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英雄传-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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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轩皱眉道:“你究竟是何意?”
野台说道:“其实,自从扎利数年前开始谋划此事,从始至终,他走的每一步,他自以为是瞒天过海,一切做的天衣无缝,瞒过了我和父亲,时常沾沾自喜,其实,那些我全都看在眼中,有些时候,扎利的安排在其中有些地方出了纰漏,还是我暗中示意那些听命于我的人,借着进言的机会给他指出的破绽,帮了他不少的忙,不然,当日他图谋大族长之位时,不等攻到父亲的大帐,就已经兵败先被父亲杀掉了。”
“什么!你帮他杀你父亲!”李文轩之前只道是扎利是一切事情的主谋,却万万想不到,扎利的背后还有一个连扎利本人都不知道的黑手在推着他前进,而扎利这个原本的主脑,就像是成了野台手中的一把尖刀,不知不觉的成了野台的工具,而野台用这把尖刀杀的不是旁人,而是他们的父亲。这两人是亲兄弟,一对亲兄弟之间明争暗斗,结果却是先将两人的父亲先杀死,然后继续明里暗里的拼个你死我活,这等事情对于从小听闻孝义为先的李文轩来说,是根本无法想象的,甚至是有些骇人听闻。
野台叹了口气,神色上少见的多了一丝落寞,说道:“你可能觉得我们父子兄弟相残,没有人性,可能觉得我是疯子,觉得我那弟弟也是疯子,其实,你若是知道我们的难处,这也怪不得我与扎利,如今的父亲早已经没了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时时只想着左右逢源,向人卑躬屈膝,妄图在西夏与大金之前得到已于偏南,让自己安度余年,却不曾想过,他这般作为,实则却是害了克烈部。”
野台看了看两人诧异的神色,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又道:“金国远比西夏强大,所以父亲才会有迎娶依兰公主之心,认为有公主的这层关系,自己与金国皇族的亲家,并且依兰公主身为皇妹,可以说是金国中最尊贵的公主,如此一来,克烈部必然会受到金国的庇护,克烈部和他自己都可以稳如泰山,唉,可惜啊,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正是大错特错,我曾向父亲苦苦恳求,千万不要允了这门婚事,可父亲却是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才有了日后事情的发生。”
明珠听他言语中隐约有金国的不是,心中甚是不快,当即问道:“究竟是何错之有,克烈部与我大金国素来就颇为交好,此次依兰公主下嫁克烈部,便是我皇上对克烈部的恩赐,如果这件事情顺利达成,日后克烈部若有何事,我大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依兰公主下嫁,对于你克烈部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也是莫大的靠山!”
野台苦笑道:“是,有了大金国这个大靠山,我知道我克烈部如果有了什么难处,大金自然不会对我克烈部袖手旁边,但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因为西夏,金主会愿意将公主嫁到我克烈部吗?我克烈部虽然在草原上有些势力,却是偏远之地,上京有多少的名门望族,那些人谁不愿意迎娶依兰公主?公主若是能嫁与他们,想来不管公主自己,还是说金国皇帝,应该都是乐意的,相比较起来,公主到了我克烈部,却是与受苦无疑。可怜可怜啊,世人都道公主下嫁是金国给我克烈部的恩泽,却不知道恩泽之后,是一个看不见的夺命锁。克烈部与金国之间的这门和亲,与其说是金国恩赐我克烈部,我克烈部有幸托得了大金国的庇佑,倒不如说,金国用一个公主买下了我们整个克烈部,叫我们克烈部的勇士们用热血和刀剑来为大金国抵御西夏在大金国南下时西夏可能对金国可能发动的突袭,以一名公主换来了草原上的万余雄兵,这比买卖可是不亏啊。”野台顿了顿,看着明珠笑道:“明珠姑娘,你久在元帅府做事,你说说看,我说的可是有错?可有那一句是我故意编纂?如若我说的错了,我愿意立即向明珠公主三叩首以作赔罪。”
明珠轻咬着嘴唇并不言语,这些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金国有计划在近日南下,以金兀术之的推算,宋廷之中虽有岳飞、韩世忠、吴玠等猛将,这些人都非易与之辈,但是宋朝的朝政却是被文官把持,那些文官多半都是希望南北合议,处处排挤这些武将,所以如果金国全力以赴,有很大的机会当可一鼓作气直吞宋朝在江南的半壁江山,此战或许会有些波折,但是只要一战功成,却是一劳永逸之事,可保金国百年无虞,但是,如果江南半壁不平,尽管如今的宋朝看似累卵,但南人北复中原之心却是日益旺盛,相比较金国的情形,自从金人跨过燕山安居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舍弃弓马,从事农耕商贾,战力已经在急剧的下降,双方此消彼长,长此下去,如今的金国看似强大,却是立于危墙之上,南宋不灭,金国终究难得安宁,故此,金兀术才有倾全国之力再度南下的打算。
不过,金国此战风险也是极大,全国精锐尽出,此战若胜,自然是欢喜,可是如果万一战败,或者是战事不顺,中途说不得会发生许多波折。
西夏与宋金比邻,昔年也曾与宋廷交战,但是西夏与宋朝交战不停,只是为了宋境之中的钱财粮帛,并没有要金国这般吞并宋土的野心,所以双方之间倒也没什么不能化解的仇怨,至于每年十几万岁币,对于富庶的江南而言,其实也算不得太多负担,想必曾经连年往汴京城运送的花石纲而言,这些岁币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伤不得国家根本,相反,给一些岁币便可换来边境安静,免去了许多平民百姓的刀兵之祸,也节省了一大笔军费开支,其实也不亏,并且在边境之上开通贸易,赐予西夏的岁币,多数还得让宋朝的商人给赚回来,所以,大宋朝廷的文武百官,包括皇帝本人,也都是乐意如此对待西夏的。
及至后来,金国日益强大,占了汴京,掳走二帝,将大宋朝廷赶到了江南,时而金国也挥兵西向,与西夏打上几丈,西夏兵尽管比宋兵凶悍一些,可是面对金兵,每次都是一败涂地,从来未占到过便宜。
几时后来,金兀术到了江南“搜山检海捉赵构”,那些年月大宋朝廷几乎瘫痪,给西夏的岁币自然也无从着落,不过西夏那边也没了讨要岁币的心思,反而是担心金兀术灭了宋朝就要来灭自己的西夏了。
于是乎,大宋与西夏之间尽管没有盟约,却是默契的成了一双难兄难弟,都担心金国来将自己给灭了,同时,金国这边也看到了此间的变化,也不敢贸然向其中哪一位动手,生怕他们合力一处,自己就讨不得好处了。
不过大宋朝廷之中,主和之臣甚多,历来希望宋金合议,只要能守住半壁江山,兵者凶器也,能不动刀剑,最好是不动。西夏那边,金国还没打来,他们也绝对没有主动出手去招惹金国的道理,金国这边如果与大宋打了起来,西夏多半是在一旁张望,如果不是有放到嘴边的便宜可以占,尽管知道金灭送之后自己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但西夏依然是绝对不会出兵的。
此次金兀术准备的南下灭宋,人力物力耗费甚巨,如此一来后防必定十分空虚,如果是平时,西夏是绝对不敢打金国主意的,但是西夏太子手中权柄日重,且颇为好战。在金兵南下之时,如果是一帆风顺也就罢了,如果一时陷入僵持之中,说不定这位西夏太子会在后背狠狠的插上一刀,到时候金兵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到时候已经占据的中原能不能保住暂且不说,如果大宋与西夏合力一心,只怕金国都要退回到燕山以北,金国攻宋一来,金国的子民已经渐渐习惯了汉人的生活方式,这时候如果兵败退回燕山,那么对于金国而言直接就是灭顶之灾,再想要奋发图强,重占中原,便只能做梦呓一谈了。
在此情形之下,金国便看重了西北草原上的克烈部,克烈部距离西夏较近,但因早年经常受西夏欺辱,所以与金国交好,并且克烈部有精壮上万,想要用这股力量直接对西夏构成威胁是不成的,但是如果在西夏分兵别处之时,比如派兵参与了宋金之争,那么这万余精壮,便成了西夏的枕边利剑,西夏想要有所举动,就不得不顾及到克烈部这个潜在了危险了。
所以,将依兰公主嫁到克烈部,并且是嫁给一个年逾半百的大族长,而非是年纪相差较少的族长之子,为的就是借用依兰公主将克烈部与金国牢牢的绑在一起,对西夏构成绝对的威胁。
野台所言并没有丝毫出错,李文轩之前隐约也知道这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涉及到金国的国事,明珠又是金国人,李文轩不像她为难,所以并不向明珠问询,此时听野台的一番言语,自然是觉得他的推断十分入情入理,而且明珠沉默不言,自然是默认了。
野台继续说道:“如果金国先灭宋,后灭西夏,其中我克烈部也要与西夏交战,或是胜,或是败,我克烈部都要元气大伤,届时莫要说什么偏安一隅了,但是草原上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部落就有不少,那时候天下是金国一家独大,或许我们克烈部能得到一纸圣旨册封,但是我们世居草原,那些官职土地,对我们而言不过就是一句空言罢了,并且,金国会看重一个有着上万精壮的克烈部,但是当克烈部只剩下几千残弱伤兵的时候呢?金国还能想起这个为他流血拼命的克烈部吗?唉,到时候能与不能,都在金主的一念之间,而我克烈部呢?只怕还得比往日更加的顺从,才能得到一点的安慰。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国的这场仗打败了,那么,等待我们克烈部的结局,将是西夏的全面报复,到时候,草原上或许再也不会有克烈部这个名字了。”
这些事情明珠只是知道,她所想的只是其中战事,对于克烈部这边自然没有思量那么多,如今听野台一说,似乎此举确确实实是对克烈部百害而无一利,一是哑然,自觉理亏,也不好说什么。
李文轩思索了一会,说道:“即便你说的都是对的,可这些难道就是你算计父亲兄弟的理由?”
野台说道:“差不多是吧,但也不是全部,我自由体弱,为了保命,常年身在中原寻良,我活了这些年,在中原呆的时间,要比在草原上要多的多,因此我读过很多你们那边的书,知道一些我的族人不知道的道理。而我的弟弟,他则是一直呆在草原上,本来他想的,就是将来帮助我将部落打理好,叫大家有得吃,有的喝。可是有一年我自中原回归,那次谈话中,我将宋、金、西夏三国并立之事讲与他听,告诉了他我克烈部尽管有金国作为依托,实则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弟弟他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问询我解脱之法……呵呵,李少侠,明珠姑娘,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办法吗?”
第478章 第八十七 招揽
“你是想要将克烈部脱离与金与西夏之外,从今往后不再受任何人的牵制,或者说你是想要……想要成为这草原上真正的主人?”李文轩缓缓的问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试探,毕竟草原上大小部落有数百,克烈部尽管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支,但是臣服与他的,也只是距离较近的一些部落,稍微远一些的,尽管人家实力不如他,但是几个部落联合在一起,却也并不忌惮克烈部,草原上诸多部落之间的关系也很是微妙,每个部落首领之间长长相互联姻嫁娶,其中的分分合合,关系很是有些数不清楚,所以说,任凭谁,莫说是一个区区克烈部,即便是金国或者是西夏,想要将所有部落全部臣服其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放眼几百年以来,有心一统草原的人微闭没有,但至始至终,却未曾有人能做到过。
野台之前说话的时候,神色一直淡淡的,只在讲到父亲兄弟之事的时候,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多少有一点惋惜之意,其他的时间,多数还是平静的很,不过当李文轩说道“草原的主人”几字的时候,便如一剂猛药,野台忽然两眼冒光,身体激烈的颤动了两下,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打断李文轩的话说些什么,可随后却没能讲出来,反而是激烈的咳嗽了两声,脸色也变的通红,就像是得了肺痨的人一般,看样子似乎是有点上不来气的感觉,李文轩看得出来,野台这人纵然不是肺痨,也应当是肺部有疾,为他送了一杯茶水,叫他顺顺气,不过野台却是微微摆手,半趴伏着在那小书桌上,一只手用力的撑着桌子,承载着身体的重量,另外一只手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旋即用茶水和着那些粉末含在口中,一直闭目休养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面色恢复如常,也不见再有咳嗽,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叹道:“这毛病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就在我身上了,如果早些年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