不会回范家的了,虽然身子还虚着,但好既已知晓所中的是何毒,大夫们便能对症下药,一点点将那毒素给赶出去。
  不过数日,外面便有新消息传来,堂上范家夫妻翻了脸,都将下毒一事推到对方头上,称自己无辜。那范统别看高马大,到了公堂之上只听衙役们敲着水火棍喝了声堂威,便吓得屁滚尿流,瘫堂前将什么都供了出来。
  本来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碍眼的娘子,将她死攥着不放的嫁妆拿到手,却没想到功亏一篑,最后的关头被查了出来。
  方子是范老爷寻来的,毒药是范夫使买来亲手合的,范统不过是每日里负责做尽荒唐事,让妻子气怒交加,令她死得更快点。
  范家出了这样的子孙,自然觉得羞耻,但眼见这一支的一家子全被关大狱里,亲族的长辈也不好不出面。范家也遣来沈家门前数次,想要替范家父子求情,沈二老太爷直接使将范家来的拦门外不许进来。
  “谁开口帮那家畜牲不如的东西求一个字的情,便给打断了腿!”这是沈家外事大总管亲自门上回的话。
  范家求也求不得,闹也不敢闹,最后只好闭门关窗,也学了沈家,将范主簿家里头来哭的全数打出去,求一个耳不听为净。
  因药对了症,玫如的身子好了许多,恢复得比大家预期还要快。
  尘埃落定,别的事自然也就有了心情去办。
  二老太爷挑了个黄道吉日,沈家总算将正事给办了,菀如和蕙如顺利登上了族谱,记了大夫萧氏的名下。
  菀如喜不自胜,神采飞扬,觉得从此时起,自己终于名正言顺,不必再如以前那般,因着身份而低三下四地挟着尾巴做。蕙如却没什么变化,每日还是陪老夫和郡主身边,并不时去玫如那里看看她。
  被二老太爷一家盛情挽留着,又晋阳住了几日,老夫终于定下了回京的日子。大房里收了不少礼,尤其是二房五老爷送的礼最是厚重。郡主那日出言羞辱范家,帮沈家出头,沈谦然极为感激。除了庄子上时新的山果野味皮毛送了几车,又去搜罗了不少孤本古籍送来,说是知道京里的三弟喜爱这些,托郡主带回去。
  郡主也不推辞,一应全收了下来。又各家送来的礼物里,细细挑了一套嵌芙蓉玉满枝桃花的银头面,私下里给了蕙如。
  “玫如这孩子能活下来,全都亏了。”见蕙如要推辞,郡主按下了她的手道,“也别说那些谦虚的话。若非发现蹊跷,又找去掀了范家,咱们如何能找到指认范家的罪证出来?”
  蕙如羞红了脸:“主要还是靠三爷爷医术高明,能分辨出是紫芸豆豆荚的毒。不然咱们便派去了范家,只怕也翻找不出东西来。”
  “总之还是因为心细,又真心关切着她,所以才会想到这些。”郡主捧起蕙如的脸仔细地瞧了瞧,“这是玫如命不该绝,说起来,还真是沈家的福星。”
  正说着话,门外丫鬟报了一声:“夫,外头玫如小姐和兰如小姐过来了。”





☆、潜在的合伙人

  老夫喝着茶;看着有些心不焉的二老夫说:“说说;事情不都了结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愁苦的一张脸。看的笑模样都习惯了;现见天儿摆这张苦脸,还是真让心里膈应得慌。”
  二老夫长叹一声:“谁不想着家宅安宁;子孙昌盛有出息的;可偏就们这房出了这事……”
  老夫摇摇头道:“这又不能怨咱家孩子,如今既已安生了,膝下这些子孙都是好的,只管享着福便是。”
  “只希望经此一事;那个没脑子的儿媳妇能消停些;别再跟娘家拉扯。”
  因着玫如的事,五夫到底是大病了一场。一向倚仗的兄长被丈夫揍了一顿;范家又堂上供认,因送了程益一幅前朝弘光大师的《雪归图》和三百两银子,程益便作筏鼓动着妹妹将玫如嫁去了范家。兄长这般任钱为亲,不顾骨肉死活的行为让五夫彻底寒了心。一边心疼着险险儿丢了性命的女儿,一边又因丈夫说出要休妻下堂的话,又惊又怕,一气儿床上躺了三天爬不起来。
  她这么病着,丈夫也不肯来看她,玫如也不肯来,只有兰如每天过来问安的时候,她才能得空拉着哭上一哭。
  程家长辈派来赔罪,要接五夫回程家住些日子,五夫以为是沈谦然要休她,家里又哭又闹,抵死不肯离开,最后还是二老夫发了话,说是下个月月初便将她送去庵里先净心养三个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五夫听说不会被休,别说只庵里过三个月,便是要过三年也是肯的,当下喜极而泣再也不闹了。
  这时便想起来自己一步踏入鬼门关,又被众合力拖回来的女儿。深觉羞愧的五夫也没脸去见玫如,便自个儿屋里做起了衣服,常常一做便是大半夜,直到兰如看不下去,扶着姐姐过来劝说。
  五夫和玫如抱头哭了一场:“都是母亲害了,如今说什么也不能补偿,只盼着亲手给做几件新衣,等身子养好了,便有新衣可以换着穿。”
  玫如哭着说:“父母生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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