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药香-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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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边走着,一个宫女从别处过来禀报:“襄阳伯府大小姐求见皇后娘娘。”
楚恪宁点头:“叫她到这边来吧。”难得今天没有风,她也有几天没出来逛逛了,昨天到今天心情又压抑的很,所以尽管很冷,但还是不想回去。
赵月儿被带着过来了,福身道:“参见皇后娘娘。”
楚恪宁笑着招手:“过来陪本宫走走。”等她上前来了,这才问道:“是你一个人进宫吗?”
果然,赵月儿道:“随同祖母和母亲进宫的,一同来的还有泾阳侯府、齐国公、安国公等几个府邸的命妇们,都是来拜见皇太后的。”又道:“想着皇太后一路进京,也是辛苦,于是这几家子约了一起,也省的皇太后一个个的见,更劳累。”
楚恪宁点点头:“是啊。”又笑着问道:“婚事准备的如何了?婚期定了吗?”
赵月儿脸就红了,声音很轻的道:“钦天监定好了日子,明年的二月初六。”
楚恪宁笑:“二月初六,快了,还是要加紧准备。”
赵月儿红着脸,顿了顿轻声道:“娘娘,其实我来找您,是有件事想跟您禀报……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说错了,娘娘不要怪罪。”
第216章
楚恪宁笑着轻叹:“你原本也是心直口快的,但又聪慧明理,若是觉着不该说,必然就不会来找本宫。所以,无须说那些话。”
赵月儿蹲了蹲身道:“是,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以后不这样了……”起来,又想了想怎么开口,才道:“是华锦妮的事……她,太受欺辱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跟谁说才好。”
楚恪宁惊讶的站住了脚看着她:“谁欺辱她?”
赵月儿想了一会儿,道:“是规矩,规矩欺辱她。”
楚恪宁道:“详细的说。”
赵月儿道:“是。”这才详细的说了起来:“锦妮家一开始是被包围了好些天,那时候虽然恐慌惧怕,但其实并没有受到伤害,亦无人去骚扰。后来齐国公世子将锦妮的父亲抓起来,槛送京师。当地的衙门便要关押华家其他的人等候京城的处置结果。”
赵月儿说到这里眼圈都有点红:“将华家人押到衙门,令所有人散发赤足的。若是过堂,不审问先打杀威棒……男子反倒无须去衣,女人却要去衣行仗……”
楚恪宁心中一沉。
赵月儿继续道:“幸好当时齐国公世子尚未走,华锦妮的哥哥过去跪求世子,只想全家人同父亲一起上京,便是杀头,全家都在京城被问罪处斩好了。齐国公世子这才出面,对衙门的人说,皇上都未给定罪,华家人无须关押。这才逃脱一劫。”
说到这里赵月儿道:“万幸皇上一开始就无株连的意思,而去沧州拘捕华济宁的是齐国公世子,若是换成另外一种情况,华家人被关押的话,只怕……只是一开始赤足,已经是够羞辱了,华家人多,也好在她哥哥拿了重金贿赂,才让女眷穿着足衣,但绣鞋被一些无耻的流氓无赖们抢了去,满大街的传……”
“这是规定吗?”楚恪宁问道,因为赵月儿一开始就说,欺辱华锦妮的是规矩。
赵月儿点头:“真的是律法规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找人询问过这方面的事,又找大豫律查看,确实有这种规定,横竖对女子实在是……很多地方简直是要逼死人。”
楚恪宁皱眉不语。
趁着她们说话停顿的间隙,甜豆忙上前道:“娘娘,还是回去吧,这会儿起风了。”
赵月儿忙道:“是啊娘娘,还是回去吧?”
楚恪宁点点头,她也不敢太大意,这个时候若是生病了还是很麻烦的。
回到了坤宁宫,让赵月儿继续的说。
“来到了京城,原本华家人无罪,以为就没事了,只不过没想到还是会受欺负。若是锦妮的哥哥们去探监,便无事,只需要给些银子打点便能见到。若是华夫人去,每每都要受些刁难,锦妮因为是姑娘,她母亲并不想让她去监牢那种地方,只是锦妮一次都没去看望父亲,她心中也不安,有一次跟着哥哥和母亲去探望,她哥哥准备了银钱,心想即便是被刁难,就花比往常还多的银子来打点就是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去了之后,那些下贱至极的狱卒们,竟然百般的调戏欺辱,拉扯拖拽锦妮,关上了牢房外面的门不让他们家人出来,便是哥哥们拼命的阻挡,锦妮还是被拖拽去了一边,若不是拔下头上的簪子将一个人的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哥哥们抢过来将她扶回去,只怕是……”
说到这里赵月儿眼中泪水都滚了下来:“回去了锦妮只一门心思寻死,唬的哥哥们和夫人日日夜夜守着。华夫人哭了几天几夜,叫哥哥们守着她,这才来找我哭诉……我都不敢相信,那些狱卒们……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楚恪宁听的是气怒交加。那些狱卒竟然敢如此的对待犯人的家属,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犯法?只因为他们是官家人,便能对犯人的家属如此的胡作非为?
沉吟了一会儿,看着赵月儿道:“月儿,你知道不知道,华济宁关押的地方是刑部大牢?”
赵月儿抿了抿嘴,点点头道:“知道……只是听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实在难以平静,真真是要被气死了……”
也是,估计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平静自若。
“华夫人来和我说了之后,母亲倒多心,怀疑她来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将这些传话给皇后娘娘的。我也犹豫,娘娘如今辅政,管着的天下大事那么多,哪里有闲工夫管他们家的事情?犹豫的日子,便叫婆子们去打听,结果打听出来好些……老百姓家的女人,若是进了官府,真真是没什么好结果,很多我都听不下去……”
楚恪宁蹙眉。想都想得到,华家是因为好歹的有些钱能打点,才避免的一些事情,若是没钱的话,从头到尾,想想看华夫人和华锦妮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吧。
或者说,是因为一开始皇上对华济宁就手下留情了,如果就按照谋逆的罪名判的,那么就算没牵连家眷,只怕她们的下场也是很惨的。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和……刑部侍郎有没有关系,母亲是不让我多嘴的,一来怀疑华夫人利用我,二来家里也是担心连累了……”
赵月儿说到这里有些惭愧,低头道:“我就犹豫了,最后去父亲的书房翻找,好容易找到了一本大豫律,看了几天几夜,又看的实在……生气。我一个小小女子不敢指摘豫朝律,但有些地方真的是……看不明白,编撰的人难道家里没有女眷?豫朝律贬低女子,侮辱女子,女人犯了罪,差不多就是死路一条,不然就是生不如死……越看越气,想想还是豁出去来和您说说……”
说着咬住嘴唇:“不过真的不知道这话该说不该说,若是娘娘觉着这些话臣女不该说,臣女愿意领罪。”
楚恪宁沉吟了半天,才苦笑道:“本宫要将之前说你的话收回了,确实,你虽然心直口快也聪慧明理,但有些话到底该说不该说,是会犹豫的。不能不让人犹豫……”
停顿了半天,才道:“不过你过来说是对的,如果不说,这些事本宫根本不知道。”
赵月儿道:“臣女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跟您说了,是不是会让您更麻烦……只是想,您知道了肯定是好的,即便是能有些微的转机,对天下女人都是福气。”
楚恪宁又问了问华家的近况。
赵月儿道:“他们在城西边赁了个宅子,华大嫂的娘家是商贾,有些银钱的,所以吃住都没问题。其实如果锦妮不去牢房,没发生这些事情,那么他们家其实也无须别人的照顾,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过确实是发生了,就不能当成没发生过。
赵月儿在这边一直说到了酉时初,两人都忘了时辰。宫女进来禀报,说襄阳伯夫人求见,赵月儿才恍然的反应过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慌忙就起身告辞,请皇后不用传母亲进来了,她来必然是找自己的。
楚恪宁也想有点时间来考虑这些事情,便没有传襄阳伯夫人,让赵月儿退下了。赵月儿出去之后,她在屋里琢磨了半天。
如果赵月儿不说,她真的不知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她也是女人,天底下每天都发生这么多无罪的女子被迫害的事情,楚恪宁现在已经在辅政了,国家大事都能说了算的,她怎么可能不想改变一下这种状况?
要想改变,就的先弄明白豫朝律到底是怎么规定的。
于是叫人找来了大豫律,花了几天时间看。
这几天依然是早上去上朝,下朝之后换了衣裳去慈宁宫陪皇太后用午膳,用了午膳回来看。
皇太后那边依然是没有说什么,楚恪宁虽然也有心试探询问,看看皇太后愿不愿意和自己谈谈,但并没有,反而是能感觉的到,皇太后对自己的态度愈发的冷淡甚至厌烦了,好像从到了京城之后,对自己更生气。
楚恪宁隐隐的觉着,是那个莫氏从旁说了挑拨离间的话。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楚恪宁也考虑过很多遍,皇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也大约能想到一些原因,因为以前给她看过病,皇太后是有些轻微抑郁的,虽然这两年她们母子的境遇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但皇太后一直都在太原,儿子不在身边,也许因为这个,抑郁症没有随着境况的不同而减轻,反而加重了?
皇太后属于那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憋在心里,不愿意和别人吐露谈开的性格,对于楚恪宁的不满全都积攒起来憋在心里了。也许她也再等她儿子回来,她只想和她的儿子谈。
说实在话,皇太后这方面,楚恪宁能想到一些缘故。至于那个莫氏,楚恪宁也有手段对付。前提条件,是她要将这件事作为最主要的事情,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
现在的楚恪宁真的不愿意,也不会再将自己的精力放在后宅这些勾心斗角上了,她要做的是大事,天下大事。
大豫律她翻了个遍,对女子是很严酷,真是有很多故意羞辱女子的规定。但是,豫朝律惩罚的是有罪的人,还真的没有一条写着,犯人的家眷是可以随意使强的,用强了还不用承担责任的。
第217章
华济宁坐牢的地方在城外西郊的一个牢狱中,这里属于是刑部。
城里面刑部衙门后面的大牢里关的一般是正在审讯的犯人,需要随时提审,刑讯的。而城外的这个牢狱一般是已经定了罪坐几年牢的人。
这天牢里新来了一个犯人,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牢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只好像是和之前的左都御史有关系。
“这么说是翻不了身了?”一边领着犯人往里走,牢卒一边问。
牢头摇头道:“那谁知道……不过应该差不多,好像那位左都御史是在朝堂上惹怒了皇上,直接就给当堂撸了官的,人都遣送回原籍了,还翻什么身啊……”
说到这里,牢头又警惕起来了,看着那几个牢卒道:“问这个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几个,别再乱来了!上个月的事儿闹得还不够大?郝老三脸上那么大条口子,血流的哗哗的止都止不住,现在个把月了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那条命!你们几个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不准再动歪脑筋!”
那几个狱卒便嘻嘻哈哈:“什么歪脑筋啊,谁动啊……不能,不能!放心!”说着将犯人押到了牢房中,打开牢门推了进去。
牢头听他们几个这样说,这才放了心,转身出去了。
一个牢卒便凑到了牢房门口,将那个年轻的犯人叫过来:“哎,哎!过来过来……”叫过来了,问道:“犯了什么事?”
那年轻人看样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带着哭音道:“并无,小的只是个记账的文书,文书而已……”
“是之前那个左都御史的文书?”另一个想了想,自作聪明的冷笑:“肯定是贪了!不然不能把文书也给下狱了。”
前面蹲在牢门前的就问:“判了几年?”
“一年。”年轻的犯人怯怯的道。
“才一年?”牢卒居然还有点可惜似得咋咋嘴,伸手道:“我们这儿是讲规矩的地方……”拖长了音看着他,仰着下巴。
年轻的犯人倒是很识趣的,忙忙的点着头道:“懂!懂规矩的,只是审问的时候随身之物全都搜去了,一会儿!一会儿家人就会过来,他们会带银钱来的。”
牢卒们这才嘁了一声。
正说着,门口已经有人咳嗽,大声的喊:“犯人家眷送饭来了!”是门口的狱卒,说话的声音故意怪腔怪调的。
牢房里面的几个一听见到这样的声调,互相的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了然。
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更年轻的男子,穿着粗布长衫,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妇人,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