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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凤皇在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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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告知我说信里未提到顺阳公主之事,但奴才担心这一次不提,哪里能料他下一次不提?奴才忧心忡忡,又听闻顺阳公主要定婚,只怕这事传到皇哥儿那,不知道要怎么疯!”
    慕容婉柔跌坐在榻上,这个弟弟的性子她太清楚了,第一次被苻坚恩宠就闹着自杀,后来家族的人轮番相劝才好些,去洛阳狩猎那次回来,也是无端端病了一场,来势汹汹,足足病了两个月才见好,想来就是为了顺阳公主,如果慕容冲爱的是顺阳,而顺阳依了父命与杨定成了婚,这个性子阴戾的弟弟,不是死就是疯了,这如何是好?
    慕容婉柔想了一下,突然振作起来,对长史说:“为今之计,只有能拖一下是一下了,明日我去给皇后请安,再顺道去看看顺阳,叫她想办法拖延定婚,凤皇儿这一边,我再叫三哥拿个好主意,尽快给他定下一门婚事,等凤皇儿成了亲,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若是能生下个孩子,便是个父亲了,不会再胡闹了!”
    长史看一向没有主意的慕容婉柔对待此事很镇定,心道也只有这样了,但想起慕容冲一与女子亲近便要杀人,心内毕竟不安,便把此事也向慕容婉柔说起,慕容婉柔听完,惊道:“在宫里这三年,我看凤皇到后来与苻坚关系相处甚好,只道他的心内已然放下了,但未料竟种下如此恶果!这……怎生是好,我还是跟三哥商量一下!”
    “夫人,此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只怕一传十,十传百,人尽皆知,到那时就不可收拾了!”
    慕容婉柔点点头,问:“如此,我只说要给凤皇找一门婚事,叫三哥留意着,若有好的,便先订了亲,时间久了,只怕凤皇也就好了!”
    长史点头称是。
    再说苻坚到了东堂,杨定早就候在那里,这是位少年将军,原是仇池国的降臣,长得英气勃勃,苻紧一见他,大笑着把他搀起来道:“听闻代国之战,杨将军有勇有谋,破军无数,说吧?你需要什么赏赐!”
    杨定微笑道:“陛下的夸赞便是最好的赏赐,只盼着为陛下多建功立业!是下臣的福气!”
    苻坚看他并不骄傲,为人稳妥,原来就有意给他定下顺阳公主,现在更是坚定的,他便问道:“杨将军几岁了,听闻并未娶妻,不如朕与你保一门大媒,怎么样?”
    杨定跪下磕头说:“定今年十八岁,谢主隆恩!”
    苻坚正要说话,突然一宫人匆匆赶来道:“陛下,大事不好!”
    苻坚看他,认出是霞阳宫的宫人,忙问:“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宫人哭道:“陛下,顺阳公主从阁楼上跌下来,宣了太医丞,至今未醒!奴才们着急,就奔来告诉陛下。”
    苻坚一跃而起,提脚便走,想想回头看了一眼杨定道:“你随我来。”
    杨定一怔,随即明白了,跟着苻坚匆匆赶到霞阳宫。
    霞阳宫一阵混乱,皇后也来了,顺阳公主摔到腿,地上遗了一摊的血,太医丞正在施救止血,一位太医丞拿来两块夹板,看见苻坚来了,忙跪下道:“公主的腿想是断了,正想拿夹板夹住,公主会十分疼痛,只怕会挣扎,若是夹不好,腿脚只怕会落下残疾,行走不便!”
    苻坚一听皱起了眉头,上前抱住顺阳公主的身子道:“顺阳,你听见朕的话了么?”
    “……”顺阳点点头,她满面是汗,眼角含泪,但咬着牙一声不哼。
    “定夹板的时候会很疼,但你不能挣,你能做到吗?”苻坚柔声说。
    顺阳又点点头,眼泪聚满眼眶,无声地跌下来,但硬是没有哭出声音来。
    “杨定,你过来!”苻坚喝了一声,他身后的杨定正定定注视着顺阳,闻言上前一步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朕等一会稳住顺阳的身子,你扶住顺阳的脚,不要让她动一下,你行么?”
    杨定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满脸是泪的顺阳,坚定答道:“皇上,我行!”
    君臣一前一后做好准备,宫女将顺阳的软裤拉上来,一条雪白的小脚呈现出来,杨定一怔,呆住了。

  ☆、第五十八章 心疼

谢谢各位亲!
    “杨将军,您扶着公主的膝盖,力度要适合,太重了不行,伤口会断裂得更加利害,太轻了也不行,公主受不住痛,稍稍一动便不准了!”大医丞嘱咐说。
    杨定点点头,伸手固定住顺阳的膝盖,顺阳却轻挣一下,挣不掉,一掌拍到杨定手上,呜咽着对苻坚说:“我不识得……他,不许他动我!”
    “没事儿,只一小会儿,先定上夹板……顺阳,他是个少年英雄,你以后便识得他了!”苻坚面上带笑,低声哄着顺阳。
    “嗯……”顺阳气恼,又疼痛难忍,不由地哭出声来,呜咽道,“父王,他是臭男人,不许他动女儿的腿!”
    “哈哈哈!”苻坚大笑,原来全是心疼,看这个女儿,腿断了也不肯哭出声来,为这个臭男人扶她的腿倒哭起来了,他们氐人,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他笑道:“什么臭男人,顺阳呀,你的父王也是臭男人!”
    一屋子的人忍俊不禁,原来断腿的凄楚氛围竟变得活泼轻快起来。
    顺阳自己也笑起来,一眼的泪,脸上又绽放出笑起容,杨定呆呆地看着着,太医丞向苻坚一点头,苻坚猛地抱紧顺阳的肩膀,大喝一声:“杨定,扶紧公主!”
    杨定一个凛然,手上微微用力,两个太医丞一起动手拿夹板护住,一位迅速拿绳将夹板紧紧缚住,顺阳原是哭着笑的,这回还来不及收住笑,便痛得脸上没有人型,皱成一枝弱菊。
    杨定没来由觉得心里一抽,痛得叹了一口气,夹板已固定好,顺阳痛上好一会没缓过劲来,嘴里抽着气,却没有痛哭出声,苻坚哄她道:“顺阳,顺阳,痛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
    顺阳的手“啪啪啪”地打到苻坚身上,这才哭出声着说:“臭男人,父王是臭男人!只知道欺负顺阳,顺阳恨死父王了!”
    顺阳的话话带双关,说是恨却已不是恨了,苻坚哈哈大笑,原先父女俩因慕容冲而产生的一些嫌隙顿时烟消云散了,苻坚一双大手抚过顺阳的头,看了一眼杨定道:“杨定,瞧清楚了没有,这就是朕最喜爱的女儿顺阳公主!”
    杨定正看着顺阳,闻言忙低头说:“下臣参见顺阳公主!”
    顺阳斜睨了一眼杨定,收回目光,突然低声对苻坚说:“父皇,对不起!”,
    苻坚闻言一怔,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把顺阳放到榻上,笑笑道:“你好生养伤,养好了再说罢,这脚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根子,不值得呀,顺阳,不值得!”
    顺阳避开苻坚的话,赌气说:“落下残根子才好,我就呆在这秦宫里不走了,父王你便养我一辈子!”
    苻坚又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出去说:“你好好养着吧,呆在秦宫不走都是些孩子话!只怕你成了老公主,到时候不知道有多恨我!”
    他看见杨定仍原地站着,便喝了一句:“杨定,走!”
    杨定如梦初醒,迈步向苻坚走去,出了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苻坚瞧见他的神情,淡淡笑道:“我这个女儿呀,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却是大得很!你看看,她竟叫朕做臭男人,我也拿她没有法子!”
    杨定喃喃道:“不,长得挺好看的,挺好看的!”
    苻坚站住脚,若有所思,道:“杨定,本来朕是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赏赐,是朕的一个宝贝,现在看来只怕要等一等了!”
    “等什么?若是陛下要把顺阳给了杨定,便不用再等了,公主不管身上有没有残疾,我杨定都愿意要她!一辈子对她好!”杨定语气坚定。
    苻坚定住脚,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定:“脚若落下根子可不是小事,杨定,你可想好了,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杨定低声说:“杨定一看到公主,就觉得心疼,心疼她便想好好护着她,她若是有了残疾,杨定会更怜惜她的!”
    苻坚很是感动,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伸手拍拍杨定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再说话,向霞阳殿走去,他向杨定挥挥手,杨定停住脚步。
    苻坚大步踏进了慕容婉柔的殿门,慕容婉柔正在的描眉,看见苻坚进来,也不起身迎接,撒娇说:“陛下,我这眉总也描不好,你帮帮我!”
    苻坚见她仍梳着朝天的发髻,头上缚了条与长袍同色的锻带子,再无钗饰,反倒将脸面全露了出来,现出几分以前没见过的意趣来。苻坚上前拿过画笔,两只手指抬起慕容婉柔的下巴,细细看过去道:“夫人比早两年更好看了!”
    慕容婉柔笑,倚过去说:“陛下这才发现臣妾的好看?”
    “只怕今日顺阳也发现夫人的好看罢?”
    慕容婉柔脸上仍带着笑,说:“是呀,今日臣妾去给皇后请安,顺道去瞧了顺阳,凤皇儿不在身边,我总在自己的殿里待着不见人,自己都觉得要成了木头了,顺阳公主性情活泼,跟她说说话,真正开心呢!”
    苻坚的脸俯下去,距离慕容婉柔只有几寸,细细地看她的脸,慕容婉柔脸红了,娇羞地推了他一把道:“陛下这般看臣妾,底下有人呢!”
    苻坚拿手抹了一下慕容婉柔的脸,果然是滚烫滚烫的,便开始给她描眉,一边问:“你跟顺阳都聊了些什么了?”
    “聊了许多,我方知道,原来顺阳识得凤皇儿,凤皇儿还教过她射箭呢,真巧,凤皇儿也教我射箭,可臣妾什么没学会,我央顺阳教我射箭,公主很爽快地答应了。”
    苻坚停住手里的画眉,仔细地盯着慕容婉柔看,慕容婉柔的脸上有笑意,十分真诚,实在不像在说谎,苻坚哼了一声道:“只怕顺阳没法子教你射箭了!”
    “为何?”
    “顺阳的腿折了,她为什么会摔断自己的腿?”苻坚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
    “啊,顺阳摔到腿了,看我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看看她!”苻坚一把抓住她的手,再问了一句:“顺阳为什么会摔断自己的腿?”
    “为什么呢?她旁边不是有人伺候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管顺阳有没有摔断脚,她都是朕的女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苻坚的声音愈来愈冷。
    慕容婉柔瞪着眼睛道:“谁这么大胆,敢觊觎陛下的女儿?”
    苻坚将眉笔轻轻放回慕容婉柔的手上,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慕容婉柔看着他的身子走远,又再对着镜子画眉,叹气道:“女大不中留,男大也不中留,凤皇儿想娶妻了,他说他见慕容垂叔叔府上段婶婶娘家的三姑娘是极好的,叫三哥给他说媒,三哥说慕容垂叔叔是陛下的重臣,须得陛下开口,陛下,你瞧着怎么样?”
    苻坚停住脚,不知不觉又走回来,看着慕容婉柔画完眉,开始整理眼妆。
    “陛下,你觉得怎么样?”慕容婉柔看苻坚呆呆地出神,又问了一句。
    “凤皇儿他想娶妻了,他……想娶妻了!”苻坚未回答,只重复了一句。
    “是呀,凤皇年十六了,慕容泓只比他大两个月,已经有四房妻妾,两双儿女了。”
    “好,我明日遣人叫冠军将军来,问问他的意思。”
    慕容婉柔已经描好了眼妆,眼尾处,拿桃色米分描了一支经细细的凤翎,展翅欲飞的样子。
    “陛下,好看么?”慕容婉柔抬眼看苻坚,那眼角的凤翎如飞,苻坚伸手摸了摸,低声道:“凤皇于飞,凤皇于飞……”

  ☆、第五十九章 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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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冲突然从楚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有汗水从额角蜿蜒而下,他掀开绫帐,屋里的四角点着蜡烛,他从不肯摸黑睡觉,一面铜镜立在床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慕容冲伸手将额头的发拨开,一张雪白的脸,极活泼又明媚的眼神。
    “凤奴——”慕容冲叫一声,起身向铜镜走去,镜中的影子变得清晰了,眉角挑着,凄凌而冷淡,“凤奴——”慕容冲又叫了一声,声音在屋里盘旋了一下,就逸进了某个角落,终没有回音。
    慕容冲重重坐下,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明日再找个道士来,你便不要来扰我的梦了!”
    他把汗湿的衣裳脱下来,镜子里极是雪色玉人一般,不过已经有了很多棱角,与痛苦一起成长的,还有他愈来愈强壮的肌肉,变得厚重有力量,与旧时看起来完全不同了。
    那个梦来,仿佛是极快活又极痛苦的梦,两只长长的玉臂缠来来,他便与那玉臂缠在一起,覆上来翻下去,模模糊糊却动人心魄的娇喘,从他的左耳边穿过来,又从右耳钻出去,他的耳朵便痒了,不是真的痒,仿佛是娇喘吹进耳洞里,从耳廓展延进去,便到了脖子去,然后到了喉尖,因了那娇喘,脖子在起伏,那细细的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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