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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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副堂主怕我闹出去,就把我绑了,说半个月后等他们登州分堂口撤离了再放我出来。”他骇然不已,“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关了我四天就把我放出来。”
这么说来今天中午的人真的是虎威堂的?
可是他们怎么会对舞弊案以及方明晖有兴趣,不但查了舞弊案的事还知道她当年和方明晖的秘辛事。
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氏想不通
绝宠腹黑药妃。
可不等她多想,薛镇扬已经如一阵风似的摔了帘子进来,负手站在床前,冷冽的俯看着薛镇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事?”
“大……大哥。”薛镇世不由自主的朝里头缩了缩,像是怕薛镇扬会对他动粗一样,“我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会有绑架你?”薛镇扬走进了两步,指着薛镇世道,“你不和我说就以为我查不到了,我告诉你冬荣,若是让我查到了,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薛镇世摇着牙半个字不敢说。
薛镇扬指指薛镇世又看看垂头站着的刘氏,冷笑了两声:“好,好的很,你们今晚就给我收拾东西,明天就给我滚回泰和去!”
“大哥!”薛镇世惊的一跳,却在看到薛镇扬没有温度的脸色时,怕的不敢说话,刘氏猛然抬起头来质问道,“大哥什么意思,京城住的好好的,凭什么让我们回去。”
“就凭我是一家之主,就凭你们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哪一天我们薛家满门下了大狱,我还会不会被你们蒙在鼓里。”他指着薛镇世和刘氏,不容分辩,“明天就给我走,若多耽搁一天,从此以后薛氏就没有你们!”话落,一顿又道,“还有,账上的银子呢,这两日我查了所有的账,京城所有的铺子在年前都没有进货,你们告诉我,银子到哪里去了?!”
薛镇世不敢说话,刘氏回道:“做生意有赚就有亏,我和冬荣亏了。”
“亏了?”薛镇扬点着头,“既然亏了那就把账给我看,账呢?!”薛镇扬话音刚落春柳从外面进来,禀道,“老爷,焦安说他有事回禀。”
薛镇扬头也不回,盯着薛镇世道:“避忌什么,让焦安进来回话!”
刘氏气的紧握着拳头。
焦安大步进了门,抱拳和薛镇扬回道:“老爷,小人审问了随二老爷回来的几个小厮,他们说绑他们的是虎威堂登州分堂的副堂主,至于为什么事……”焦安冷漠的打量了一眼薛镇世,“二老爷和虎威堂合伙做生意亏了银子,对方怕二老爷暴露行踪,所以将他们都关了起来,等他们顺利撤走后再放他们进来,至于为什么突然提前放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虎威堂赫赫大名,薛镇扬几乎不用思考也知道薛镇世和他们做的什么生意。
一个根本就是强盗的堂会,能做什么生意,除了走私海运没有别的可能。
薛镇扬负手很冷静的看了眼薛镇世,转身目光落在桌面上,他两步过去抓住桌上的茶壶对着薛镇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你走私海运是满门杀头的罪,既是大家都要死,那我今天就让你先走一步便罢。”
咚的一声,茶壶在床沿的横木上摔了个粉碎,薛镇世的脸上顿时被碎掉的瓷片割了好几道血口子。
他惊的跳起来抱着被子跪在床上:“大……大哥,我……我错了。”
薛镇扬尤不解气,回头还要找东西打薛镇世。
薛明已经回神过来忙上去抱住了薛镇扬,劝道:“大伯,您消消气,您和我父亲是手足兄弟,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滚!”薛镇扬怒发冲冠,指着薛镇世道,“难怪我怎么问,你都不说,原来是拿银子去走私了,你可知道去年年底圣上打击走私,在福建广东杀了多少水贼?查了多少船,有多少人家会因此获罪满门破灭?!”
薛镇世点着头,又摇着头。
薛镇扬揉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人也随之沉静下来,他压着怒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虎威堂的人为什么绑你?”
“这件事只有我和素娥知道。”薛镇世一见薛镇扬冷静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虎威堂绑我,是怕我因为亏了钱从而报官,他们会被牵连进去。”
薛镇扬昂着头闭上了眼睛,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他们的钱是怎么亏的?是被朝廷查了还是在海上遇到了强盗?”薛镇扬这么一说,薛镇世恍然想起来他竟然没有细问这件事,吞吞吐吐的不确定的道,“应……应该是被朝廷查了。”
薛镇扬视线像是利箭一样:“你有没有派人跟着上船押货?船再那边查的,若是虎威堂被查他们会不会把你供出来,你还有什么证据留在他们手上?!”
薛镇世苦思他还有没有证据留在虎威堂。
“说!”薛镇扬一声怒喝,惊的房里所有人一跳,刘氏抚着胸口道,“当时我们怕留下痕迹,所以给的因为是现银,派去押货跟船的人是宁波笔墨铺子里的一个二掌柜,他无亲无故只有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去广东去做什么,至于虎威堂,除了副堂主见过老爷,别人应该都不知道。”
刘氏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若是朝廷真的要追查,兄长怕被连累肯定不会帮她们,能求的只有薛镇扬。
若是以前薛镇扬或许还会相信,如今他对这夫妻两人半点信任都没有了,听刘氏说完,他吸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会去查,若是朝廷顺藤摸瓜到你们头上,到时候休要怪我不客气!”说着一顿站起来盯着刘氏,“你们投了六十万做私运,那剩下的银子呢?你是全部贴去了武威侯府,还是为了将来私吞了我们薛氏早早的谋算?”
刘氏面色大变,赶忙解释道:“大哥误会了,我们瞒着您的真的只有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私藏银子,还拿去贴娘家?!”
“我二十五岁中了进士外放去临安做了六年的县令,刚到临安时府衙只有一个师爷二十二衙役等着我,整整半年所有事情都是我经自我手。”薛镇扬淡淡说着,刘氏和薛镇扬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以前的事情,就听薛镇扬接着道,“我虽不曾做过生意,可是一个县的账我都能算的明白,你不过几十家的铺子,一个府里的开销我就看不明白?以往我和你大嫂相信你们,所以从不过问,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他说完看着薛镇世,“还是那句话,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你们侵吞的所有银子给我交出来,私运的事我会去查,若有一丝半毫牵扯到你们,你们就给我滚去衙门自首,休想让整个薛氏给你们陪葬!”冷冷的看着刘氏,“不要想着我拿你们没有办法,我能撤了泰哥儿的功名,我能将你们逐出薛氏!”大步而去。
刘氏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伯父!”薛明当即跪了下来,“我父亲和母亲一时糊涂做了这等错事,还请您大人大量救救他们!”
刘氏也泪如雨下,绝望的道:“大哥,所有的钱我都拿出来,只求您看在泰哥儿和画姐儿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她拉着薛镇世又望着方氏,“大嫂,大嫂我们错了,您帮我们劝劝大哥吧。”
方氏撇过头去。
055 结果
“现在知道害怕了?”薛镇扬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刘氏,“你们到现在还不和我说实话,虎威堂那么远,当初是谁给你们引荐的,你们为何又想做走私之事?”
薛镇世和刘氏双双一惊,薛镇世立刻回道:“虎威堂的事真的是机缘巧合,我和素娥想着海上私运来钱快,虎威堂又素来颇有名气,就想冒着风险赌一把,别人来来去去赚的盆满钵满,总不会就我们倒霉赔了吧。”他后面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咕哝的道,“我们也想不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说实话,那虎威堂也不是菜市口的铺子,你想进去抬抬脚就成了?没有人引荐和担保,便是再多几个薛镇世也不可能!薛镇扬失望的看着薛镇世,最后什么也不想再说,一拂袖子大步出了门。
“大哥……”薛镇世想去追,可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他就望着薛明,直打眼色。
薛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想了想跟着站起来追着薛镇扬出了门,在院子门口他随着薛镇扬往前走着,愧疚的道:“伯父,我父母的事让您操心了,这事没有想到成了这个地步,还请您消消气,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薛明毕竟是小辈,事情又非他的错,薛镇扬负手停了下来,望着薛明道:“泰哥儿素来聪明,这件事想必我不予你解释你也清楚,自先祖实行海禁后大周对海上私运之事严防死守手段严厉,这数百年因此事被抄家的宗族不知凡几,薛氏不过这数十年的根基,我此生庸庸碌碌已然无望更进一尺,便一心寄托与你们兄弟三人,谋划着我和你父亲一个经商给你们殷实富足的生活,一个为官为你们留下丰富的人脉……”他语重心长,仿佛老了很多岁似的没了力气,“这件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虎威堂你可能不知道,那在广东说是猛虎都不为过,既有胆量与虎谋皮,就要有能力承受其后果!”
薛明心里早就打过了腹稿,有许多话想和薛镇扬说,可如今看着这样的大伯,他心里所有的词汇都枯竭了……
“并非我对他们不满意,故意给他们难堪,可你看看他们做的事,哪里值得我敬重信任他们。”薛镇扬说着拍了拍薛明的肩膀,“伯父只希望你不要与你父母一般,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好自为之!”话落一顿大步而去……
薛明百感交集,他望着薛镇扬的背影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挪动的身影回了房里。
方氏已经不在房中,房里也重新收拾过一番,薛镇世靠在床头,刘氏沉默的坐在床边的杌子上,夫妻两人四目相对满含怨气,薛镇世道:“当初我就和你说虎威堂的人信不过,你偏要试试,现在好了不但钱拿不回来,要是被朝廷查到了我们的命都保不住了。”
刘氏也懊恼,可却看不惯薛镇世这种一有事就缩头把责任推给她的样子,轻蔑的道:“要死就一起便是,老爷是舍不得盐水胡同那一对母女不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薛镇世厌恶至极撇过头去,“你还是赶紧把银子统统拿回来,大哥这一次是真的生了我们的气,要是他真不管我们,到时候一旦出事,我们就真的伸着脖子等死了。”
刘氏哪里舍得,可是刚才为了缓和气氛她已经把话放出来了,好在她只说拿银子出来,并没有说要拿多少,就点头道:“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提醒!”她话说完才发现薛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她松了一口气向薛明招招手,“泰哥儿过来坐。”等薛明坐下,她问道,“你大伯走了?”
薛明点点头,开口道:“海运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我们如何善后了。”他看着薛镇世,问道,“父亲,那副堂主说虎威堂的货悉数被查封了可有证据?你还是速速写信去广东问一问姑父的好。”
薛镇世一愣,惊讶的道:“你的意思是,虎威堂是匡我们的?”
“那到不一定。”薛明拧了眉头分析道,“他堂堂一个虎威堂,占着广东沿海没有必要为这三船的货不讲信用。但如果事情真如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他们副堂主还会冒着风险来京城见您,我却是不能理解……”
薛明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货物被查船上的人悉数被朝廷就地正法了,损失非常严重,他登州堂堂副堂主还有心思跑一趟京城就为了通知薛镇世……
“这不一定。”薛镇世摆着手道,“他们能在广东屹立多年,朝中肯定会有一两个人看顾,说不定副堂主这次来,就是为了找靠山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薛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反对薛镇世的话。
刘氏心头却是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他们还不知道她去见过副堂主,不知道副堂主逼问她的事情……此刻她冷静下来,就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年的事情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何这般好奇,更何况他们虎威堂势大想查当年的事轻而易举,何必特意绑了薛镇世来逼问她一个妇人,正如她前面所说的,她知道的其实很少,或者说,她只知道和方明晖有关的事情,其它的一概不知,他们为什么偏偏来问她呢。
不对!
刘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明白过来,对方虽然口口声声和她打听舞弊案和方明晖的事情,可是问的问题和关心的事就只有她对方明晖以及在舞弊案中做过什么,知道什么!
难道,他们是在套她的话,根本就只是想知道,她和方明晖之间的仇怨。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方明晖派人来试探她的?可是方明晖人在延绥千里迢迢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