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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山下一家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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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愣子忙道:“就在后面;族长还没醒,二犊子他们抬着下山呢。我还听说,他们还找到一具尸体;穿着外族人的衣服呢!”
  半夏听了,不顾其他,忙跑出去到山路上去迎。远远的便看到山上果然下了一群人,最中间的便是两个人,抬了一个木板搭建成的简单架子,架子上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人。
  那就是她的无末吧,她的无末终究还是回来了。
  半夏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模糊了,她拼命地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溢出。
  待到终于走近了,半夏忙扑过去,只见木架上的无末脸色灰败双唇毫无血色,忙用手号脉,却见脉搏虽然微弱,却总是有的,这才稍稍放了心。
  木架旁边站着的是木娃,木娃一直随在木架身边跟着下山,此时看到半夏,只是轻轻道:“他受伤了,也饿了好几天。”
  费在一旁道:“半夏,先回家吧,无末受伤不轻,你回去好生照料。”
  半夏自然连声答应,于是一伙人进入了无末家的小院。族中小伙子将无末抬下木架,又安置在了屋内的土炕上,这才离开。
  屋外,多珲妈妈抱着自己的闺女木娃放声大哭,屋内,半夏细心地为无末检查伤口。他的伤口已经好几天了,只是用山里最常见的草药简单敷上,包扎得粗糙得很,幸好现在天冷,要不然恐怕都要化脓了。
  她忍着心痛,帮他将那已然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小心取下,清理过那伤口,又敷上好的药材,重新包扎过伤口。
  尽管她的动作极为小心,但还是惹得无末在昏睡中依然皱紧了眉头。做完这些,她心疼地坐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抚平他那眉心堆起的褶皱。抚摸着这个硬朗男子坚毅却苍白的脸庞,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俯□,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
  也就在这时,无末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眸。
  半夏心中一喜,可是她很快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无末望着自己的样子茫然陌生,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确切地说,他的眼睛是失去了焦距,仿佛根本看不见自己一般。
  半夏一慌,却依然不动声色小心地问:“无末,你怎么了?”
  无末听到半夏的声音,脸上顿时焕发出惊喜:“半夏,是你!”话说出口时,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半夏心疼地皱起了眉头:“无末,你的眼睛……让我看看……”说着她让他重新躺下,扒开他的眼睑检查他的眼睛。
  无末苦笑了下:“半夏,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好几天了,也许治不好了。那个害我的外族人说,这是一种毒,他趁我不备向我眼睛里撒了这种毒,他说一般人解不了这毒的。”
  半夏心疼的皱眉,握紧无末的手:“你放心,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无末却道:“这个以后再说,如今的事,还是要先做好防备,如今狼族遭了大灾,不知伤亡多少呢,就怕它们是自顾不暇,如果这时候再有人趁机来犯,我们望族危险得很。”
  半夏点头:“你说得是,回头你和十一叔慢慢讨论这件事,你先吃点东西吧。”
  无末道:“也好,你去给我那些吃食来,顺便把十一叔叫来,我有事和她说呢。”
  半夏心疼地摸了摸无末棱角分明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族长,你要做大事,平日里你管族里的事,我给你把家撑起来,这些我都甘之如饴。可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是阿水的父亲,我们不能没有你。为了我和阿水,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无末闻言,愣了下,随即摸索着伸手抓住半夏的手,入手之时,只觉得触感冰凉,他心知自己数日不归,半夏必然是为自己担忧不已的,便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就是,我所说的我都知道,我会留着这条命,看着阿水长大,陪着你一辈子的。”
  半夏含泪点了点头:“好,那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弄些吃食来。”
  半夏出了里屋,便见老妈妈和多珲等都在,木娃犹自伏在多珲怀中哭着,忍冬在一旁搂着石蛋儿,脸上却极不好看,木娃的婆婆也在旁边,神色颇为不自在。
  半夏一望便知,大家必然是尴尬木娃和无末一起失踪,又一起被找回的事。毕竟望族人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不拘束那男女界线规矩礼法,可是一个嫁出去的妇人在荒郊野外曾搂着一个男人,任谁见过都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
  半夏对自家的无末,自然是相信的,她家这个男人,任凭是再美貌天仙的人物,在他眼里也并无两样,更何况他看那木娃,原本就当作一个极为不熟的表妹罢了。
  至于木娃心中怎么想,那就是木娃的男人厚炎应该操心的事了。当日厚炎求娶木娃,原本也是知道木娃的心思的,他极有胆子敢娶,想来也是有办法去降服的。
  想到这里,半夏便对屋内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只向大家简单说了无末的情况。
  老妈妈听说无末的眼睛看不到了,马上就要进屋去看,多珲连忙扶着,一旁的木娃见状,也赶紧起身进去看。木娃的婆婆坐在一旁,只淡淡地说了句:“族长大人没出什么事就好。”
  半夏点了点头便出屋去了,出来正好见到费在一旁等着,便说了一声,费就要进屋去见无末。刚迈出一步,费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半夏:“半夏,木娃的事,不管别人说道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半夏点头:“十一叔你放心,无末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费见半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径自掀开帘子进屋去了。
  这时忍冬抱着石蛋儿,跟着半夏到了屋后山洞里,关切地说:“你有没有问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一边拿出家里剩下的鸡蛋腊肉等物,一边随口道:“问什么?”
  忍冬搂着石蛋儿,低声道:“自然是木娃的事啊?木娃怎么找到他的,怎么说发现他们的时候是木娃搂着他呢?”
  忍冬自己和木羊是各走各的路了,可是她并不希望自己这个姐姐走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是以替半夏着急。
  半夏听了,摇头道:“这个并没什么啊,无末当时昏睡着呢,慢说是个女人,就是个臭虫搂着他,他也不知道躲啊!”说着提了竹篮子里的吃食就要往外走。无末如今身体虚,总要先补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怎么恢复眼睛。
  忍冬见半夏并不在意,心里更是着急了,便忙拉住她:“姐,你可要当心啊!以前姐夫没人搭理,你嫁与他不怕什么,但现在他是族长呢,我看木娃从出嫁前心里就记挂着姐夫呢,没想到如今嫁了人依然不死心,你说这万一出点什么恶心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半夏听了这个笑了,看着妹妹急得眉毛都皱起来,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放心好了,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她重新回到正屋,正屋里木娃的婆婆和木娃已经离开了,老妈妈多珲和半夏告别后也要离开。半夏注意到,多珲告别时眼睛里颇有些不自在。
  里屋费正和无末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并讨论着以后怎么防御外人。半夏开始烧火做饭,并想着回头让上人给看看,有没有解这眼毒的法子。阿诺抱着阿水进来,阿水好像知道阿爹回来了,竟然在阿诺怀里蹦跳着,两手使劲朝里屋用力。
  在里面的无末听到了动静,发出低沉的笑声:“阿诺,把阿水抱进来吧。”
  阿诺听到无末这么说,这才抱着阿水进去。
  半夏一边拿着菜刀切着腊肉,一边听着里面阿水发出惊喜的尖叫,还有无末爽朗的笑容。
  她抬起头,擦了擦汗,心里想着,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般。就在昨天,她还对着阿水几乎绝望地以为无末回不来了。现在呢,他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半夏抿唇笑了下,她烧热了锅,在里面刷油炒菜做饭,她要给无末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这时候,屋子里的两个大人放弃了讨论族中的事,开始围着阿水逗了起来。半夏这边饭菜做好了,她放进木盘子里,端进去给无末吃。
  进去的时候,只见阿水趴在无末胸膛上笑得像一尊佛,阿诺站在一旁笑望着阿水。这一切并不奇怪,但让半夏诧异的是,从来不会有任何表情的费,望着阿水的神情中竟然也透着一分笑意。
  费猛然意识到半夏正望着自己,忙收回眼神,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目光落在半夏的托盘上:“饭做好了,那先给无末吃吧。”





☆、58

  晚上;待到众人都散去了;半夏也哄睡了阿水;夫妻二人这才有时间说说话。
  半夏先是细细问了无末这几天的事;无末自然一一道来。原来无末与野狼联手和那些放火之人殊死搏斗;那几个放火者颇有些能耐;野狼原本就受了伤的,是以在咬死两个人后被他们伤个半死。无末倒还好,他一人对付四人;凭了精悍的技艺以及长年在野外同猛兽搏斗的经验,他是胜券在握,谁知道其中那个老鼠男极其狡猾;趁着无末不及防备时逃跑;无末追赶他时,他竟然从袖子里洒出白色有毒粉末洒向无末,导致无末眼睛中毒无法视物。无末凭着惊人的耳力,已然将那人杀死,不过可惜的是他自己也不慎坠入了深沟中。
  “那人实在狡猾,知道我眼睛无法视物,竟然专门引我到深沟旁。”无末最后这么说。
  半夏却觉得极为心疼,忍不住双手捧了他刚毅的脸庞,望着他茫然无光的大眼,柔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呢?你总该为我和阿水想想的。”
  无末闭上眸子,感受着半夏微凉的触感,低笑了声:“我这不是没事吗?”
  看着他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半夏越发心疼,想着他身上的各种伤痕,鼻子一酸,怨怪道:“你身上好多伤,眼睛也看不到了。”
  无末伸出干燥的大手,摸上半夏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柔了声音哄道:“别难过,我挺好的,受了伤很快就能恢复的,眼睛你也可以给我治好。”
  半夏却依然心疼,两手抱住他的脑袋,让他埋在自己胸前,抚摸着桀骜不驯的黑发,难过地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治你的眼睛,咱们望族的草药只能治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小病,你这眼睛是中了毒,我哪里知道怎么解呢。”
  无末埋首在她柔软的胸前,鼻端吸着她馨香的味道,这久违的味道让他眼睛一热,忍不住在她怀里轻轻磨蹭了几下。
  良久埋首在她胸前的他闷声道:“眼睛受伤了,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上人帮我治,如果上人也没法子治,我就请齐先生帮我找个外面的大夫看。”
  半夏的手怜惜地抚摸着他宽阔结实的脊背,感受着那里的纹理和坚硬挺直的脊骨,听着这话,她依然无法释怀:“若是外面的大夫也治不好呢?”
  无末在她怀中抬起头,一双已经无法视物的眸子却仿佛含了笑:“如果我的眼睛永远看不到了,你就会嫌弃我了?”
  半夏摇头:“怎么会呢。”
  无末伸手,凭着感觉摸上她的脸颊,将她慢慢搂到怀里,柔声道:“那就是了,即使我瞎了聋了,我依然是你的男人,是阿水的父亲。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一直都在。如果我以后没法子打猎了,那我们就养鸡种地,我有力气,依然可以养活你们娘两。”
  半夏只觉得眼睛发热,她的手紧紧搂住无末精壮的腰杆,脸颊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你说得是,只要你还在,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那就很好了。”
  无末的大手来到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抚摸:“半夏,你以前总说想再要一个男娃,可是我不愿意让你受苦,是以一直防着呢。现在我才觉得,其实还是应该再生一个的,你愿意吗?”
  半夏听了这话,自然明白无末的意思,他虽然生还,但心里终究是后怕的,怕万一这次回不来,自己和阿水以后无所依靠。要知道在这半猎半耕种的望族村,一家子里如果缺了男丁和壮劳力,那日子必然过得凄苦。
  她偎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声说:“嗯,我也一直想要的,想再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儿子呢。”
  无末粗糙的手轻轻在她腰侧嫩滑的皮肤上摩擦,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到了她的后X臀沟轻轻揉捏。半夏顿时脸红了,双臂揽着他的腰肢,小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呢,就算要娃,也不用这么着急。”
  无末将她抱在怀里,故作诧异地道:“我只是摸一下而已——”他挑了下浓眉:“还是说你这几天一直不见我,现在想让我弄你?”
  这话说的半夏微恼,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刚回来,这里心疼着你呢,你却开这种玩笑。”
  无末自己笑了:“我其实没什么大碍,都是皮肉伤,只是看你担心得很。”
  半夏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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