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江湖-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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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十两银子,又是为何?”飞云发觉自己真是太过孤陋寡闻,便低声询问。
“你不是官府中人,又非自门派中而来,放你进去,咱们都得担着点,你总得给点银子压压惊不是。”汉子一副嫌弃飞云不开窍的模样。
飞云点点头,站在门口,往里面扫视一番,只是觉得兵器都很精致,并不发现特别好。
想一想后,飞云转身离去,丝毫不顾后面的汉子喊着“少点,九两,五两也可以,别急着走”。后面好几家都不太大,名号却不小,有“杨氏第一铁”、“松阳第一刀”等,最谦虚的一个,则写着“铁器巷第一”。每一家都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伙计都眼高于顶。
飞云进入其中两家看过,刀还不错,刀柄尤其华丽,雕着花。有的还坠着红绸,飘动起来,很是好看。价钱自然也不菲,比其他地方高出七八成。
也许是看花了眼,飞云并未选下来。不知不觉走到巷尾,最后一家靠着河边。铁匠头发花白,衣服破烂。脸上的几道疤痕,将五官割得支离破碎。只有两条手臂如虬龙缠绕,一块块的鼓起,令人不能忽视。
铺子里挂得最多的是锄头、镰刀、犁头等农具,刀剑只有寥寥数把,还是乌黑的,落满灰尘。
现下不是农忙时节,铺子冷冷清清。没有人会注意这么个铁匠,再壮硕些又如何?只能说这人命苦,打小便学打铁。
飞云扫视一眼刀剑,并未动心,正要转身,突然觉察到有异样。铺子本身很平常,而是铁匠有古怪,怪在他的动作。别人打铁,锤子落下后都会弹起,每挥铁锤一次,实则砸了轻重两下。而这个铁匠每次砸下去,都只有一下,铁锤并未弹起。
此人武功不错。飞云如此想着。即便如此,飞云看了一阵,也打算离去。此人大概学过武功,兴许是躲避仇敌,沦落为铁匠。都与自己无关,就不必去问究竟。
铁匠丝毫不知不远处有人盯着他看,专心致志地打铁。打得差不多了,夹起来看看,摔倒旁边的水槽中。铁块落入水中,“兹兹”地响,铁匠再一探钳子,将铁块夹出来。
飞云觉得铁匠的动作在哪里见过,绝不是普通匠人的手法。
苦思冥想片刻,一个念头浮现出来,飞云惊讶得不能思索。许多长久以前的事情想起来。
张显,一个在曹村流传多年的名字,此刻被飞云想起。那铁匠挥动锤子和用钳子的手法,和张显如出一辙。不过此人绝非张显,他矮了不少。
飞云并不关心张显如何,那人与他算是认识,也不过说过几句话。令他记挂的,是翠姑。
有些事或者人,都是如此,被压在最心底。不去想的时候,似乎早就遗忘。若不留神翻出来,便如潮水冲垮河堤,将整个心堵满。
不自觉的,飞云的脚步慢慢挪向铁匠铺。走到门口才停下,或许不是门口,因为铺子实在破旧,压根就没有门。
“客官好好看看,上等的农具,三年都不坏。”铁匠将他当做哪个庄子的当家,当即不冷不热的招呼。普通的农户这时节不会来买,只那些有上百亩地的人家,需早早备好器具。
飞云默不作声。铁匠才转身细看飞云,眉头皱起来。他依然看出飞云身怀武功,虽然不想招惹,可人家已经来了,总得招呼。“阁下买兵器?我这里有刀有剑,都是几年前的货色,若不嫌弃,便宜些给你了。”称呼变了,语气也变得恭敬些。
“哦,拿刀给我看看。”飞云按捺住内心的澎湃,尽量缓和地说。
铺子里只有三把刀,都有些生锈。飞云接过一把,在手中掂量掂量,不是很合手。第二把稍好。要拿第三把时,铁匠有点犹豫。飞云佯作不知,伸手抓过刀。
入手冰凉,较之前两把沉重。不是凡品。飞云拿到手,便下个结论。铁匠伸手想拿回去,犹豫后又缩回手。
飞云看到铁匠的动作,说:“刀不错,我再试试。”说着,跃出门外,使出几招古怪的刀法。铁匠却看得脸色大变,因为那不是刀法,而是锤法。
“你是什么人?”飞云刚收到站好,铁匠忍不住出口询问,声音发颤。
“在下幼年时曾认识一个人,大概与阁下也是相识。”飞云盯着铁匠,语气却很柔和。
铁匠深吸几口气,拉过长凳:“阁下想必不是来为难我的,坐下慢慢说吧。”
飞云不坐下,慢慢地问出一句话:“铁锤张显,阁下认识吗?”
即便早有预料,听到后,铁匠还是浑身巨震。他脸上现出悲戚的神色,拳头捏紧,双肩抖动。好不容易静下来,转头四处观望,未发现其他人,才看向飞云。
“人都死了十多年了,大概没几个人还记得。你又是怎么知道?”铁匠对飞云依然存有戒心,眼神中带着疑惑。
“他死的时候,我在旁边,都看到了。”飞云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利刃初现(求收藏)
飞云站在铺子外面,铁匠坐在板凳上,拦住门口,气氛有些微妙。
“你到底是什么人?”铁匠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却也失去耐心。
飞云想要说明白,却发现事情不好讲。毕竟张显与他没什么关系,而且当初张显还带着秘密。一个不好,对方可能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认识他女儿翠姑,我们是好朋友。”飞云再三思索,觉得只问翠姑的事情即可,其他的事,虽然好奇,却与他无关,“张显叔叔死后,翠姑也走了,我想知道她现在何处。”
铁匠不说话,紧紧盯着飞云的眼睛,想知道他是否说谎,依然疑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
“在下飞云,家在曹村。”
“曹村?”铁匠低声念叨几遍,才抬头说,“不错,当初大哥便是在曹村被杀的。翠姑后来也说起飞云的名字,想来便是你了。”
听说翠姑后来还念起自己,飞云有些惊喜。那个憔悴的面孔,柔弱的声音,清晰地浮现出来,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他沉思着,忘记了说话。
铁匠很有耐心地坐在那里等着,已经在此地蛰伏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片刻。
“前辈恕罪,在下一时失神。不知翠姑如今在何处?”飞云发觉失态,急忙开口道歉。
老铁匠听闻后,立时变得警觉,语气中有些不快:“你问她做什么?只是小时的玩伴,何必纠缠?”
“呃,前辈,她是我的好友,一直记挂着。巨鲸帮又行事狠辣,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对于老对手,飞云所知甚详。
“巨鲸帮横行多年,也没能找到她。何况你又能如何?凭一人之力,抵不住他整个帮派。”说起巨鲸帮,铁匠感触良多。
“在下如今是山河帮堂主,与巨鲸帮的人交手多次。照山河帮如今的势力,不会怕巨鲸帮会如何。”飞云说起当下的身份,自然而然带着自豪,当堂主数月,第一次觉得不错。
“哦,你到江北了?山河帮当年势力不小,不过还是争不过巨鲸帮。”铁匠知晓江湖事,不过确实从前的事。
飞云耐着性子,细说了山河帮如今的处境。尤其是他与钱开的交手,讲得十分细致。要紧处,听得老铁匠脸色紧绷。
听到最后,老人唏嘘不已,不断摇头叹息。他听完后,戒心尽去,便将事情的始末粗略将给飞云听。
铁匠名叫张赫,是张显的堂弟,祖上以打铁为生。张显天资聪慧,被门派看中,收了进去。后来张显管着门派下属的扬威兵器铺,日子过得很好,不时资助张赫,教几手普通的武功。后来张显得到一张藏宝图,被人追杀,便是飞云知道的事情了。
张赫武功低微,无法相助。听到张显的死讯,他便去接走翠姑,来铁器巷开个小铺子。巨鲸帮杀了张显,不敢来这里滋事。而其他门派只当巨鲸帮已得到藏宝图,也不会盯着这里。铁器巷反而最是安全。
翠姑待了几年,学了些武功,便打算去报仇。一去数年,只回来过一趟,说之前在安江县,往后要去别的地方。
安江,也是飞云难以忘怀的地方。翠姑竟然在那里,而他始终未察觉。想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懊恼,若是细细查访,说不定能够找到。
“江湖上的藏宝图,还算少吗?竟为真假不明的宝藏,苦苦追杀,不怕遭报应吗?”张赫说道动情处,老泪纵横。
飞云不言语,心中却嘀咕:很多人只是气不过别人的话,便拔刀相向。而朝廷律法,对普通百姓管束甚严,偏偏最好勇斗狠的武林人士,杀人放火都管得松。飞云不明白,其实朝廷用意不深。
侠以武犯禁,自古便有。禁之不觉,便顺其自然,任由其打杀,死的人多了,便谁都不会坐大。关起来方便很多,可以少费心思。有些藏宝图,其实便是朝廷炮制出来。
“孩子,你若是能够见到翠姑,帮帮她。也叫她常回来看看,她张叔心里挂念呢。”张赫擦干眼泪,叮嘱飞云。飞云都点头应下。
知道飞云想要买刀,张赫便抓起第三把刀,到里面去打磨。外面一层铁锈磨去后,继续磨着。半个时辰后,露出刀刃处的雪白。
“我那时候一门心思想学武功,学好之后闯荡江湖。高手得有趁手兵器,我便找来十多斤镔铁,给自己打了一把刀。这刀只伤过几个,未曾杀人,在我手里是废了。藏身此处后,怕会惹麻烦,我又在外面上了一层铁,还生着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破刀。”张赫细细打磨,说得有点羞涩,又有点得意。
张赫将刀打磨好,细细摩挲,眼神中带着亲昵。他将刀递给飞云,让飞云试试,自己又到铺子里面去找东西。
飞云接过刀,发现比寻常的刀长,刀身略窄。刀刃闪着银光,寒气逼人,真的是吹毛断发。重不到十斤,依然显得有些沉。
片刻之后,张赫便从铺子里出来。一个涂着黑漆的刀鞘,看不出是何木质,却异常坚硬。还有卷起来的布带。摊开来,插着五枚飞镖。
“飞镖也是用镔铁打造,可惜我从未学过飞镖,放我这儿,也是废了。”张赫将飞镖也送给飞云,带点不舍,却不是惋惜,而是欣慰。
飞云想要推辞,张赫却摆手止住。待要说几句感激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糟老头子一个,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很准。你我初次见面,我觉得你是个实诚的人,不会骗我。你以后要为张大哥报仇,用我的刀,算是替我手刃仇人。”
又再唠嗑一阵,飞云没能知道翠姑更多的消息,便起身告辞。张赫虽然一再推脱,飞云还是留下二十两银子,叫他不要太过劳累。
飞云走出铁器巷时,扬威兵器铺的伙计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不起眼的刀,脸上的不屑明明白白地现出来:“穷光蛋,只能买把砍柴刀。”
对如此人物,飞云自然不放在心上。利刃只在杀人是出鞘,动辄出鞘的是杀猪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华山(求收藏)
之前耽搁了好些时日,飞云并未在松阳停留。只是依照翠姑说过的话,找到她家的院子,在门口观望许久。里面住着其他人,将飞云当做别有企图的人,呵斥他离开。
飞云没有买马,因为置办了一些东西,盘缠所剩不多。若再买马,恐怕回去都不够了。不顾路人惊异的目光,他撒开退跑。
人多的时候跑慢些,免得被人当贼。人少的郊外,便肆无忌惮地展开轻功,全力狂奔。道旁的树木飞速后退,不比骏马慢多少。直到听闻已到华山地界,飞云才放慢脚步。
路上少有停歇,风餐露宿,脸上都沾染上灰尘。便在镇上找家客栈,打算第二日上山。毕竟他受帮主所派,过于落魄,有损山河帮为名。
客栈有些简陋,不过该有的东西全都有。开好一间房后,吩咐伙计炒几个菜,坐下来慢慢等,一边打听华山派的事情。
“你和华山派什么关系?为何要知道这些?”飞云问出口后,伙计满脸的警觉。
“哦,在下是山河帮的人,我们朱帮主与华山派有旧。此次让我到华山派,是去送礼的。我不懂华山派的规矩,怕失了礼数。”飞云解释道,手中不经意地递过一小锭银子。
小二握住银子,摩挲几下,面孔堆上笑:“原来如此,既然是客人,便没什么不好说的了。”他话虽这么说,其实能讲的,也是江湖上很多人知道的事情。
任何一家客栈酒楼的小二,都可以去当说书先生。平淡无奇的事情,从他们口中讲出来,也会惊天地泣鬼神。他将华山派的掌门和几个师兄弟的名字与外号说个遍,又要开始说掌门的江湖事迹,飞云出言打断他,问他华山派有哪些人最近下山。
小二突然一拍脑袋,说:“客官,您先用着。我先去上菜,马上便回来。”转身便朝后面走去。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