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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春闺玉堂-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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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采芩进来挂了帐子,递了水给幼清,道,“奴婢看到江淮牵了匹马停在院子外面,老爷是不是要出远门。”他们当初租了隔壁的院子,马车和马都停在隔壁。
  “他昨晚是说了。”幼清穿了衣衫起来,随意的梳洗一番,挽了个纂便出了门,正巧看到宋弈从房里出来,看见她微微一笑,幼清过去,问道,“现在就要走吗,要去几天?”
  “约莫半个月。”宋弈理着她鬓角落下来的一缕碎发,“去一趟扬州,你在家乖乖的。”
  幼清一愣,望着宋弈,问道:“不是说不着急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心头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着急想见父亲,所以想快点把这件事情了了?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我都等了三年了,就不会在乎这三个月,父亲也不会在乎的。”
  “快总比慢好。”宋弈拍了拍幼清的头,“我走了,你安心在家中!”话落,朝她笑笑,转身便大步往外走。
  幼清愣在原地,宋弈的决定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不由跟着宋弈到门口,宋弈已经跨了马,这是幼清第一次见到他骑马,以前听薛潋说过好几次,说他的马术很好,幼清站在门口仔细想了想,才道了句:“保重!”
  宋弈微微点头,轻夹了夹马腹,缓缓出了巷子,幼清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看不到他才转身回了院子,周长贵家的疑惑的道:“老爷这是要出远门吗。怎么事先都没有听提起过。也没有给他准备点干粮和换洗的衣裳。”
  幼清没说话沉默的回到房里,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落了什么似的……宋弈肯定是以为她着急了,才会赶去扬州助崔冲一臂之力,她叹了口气,和周长贵家的道:“老爷要出去半个月,咱们把家里清扫一下吧,把他房间也收拾一下,洗洗晒晒,等他回来也住的舒服一些。”
  周长贵家的看出幼清的失落,她笑着点头道:“好,今儿天气就不错,奴婢这就带着人去整理。”
  一整天,幼清都跟着周长贵家的一起忙忙碌碌的将宋弈的房间整理了一遍,又将他书房也清扫干净,等到晚上,家里安安静静的,连丫头们走路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步子,幼清坐在书桌前提了几个月都没有提的笔写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字句东方特种兵。
  这样过了三日,幼清将江淮找来,问道:“老爷可有消息回来?”
  江淮摇摇头。
  幼清没有再问,而是道:“那严安呢,最近在做什么。”江淮回道,“一直在西苑未回家,不过彭尚书慌了神,因为秦昆那边没有消息回来,他已经私下派人赶去扬州,属下估计他肯定想要亲自动手,将都转盐运使衙门里的东西给毁了。”
  不毁了那些东西,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好,像案板上的肉,那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还有七日!”幼清掰着指头算时间,“我明天回一趟井儿胡同,你们若无事的话都各自歇几日吧。”
  江淮摇头,回道:“老爷让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我们哪里也不去!”
  幼清笑笑点了点头,去了后院。
  戴望舒穿着一身劲装正在后院练着鞭法,不远处路大勇拿着长棍迎合似的和她对打,不过几个回合,戴望舒的长鞭就被路大勇的棍子卷住带着离了手,戴望舒横眉瞪眼道:“我说了让你不要手下留情,你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陪我练你早点说,何必勉强!”
  “没有这事。”路大勇急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武功一向是不如你的,能这样还是因为你没了底子,若是有怕是连这样也做不到!”
  戴望舒哼了一声,抽了鞭子回来,在地上一抽带的尘土飞扬,她喝道:“再来!”
  路大勇点点头,两人又重新交上了手,鞭声呼啸,戴望舒甩的又狠又准,路大勇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先是连连后退,知道过了十几个回合,他才像方才那样缴了戴望舒的鞭子!
  “这次还差不多。”戴望舒走过去,将鞭子拿过来,望着路大勇叉着腰道,“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我自己再练会儿。”
  路大勇憨憨的笑笑,摇头道:“不累。不过你也不能急于求成反而伤了身体,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戴望舒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歇就去歇着,我的事不用你不管!”话落,又独自一人在一边舞开了。
  路大勇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余光看到了幼清正站在那边,他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太太,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过来看看你们。”幼清指了指戴望舒,轻声问道,“她每天都这样吗?都是你陪她练?”
  路大勇回头看了眼戴望舒,笑着点头:“索性无事,就陪她练练。”他说完一顿,问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要十来天吧。”幼清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院,和路大勇一起走着,她笑道,“我想让你再去一趟延绥,你愿不愿意去。”
  路大勇听着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就道:“是要接老爷回来吗?”
  “父亲回来恐怕要明年了。”幼清笑着道,“不过,你现在启程到那边可以陪父亲过年,等京城的事情了了也正好能陪着父亲一起回来。”
  路大勇很高兴,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这几天天气不错,小人明天就启程!”
  “不用这么着急。”幼清失笑,道,“我还要准备些东西让你带去,再等个两日吧,你自己也适当的收拾一番,带些冬衣皮氅,免得过去冷。”
  路大勇颔首应是,等幼清回了房里,他脚步轻快的回后院,戴望舒站在院子望着他,问道:“太太给你吩咐事情做了?”
  “是,过几日要去延绥陪我们老爷过年。”路大勇语气轻快,“接下来有很长时间不能陪戴姑娘练鞭了,要不然,这两天我多陪你练练吧!”
  戴望舒不屑的摆摆手:“我又不是没有人练,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就收了鞭子回了自己房里。
  路大勇理解戴望舒的心情,也明白她的性子,遂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彭尚元望着眼前哭的双眼红肿,形容憔悴的女儿,恼怒的道:“你这么哭有什么用,难不成哭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老爷。”彭夫人轻声劝着,“她这不是心里难受吗,您就少训斥她两句。”
  彭尚元摆着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你自己宠坏的女儿,你自己教去。”他这些日子做什么事都不顺,先是丢了内阁的位置,继而户部被查账,如今用命悬一线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他真是不知道他的脑袋什么时候会搬家!
  这个时候,谁都靠不住了,严安更是如此,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顾左右而言他,不和他解释,可是他不是傻子,宋弈话里有话他听的出来,若非有人故意指引他怎么可能当那边是净房,又怎么会有人进了灵雪的房间!
  这里头能有什么事,他不愿想,一想到就心的心肝儿的疼,恨不得把严志纲从牢里拉出来千刀万剐才好!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灵雪嫁给这个畜生。
  “爹!”严大奶奶抹了眼泪,哽咽着道,“相公娇生惯养的,那牢房怎么待,您和公爹赶紧想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啊。”
  彭尚元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严大奶奶道:“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的死活,他当初怎么没有想到你的名声!”又道,“让他关着,死在里面才好!”
  严大奶奶害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敢置信的道:“爹,他若是死了,你女儿可就要守寡了,您难道忍心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吗。”
  “你看看你,养什么女儿。”彭尚元指着彭夫人,怒道,“都这个时候她只想着自己。”
  彭夫人拉着严大奶奶朝着她摇了摇头,严大奶奶怒道:“我怎么了,相公在牢里受苦,我担心他不是应该的吗。”
  彭尚元觉得和她们母女没什么好说的,拂袖而去。
  严大奶奶委屈的看着彭夫人:“娘,爹就是朝堂不顺,也不该回来拿我出气,又不是我的错。”她话落,彭尚元突然又出现在门口,指着严大奶奶道,“若不是你的错,我能与东阁失之交臂,不是你的错,我能如此被动被人查账,你要不是我的女儿,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话落,转身就走。
  “娘!”严大奶奶伏在彭夫人的腿上,哭的上气不接下去,彭夫人无奈的道,“你现在哭这些没有用,咱们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严大奶奶哭声一怔,问道:“怎么回事,什么叫我们家大难临头了?”
  “秦昆失踪,崔冲又没死,不过几日功夫就能到扬州,只要他到了扬州查出两淮盐运使的烂帐,不但你爹,便是你公爹和赵大人那边都保不住了。”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绝望的道,“大厦将倾,你爹心情如何能好!”
  严大奶奶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彭夫人也不管她,无奈的道,“你的名声也好,是不是要守寡也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管,如今能保住一家人的命才是关键啊!”
  严大奶奶满眼恐惧,嚎啕大哭!
  彭尚元在书房里烦躁的来回走着,外头就听到小厮回道:“老爷,严阁老和赵大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彭尚元烦躁的直皱眉,忍着脾气在椅子上坐下来,严安和赵作义前后进了书房,彭尚元无精打采的朝两人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严安和赵作义也不介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
  “玄正。”赵作义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彭尚元端着喝着无力的道:“还有什么转机,秦昆下落不明,如今只等崔冲人到扬州,就纸包不住火了。”他焦虑的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你不是派人去扬州了吗?”赵作义奇怪的道,“即便找不到秦昆,我们也有办法毁尸灭迹,你这样做什么。”
  彭尚元垂头丧气,望着严安,问道:“承谦如何?”
  “暂时关押,薛致远还没有这个胆量动他。”严安笃定的道,“圣上在气头上,现在老夫也不敢多求,只能静观其变再谋定而后动!”
  赵作义点点头,道:“说起来,秦昆怎么会失踪,承谦不是派了人去了吗,为何失手。”
  这一点严安也不知道,反问道:“我几日未出西苑,宋九歌近日有什么动静?”赵作义回道,“前些日子一直在家中,这两日没留意,或许还在家中,陷在温柔乡吧。”
  “老大人!”洪先生匆匆而来,站在书房外,道,“夫人……夫人她旧病复发了,说要见您。”
  严安腾的一下站起来,朝赵作义和彭尚元匆忙打了招呼,便随着洪先生回了严府,等他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是哭声一片,严安拨开下人进了房里,就瞧见强撑了一年的严夫人已经毫无生气了。
  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严府一阵忙活,严安睁开了眼睛,洪先生守在他身边,严安问道:“夫人的后世都安排好了?”
  “是!”洪先生颔首,问道,“夫人的遗体,是要送回山东还是……”严家的小公子年纪还小,能扶灵回去的也只有严志纲。
  严安满面苦涩叹气道:“他身陷囹圄如何扶灵。”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扶着洪先生就坐了起来,道,“走,陪老夫去西苑!”
  洪先生立刻就明白过来,严安这是要打苦情牌救严志纲。
  幼清听到严夫人去世的消息,她立刻一惊,蹙眉望着江淮问道:“严阁老呢,是不是去宫里了?”
  江淮点点头
  无良毒妃。
  “那你快起去找夏阁老,提醒他一声,严阁老恐怕要打苦情牌,让圣上应允严志纲扶灵回乡,若是让严志纲脱困,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幼清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和薛大人说一声。”
  江淮闻言一怔,立刻意识到幼清说的有道理,他点头应是飞快而去。
  等严安进万寿宫时,还不等他说几句话,夏堰和单超就结伴而来,夏堰禀道:“圣上,严夫人与今日离世,她一生为严阁老生儿育女照顾家眷,是个难能可贵的贤良女子,妇德言工堪称标榜,这样的女子若死后无长子摔丧扶灵实在太过委屈。所以,老臣求圣上让严志纲以戴罪之身履行孝道,扶灵回乡!”
  夏堰这是把严安要说的话抢了。
  圣上听见便就蹙了眉头,道:“戴罪尽孝,朕记得怀中家中还有次子吧!”
  “有。可次子年纪尚幼,难担当此事啊。”夏堰说着觑了眼严安,严安恨的不得了,抱拳和夏堰道,“多谢夏阁老体恤,此耐我的家事,就不劳您费神了。”
  夏堰冷笑冷笑,没有说话。
  “朕赐严夫人为平阳夫人。”圣上望着严安,道,“也让她死后能受人尊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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