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安心-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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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确定，消息属实？”莫辰海铁青着一张脸，眼中隐隐有滔天怒火在翻滚。
“臣弟可确认。臣弟找了当年在场的人去看过，绝对没错。且此次鸿宇去尧城，也探查到了一些确凿的证据。当年此人必为细作。只是他如何能成为宝禅寺的主持，臣弟尚未查实。但，能在京都要地成为这么大一个寺庙的主持，后台的力量必定不小。臣弟担心敌人的爪牙已经探到了咱们大吴的腹地之中啊。”莫辰风剑眉微拧，手上捏着半个时辰前刚收到的尧城传来的消息。“皇兄，你觉得此人如今该如何处理？是抓，还是留？”？
☆、请君入瓮
？ “阿风若有想法，但说无妨。”莫辰海一个皮球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莫辰风拧着眉沉思了一会儿，道：“皇兄可能找到借口将此人引入宫中，并留住一段时间？如果能不惊动他人而扣留在咱们的手上，应该会有机会可以顺藤摸瓜，再找出点什么。”
“阿风此言甚是有理。”莫辰海摸摸下巴上的胡须，赞同的点了点头。“留在宫中应是不难。只是这值守的人选还得阿风你来多斟酌。”
“嗯。此外臣弟还找了人在尧城双管齐下去查他那个姬妾的事情。想来应该快有眉目了。”莫辰风点了点头，又补充到，“臣弟上次说的那易容高手也在去尧城的路上了，若能把那姬妾找出来，就能插个人进去了。那可是大进展了！”
莫辰海闻言，眼睛亮了一亮，“的确啊！若能成功，阿风你便是首功。”说罢又想起前些天莫辰风说的那恨情丝之事，不由得眼光又是一黯，想来自己这个幺弟自小就聪敏过人，为人又低调谦和，进退有度，不枉他自小偏疼。可他的身子居然……“阿风，朕已命人去寻那断续草，一定能找到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转了话题。
“皇兄。”莫辰风眸光缩了一缩，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生死有命。我不强求。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儿吧。皇兄不如乘热打铁，先把诏给拟了。”
皇上点了点头，抽出一张空白的诏书，提笔沾墨，挥毫落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新春临近，年节将至，特召请宝禅寺主持明空大师入宫，为皇室众人祈福。钦此。”宝禅寺的主持禅房内，小太监捏着细细的嗓子宣旨完毕，将明黄的圣旨放入圆脸的明空手中，“恭喜主持大师。上次您进宫给皇上祈福之后，皇上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都顺风顺水，十分得意。眼看着年节就要到了，特地又想起您来。说请您进宫再祈一次福，就算把旧年的烦神事儿都给化解了。大师进了宫，见了陛下，想来赏是小不了的了。”
“哪里哪里。公公抬举了，老衲不过一普通的出家人，修行尚可，承蒙陛下心中看得起而已。”明空含着笑双手接过圣旨，供上香案，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荷包，塞给了传旨的小太监，“公公辛苦了。”
小太监手下熟练的一捏，心中唾弃一声：“真真是个小气鬼，这么几个碎银也能打发了。”面上却是不显，依旧带着笑，手中拂尘一挥，“大师请吧，皇上宫里等着着急呢。”不由分说的便请了人进轿子。
因着那几块碎银，小太监心中不忿，故意指示了抬轿的几人往颠簸了走，一路晃悠下来，把个明空给颠的七晕八素，下了轿子腿脚发软，差点跪在地上。还是随行的弟子看见不对，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这才勉强站住了。
就这样，待走到了皇上面前，明空还白着一张脸，一脑袋的晕乎。皇上一看，心中窃喜，顺着话就说道：“大师一路辛苦，看起来脸色很差啊！不如朕着人给大师清理出休息的院子，大师先休息将养两日，待身体好转，再行祈福事宜。”
明空连忙谢恩，晕乎晕乎的就跟着小桂子去了。
那是紧挨着上书房后面的一座三进小院，原本是先皇偶尔休息的地方，莫辰海继承大统之后不习惯在那小憩，便一直空置了下来。此次正好给了明空来用。
小桂子笑眯眯的领着走路还有点深一脚浅一脚的明空到了住处，“大师且静心休养两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了下面去办。杂家还要去复命，就不多留了。”说完，一掸手中佛尘，就出了院门。明空愣了一愣，心道到底是皇上贴身的人，态度倨傲一点也是正常。自己摇了摇头，也没多细打量，就进了卧房，一头栽上了床铺。
小桂子不慌不忙的出了小院，站在院门口，手一招，不知从何处下来几条黑影，一看皆是身手不凡的样子。“陛下吩咐，都盯紧了。不管往来何人，全部言行要记录上报。还有里面往外的消息，都给我截好了，须得上面过了目才能往外递。若有任何错漏，你们都可以提头来见了。”
“是。桂公公请放心。兄弟们省得。”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抱拳，应下了。
“都去干活吧。”小桂子挥挥手，示意话以带到。命众人各自散了去。只见那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的行了礼，腾空而起，须弥间就不见了身影。“跑的倒是快。”他暗自嘀咕一声，又不紧不慢的迈开了步子，向着上书房去了。
“启禀陛下，人已经安置妥当了。”小桂子回了上书房，就赶紧回禀，“隐卫也都到位了。这次不管什么信儿，肯定都能得了。”
“好。”莫辰海闻言龙心大悦，看看正坐着慢悠悠喝茶的莫辰风，“阿风，你随朕去一趟东宫。”
“皇兄叫我去干嘛？”莫辰风挑眉。
“鸿煊怎么说也是你小辈。你素来行事妥当。帮朕也说说他，教教他。怎么识人、怎么办事，怎么应对。都这么大人了，三天两头的还让人操心。上次城墙那事情，朕不是让他闭门思过吗，正好有闲，你陪朕去看看他思过思的如何了。”说着，一拍莫辰风的肩膀，“别喝茶了，走了。你若喜欢，一会儿回府的时候朕给你一斤带走就是。走走走，先办正事儿。”
话都说到这了，莫辰风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抚了一抚身前的衣服，随着皇上上了御辇向东宫走去。
两人到了东宫门前，下了御辇。门口的小太监见皇上来了，匆忙行了个礼就要进去通报，被莫辰海抬手制止了。“都呆在原地不要动，不许声张。”皇上这次是铁了心想看个真相，太子素来在他面前举止得体应对有度。这次爆出这贪贿的案子，让莫辰海着实感到惊讶与失望。不过，在莫辰风看来，皇上这是生怕太子结党营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才会如此敏感。所以说，皇家皇家，看着荣耀光鲜，私底下，却实在难配一个“家”字。
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着，两人一边分花拂柳，走到了正殿的门口。莫辰海抬起一只脚刚要跨入殿门，就听见从殿里突然传出哐当一声。很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的声音。
皇上皱了皱眉，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跟随的莫辰风和小桂子便从善如流的停下了脚步。
不多时，就听见殿内传来太子暴怒的呼喝声：“怎么端茶的？想烫死本王吗？！”接着是巨大的悾咚一声，显然是有人摔倒在地，然后响起了稚嫩的小太监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而随着这求饶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噼啪声。“你还敢求饶？！”太子的怒吼让人完全不敢想象，这只是一只茶盏被打碎了而已，皮鞭抽打的声音更加响亮，而小太监的哭喊求饶却慢慢的低了下去。
莫辰海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脸色铁青，他一向觉得莫鸿煊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没成想背后居然这么暴虐。一甩袖子，皇上脸色不善的大步流星就往内殿走。小桂子与莫辰风对视一眼，知道他这是又要发怒，连忙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内殿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太子莫鸿煊手上的长鞭还没放下，地下倒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小太监，此刻分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而小太监身边那被打碎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青花瓷茶盏。
“孽子！怎可如此暴虐！”莫辰海伸手指着莫鸿煊痛斥出口，手指因为气愤都在发抖。
莫鸿煊乍闻父皇的声音，十足一惊，转过头来慌忙丢下手中长鞭，单膝跪下：“孩儿不知父王到此，未能接驾，还请父皇赎罪。”
莫辰海这次是气极了，“朕叫你在东宫面壁思过，你就是这么思过的？不过一个普通的茶盏，就能让你出手夺人性命？”
“父皇，这贱人差点把孩儿给烫伤了！”莫鸿煊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何过分，还强自辩道，“如此行事，难道孩儿生为这东宫太子，还教训不得吗？”
“你！朕自小怎么教导你的？为君者，不仅要有上位者的威严，更要有上位者的仁心。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如此不能宽容，以后岂不是要成暴君？！”皇上听了他的话更怒了，这鸿煊，怎的如此冥顽不灵？
一边莫辰海见皇兄气的够呛，连忙出声：“皇兄，有什么事情慢慢教导就是，鸿煊毕竟还年轻。”
谁知道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莫辰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还年轻？你不过比他就大个两岁，朕怎么从来没见你如此荒唐？枉费朕这么多年的苦心教导！”
下面跪着的太子一听这话，面色一变，他素来就觉得父皇对这小皇叔过于偏爱，为此一直心中不忿，如今父皇当着北辰王的面如此抬高他而贬低自己，心中这口恶气更是不能咽下了，于是一抬头，带着怒气的话语脱口而出：“父皇既然这么喜欢小皇叔，觉得他比皇儿强，那干脆撤了皇儿这个太子，让小皇叔去做好了！”
“你！孽障！”莫辰海一听这话，两眼爆红，伸出一脚猛的向太子踹去，正好踹了一个窝心脚。
？
☆、太子之伤
？ “朕敬你母后多年兢兢业业为朕打理后宫，为人贤良淑德，你又是朕的皇长子，自三岁起就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自小为了教导你花费多少心血。你今日居然说出这等无稽之谈。好好好！朕看你是日子过的太逍遥了，不舒坦！那自今日起，你继续给朕在东宫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外出！另命太子太保监督，你给朕每日写一份千字的思过书来！什么时候朕看的满意了，你什么时候再出门！”莫辰海怒道，而后一甩袖子，“起驾，回上书房！”
小桂子无言的摸了摸鼻子，这太子殿下这一次可真是惹了皇上的大脾气了。摇了摇头，赶紧不发一言跟上莫辰海的大步。莫辰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刚爬起身跪在地上的太子，开口道：“鸿煊还是好好思过吧。”随即也跟着出了门。
莫鸿煊原本还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懊恼，听了莫辰风临走这一句，一把无名火又腾的烧了起来。看见三人出了宫，蹭的站起来，随手抓了一个茶盏，咬着牙就狠劲摔了，“什么东西！不过是父皇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凭什么来教训本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原本在角落里龟缩着的太子太保之一曹云生也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莫鸿煊的身边，温声劝道：“殿下息怒。不可妄言啊！”一边说，一边赶紧打着眼色让殿内伺候的小太监赶紧把殿门关上。
莫鸿煊喘了两口粗气，慢慢的才把心情勉强平静下来，只是脸色仍然是铁青的。也不说话，冷哼一声，自找了主位坐下。只是他坐下时牵动了先前被皇上那一个窝心脚踢到的地方，忍不住几下抽痛，嘴里“嘶”的一声。
“还不赶紧去请御医！”又有人走到近前，冷着脸怒喝道。说完又转头看向太子：“殿下感觉如何？要不要先去榻上躺着休息一下？”
“也好。谢谢舅舅。”莫鸿煊面对这关心的人倒是十分温和，边上有机灵的小太监听见话语连忙上前扶着他向后殿的卧榻而去。待安置好了，太子左右都觉得不太舒服，便自顾自解开了衣襟，往胸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先前皇上那一脚竟没留几分情面，此刻他的心口处足有碗口大一块淤血，看着十分吓人。
先前发话如今守在一边的温守业见了也唬了一跳，虽说男孩子从小磕磕碰碰免不了，但太子身份如何金尊玉贵，长到如今这么大二十多年，最严重不过在御花园调皮捣蛋磕伤个膝盖，今日这伤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显见这一次皇上是动了真怒了。
正咋舌间，小宫女请了太医院的王医判到了，众人连忙让开，好让王医判好好诊断。只见他凝神搭了半响脉，又仔细查看了太子胸前的淤血，拈须沉吟了颇有一会儿，才挥笔开了方子。“殿下这伤虽然看着吓人，好在没伤着心脉，未动根基。这是好消息。然则毕竟是心口附近，须得尽快将淤血化去方能保险。殿下最好能卧床静养至少十日，再按时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