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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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弧,根据可靠消息,那个转校生从此消失在了并盛。
凉宫阙一个多月后终于痊愈出院,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未因此产生变化。她负责大部分时候的饭餐,偶尔闲下来做做家务,或者和云雀恭弥在饭桌上聊聊天。晚上如果他在家,那么两人在客厅各占一处,分别处理自己的事情。
然后时间一到,各自回房休息。
有时凉宫阙因精神不佳睡了过去,他也会顺手将她抱去卧室。
云雀恭弥并不认为这样的日子有什么特别,或者说从三年前起,这个叫凉宫阙的少女便逐渐成了他习惯中的一部分。
从最初如空气般的无视,到最后如空气般的无形。
前者无需在意,后者无可或缺。
然后,便至如今。
云雀恭弥走到通往青木街的岔路上,两侧延伸出两条小巷,一边是死路,一边是捷径。
“阿、阿阙。”
声音从巷子内传出,听上去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声音,刚刚褪去变声期的沙哑,柔和的磁性。
哦呀。云雀恭弥挑了挑眉,虽然没有看到具体情况,不过似乎,是至少两只草食动物?
他抽出拐子,准备将他们以群聚之名咬杀掉,却在动手的前一秒,听到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小正,有事吗?”
那是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熟悉到下午放学前,声音的主人还在语调柔软的征询他:“要不,今晚试一试‘烩菜’吧——不是和式,是中式。
额,云雀你冷静点,上次的中式煲汤不是还不错么?尝尝吧,万一不喜欢……我重新给你做,随便你点什么。”
于是,云雀恭弥的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拐弯处。
那个少年正略显结巴的说着话:“阿阙,我、我,那个……哎呦——”
然后是凉宫阙的声音:“小正?肚子又疼了?快点把胃药给我!你坐下,撑着干嘛,疼就坐下——”
少年却忽然摆脱了结巴和不适,飞快的再次开口:“阿阙,我喜欢你,能不能试着——和我交往看看?”
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隔着一堵墙的距离,他站在巷口,已经在心中思量着,等那个家伙被拒绝之后,用什么方式将对方彻底咬杀。
——最好像之前那两只草食动物一样,再也不敢出现在凉宫阙的视线之内。
良久。
她总是柔软微糯的声音,带着一点被笑意盖过去的迟疑,轻声说:“好啊。”
他站在咫尺之外,笑了。
同时无声无息的,将手中的浮萍拐捏的微微变了形。
很快,并盛中学高中部二级A班的凉宫阙,与并盛私立中学的工科天才入江正一交往的事,皆被周围的同学与亲友知悉。
凉宫阙很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和小正是相交近五年的朋友,他的个性正直为人和善,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行事随着年龄递增渐趋沉稳,说一点好感没有是假的。
另外一点不是最重要的,却间接促成了她的决定——从小正身边或隐或显的交际网来看,此君日后八成不是什么平凡老百姓。甚至她还记得reborn提起,有意在观察几年后请他加入彭格列。
而他告诉她,他喜欢她。
足够了。
她的底线很简单,却也不容易达成:如果无法保护普通人,就干脆不要讲对方牵扯进来。
也许这想法太过绝对,绝对到自作多情的程度。可归根结底她的身体不过18岁,心理却已将近三十。
身心年龄的差距,即使大多时候可以蒙混过去,可在某些方面,到底是和真正的“同龄人”不一样。
何况她本来就是偏于内向的性格,就算上辈子还有些许外向型基因,也被之后等死却又不愿放弃生命的几年磨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直到现在,面对大多数“同龄人”,她依然是以长辈的潜意识去看待的。
但这样不行。人这一辈子,总要随着年龄不断变化,否则影响的最初是他人的态度,后来便很可能成为人生的绊脚石。
总要学着不断走出去。
因此,已经快18岁的她,选择在这样的前提下,接受对方的心意。
谁知道,这一次尝试,会不会就是一生的相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苏苏作为桥梁让众人知道小正这个存在的话,reborn动这样的心思也很正常吧……但相对来说,快上大学的人显然没有初中生那么好栽培(控制?),于是他打算观察观察……结果这一观察就到对方和白花花勾搭上了(雾
另外,雀哥你辛苦了,“本应当”被打破后,大概觉得很苦逼吧,而你还必须在苦逼后继续装逼(抽
小正你也辛苦了,少男纯纯的初恋之心在憋了两年后(别问我怎么知道,这是剧情设定)终于出口,却注定炮灰(揍
咳,更辛苦的还在后面……(这话绝对木有深意(滚
最后,“agonie”——法语,读音近似“爱过你”,却译为“痛苦极致”。
☆、第三十七章
轻轻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下楼的凉宫阙看了一眼客厅沙发前签署文件的少年,转身从一旁的夹包种翻出借阅证,整了整头上的帽子,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余下室内飞速落笔的轻响,突兀的显出种莫名的沉寂。
……
……
云雀恭弥很快发现,所谓单身的女生,和已有男友的女生,是不太一样的。
至少,曾经的凉宫阙周末总是宅在家里看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某种隐隐的期待表情,出门去赴所谓的“约会”。
也不会在某些放学后的日子等在第二个路口,任那匆忙跑来的红发少年接过她手上的书包,两人说笑着同路一段。
甚至有好几次发短信给他或是草壁哲矢,没法做今天的午饭或者晚饭了。
草壁哲矢是个细心的人。
他有着与大叔外表相反的细致内在,身为云雀恭弥的下属,他的处事沉稳与体贴入微与云雀恭弥这个万年中二截然不同。
其实某些时候,他在云雀恭弥的生活中,隐隐担任着类似兄长的身份。
“委员长,凉宫小姐刚刚发来短信……”
云雀恭弥头都没抬的打断他:“今晚去买汉堡。”
草壁哲矢看着眼前似乎专注于工作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委员长,其实对凉宫小姐那样的女孩子,您应该试着改变一下态度,凉宫小姐她并不知道……”
“哇哦,”云雀恭弥终于冷笑着抬头,“草壁副委员长,你在说什么?”
草壁哲矢条件反射的冒出冷汗,“没、没什么……属下这就去订外卖。”
时间依然如曾经那样,一天天过去。
并盛的无冕之王情绪越发莫测,有时凶残得咬杀一切看到的活物,过境之处血肉横飞;有时冰冷如利剑隐鞘,如何惊涛骇浪也无法惊动的孤高不羁。
reborn对此表示满意。
无辜群众表示哭的一脸血。
彭格列众人表示他们相信中二一辈子都是中二。
当事人表示……咬杀!
又是一年后,曾经留级的云雀恭弥与曾经休学的凉宫阙,进入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
这时的入江正一已是米兰理工大学的学生,在假期回到日本,和凉宫阙商量起日后的发展方向。
彭格列的大部分适龄守护者都会随着沢田纲吉前往意大利,入江正一自然希望凉宫阙也能一起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中国。
上辈子的大学上到一半便因病休学,她在内心深处,依然抱着圆满遗憾的想法。
假期过后,很快就到了五月五日。
这天是云雀恭弥的生日,非常巧合的,与并盛中学的建校日在同一天。
并且不知有意无意,风纪财团的完全成立,也是这一天。
关于云雀恭弥未来的计划,凉宫阙也多少知道一些。
他在高二高三两年已基本修完大学本科课程,长久以来的性子让他并无“认真”读大学的打算。现在财团又是起步不久,诸多事务压身的情况下,就算是云雀恭弥,也需花费大量时间。
其实从上高中以来,彭格列十代与相关的工作人员们已逐渐因分工不同产生分化。云雀恭弥三天两头的往外地跑,凉宫阙本人也正处于情报部事务的熟悉阶段,再加上凉宫阙有男友的现状,无形中让两人日益疏远。
但即使如此,这几年每到对方的生日,他们依然会尽量见一面。
让讨厌群聚的云雀恭弥加入聚会是不可能的,所以见面往往是在所有事情完结之后。他们会在青木街那住了四五年的房子里吃顿晚饭或宵夜,可能的话聊聊天,交换一下彭格列相关的情报讯息。
甚至去年在云雀恭弥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凉宫阙专门学着做了一整碗完整的长寿面,外加一小块手制蛋糕。
——吹蜡烛切蛋糕许愿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今年,是云雀恭弥十九岁的生日。
reborn不知用了什么方式,竟然让云雀恭弥同意,在云雀宅办了个“彭格列式生日宴会”。
所有冠上“彭格列”之名的活动注定了破坏、超自然、无厘头、一团糟。结果,当晚上十一点reborn叫门外顾问派人带走一行人时,在场众人中没被灌醉的,只有因体质原因滴酒未沾的凉宫阙,与老奸巨猾的鬼畜家庭教师。
等一切喧闹褪去,余留的人麻利的将客厅回复到九成干净后离开。凉宫阙嗅着空气中残余的淡淡酒气,看着一旁倒在沙发上陷入梦乡的云雀恭弥,忽然发现自己正面对一个不小的问题。
凶兽之名即使是门外顾问的一干成人亦畏惧不已,因此刚刚在收拾屋子时,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远离了睡梦中的云雀恭弥。
如果直接把对方丢在这里,也许今后他们不能再愉快的玩耍了。
于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给对方盖个被子然后自己回房呢,还是想办法让对方回房再自己回房呢?
无论那一个选项,都意味着可能会惊扰对方。而惊扰起床气大到恐怖、醉酒程度不清的云雀恭弥……
凉宫阙,你想作死么?
凉宫阙陷入史无前例的纠结之中。
不过没等她纠结清楚,就听到“窸窣”轻响后,那个本该沉睡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坐起身,看着她。
然后,他开口说了一个字,声音同眼神一样清楚明晰:“水。”
凉宫阙微微愕然。
他……没醉?
这么想着,已下意识点了点头,转身去倒水。
很久以后她想起这一段,很多细节都已模糊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在递水过去时说了句什么,然后低头的时候,在咫尺的距离间,看到云雀恭弥那双清明,却又反常的暗如黑墨的瞳孔。
云雀恭弥的眼睛在远处看时像是乌黑的丹凤,近了会发现瞳色很浅,浅到近似烟灰。只有某些特殊的、比如愤怒兴奋等情绪出现时,眼睛才会变成真正的黑。
就像那一刻。
凉宫阙其实很少见过云雀恭弥笑,他笑着咬杀人时她往往远远避开以免波及,其他时候冷着脸反而说明此君情绪稳定,而真正的微笑纯属碰运气。只是那一刻即使对方依然冷着脸,她却感到某种不详如潮水般将自己浸没。
然后看到喝光的纸杯在茶几上打着滚儿一路溜远,纸杯的主人站起身,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后来凉宫阙陷入回忆时,那些关于反抗与拖延的记忆,多被恐惧与不安淡化,只余那份浓重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她只记得一路被拖拽上楼直到房门打开前,都能看到云雀恭弥冰冷的神色在眼前晃过,然后将她扯了进去,伸手关门。
这是他的房间,她很少来这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草壁哲矢在收拾。她有些可笑自己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些,而她的走神彻底激怒了云雀恭弥。
即使她始终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生气,又是发的什么神经?
回神是因为听到耳边金属与玻璃破碎的声音,床头的那盏台灯就这么毁在了寒光凛冽的拐子下面。
他将浮萍拐丢在房间的角落里,盯着她说了一个你字,眼底带着那种让她恐惧的东西,突然将她丢上了他的床。
凉宫阙是个传统的女孩,非常传统。
加上入江正一本就是容易紧张害羞的性格,即使在这个所谓处/女需要在幼儿园找的日本,她也做着如果可能的话一切留到结婚的打算。
他们交往近两年,亲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而她的所有计划中,不论是与未来一半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或是将一切静待洞房花烛,都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样的云雀恭弥,比曾经在她面前的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于一只野兽。
被欲/望占据的野兽。
禽/兽,疯子,变态,莫名其妙,中二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那一刻她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