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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包光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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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没有带酒,只不过想骗乌鲁把门打开而已。可喊了几声,屋里还没有反应。倒是周围有不少过路的被他这两嗓子吸引过来,正围成圈子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
  包光光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个红十字会的兄弟,背后插了一把双手阔剑,赶紧跑过去把人揪了出来,指着乌鲁的大门道:“还好你带了家伙。帮我个忙,把这玩意砍了。”
  那红十字会的老哥为难道:“这不好吧……”
  “少废话!”包光光怒道,“赶紧动手!现在是救人呢!”
  粗糙的木门哪能抵御阔剑的斩击,几剑下去就变得支离破碎,于是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就从里面透了出来。险些没把众人熏一跟头。包光光踢碎门口的断茬跳了进去,可等他看见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乌鲁,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啊,你又偷喝酒了。”这话连包光光自己都觉得傻。
  “你来啦。”乌鲁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在这一刻,包光光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一是屋里光线较暗,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张脸上的血已经结成了血痂,与战纹混在一起,像个厚实但画工拙劣的面具,挡住了他探询的目光。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斧”卫者
  乌鲁将后背靠在墙上,伸直了双腿,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叔没能耐啊……你,不会恨叔吧?”
  包光光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叔你说的这都啥话啊!”
  “拉倒吧,”乌鲁摇头道:“在叔跟前还装。手机轻松阅读:其实叔都知道,你早就想出去见见世面了,就是一直没腾出工夫;俺也知道你不得意这门亲事……嘿嘿,你以为赫巴图那老东西,真瞧不出远山那帮人的心思?他就是想借这事把你给绑死喽。”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放声大骂:“老犊子!你可真豁上你那张老脸了!你拖了崽儿七年,难不成还想绑住他一辈子?你不记得七年前,你自个是咋说的了?俺记得!”
  一番话说得包光光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乌鲁亲口所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在他看来好像亲人一样的族长老头,会联合木灵开一起来算计他!于是他傻了,懵了。他想发火,却发现自已并不如何愤怒,更多的则是一种哀伤,淡淡的,却让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忽视它的存在。
  那感觉,叫刻骨铭心。
  其实按包光光的机灵劲儿,估计事后也能猜出个八九分来;只是他一直拒绝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罢了。
  “别说了。”包光光面无表情的说,“有外人在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乌鲁点点头,顺手抓过扔在一边的巨斧,抡了两圈猛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滚!”乌鲁暴喝道,“再瞅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都滚!”
  猛汉发火,果然是非同小可。本来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跑了个踪影不见。乌鲁扔掉斧头,对包光光说:“走吧!和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起走。等你玩累了,玩够了;再回来看看叔,啊。”他缓缓的说着,语调并没有明显的波动,但包光光却有种感觉。
  乌鲁在哭。
  “叔你喝糊涂了吧。”包光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俺的家在这,你让俺上哪去啊?还是说,你怕俺跟你抢老头的位子?”
  “好,咱不走。”乌鲁也笑了,“你就待在村里,远山的事你不用管他们,有叔在!哈哈……你那个叫斯诺的大哥跟俺说,俺这辈子都成不了那劳什子盾卫者,因为俺少了啥‘守护之心’。俺就是要让他瞅瞅,俺到底护不护得了你!”
  包光光用手在脸上搓了两下,笑道:“拉倒吧。人家盾卫者都是用盾牌的!”
  “盾牌?有!”乌鲁用脚将斧柄踢了过来,一把抄起斧头,指着那平滑的斧面说,“这不就是了?”
  包光光翻着白眼道:“晕了,这样的盾牌你会使啊!”
  “笨,谁动咱就削他,把敢炸刺的都砍翻了,不就安全了?”
  ……
  ……
  那天他们聊到很晚,说了很多话。到后来包光光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俩人说到后来,又抱头哭了一场。
  回到他自己的小屋,太阳已经在远方的断崖上搭窝了。具体几点包光光本人也不知道,反正六月的冰原上又没有黑夜。
  他看到小姑娘靠在老狗身上,正饶有兴趣的用茅草编着绳子。只见她神情专注,嘴角却透着一丝满足的笑;披肩的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带走了那些细密而又晶莹的汗珠。而那头老狗,则一动不动的望着夕阳,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可惜它背景上搭配了那些肮脏的阴影。包光光自嘲的笑了笑,却不知是否走上前去搭话。
  歌声响起来了——以光之名!光耀吾身。月精灵们,敌人就要突破防线了……
  唱歌的人是乌吉娜,而那首歌,正是他昨天听过的《月精灵的挽歌》!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歌词,如今在小姑娘的嘴里唱出来,偏偏没了那种绝望与凄婉的味道,而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仿佛月精灵们,又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包光光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在传说中,月精灵的文明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有能穿梭位面的超级战舰、无坚不摧的魔动炮,他们每个人都是神射手,手中的弓甚至不需要箭矢,单靠魔法的力量就能射穿几公里之外的目标。
  但是月精灵真如传说中强大,能把他们逼到如此地步的对手,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它最后收尾的旋律并不和谐,这在大陆的惯例中是相当少见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首歌还没有唱完,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月精灵们最后的命运呢?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
  ……
  更晚些的时候,来了几个红十字会的兄弟。他们是自愿过来替包光光守夜的,因为如今他们大当家的结婚了,拖家带口的人,总不能再跟他们一群光棍子挤在一起。
  包光光同意了。
  虽然在他看来,有一头接近怪兽级别的老狗,足以担任警戒的任务了——估计木灵开现在更紧张他的小命;派这条狗来,与其说保护他的孙女,还不如说是保护他包光光的。
  但他还是不能信任那个叫“莫日根”的驯兽师。
  最后红十字会的兄弟两两一组,守在半“公”室门外,作为第一道屏障;而那头老狗则趴在里屋和外屋之间,作为第二条防线;最后一道,自然是睡在他身边的乌吉娜。
  谁知道没过多久,那头趴在地上的老狗,竟然跳上了床,在他和乌吉娜之间愣拱出一个地方。包光光本来睡得迷迷糊糊,这一下被它拱醒了,正要喝骂,却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了进来。
  “暗号!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能说出这句的,肯定是红十字会的兄弟无疑。
  “喊啥?俺你都不认识?”声音粗豪,但咬字却含糊不清。只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们睡吧,俺在这旮搭看着……”渐渐的,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弱,终不可闻。
  乌吉娜这时候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将老狗挤到一边,用脸颊贴着包光光的脖颈。“药罐子,你咋哭了?”
  “嘘!”包光光解释道,“说啥呢,俺刚才去喝水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乌鸦与熊
  生活还在继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乌鲁还是大大咧咧的满村溜达,只不过他现在的凶名更著——凡是脑容量大过一个都纳尔的生物都清楚,能赤手空拳摔死一头冬熊意味着什么。于是每当他光着膀子横晃的时候,街道上便会出现一小段诡异的真空。
  红十字会的兄弟依然是来了去,去了来;只因为夏天已经过了一半的关系,朝圣的人少了许多,大屋也渐渐的空了起来。
  这样一来包光光与瓦丽芝小姐的通信便成了问题——虽然他很想从对方那里,旁敲侧击的了解下流晶的近况,但来的人,基本都是家住在浮冰港以北的,离凯奥凯中间隔了个海峡不说,还要穿过大片众神殿与紫金联盟的属地。
  值得一提的是,包光光的婚礼刚过,里昂便离开了。
  人是晚上偷偷摸摸走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会里几个处得不错的兄弟,其中就包括那个小个子治疗师。这时候老包才意识到,他甚至连那几个兄弟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也算是“史上最不称职”的领导了。
  如今乌吉娜对他的态度也颇为奇妙。说是夫妻,倒更像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撑死了发脾气的时候能少些,其他方面,包光光倒没觉着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要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进展,除了包光光自身的心里障碍之外;外界最大的阻力,便是那条秃了毛的老狗。
  也许是那家伙在养伤的时候,对包光光的大床产生了感情,以至于它没事就窝在床上,一趴几个小时甚至都不待挪窝的。最让包光光无法忍受的是,本来养狗都是指望它看家护院,谁知道出了这么一个怪胎,每天晚上睡的贼死不说,还哼哼唧唧的打着呼噜。
  包光光恨得牙根都痒痒:你说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身为“高狗”的觉悟,咋这懒劲跟猫都有一拼呢?
  ……
  ……
  这一天过了中午,寇拉拉才姗姗来迟——平时人都是一大清早便挂着眼屎来他这里报道的。
  和他同来的还有几个,没敢进屋,只远远地瞧着热闹。当时老包正倒腾那些炼金材料呢,结果被踹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没失手把装满火油的药瓶扔炭炉里去。
  “消停点!”包光光气急败坏的大吼,“老子不说了做实验的时候不接客吗?”
  “这回你不接不行!”寇拉拉急冲冲的掀帘进来,“几个外来者被冬熊伤了,人正躺在大屋里哼哼呢!”
  包光光心里一惊:“出人命没有?”
  这时候寇拉拉反倒不急了,也不答话,只两眼望天的吸着鼻涕。“我日!”包光光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跑,这时候才听见寇拉拉在身后说:“跑啥啊,小辫儿在那边盯着哪!”
  大屋门口的人更多,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观望。问题是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能瞧出个什么鸟来。
  “我是巫医!都闪开!”包光光一边喊一边往人群里挤,但效果并不理想。就他那小身板,在那经验丰富的冒险者面前实在不值一哂,于是他只好故技重施的大吼“开水”。
  可惜就像漫画上说的: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勇士的进阶版)绝不能使用两次。在这里也是如此。包光光一发狠,毅然决然的动用了他最后的武器。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刚说完突然想起了那一世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语:戏子无情、那什么才无义,不由得又是一阵恼火。
  一股强烈的恶臭飘散出来,仿佛霎那间便充斥了整个天地。众人间有经历过的,发一声喊便往外冲;大部分人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时就懵了,捂着鼻子在原地团团乱转,最后连眼泪都下来了。
  “卧倒!”人群中一个白净面皮的家伙大叫:“这是臭云术!”
  于是还站在中间的人如梦方醒,赶紧有了动作。人趴在地上,眼睛还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周围穿法师长袍的家伙。
  “谁放的?”
  “对面的家伙,别装啦,刚才都看到你持咒了!”
  “你放屁!宗师也放不出这么臭的!这肯定是叠加了几个一起扔出来……喂!那个戴兜帽的,你从刚才就一直没动,是不是你?”
  包光光暗叫一声侥幸:好在婚礼时法师长袍被他污了,刚洗过,所以这几天都没有穿。他赶紧把手中的清醒药剂丢到一边,一只手捏着鼻子,从趴在地上的众人身上踩了过去。而周围红十字会的兄弟也跟着有样学样,于是大屋门口开始“哀鸿遍街”,那绝对是听者动容,闻者……恶心。
  没错,臭成这样还不恶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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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屋里伤者有四个,其中一个伤得最重,几乎全身都涂满了那种绿色的药膏,脸上也没能幸免。包光光只好估计着眼睛的位置,用手翻动了两下眼皮,发现瞳孔并没有扩散,这才算松了口气——命保住了,不过身上的骨头断了不少,能不能接好还两说。
  “怎么回事?”他盯着墙角那个绿色头发的弓箭手问。之所以选择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伤得最轻,只是手臂上有些瘀痕,大概是撞了什么东西才留下的。
  另一方面他看起来也最镇定。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弓箭手仿佛没听到一样,也不说话,只两眼无神的盯着天棚;包光光又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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