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在笯-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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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用力挣脱苻坚的手,伏在地上不说话。
苻坚冷静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边站着的陈遐他们,他背着手蹲在地上。低声说:“凤奴儿呀凤奴……你案桌上写了百遍的‘凤奴’。你心里愿意做朕的‘凤奴’——朕明白你的心意,朕放了你,你回平阳罢……朕会在梦里寻你……待天下大定。朕与你共享天下!”
苻坚说罢站起来向门外走去,“陛下,”慕容冲叫了一声,跪着走了两步。将笼袖里的香袋取了出来说,“陛下。咱们说好了的,我的香袋……请陛下交换!”他的手高举着香袋,强自镇定,但手仍微微抖着。
苻坚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摸出装着桃木的香袋递过去,慕容冲要接过来,手指都白了。说:“谢——陛下!”
苻坚再看了他一眼,把香袋又取回来。看看慕容冲手里的另一个香袋,低声说:“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体已之物?”
慕容冲闻言,一口气梗在那里。
“凤奴儿——朕要你的发丝——你剪一小段放入香袋里,我听闻汉人喜欢赠发,发丝就是思!”
慕容冲的脸色愈白,眼睛看着装着凤奴魂魄的香袋,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把凤奴的魂取回来了,代价是他的发丝,他要给还是不给?
该受的辱都受了,如今还怕几根发丝,他伸出手来,扯下一绺发,也不用剪子,用力一拉,生生将发扯下来。
这举动叫苻坚心疼,他看慕容冲低对将那一绺发放入香袋里,伸手想抚抚慕容冲的头,慕容冲将头一偏,双手奉上香袋,说:“但愿奴丝如君思,常伴君身侧!”
苻坚感动了,一手接过香袋,一手将凤奴魂袋递过去。
慕容冲一把接过香袋,紧紧地握在手上,凤奴——会回来了!
苻坚叹了一口,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慕容冲,向站的程太医丞说:“程太医卫浴,你今年有七十了罢,听闻你是平阳人,朕准你退休,随凤凰回平阳去,朕把凤凰托付与你,请你好好照看他!”
程太医丞恭身答应,苻坚回头看一眼仍伏在地上的慕容冲,长叹一口气,仍将大袍披上,与陈遐及两个宦人走了出去。
四人走出房门,迎面一人直过来,后面还有人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一面叫:“公主,公主,请留步!”
“公主?”苻坚停住步子,看那个奔过来的女子,正是嫁给杨定的顺阳公主,她嫁给杨定已有六七年了,直到现在一无所出,据说顺阳也为杨定娶了两门小妾,然而杨定像是铁了心了,并不喜爱那两个小妾,直到现在,杨定已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个孩子,像苻晖三十多岁,他的苻七女已经嫁人了。
顺阳并没看人,急匆匆向慕容冲的房间走去,“顺阳!”苻坚叫了一声,顺阳这才抬起头来,竟然看到自己的父王,不知道为何满腹委屈,一句话没有说,眼圈就红了。
正正此时,房门打开了,慕容冲出现在门口。
“冲哥哥,你怎么样?身体没事罢?”顺阳急切说着,眼眶里的泪将出欲出。
“劳公主挂心,慕容冲很好,没什么事……”慕容冲淡淡答了一句即看向苻坚说,“陛下,我的这个香袋里面原来有一个桃木,可下臣拆了来看,桃木不在里面,没有了,陛下,桃木是下臣的母亲到寺里求的平安经……”
“桃木?并没发现什么桃木!啊,朕想起来了,苻宝曾拿过香袋来玩,还说桃木心很特别呢,不知道是不是她取了去玩儿了?”
慕容冲闻言,一时惊呆了,桃木里还有凤奴七层的魂魄,只有把桃木的七层魂魄与小凤奴三层魂融在一起,他才可以找到真正的凤奴。
如今桃木又叫公主拿去玩了?这如何是好?
苻坚看了一眼顺阳,突然说:“凤凰儿,你随我入宫找苻宝,我叫她还与你!”
“可否请陛下请公主找到桃木,再遣人还与下臣?”慕容冲跪在地上,今日跪得已经太多了,他日便叫凤奴来还,该死的凤奴,桃木找到了,便收了她的魂!
“你身上还虚着,别跪着了,你起来罢,苻宝那里朕不能保证,朕只能说试试看,你若亲自去要,也许不一样!顺阳,你已经嫁人了,怎么夜里跑过来,你府里就没有人管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心
顺阳也跪在地上,她在地上看着慕容冲能走能说能跪,并无大碍,安下心来,但并不死心,仍想跟慕容冲说几句话,于是说:“慕容冲是顺阳的射箭师傅,师傅受了伤,徒儿来瞧一瞧,父王,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朕什么时候指了个射箭师傅给你?你回去罢,你已为人妇,须守妇道,莫伤了杨定的心!”
“是夫君送顺阳过来的,顺阳只是想跟师傅说几句话便走。”
苻坚倒背着手说:“杨定送你过来的?唉,顺阳你这就是让他惯坏了,好罢,现在人也看了,并没什么大碍,话也说了,你就回去罢!莫叫杨定在外面久等了!”
顺阳抬头看看慕容冲,欲言又止,只是泪眼婆娑,好几年过去了,岁月将他变得更加漂亮,不是少年时阴柔的漂亮,而是成熟男子刚阳的美,随着岁月愈加丰醇,一杯好酒,没有喝下去就醉了。
“你……可好?”一路狂奔过来,只能问候这句话,她也顾不得所有的礼法,在将军府里,听说慕容冲被哥哥伤了,她就寝食不安,她求杨定准她去看看慕容冲。
杨定眼看着顺阳被痛苦折磨,知道若不叫她去一次,她定不死心,于是说:“我可以送你过去看看他,但是以后你得听我的,正正经经做我的妻,你可以吗?”
顺阳哭道:“你明知道我心不在你,为何你还不死心”
杨定握着拳头说:“心在这里跳着呢,除非人死了,心便死不了!”
这句话正是顺阳所想的,心在这里跳着,便记挂着他。
慕容冲没回答她,从地上默默爬起来,向苻坚行了一礼,进门后就把门关上,一眼也没看她。好像顺阳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苻坚仿佛很满意慕容冲做法,又有些怅然,凤凰儿的心真狠呀,对他亦然。他案桌上放满了帛巾。上面写满了几万个“凤奴儿”,难道不是为了思念他么?
“起来罢,好好跟杨定过日子!你,去把杨定叫来!”苻坚又转头对一个宦人说。
不一会,杨定进来了。神情黯然,有痛苦写在脸上,苻坚冷笑着看他:“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杨定,这不像你,你竟然败给自己的夫人,夫人都征服不了,何以征天下!”
杨定上前扶起顺阳,看她哭成了泪人儿,心内大恸。将她揽在怀里,向苻坚一恭身说:“陛下,顺阳是高贵的公主,是我的夫人,不是我的敌人,杨定爱她敬她,败给她我心服口服!”
苻坚一听,默默出神,他回身看看慕容冲的屋子,又看看杨定扶着顺阳走远的身影。他们都是些不容小觑的英雄!英雄,他竟然把这个词用在曾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慕容冲身上,他悚然一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新兴侯府。
慕容冲会到宫里来拿那根桃木么?
几天后。慕容冲并没有要求进宫,桃木已被苻坚拿在手上,就等着慕容冲送上门来,但是苻坚没等到慕容冲的请求,反而是他的辞行奏书。
苻坚准了,这一段时间太忙了。进攻东晋六郡的脚步正在加快,征兵,集结军队,制订战略计划,统筹各地军备……只要攻下江东六郡,慕容冲就会自己送上门来,不急着这一刻!
慕容冲收拾好准备要走的时候,秦宫来了一道密旨,叫慕容冲跟着姚苌走,姚苌正在征兵,往西北走,正好是慕容冲回平阳的路,苻坚的确没有估计错,苻氏正在进行一场杀害慕容冲的密谋,苻坚夜访慕容冲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飞了出去,这是一个妖孽,陛下还对他念念不忘,不能留下来,就像当年王猛要杀慕容冲一样,慕容冲成了所有苻氏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除不可了。
苻坚眼光独到,姚苌是护送慕容冲最好的选择,苻坚给姚苌下了一道圣旨,说若是慕容冲不能安然回到平阳,这等小事都做不来,就不要跟着东征了。姚苌脾气暴烈,苻坚激中了他的软肋,怎么能叫天王瞧不起。
姚苌是个猛人,谁都得让他三分,他去新兴侯接慕容冲,一路叫叫嚷嚷他得了圣命送慕容冲,慕容冲是今年天王寿宴惟一没有得升官的人,天王命他若是人送不回去,他便得不了奉禄,没资格东片,若谁与他姚苌过不去,他姚苌便翻脸不认人。
很奇怪,君王们大概都很喜欢粗鲁的猛人,不是因为他们恃无忌惮,而是因为他们看上去没有心机,做事直接果断,姚苌发的话果然起了作用,他们出长安城的时候就有几队人马鬼鬼祟祟跟着,姚苌揪出几个毫不留情地虐杀了,后来几日那些想拿慕容冲命的人,连影子也没有了。
就这么走了几天,正好碰上姚崇的飞鸽传书,姚苌最爱这个儿子,便带着慕容冲一起来了。
慕容冲一进到姚崇的帐篷,一眼就看到凤奴,看她穿着军士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这些都没什么,叫他怒火窜上来的是,她在磨墨,磨墨也没什么,写字的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及她看那个人的眼神叫他想上前去一剑刺死了她!
现在她还柔情似水为那个什么公子拭汗!
这个无情无义、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
“承蒙姚公子照顾,将我们家凤奴养得白白胖胖的,凤奴,你叫我找得好苦!”这句话,慕容冲面上带笑,说得字字带刀。
凤奴一听,脚一软滑倒在地,姚崇一惊,想伸手扶她,但那只手是折了受伤的手,哪里有扶得起凤奴,慕容冲突地上前一步,一把揪起凤奴,将她摔到自己的身后,姚崇大怒:“你是何人,胆敢动我的人!”
慕容冲冷笑一声,向姚崇一揖说:“你的人?大公子,我家小妾耍了脾气跑了出来,这些日子也够了,我带回去好管教,再不要叫她出来勾三搭四丢人现眼!”
凤奴伏在地上不敢动,长史跟在慕容冲的后面进了帐篷,也认出了凤奴,原不敢上前相认,但听得慕容冲字字如刀如剑,这不是他认得的凰哥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妾
姚苌原先看两个人言来语往弄不懂怎么回事,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站在自己儿子姚崇身后服侍的瘦小兵士,居然是慕容冲的小妾?!
姚苌是粗中有细的人,马上看出自己儿子对慕容冲口中的这个小妾甚好,难得这个“甚好”,文绉绉、病恹恹的儿子从来不对哪一个女人家“甚好!”过?他只爱书,每日看书,终于叫他从书里看出个“颜如玉”来。
姚苌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小妾?我看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慕容小弟,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你找小妾怎么找到军营里,若是小妾的话,你该好好藏紧了才是呀!”
慕容冲没答他话,只是转向凤奴,一身冷肃,说:“凤奴,原来你在这里,你——跟不跟我回去?”
凤奴只觉得心神俱散,躲在长史身后瑟瑟发抖。
姚崇扶着手站起来说:“慢着,他不是凤奴,不是你的小妾,你认错人了,他是我的亲兵,是我的人,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她不是凤奴?她便是化成灰我也知道她就是凤奴,她左边眉毛下面有一粒暗红痣,你知道么?她的肩膀上有一道咬痕,是我咬的,她的手臂和脚裸有伤痕,是我绑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了!”凤奴哀哀出声,恳求道。
“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这样折磨她?”姚崇心痛欲裂,恨恨道。
“我就是畜生,我的女人我爱怎么折磨她便怎么折磨她!”慕容冲的声音如鬼魅一般。
“以前她是你的女人,现在是我的,既然她离开了你。便不能回到你的身边去!”姚崇大步走到凤奴身边,抓着她的一只手臂。
长史拉着凤奴的另一只手臂,不肯松手。
慕容冲跨过来,低头看凤奴道:“凤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新人护着了,你好呀,你真好!”
他又扭头对长史说“长史。你松手罢。是你弄丢了凤奴,你说,凤奴不肯跟咱们回去。你要怎么办?”慕容冲的声音听上去阴恻恻的。
长史忙说:“爷,饶命呀!”又转头对凤奴说:“凤奴,你真的舍得下爷吗?”
凤奴看看长史,她待长史如父。已经许久没有到长史了,若她不跟着回去。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爷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她突然流下眼泪说:“凤奴舍不下你,长史……我跟你们回去……”
“小风儿,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来人,快来人!”姚崇大叫道,他的声音惶急可怕。
突然一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