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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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廷被送回房间,薛芮欢坐在一旁等。她轻轻握住韩廷的手,轻轻地触碰他瘦瘦的手背,哽咽着说,“你说爱我,是不是只是骗我的?你要离开我了?”
韩廷没有回答她,他安静的睡着,像不存在一样。
等到第二天,韩廷都没有醒来。薛芮欢拜托护士照顾韩廷,她赶回家收拾生活用品。她来回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走在走廊里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女人尖叫声,“快叫家属来。”
薛芮欢好奇地看了几眼,确定是韩廷的病房,她快步跑过去,“怎么了?”
病房里的韩廷拔了针管,血顺着他手背往下滴血,他情绪激动地站在窗户边,眼睛频频往楼下看,对这边吵吵嚷嚷的人,视若无睹。
“韩廷。”薛芮欢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他,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韩廷愣愣地转过头,他看着薛芮欢,低下头,停了一会才说,“我想回家。”
“带我回家,我不要在这里。”韩廷哀戚地看着她,哀声求。
“好。”薛芮欢含泪答应。
医生护士连连劝薛芮欢,“病人情绪不稳定,自残意识强烈,在医院是最安全的。”
薛芮欢微笑着拒绝医生的好心建议,“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带他回家。”
薛爸薛妈年龄大,薛芮欢不忍让老两口担心,曾芳林这边不知态度,更何况是她把韩廷变成这样,薛芮欢没有通知她。想来想去,薛芮欢打电话叫来年轻力壮的薛展鹏。
薛展鹏不耐烦,“我上一天班,累死了,下班不能好好谈恋爱吗?”
薛芮欢知道给他添麻烦,好言好语地说,“我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我出去买东西或者不在家,你过来看着他。”
“他一个大男人,我为什么要看着他?”薛展鹏继续不耐烦。
薛芮欢不知道怎么对他说,又唯恐说得不好,让别人跟着担心,“韩廷生病了,如果他伤害自己,你一定拦着他。”
“好吧。”薛展鹏看薛芮欢憔悴的脸色,只得同意。
两天的相处,薛展鹏看着蔫蔫的韩廷,扛了扛薛芮欢的肩膀,“韩廷有抑郁症?”
“什么?”薛芮欢正在做饭,没认真听他的话。
薛展鹏自顾自地说,“他不抑郁为什么想不开?”
“可能吧。”薛芮欢模模糊糊地敷衍。
薛展鹏推荐,“晨晨对这方面了解,把她叫来给韩廷看看。”
薛芮欢想也不想就拒绝,意识到自己反应激烈,缓了缓语气解释,“不要告诉她,韩廷不愿意见陌生人。”
薛展鹏叹口气,“你这样守着他,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看他病得挺严重。”虽然这两天韩廷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薛展鹏看得仍旧不安。
“一直守着他。”薛芮欢说,薛展鹏懒得管她,看了看时间说上班时间到了,就匆匆走了。
薛芮欢把家里的饭碗改成不锈钢,端着饭菜进房间。韩廷还是两个小时前的姿势,蜷缩在窗户下,光着脚头埋在抱膝的手臂里。
“韩廷,我们吃饭了好不好?”薛芮欢鼓起一股劲,脸上挂着微笑,轻声叫他。
蜷缩着的人一动不动。
薛芮欢把饭菜放在不远处,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手掌下的肩膀颤了颤。薛芮欢心里一阵难过,可她仍旧笑着,收回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饭,你想不想吃点?”
蜷缩着的头摇了摇。
“好,等想吃的时候再吃。”薛芮欢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薛芮欢哀伤地说,韩廷已经几天没有说过话。
蜷缩着的人,抬起头,看着窗户。
薛芮欢惊喜,她同样看着窗户,“你为什么喜欢窗户?”
“魏迟喜欢。”韩廷开口,声音沙哑,“燕子会从窗户来看他。”
“燕子是谁?”只要他肯说话,说什么薛芮欢并不在意。
韩廷把下巴放在膝盖上,“魏迟喜欢的人。”他顿了顿又说,“她被魏迟害死了。”
“魏迟因为她改变性别的吗?”薛芮欢问。
韩廷点头,“她不会原谅魏迟了。”
薛芮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燕子长得漂亮吗?”
“漂亮。”韩廷竟然嘿嘿地笑了,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他脸颊瘦得只剩下巴掌大,颧骨高高地耸着。说起燕子,韩廷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他描述了燕子的长相,说了和燕子认识的过程还有失去燕子的原因。
薛芮欢很久没有说话,她望着窗口,愣愣地说,“我帮你把燕子找回来好不好?”
韩廷奇怪地看着她。
薛芮欢笑了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转过头去擦掉,“你把饭吃了,我帮你找燕子。”
“真的能找到燕子?”韩廷歪着头,不相信地看着她。
薛芮欢用力点头,“真的,找到。”
韩廷把半碗软糯的白粥吃下去,薛芮欢把菜往前推了推,他摆手示意吃不下。薛芮欢威胁他,“你不吃完,我就不帮你找燕子了。”韩廷这才勉强吃下,眼巴巴地看着薛芮欢。
薛芮欢站起来,把碗筷收起来,“现在睡觉,明天就可以看到燕子,我保证。”
“我可以睡在地上吗?”韩廷怯怯地问。
薛芮欢点头,“可以,但是你要盖被子,不然会着凉。”关上门,薛芮欢再也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关上门,把水开到最大,痛哭出声。
卧室里,没有开灯,薛芮欢站在窗口,手指放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很久后,她举起垂在手里的手机,调出里面的一个联系人。
“我是薛芮欢,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能麻烦你明天过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情吗?”对面的人睡意深深地问。
薛芮欢看着什么都看不清楚,又包含所有的夜,“韩廷需要你。”说着这五个字,她的手指用力抠着窗台,指甲尖锐生生掰断。
天刚亮,韩廷从地板上醒过来,他身上搭着被子,他记得昨晚上睡觉前薛芮欢说会让燕子来。韩廷坐起来,靠着墙壁坐,初醒的眼睛模糊地看到有个人站在书架前。
那人不算高,身材玲珑,她转过头,轻轻浅浅地笑,脸颊两侧的酒窝深深地醉人,“你醒了。”
“燕子。”韩廷愣愣地叫,他伸手,“你没有死?你活着?”
“当然,你很想我死吗?”她伸手过来,把手放进韩廷的手掌内。
“我以为你死了。”韩廷紧紧握住手心里的手,他流着眼泪,“我很想你。”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
☆、第四十八章
? 韩廷家的客厅里,薛芮欢把刚沏好的茶冲进杯子里,端到沙发旁,放在茶几上,推到一人手边,歉意地说,“家里没有茶具,要你将就。”
向荣添道谢,“谢谢。”两个人不熟,坐着没话可说,他们共同地看着关着的门板,发出声音的只有墙壁上的时钟。
没过多久,叶玄清从房间里出来,向荣添人高腿长,几步迈过去,急声问她,“韩廷没把你怎么样吧?”
叶玄清摇头,温柔地问薛芮欢,“做早饭了吗?韩廷饿了。”
“做了。”薛芮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饭端过来。
叶玄清拦住她,歉意地说,“韩廷让我喂他。”
“哦。”薛芮欢把饭菜递过去,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孤单,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向荣添浓黑的眉毛要皱到一起去,“他有老婆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让你喂?”
“你不要无理取闹。”叶玄清推开他,要进房间。
向荣添蹙眉,脸色阴沉,咬了咬牙退一步,“我陪你进去。”
“韩廷不想看到陌生人。”叶玄清推着向荣添往后退,她担心向荣添再阻拦,快速地打开门闪进去。
向荣添情绪低落地转过身,看到薛芮欢微笑着对他指了指餐桌。
两个陌生人,分坐在餐桌的两端,各自安静地吃着饭菜。向荣添吃得快,他看了看紧闭门的房间,苦笑,“他们之前的那些年,是我们怎么都追不平的。”
“为什么要追?”薛芮欢慢慢地喝粥。
向荣添奇怪地看着她,“你要放弃韩廷?”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何来放弃。”薛芮欢放下不锈钢碗,“叶玄清被送人,韩廷因为对她的愧疚,他穿上女装,想要弥补她;魏迟的存在,只有叶玄清知道;韩廷编出了只有他和叶玄清知道的想象。从来没在他心上落过痕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放弃。”
“我不会放手。”向荣添说,“就算她心不甘,也只能是我的。”
“所以,在韩廷心里,和燕子是悲剧。”薛芮欢低声笑,向荣添应该就是韩廷想象中的魏进吧,那个他最后忍无可忍杀了的人。
可是又不完全是,在韩廷的想象中,魏进是欺辱过他,给过他伤痛童年的人,而向荣添在带走叶玄清之前,根本没见过韩廷。
不知他把哪些人糅合在一起,创造了魏进这样一个角色。薛芮欢摇头无奈地笑,她竟然认真去想一个不存在的人的思想。
“我们在他们心里,定是十恶不赦的形象。”向荣添跟着笑,他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解除婚约。”薛芮欢说,“等他从过去走出来了,我就该离开了。”
“被他一通戏耍,你甘心?”向荣添磨着手指头,锐利的眼神盯着薛芮欢看,像是在研究。
“叶玄清就算死也要回到韩廷身边时,你想过放弃吗?计较过甘心吗?”薛芮欢轻轻浅浅地笑,明亮的眼睛毫无忌惮地回望向荣添,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反问。
薛芮欢在向荣添看来就是上了很多年学,脑袋有些死板的好学生,不防备她会狡猾地反问,精明的大脑竟然愣了愣。向荣添磨着手掌,朗声大笑,“只想她活着就好。”
薛芮欢抿着嘴角笑了笑,低垂着的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的低落,“是啊,活着就好,在谁身边又有什么重要。”
韩廷胃口不好吃得少,叶玄清劝着让他多吃一些,韩廷勉强多塞进去一些。叶玄清正心里高兴以为有效果,韩廷已经转身过去,弓着腰呕吐不止。
叶玄清立刻站起来,想要出门去拿抹布,手被拉住,韩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叶玄清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我去拿抹布。”
“你不走?”韩廷急切地问。
叶玄清摇头,“我不会走。”无论她怎么言语保证,韩廷都不肯让她单独离开。叶玄清只好站在门口叫薛芮欢,“你能拿抹布过来吗?”
“哦。”薛芮欢放下正在洗的碗筷,急匆匆地拿了抹布过来。叶玄清的手被韩廷拉着,她无奈地摊着另外一只手无能为力地看着薛芮欢。
薛芮欢看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她低着头走进去,弯腰,用干净的抹布把地板上脏兮兮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关上门,走出去,不让自己不高兴。
叶玄清搀扶着韩廷站起来,让他坐在床上,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缘,就算叶玄清在屋里,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热切地望着,满足地看着。
薛芮欢走出来,关上门,把抹布扔进垃圾桶,回去继续洗碗。可洗了洗着,没有开水管的盆子里,啪嗒落入一滴晶莹的水珠,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韩廷。”叶玄清在旁边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刚才进来的是谁吗?”
“知道。”韩廷低着头,小声说,“她不喜欢魏迟,觉得魏迟是奇怪的人,不让我见魏迟,是她害死魏迟,我讨厌她。”
叶玄清握住他的手,“魏迟是你的朋友,你们认识很久,可欢欢刚认识他。她不知道魏迟是多么好的人,才会不喜欢他,可你要相信,欢欢不是真的讨厌魏迟。”
“她为什么不会讨厌魏迟?”韩廷不解地问。
叶玄清把他的刘海整理好,“因为你就是魏迟啊,所以她肯定不会讨厌。”
韩廷歪着头看着她,不知道听懂没有。
明明只是早上的事情,叶玄清却觉得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昨晚上薛芮欢打电话来,是向荣添接的,叶玄清模模糊糊听到向荣添问“韩廷怎么了?”叶玄清一下子就醒了,夺过电话,急声问,“韩廷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廷说,魏迟死了。”薛芮欢的声音平平静静的毫无风波,透着点绝望。
叶玄清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
薛芮欢听韩廷描述燕子的长相时,第一反应就是在哪里见过,后来不知怎么闪过叶玄清的脸,联系起来,她才确信,韩廷想象里的燕子就是叶玄清。她猜测,叶玄清是否知道魏迟的存在。
实际上,叶玄清的确知道魏迟的存在。
叶玄清和向荣添连夜出发,清晨才到韩廷家。薛芮欢一夜未睡,韩廷不准她进去,她不放心就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门铃声,她舒了一口气,多么无奈又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