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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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的行程是保密的;所以会面并没有设在签押房;而是在后宅正堂;分宾主落座;下人奉茶之后退出;范良臣又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屋子中央;恭恭敬敬的给元封磕头。
“范某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当初若非陛下出手相救;范某早已是兰州城外的一杯黄土;客死异乡的孤魂野鬼;如今紫袍玉带;大权在手;光宗耀祖;虽死无憾了;唯有一事耿耿于怀;那就是无法报答陛下的厚恩;我范良臣在此发誓;只要陛下一句话;虽肝脑涂地;刀山火海;范某往矣。”
这是表忠心呢;范良臣是个厚道人;读书人中少有的忠义之士;这也是元封愿意帮助他的原因;从官复原职;到升任道员、巡抚;再到升总督;几乎范良臣每一次升官都脱不开元封的帮助。
从范良臣的角度来说;元封就是他人生中的大福神;从他在客栈中被鞭炮惊醒;被八抬大轿拉去做道台的时候;他就认定了将这条命卖给元封;升巡抚;升总督;那不是自己的本事;也不是皇上的赏识;而是元封生生给他造出的机会;所以他一点也不感激大周朝廷。
话又说回来;即便范良臣有异心;甘肃可是紧挨着西凉的;随时随地西凉人都能南下夺了兰州;这一点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说;范良臣已经被牢牢绑在西凉的战车上;除了前进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选择。
范良臣是封疆大吏;和朝中户部尚书的关系又好;彼此间书信往来不断;还都是通过官邮驿马走的;速度很快;自然能获得京中不少信息;对于京城人来说那就是一钱不值的旧闻;对于边陲之地的人来说;那就是值钱的情报。
正因为如此;元封才能如此放胆的对付周使;以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东周人的底线;知道他们国库里没银子;知道他们最近两年不敢打仗;所以才能在那场外交斗争中占据了上风;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表了忠心;一番寒暄之后;范良臣又讲了些朝廷中的人事关系;各种轶事;其实他也是道听途说;不过总算聊胜于无;通过这一件件互不联系的故事;一幅大周政治脉络图在元封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柳大人已经回京了;据说还在赋闲;不过登上相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在京有事可以找他……”
听范良臣说到这一句;元封不禁微笑一下;柳松坡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看到自己在京城出现一定会引发他许多的联想;这个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
在兰州耽搁了数日;元封又有了新的身份;陕甘总督的私人特使;皇太后万寿节;各省督抚都有孝敬;范良臣也不能例外;除了代表官方的礼物之外;还有一份私人的孝敬;当然了;朝廷上下各级官员都得打点一番;这点规矩范良臣还是明白的;他又不是温彦;在甘肃根深叶茂的没人敢惹;万一哪点招呼不周;怠慢了朝中大佬;参他一本就后悔莫及了。
等甘肃的贡品准备好;西凉的使团也到了;虽说距离万寿节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京城太过遥远;关山万里的;使团又不是行军打仗;走的快了难免磕着碰着那些珍稀玩意;所以还是早点动身的好。
队伍晃晃悠悠走了一个月;终于抵达了长安。
夜晚;尉迟府;今天是家主的寿辰;白天来了好多的客人;尉迟府门庭若市;就连知府老爷都亲自来贺呢;寿宴已经结束;客人们的车马也都离去了;时值深秋;门前一片萧瑟落叶;一个老院公拿着大扫把慢悠悠扫着落叶;忽然在墙头灯笼的照映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门前。
老院公揉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喃喃道:“小姐……”定睛再一看;果真是小姐回来了;身穿狐裘脚踏蛮靴;一副西域打扮;只是容颜未改;依然是那般的俏丽可人。
老院公把扫把一扔;飞奔入院;兴奋的声音响彻尉迟府:“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不多时;下人们便看到老爷快步如飞的从书房里走出来;脚不沾地的走向大门;向来持重的老爷从没这样激动过;直到距离大门十步远的地方;尉迟光才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门旁;看见夜色中亭亭玉立的女儿;坚强的尉迟家主也不免眼眶湿润了。
“佳儿……”
“爹爹!”
尉迟佳大叫一声飞奔过来;尉迟光也慌忙迈出大门;这时他才发现;女儿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下;还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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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时代 4…4 这就是中原
尉迟佳回来了;远遁他乡十个月之后终于重返故乡;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和故园;尉迟佳泪流满面;扑到爹爹怀里哭了起来。
家人们也禁不住唏嘘起来;一时间尉迟府门前温情脉脉;似乎连西风都不那么紧了。
尉迟佳泪眼婆娑;端详着父亲的面容;摸着父亲的胡须道:“爹爹;你老了。”
尉迟光呵呵一笑:“佳儿长大了;爹爹当然要老了;这世界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对了;别让人家干站着啊。”说着;尉迟光瞟了瞟大树下那个抱着剑的小伙子;眉宇间都是欣慰的笑意。
尉迟佳脸上一红;回头叫道:“叶开;你来。”
原来是叶开啊;这名字尉迟光很熟悉;那可是元封的结拜兄弟;又是左膀右臂;地位高的很;看小伙子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再看步法身形;也是练家子出身。
叶开迟疑一下;将怀抱的长剑交在左手;迈步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尉迟光才发现这小伙子真的很帅;个头又高;和女儿站在一起;真的是太搭调了;他喜不自禁;抚着胡子笑意吟吟;就等着叶开喊一声:“拜见伯父。”然后一家人进去团团圆圆吃夜宵;顺便商议一下婚期啥的。
哪知道伯父没等来;只等来一句冷冰冰的:“见过尉迟家主。”
叶开脸上基本没啥表情;接着说:“令嫒安全送到;在下就此告辞;”仿佛没注意到已经撅起嘴的尉迟佳;也没注意到眉头皱起的尉迟光;转脸就走;酷的一塌糊涂。
气氛有些尴尬;尉迟光发现女儿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打圆场:“可能他还有事;咱就不耽误他了;走;咱们回家。”说罢蹲在地上:“佳儿;爹爹还像你小时候那样背你。”
尉迟佳噗嗤笑了:“爹爹;人家都那么大了;你背不动啦。”
父女说着话进了家;府中灯火通明;下人们夹道欢迎;三姑六婆也都来了;眼泪哗哗的看着尉迟佳;宝贝心肝的乱喊一气;尉迟佳也泪眼相对;亲人团聚;又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
敦煌会馆;叶开是从墙头上跳下来的;阴暗中几把弓弩同时举起;啐了毒的箭头黝黑无光;叶开道:“是我。”脚下不停直接来到元封下榻的厢房;推门进去;元封正在写字;抬头笑道:“叶开;怎么不和你老丈人喝一杯?”
叶开冷冷道:“有人盯梢;我想抓他;却被他溜了;看样子身手不差。”
元封道:“难道有人想对付我们?”
“那倒未必;看样子是专盯尉迟家的;尉迟家族和西凉走的很近;人尽皆知;官府岂能不知道;就是不晓得这盯梢的人是锦衣卫的还是长安府的。”
元封神情严肃的思索了一阵;道:“看来周人也不都是酒囊饭袋;盯梢就且让他们盯着去吧;咱们又没做什么犯法的勾当;国家之间互派细作探听虚实也是正常之举;他们不动;咱们也没必要怕;这就是游戏规则。”
叶开点点头:“懂了。”说罢转身出去;忽然又回头:“孟叶落回京了;听说升官了;原来的陕西巡抚也调任江南;到富庶地方任职去了;再加上柳松坡柳大人;这长安还真是一块福地;人们都说;保不齐这秦王沾了长安的王气;这太子之位尚有变数呢。”
元封心中一动:“秦王现在何处?”
“不在城中;据说去挖宝了;皇太后生日;他这个做孙子的自然要孝敬点好东西;万寿节各地藩王都会进京道贺;不过王爷们不像咱们要担心有没有落脚之处;他们会迟些才动身。”
“咱们明天就动身。”元封忽然道。
“不见秦王了?”叶开有些出乎意料。
“他日自有相见之时。”
……
绵延不绝的驼队出了长安;驼铃悠扬;羌笛悠悠;向着中原进发;出潼关;进入中原腹地;沃野千里;一望无垠;虽然已经是仲秋;但景色和西北荒原截然不同;树木成林;阡陌成行;河水碧绿;走不多远就会看见村落;人口密集程度较高。
虽然土地肥沃;人口密集;又正值收获季节;路上的讨饭乞丐可不在少数;偶尔路过的农人也是面有菜色;看到有商队模样的人经过;村子里的小孩们全跑出来看热闹;望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元封心中不忍;问随从要了一把小银珠子抛给他们;但是这些小孩子们竟然不去捡银子;只是瞪着队伍中的老王头。
元封扭头一看;老王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不断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抛进嘴里;随后又滋的一声焖一口酒;再看那些孩子们;不断舔着嘴唇;喉咙也蠕动着;想必是在吞咽口水;他们一路跟着队伍往前走;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
“老王;拿来。”元封一伸手;王金标愣了;随即反应过来;把怀里的一包胡豆拿了出来。
元封拿起纸包;抛给最近处一个小孩:“接着。”
可是纸包不结实;出手就破了;几十枚胡豆滚的遍地都是;孩子们一拥而上;捡起来就往嘴里塞;也不管有没有泥土。
几粒胡豆滚到了车队行进的路上;一个小孩不顾被踩踏的危险;钻过去抢;眼瞅着就要被骆驼踩上;元封眼疾手快;鞭子一甩就缠住了小孩的脚踝;生生将他扯了出来;最后一刻;小孩还是抓住了一枚胡豆。
队伍停下了;元封下马;小孩子们见他衣着光鲜;腰间佩刀;吓得一哄而散;躲到草堆后面;田埂下面偷眼看他;只有那个脚踝被鞭梢缠住的小孩;瞪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元封;两手藏在背后;好像拿着什么珍奇异宝一般。
小孩很瘦;所以显得脑袋特别大;眼睛也特别大;身上穿着破衣烂衫;脚上没有鞋子;一双脚丫子黑漆漆的;不知怎么地;这个孩子让元封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他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被骆驼踩着怎么办?”
小孩不说话;好像哑巴一般;元封莞尔一笑;回头招招手;老王头是个人精;早就猜出元封的意思;拿了两块香喷喷的切糕过来;精面粉和核桃仁以及果仁葡萄干做成的切糕热量极高;又耐储存;是西域知名小吃;原本是突厥人垄断的小食品;现在已经被汉人发扬光大;改进了制作方法;更加可口了;这回前来中原;就带了不少切糕打算当成小礼品送人的。
两块沉甸甸的切糕放在眼前;小孩却迟疑着不敢动;在元封的鼓励下才拿起切糕;舔着嘴唇却又不吃;元封问道:“为什么不吃?”
“他想省了喂他妹子。”后面有人搭茬;那群小孩看见有好吃的;便都从藏身处走出来;慢慢偎了过来。
“哦;你还有妹妹;多大了?咋让你来喂;你爹娘呢?”元封奇怪的问道。
依然是后面多嘴的小伙伴在回答:“他妹子叫小花;一岁了;他爹让刘坏水打死了;他娘让刘坏人卖到县城窑子里去了;他家就剩他俩人了。”
说着;众人便抬过来一个破篮子;里面躺着个婴儿;小脸脏兮兮的;头发都结成一绺绺的;依依呀呀的说不成句;身上披着烂布条;柴火棍般的小手小脚丫露出来;更显得可怜。
那孩子看见妹妹被抬来;赶紧跑上去将篮子接过;放在地上晃悠着;将切糕咬下来一块来嚼碎了喂给婴儿吃;一边喂一边还哼着歌词不连贯的儿歌;想必是他那被卖到窑子里的娘亲教的。
此刻;队伍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有人开始抹眼泪;还有人开始掏钱包。
忽然一声大喊打破了寂静“谁的牲口!啃了我家的庄稼!”
原来队伍停下之后;那些骆驼闲的没事就吃起路边的野草来;没想到这野草也是有主人的;这不;被触犯了利益的苦主出现了。
一个身材雄伟的汉子拦在队伍前面;此人上下一般粗;如同水桶一般;身穿元色丝绸直棳;头戴瓦楞帽;四十来岁年纪;生得凶神恶煞;身后还跟了几个横眉冷目的夯汉。
“管家来了……“孩子们小声嘀咕着;一个个都不敢抬头;但也不敢乱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管家;竟然有如此威力。
“谁的牲口?谁的!”夯汉们也跟着吆喝;似乎根本不把这支队伍放在眼里。
“老子的牲口;咋的了;想讹人;你找错人了!”王金标一抖马缰过去答话;他是老油条了;故意不提官方身份;想激这个恶霸做出更猖獗的行动;以便名正言顺的办他。
管家冷笑一声;扯过一张条凳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的说:“我管你是谁;你们这么多大牲口;又带了这么重的行李;从我刘家庄过;踩坏了刘大善人捐资修的路道路;糟蹋了大善人家的庄稼;就得赔。”
“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