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药香-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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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又轮到良妃和宁嫔脸上的笑容难看中带着苦涩了。
惠妃脸蛋重新绯红,不过这次是娇羞的,含羞道:“因为是要上台阶去的,那台阶瞧着不稳,臣妾便没上去。”
隐隐的来那么一句,也不算是告状,横竖你让我不舒服,我也让你心里头膈应。
良妃和宁嫔脸也白了。
皇上仿佛是没听出来,笑道:“难得你们如此开心,朕也高兴。”说着,看着楚恪宁笑着问道:“晋王妃,传了你进宫,晋王在家便一个人了?偌大的府邸,是有些空虚了。”
楚恪宁心中一愣,皇上这话暗示的什么意思?难道是过问自己的家事?
心里疑惑着,忙道:“是,府邸偌大,便是两个人也显得很空。”
良妃还没什么,还因为惠妃的那句话不舒服,冷眼盯着惠妃。而宁嫔脸上已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她还记着刚刚楚恪宁为了帮王婷解围说自己的那些话,现在皇上开口,宁嫔也以为是暗示晋王妃不贤惠了。
心中正得意,却听皇上接下来的话,似乎不对劲。
皇上正说:“若是如此,便将老王妃接回来吧,一家团圆才好。”说着又笑了道:“老王妃住在太原也是一个人,想来心里也会想念儿子、儿媳妇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宁嫔有些失望。
楚恪宁笑着躬身道:“皇上关心,臣妾和晋王都感激不尽,只是王爷是想着最终还是要回去的,在京城能做些事情,尽一些臣子的本分,但到底有祖宗的规矩,太原才是王爷的封地,多不过一年半载,王爷必然是要请圣旨回去。如果这时候再让老王妃过来,路途上来回折腾就是三五个月,倒实在麻烦了。且给母妃写了信,老王妃的意思也是不愿意折腾了,不如在那边等着。”
皇上便笑了,点头道:“那也好。倒也是如此,来回路上走的时间也是不短的。”
说着,又去看齐国公世子妃,笑着询问了一下国公府的情况,然后询问廖夫人,赵夫人。
如此每个人都询问了一两句,示意一下自己的关心,大家都感激。
楚恪宁注意观察了一下,皇上说话气息不稳,且气促,感觉多说几句话都需要停下来歇一会儿,虽然满脸笑容,但眼底的疲惫还是很明显,当然,他自己是尽力的遮掩着。
且时常咳嗽,几句话中就要夹杂两三声的咳嗽声,咳嗽的声音带着些嘶嘶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把嗓子咳破了的感觉。
楚恪宁见到皇上的两三次,这咳嗽几乎就没断过。没有哪一次好好的不咳嗽,能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
不可小觑咳嗽这个问题,长期的慢性咳嗽,肯定是肺有问题,不是支气管炎一类的,便是肺结核,均都是这时候会要命的病症。
皇上眼底晦暗无神,声音短促,虽然并不经常发火,且朝臣们都说皇上仁厚,据韩耀庭平常回来说的,皇上确实也是真的仁厚,脾气好,没有察觉性格有乖僻怪诞,时常生气的说法。
但如果真的是有肝气不舒的病症的话,却又如此的控制自己的脾气,反倒不是好事。肝气不舒,人就喜欢动气,不相干的事情,莫名其妙的都要生点气,发点火才行。
生气发火,发出来还能好点,但如果就憋着,自己强行的控制着,对自己的肝没有什么好处,愈发的憋出更大的病症来。
皇上现在看起来似乎就是如此。
楚恪宁蹙眉琢磨着。
大约是感觉到了楚恪宁的注视,皇上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晋王妃,有时间就多进宫陪陪惠妃,她年轻好动,如今又身子有喜,朕还是有些担心她的。听说晋王妃精通医理?倒是可以从旁照顾一下惠妃。”
皇上这话一说出来,叫心怀鬼胎的良妃和宁嫔就有些变色,两人不由自主的便互相看了一眼,有点孤疑紧张。
楚恪宁便道:“臣妾遵旨。”趁机忙道:“皇上也请保重龙体,若是有什么不适的,多找太医,前朝的事情肯定很忙,但皇上还是不要忘了多休息。”
她话一说完,良妃脸色都不自然起来了,眉头紧皱。
而那个宁嫔更加的眉梢挑的高高的,嘴巴动一动的,看样子有些话实在忍不住要说出来。如果不是坐在上面的人是皇上的话,她肯定说出来了。
楚恪宁并不搭理。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好像有些过头了,奉承的过了头,加上自己的年纪身份,宁嫔想的多歪,她都能猜到。
不过,这就是人的品质水准。自己本人是什么水平,看待事物就会是什么水平,如同这时候人常说的一句话,有起子心歪了的人,你无论做什么,她都能解读出与常人不同的,极端龌龊下流的心思来。
对于这样的人,关注她的想法只会拉低自己的水平。
楚恪宁说这番话,其实是提醒皇上,皇上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他自己不要还不重视。无论如何,皇上身边围绕的是御医,可以说是医术最好的一群人,这些人不可能诊断不出来皇上的病症,为什么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说法出来,谁也不知道,楚恪宁也不去多猜测。这番话说出来,只是让皇上留心点。皇上不笨,总应该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话。
若论病情,说不定已经很严重了,便只是身为大夫而言,楚恪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心里清楚却不提醒。也是没办法,当面说这番话,好歹能表现的自己光明磊落,就算是别人会认为自己巴结奉承,好歹也巴结奉承的光明磊落。
皇上本人不要想歪了就行。
而皇上似乎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饮了一口,抬眼看了看楚恪宁,似乎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笑着道:“朕知道了。”
第165章
宁嫔终于没忍住,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冷哼,对楚恪宁当众关心皇上的龙体表示不满。
皇上笑着没说什么。
楚恪宁就当没听见。皇上是她的丈夫,自己在这里关心她丈夫的身体健康,不管是谁心里必然都不舒服,反过来换成自己,自己也会不舒服。不同之处就在于有些人会藏在心里,有些人会表露出来。
而自己话里有话,别的人真的未必能听得出来,但是身为病人的皇上,总应该听出来了一些意思。
只要皇上能够警惕起来,这就行了,楚恪宁倒还真不希望良妃、宁嫔听出来什么,这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良妃低垂着头,虽然看得出来也不高兴,但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惠妃只顾着她自己的肚子,手放在小腹上,面带着清淡的微笑,但其实眉宇间的不安紧张还是很明显。
皇上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先走了。
宁嫔早忍不住了,等拜送皇上起身,不等坐回椅子,就已经斜睨着楚恪宁道:“晋王妃真是……啧啧,本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样王爷知道吗?”
尽管楚恪宁有准备,但这话听着还是有点生气。
看着宁嫔笑着道:“宁嫔娘娘。我们晋王府承蒙皇恩换了个大园子,如今不但是荷花池大了数倍,府里头还流经一条河,后花园还有一个湖泊呢!宁嫔娘娘若是又想游水了,不要嫌弃就来臣妾的府里吧,又是河又是湖的,肯定够宁嫔娘娘玩的。”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宁嫔又给气的脸通红,怒道:“你!”冷笑:“本宫想不想游水,不劳晋王妃费心!不过晋王妃对皇上未免关心的过了头了!”
也许是气急了,也许就是要当面让楚恪宁下不来台,宁嫔干脆就把话挑明了:“晋王妃如此的关心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的龙体,我们这些皇妃们不会关心吗?身为皇上的女人,我们都还没有如此的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叫人肉麻的话,晋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肉麻?请皇上保重龙体居然就成了肉麻的话了?”楚恪宁冷笑了起来:“这我倒真的要问问宁嫔娘娘了,这是你说的话吗?”
宁嫔叫道:“你少故意曲解本宫的话!”
楚恪宁皱眉:“怎么曲解了?倒要请教一下,宁嫔娘娘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嫔张了张嘴,一下子居然说不出来,总觉着哪里不对。
良妃在旁边看出来了,宁嫔一生气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之前一句就是被引得说出来的,现在就被晋王妃拿住了七寸。良妃笑道:“晋王妃真爱开玩笑……不过,晋王妃对皇上的一片关心,本宫今天倒是……”
“晋王和晋王妃对皇上确实关心,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是如此,关心皇上的龙体。国公爷在府里的时候,常和世子爷说,皇上总咳嗽,不知道是不是肺气不好,京城里有位赵大夫医术了得,国公爷一直说,要请了进宫给皇上看病,只是怕太医们多想,且皇宫不是那么好进的,又恐梁大人那边想的更多,这不,就一直念叨着,也没敢。”
一直没说话,刚刚甚至还耍心眼的齐国公世子妃突然开口了,一开口还是如此的长篇大论。
“臣子们关心皇上的龙体,这也是应当的。臣妇们自然相同,既然前面有个‘臣’字,关心天子怎么不对了?原本说怕梁大人多心,现在看看,怕是连良妃娘娘和宁嫔娘娘都在多心。唉,臣妇们也是不敢关心皇上了,多说一句,变成了有居心,多说几句,变成了肉麻!如此难听的话居然是出自嫔妃之口,嫔妃来指控,以后是还敢关心皇上?”
良妃瞪大眼睛盯着齐国公世子妃,挺漂亮的脸蛋黑沉沉的。主要是因为齐国公世子妃说这段话之前,是很无礼的将她的话打断了的。
宁嫔却已经忍不住了,厉声道:“世子妃说话小心!谁说过关心皇上就是别有居心,谁让你们不敢关心皇上了?这样的帽子休想扣在本宫的头上!你故意曲解本宫的意思,到底是何意?!”
王婷刚刚听见宁嫔说晋王妃那难听的话,早就忍不住了。只是晋王妃并不示弱,且听着似乎是占了上风的,她想说话也没抢到时机。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论嘴皮子根本不是这些女子的对手,但王婷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质问关心皇上是什么意思,又说什么肉麻的,不正是出自宁嫔娘娘的口中?为什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宁嫔大怒!指着她厉声叫道:“你好大的胆子!”
晋王妃的品级比她还高,她不敢说什么。国公爷世子妃的品级比她低,但国公府势力大,宁嫔也不敢以势压人,现在连王婷都敢对自己反驳了,宁嫔自然是要抓着她当靶子,狠狠敲打一顿!
看样子,今天这个宁嫔是要彻底暴露她的真实水平了。
不过这边齐国公世子妃还没说完,且一说起来就不得了,长篇大论,还是跟宁嫔说着,语气质问:“君臣父子,先国礼后家礼。前面说的是君臣,现在说家礼。按照亲眷关系,皇上是晋王的堂兄,晋王妃就是皇上的堂弟妹,自家的堂兄身体不适咳嗽不停,当着面的堂弟妹难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装没听见吗?难道多询问一句、嘱咐一句,便成了宁嫔娘娘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何况君臣父子,论什么都会应该关心的人,多说了一句保重身体,就让宁嫔娘娘觉着肉麻了?真真令人惊诧!”
宁嫔腹背受敌,这边想要计较王婷,但被齐国公世子妃句句问到脸上,听着她的话,哪里还顾得上去找王婷算账。
她下意识的看了良妃一眼,见良妃面色也是极端的不好看,宁嫔心中稍微的安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对付这几个。
齐国公世子妃冷笑继续道:“我听了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说家里是几千年前的世族大家吗?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就是懂礼仪规矩吗?学的还是圣人的礼教?圣人的礼教就是教人冷漠凉薄,以避嫌疑的?”
齐国公世子妃这番话说出来,刚刚还对她耍心眼有些不满的廖夫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这下也终于明白了,原来齐国公世子妃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她真的不关心惠妃怎么样。她只为她想说话的人说话。
这番长篇大论让宁嫔包括良妃都半天想不出来反驳的话。
宁嫔想说,真好笑,谁是几千年的世族大家?但这话却又是贬低自己的,虽然她家确实不是。
同样良妃也听出来世子妃话里的漏洞来,也知道齐国公世子妃是故意的,故意扯上自己,但她同样不能反驳,反驳了,就是给宁嫔没脸。让世子妃挑拨了自己和宁嫔的关系。
两人变着脸。
直接被顶撞的宁嫔更是气的满脸紫涨,怒到了极点,却又哑口无言,便更气的乱颤。
楚恪宁这时候道:“天色已晚,臣妾等也告退了。”说着起身,王婷、齐国公世子妃等人便跟着起来。
行礼告退。
良妃也没留她们。
惠妃倒是忙忙的站了起来笑着道:“良妃姐姐,宁嫔妹妹,天色已晚,两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