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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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他还好吗。”
“哥!”方氏在方明晖对面坐下来,“他有些醉了,现在正歇着呢。”她说着一顿,道,“我有事和您商量。”
方明晖点点头,望着方氏,方氏就笑着道:“当初幼清出嫁时我怕她年纪小吃亏,所以和九歌定好了,等她及笄后再圆房。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住在一个屋檐下也都规规矩矩的,所以我想着,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事儿,九歌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想和您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办了!”
“这事你拿主意吧,幼清把你当母亲,也愿意听你的。”方明晖毕竟是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成了亲,是得有个成亲的样子,我看就今晚吧,正好幼清及笄,也是个大日子!”
方氏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就是怕委屈了宋弈,轻声道:“那我就去布置一下,也得有个洞房的样子不是!”
方明晖含笑点头,道:“好,辛苦你了。”
“哥!”方氏笑着道,“您和客气什么,我们是兄妹!”
方明晖笑着给方氏倒了茶,颔首道:“是啊,我的大妹都快做祖母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方氏红了脸,想起了件事,道:“前年,父亲他曾给我来了封信。”她说着微微一顿,道,“他说让我将幼清送回去,他在临安给幼清说了一门亲事,我没给父亲回信,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说着,她怕方明晖生气,道,“这件事我没有和别人说过,就是老爷我都没提,幼清也不知道!”
方明晖神色平静,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就过去罢了,临安那边若是有求,你能帮便帮一把,若是不能就随他们去,不要费神。”那个人毕竟是他们兄妹的父亲,那里也是他们的家,不管记忆多么不堪,可那总归是记忆。
“瞧我,您一回来就说这么不开心的事情。”方氏笑着道,“反正现在幼清也成亲了,这些事我不会再提的。以后等她身体好了,给您生个外孙,往后您待在京城含饴弄孙,伺花弄草,什么都不要想,九歌和幼清都是好孩子,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而且,除了他们,您还有季行和闻瑾,他们整日念着舅舅,如今您回来,他们不知道多高兴!”
“我还有几位旧时同僚要拜访。”方明晖不想瞒着方氏,道,“在这里住几个月,我便打算出去走走,四处看看,还想去关外一趟,去……”他说着顿了顿,道,“这件事你不要和幼清说,现在说了她不免要伤心胡思乱想,等我要走的时候再提也不迟。”
方氏大惊,不舍的道:“您才回来,就这么走的话不但幼清,我们都舍不得。不如再等几年吧……老爷的意思,若是您想起复再回朝堂,他来想办法!”
“不回了,我早已无心朝堂之事。”方明晖落寞的道,“人生际遇已过,再回去,难免是强求,既是强求便是不美,又何必呢!”
方氏了解方明晖的脾气,但凡他做了决定的事,不论是谁来劝都是无用的,想了想她叹了口气,红了眼睛,方明晖笑道:“瞧你,都是做祖母的人,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又道,“你去忙吧,我又不是立时就走!”
方氏抹了眼泪,点点头,回了正院。
幼清听着方明晖房里的说话声,和宋弈道:“父亲好像醒了。”她牵着宋弈道手回了房里,就看到方明晖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她笑着喊道:“爹爹,您醒了。”
方明晖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道:“嗯。”又看着宋弈,“回来了!坐!”
宋弈点点头,和幼清两个人坐了下来,幼清好奇的问道:“方才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姑母来过了吗。”
“是,你姑母来和我商量你们圆房的事情。”他淡淡的道,“选日不如撞日,我们都觉得今天就很好。她这会儿去准备了,既是洞房总要有个洞房的样子!”
幼清啊了一声,看了眼宋弈,脸顿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今……今天啊。”她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宋弈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静静听着。
“往后幼清就劳你照顾了,她的性子倔强又孩子气,脾气上来是谁都不管的。”方明晖无奈的道,“你多担待包容她一点,除了这些,别的倒还算过的去。”
幼清又羞又愧,提着茶壶给方明晖倒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婿知道了。”宋弈看着幼清,轻轻握了她的手,和方明晖道,“往后我定竭尽所能护着她,岳父放心。”
方明晖很放心,自从他在延绥见过宋弈时他就很放心,遇见宋弈是幼清的福气,也是他的福气侯门骄女!
三个人在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幼清又陪着方明晖去竹林坐了坐,晚上还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赵芫朝幼清挤挤眼睛,拉着她在花厅外头说话:“娘说安排你和宋大人今天圆房,你知道了吧。”
幼清点点头。
“你别害怕。”赵芫怕她害怕,特意和她叮嘱几句,就挨着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交代着,幼清一愣红着脸看着赵芫,赵芫推了推她,“记住了没有!”
幼清又点点头。
吃了饭,薛家的人一起告辞,方氏和幼清道:“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又道,“你父亲也和我们一起过去,他和你姑父还有话要说,明天一早我再和他一起回来。”
“父亲也要去吗。”幼清看着方明晖,方明晖点点头道,“我和你姑父多年未见,有些话要说,今晚就歇在那边。更何况,那边我也好些年没有去看过,也想过去看看!”方明晖其实没有这么着急,只是,他怕他留在这里,幼清会尴尬,索性就避去薛府待一夜,也正好和薛镇扬说说话。
幼清咬着唇,点了点头道:“哦,那您明天早点回来。”
方明晖笑着颔首,和大家一起和宋弈以及幼清告辞。
宋弈和幼清两个人一直将大家送到侧门口,望着马车拐去了巷子口才让人关了门回来。
“不高兴?”宋弈低头看着幼清,幼清摇摇头道,“也不是不高兴,只是父亲刚回来,就住去姑母家里,我有点舍不得!”
宋弈明白方明晖的顾忌,就柔声道:“若你实在舍不得,那我陪你再去把他请回来?”
幼清看着宋弈,想到了姑母交代的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想了想她摇头道:“我就和你说说,我要真去接也太任性了。”
宋弈轻笑,牵着幼清的手回了正院。
正院里很安静,只有卧室里透着红艳艳的灯光,幼清惊讶的喊了声:“周妈妈!”
没有人应她们。
幼清顿时明白了她们想干什么,一时间哭笑不得,大家这是怕她们两个尴尬,都避出去了吗?
其实,大家自然一些还好,这么兴师动众的,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心里胡思乱想的,她和宋弈上了台阶,宋弈推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幼清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那一对耀眼的喜烛,还有下午更换过的大红色帷幔和帐子,逶迤拖在地上,透着股令她面红耳赤的旖旎和暧昧。
她不敢抬头看宋弈,快步进了房里,又坐在桌边捧着茶盅装模作样的喝茶,宋弈反身关了门,站在门边看着幼清轻轻笑了起来!
幼清余光觑着他,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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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明天,咳咳……不说了,我要去酝酿一下,写洞房的水平太低了…
165 契合
夜风轻柔,卷过幼清额边的碎发,她挽到耳后,垂着头,心跳如鼓。
宋弈走了过来,脚步轻轻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可在幼清听来,却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斥着她的耳朵。她慌乱的拿起茶盅,却发现里面已经没了水,窘迫的不知所措,就在这时身后宋弈的笑声轻轻的响起,似古弦轻拨有着慑人的魔力。
宋弈在她身边站定,纤长似竹般的手伸在她面前,幼清一愣抬头看他,不明所以,宋弈失笑自她手里接过空掉的茶盅,在桌上提了壶徐徐的满了一杯茶又递给了她。
“谢……谢谢!”幼清接过茶盅,低头去喝,宋弈却没有坐下来,就这么负手站在她面前,幼清抬起头朝他笑笑,眼中是没来得及掩饰的不安,宋弈摇摇头,伸过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这笑,就像贴上的一样。”太过刻意了。
幼清也知道自己定笑的难看,她很紧张,紧张的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而故做出随意自然的样子,目光在房间中游移四顾,打量着她已经非常熟悉的布置,可是这一刻看起来,却让她觉得陌生……
挂着红色帐子雕刻着喜鹊登梅的架子床头,摆着一盯红木的圆角柜,柜子往前则是一张铺着橙黄毡毯的软榻,与软榻对应便是那摆着喜烛的方桌,此刻喜烛火舌轻盈的跳动着,映出墙面上一坐一站两个交叠的影子,那么亲密似嵌在了一起,不知名的香味自香炉中升起,混合着宋弈身上熟悉的皂荚香味,缱绻的萦绕在鼻尖狮子皇后。
那影子忽然蹲下来,和她持平,凝视着她的眼,轻柔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啊?”幼清不解的看着他,宋弈重复道,“今天天气不错,想不想去望月楼坐坐?”
幼清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现在去吗?”
“嗯。现在去。”宋弈话落,不由分说的牵住她的手,起身打开门下了台阶,幼清提着裙子一路跟着他往外走,手被他攥在手心觉得又暖又踏实,那莫名的不安和无措一下就从心口散去,她轻轻笑了起来,没了方才的尴尬,人也轻松下来,步子不知不觉加快了一些。
周长贵家的和采芩从后面走了出来,望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采芩奇怪的道:“妈妈,老爷和太太现在去哪里啊。”
“你别管了,今晚没你们的事儿,都去歇着吧。”周长贵家的笑着赶着采芩和绿珠,“去吧,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采芩和绿珠木楞愣的点着头,各自回房去歇着。
幼清跟着宋弈一路到了侧门口等了一刻,江淮就将马车驾过来,他丢了鞭子垂着头离开,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马兴奋的在一边轻轻嘶鸣撂着蹄子,宋弈转身看她轻轻一笑将幼清抱起来放在车辕上,笑道:“夫人坐好!”
幼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进了马车,宋弈跳上车辕甩了马鞭,车子便缓缓的动了起来,幼清从帘子后头露了双眼睛,看着宋弈的背影,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像是两个调皮的孩子,背着大人偷偷去做坏事,又像话本上写的那些情爱故事,男子和女子得不到家人的体谅而深夜私奔似的,她笑弯了眉眼轻声道,“望月楼现在还有客人吗。”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散了。”宋弈说着话,马车已经上了街,此时已过了宵禁,街道上不见行人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的说话声,幼清索性撩开帘子,盘腿坐在宋弈身后,微风拂面在耳边发出轻快的沙沙声,她的心情也像要飞起来,轻松,自在!
宋弈见幼清没了声儿,就回头看了看,就见她笑意吟吟的坐在后面,托着下巴正看着他,宋弈轻笑马车轻轻跑了起来,过了一刻两个人便在望月楼侧门外停了下来,不等宋弈敲门,侧门就已经打开,方徊站在门口,笑着行礼:“爷!”说着,他见宋弈将幼清从车上抱下来他微微一愣,朝幼清行了礼。
幼清微微颔首,宋弈牵着他上了台阶,方徊什么都没问,在两人身后落了锁!
楼里各个听力过人,后院的动静都惊的大家纷纷走了出来,幼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宋弈牵着上了楼梯,一路到了他们上次来过的阁楼。
“爷和夫人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阿古拐了拐方徊,“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徊摇头道:“能有什么事。”又看着十七和十八,道,“都去歇着吧!”话落,他自己先回了房里。
幼清进了阁楼,宋弈将灯点亮,她这才发现这里和她上次来时完全不同,银红色的窗帘垂着,地面上铺着湖绿色绒绒的毡毯,还放着炕几和茶壶,她惊讶的道,“这里是你布置的吗?”
“不是。”宋弈席地而坐,笑望着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幼清也学着他,席地坐了下来。
这里的位置很好,风从窗户里徐徐吹进来,带着丝刚刚好的凉意,窗外漫天繁星,闪耀夜空,一轮月牙高悬天际,像是一张笑脸似的,正望着他们。
“这里真好。”幼清高兴的道,“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清风拂面,格外的清新!”外面,还能听得到通惠河上吆喝声忽远忽近的传来,甚至远远的地方,还有人在唱着不知名的小调,悠扬婉转回荡在耳边。
“关外牧人放牧时也唱各式各样的调子。”宋弈声音轻轻柔柔的,比夜风还要醉人,“或高亢激昂或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