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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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弈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是因为不想让他多费心思,所以有的事情能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是吗……有多久了,有人会因为怕他费神而故意瞒着他这些所谓的小事,有多久了,他回到家中灯是亮的,炕是暖的,饭菜是热的,还有人陪他说话替他解忧!
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我知道了。“宋弈的笑容一直自眼眸深处溢出来,他笑望着幼清,道,”家里的事情,辛苦你了!“幼清尴尬的道:“哪有什么辛苦的事,我正觉得闲的慌呢。“她说着看了看时间,就站了起来,”难得今天回来早,你早点去休息吧!“宋弈微微颔首,和幼清一起并肩出了书房,幼清吩咐丫头服侍宋弈梳洗,等听到隔壁歇下了,她才熄灯睡下。
隔日一早送宋弈出门,幼清刚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回一趟薛府,路大勇回来了:“小姐!“他高兴的喊着原来的称谓,匆匆走了过来,幼清见他高兴,笑问道,”路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您看这个!“他从怀里拿了个块素白的包着东西的手绢,”您看看这是什么。“随即打开手绢。
是那支被祝大奶奶硬拿走的蟹爪纹发钗,幼清看的一愣惊喜的道:“东西你找到了,怎么找到的?“祝士林打听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收获唐朝大宗师!”不是小人找到的,是我那位朋友找到的,他说他昨晚去牡丹阁,正好遇到了那天陪着买钗男人的姑娘,那姑娘告诉他,说那天的那个人又来了,正在雅间里吃酒,我朋友就进去了,提起那支发钗,原以为那人会有一番刁难或者不肯相让,没想到那人很痛快,二话不说就将钗子给我朋友了!“幼清被路大勇的话弄的糊涂了:“你是说那天买钗的男子不但将钗子带在身上的,而且你朋友一提他就把钗子让出来了?“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那人那天为什么买个女子的发钗,买了又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他既然带在身上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为什么又这么轻易的让给别人了呢。
太奇怪,也太巧合了,还正好被路大勇的朋友碰上了。”您觉得奇怪是不是。“路大勇望着幼清,也露着疑惑道,”小人也觉得奇怪,我今天一早得了消息,还借着送银子的名头去了一趟牡丹阁,可惜那个人昨晚并未留宿在那边,而是吃了酒就走了,根本找不到人,互留的姓名和住址也是假的……“连钱也没有收!
幼清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你朋友可说了那人长的什么样子。“”瘦高个,长的很俊俏,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不太像在外行走的商旅。路大勇说着顿了顿,望着幼清。
幼清拧着眉头心头飞快的转了转,过来一刻她忽然笑了起来,将钗子交给路大勇,语气轻松的道:“拿去熔了吧!”
“那……那个男人还找不找?”路大勇接过钗子重新揣进怀里,幼清摇着头道,“不用,这事儿不用再查了!”
路大勇点点头,奇怪的看了眼幼清,转身出了院子!
祝腾出走,去牡丹阁被扣,拿钗子抵押,随后被人买走,祝腾被人丢尽通惠河……现在钗子又这么巧合的回来了……能做这些事的人,除了宋弈还能有谁……难怪他昨晚会问她有没有事情告诉他的,原来指的这件事。
他是不想让她为了钗子担心,所以就设计了那样的巧合,让路大勇把钗子找回来了吗。
是啊,她早就该想到宋弈,这飞檐走壁将祝腾丢到城外,这叫人吃了亏还无从诉苦的事儿,也只有宋弈能做的出来!
幼清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决定去隔壁将这件事告诉薛思琴,便换了身素净的衣裳,采芩见她心情好起来,就笑着问道:“路大哥把钗子找到了吗,您这么高兴。”
“找到了。”幼清将事情和采芩说了一遍,谁知道采芩听着理所当然的就道,“这事肯定是老爷吩咐人做的!”
幼清失笑看着采芩,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这么理所应当,采芩却是笑眯眯的道:“能将你的事儿看的这么重要的,除了老爷还能有谁!”
幼清愣住。
“太太。”蔡妈妈隔着帘子喊了一声,幼清回了神看他,蔡妈妈回道,“祝家那边又闹起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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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夫妻
“怎么闹起来的,谁来说这事儿的?”幼清系着扣子和蔡妈妈一起往外走,蔡妈妈回道,“没有人来说,奴婢方才和周妈妈去杂货铺子,回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祝家大奶奶在哭,声音还挺大的!”
难道祝腾死了?幼清挑眉,和蔡妈妈道:“你和周妈妈说一声,我带着采芩和绿珠去隔壁,中午的饭菜随便做一些,今晚老爷回来,让厨房多做几个菜!”
“奴婢知道了。”蔡妈妈陪着幼清到门口,幼清上了轿子,由婆子抬着出了巷子,在街上走了几步就又重新拐进薛思琴家门口的巷子里,幼清果然就听到了祝大奶奶嚎啕大哭的声音。
也就薛思琴能忍了,若是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是难以容忍的将人送走,还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采芩上前敲了门,隔了好一会儿院门才慢慢打开,露出条缝,守门的王婆子一见是幼清的轿子,顿时像见到救星似的大开了门,高兴的行了礼,道:“姨太太来了,您快请进!”
幼清掀了轿帘望着王婆子,问道:“祝大奶奶在哭?祝家少爷人怎么样了。”
“昨晚请了马道婆来府里做法。”王婆子朝后面看了看,又将身子贴过来,压着声音低声道,“喂了祝少爷半碗符表水,少爷昨天晚上就醒了过来,马道婆可真是灵的很。”王婆子说着发现自己说歪了,立刻又改过来,道,“祝少爷醒来后像没事儿似的能吃能喝了,等大家都歇了他竟偷偷开了门要出去,被奴婢看见了喊了一声,祝大奶奶就拦住了他,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一嘴里闹着出去,祝大奶奶就说祝少爷邪气未清,非要再请道婆来,祝少爷哪肯,还将祝大奶奶推倒了,这会儿祝大奶奶将祝少爷关在房里,她自己正哭着闹着呢。”她说着一顿,又回了原来的声音,“老太太就说病未痊愈,让太太去请封神医,可人封神医根本不在医馆里头,问了里面的人只说不知道,老太太和大奶奶就不依,非让太太再去请!”
还真请道婆了啊,幼清就想到宋弈昨晚的建议,灌了半碗符表水,可真够可以的……
好在人没事了。
“可身上还揣着几锭元宝,他们哪有这么多银子。”王婆子说着啐了一口,“老爷从他身上搜出来,他还不承认,不拿大太太的还能拿谁的!”
前面偷钗,昨天偷银子,以后还不知能偷什么,这样下去薛思琴还能有好日子过,不要到八月十五恐怕她就受不住了,天天都是事儿。
幼清凝眉转身就和采芩耳语了几句,采芩应是就转身出了巷子,幼清这才由轿子抬着进了门,在影壁外下了轿子,薛思琴已经迎了过来:“幼清!”
幼清看着薛思琴便是一愣。
昨天她来的时候精神还好的很,今天看着人不但显得没什么精神,而且有气无力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浪漫传说之诸神黄昏。
“大姐!”幼清心疼的拉着薛思琴的手,“您是一夜没睡还是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她心头的无名之火突的一下蹿了上来,“她们在闹腾什么,姐夫人呢!”
薛思琴由幼清扶着往里面走,边走边道:“腾哥昨晚就醒了,可非闹腾着要出去见什么人,还和什么人约好了见面,闹腾了一夜。老太太和大嫂说他未痊愈,一大早让我去请封神医来,可封神医又不在医馆,我去哪里把人变出来。”她叹了口气,“因为腾哥的事你姐夫这几天都没去衙门,若非宋大人担着,还不知道衙门那边怎么样,腾哥没事了,今天早上我就让他去应卯了,整天在家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拖着,丢了差事可怎么是好。”
幼清厌恶的不得了,轻声道:“你该去找我的,封神医那边我好歹和他认识,若是他得空想必是会来走一趟的,你这样任由大奶奶哭闹,对豪哥也会有影响的。”
“我不想拿这些糟心事去烦你。”薛思琴无力的道,“今天一早我把豪哥送去井儿胡同了,让娘帮我照看两天,等过几天家里安稳了再接回来好了。”
幼清闻言皱眉道:“姐夫同意吗?”
“他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就算不同意他也要有心思管豪哥才行。”她这几天和祝士林说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几句,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糟心事。
她也终于明白,许多少年夫妻感情很好,可不过几年就形同陌路……什么样的感情能在这没完没了的闹腾中日久弥新呢。
她不是神仙,祝士林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脾气的。
说着两个人已经到了宴席室门口,就听到祝大奶奶在里头嚎哭,门口的小丫头对着里头喊道,“姨太太来了!”
里头的哭声顿了顿,随即又更加凄厉的哭了起来。
幼清拉着薛思琴:“大姐!”她贴着薛思琴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薛思琴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幼清的头……姐妹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会儿话才进了宴席室。
一进去幼清就看到祝老太太冷着脸坐在罗汉床,祝大奶奶坐在下首,幼清上去行了礼,祝老太太敷衍的道:“姨太太来了,请坐。”
祝大奶奶却好像才看到幼清似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惊了幼清一跳,她瞪着眼睛望着她,一下子扑过来拉着幼清的袖子就道:“姨太太,求求你救救我们腾哥,我们全家都会记着你的大恩大德,等腾哥醒来,让她认你做姐姐……”她语无伦次,“不对,认你做干娘好不好,将来让她孝敬你,把你当亲娘一样孝敬!”
幼清脸色难看,她今年十四,腾哥都十六了,让她做他的干娘,这事儿大约也只有祝大奶奶能想的出来。
“大嫂!”薛思琴瞠目结舌的打断祝大奶奶的话,“幼清虽说辈分比腾哥大,可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和她说这样的话!”
祝大奶奶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一个劲儿的求着幼清:“求求你了,姨太太!”
“大奶奶。”幼清提高了声音,打断祝大奶奶的话,“我也不是神仙也不是大夫,您求我又有什么用,您快坐下歇会儿,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坏了自己的身子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祝大奶奶摇着头,披头散发的哪有前几天的五光十色:“求求你把封神医请来给我们腾哥看看,他们说你和封神医交情好,你一请他肯定会来。”
幼清没接话,朝薛思琴看去一眼,薛思琴就为难的拉着祝大奶奶道:“大嫂,封神医性子古怪,就是幼清也不定能请得来,您这么说,岂不是让她为难!”
祝大奶奶哭声一怔,那边祝老太太就道:“能不能请来总要试试的,这不还没试过吗!”说完,又看着幼清,“虽说你年纪小,可毕竟已经成家了,我们腾哥见着你还要喊你一声姨母,你救救你的侄儿,也当为了你姐姐!”
这话说的跟命令她似的。
“您说的没错。”幼清淡淡的道,“他是要喊我一声姨母!”顿了顿又道,“那我便试试吧,若是封神医不肯来,这事儿我也真的是尽力了,若是他来了却是救不好,你们可有别的法子了?”
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还真的没有想过,两个人皆是一愣,幼清就凝眉道:“腾哥从进京城就一直不大太平,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看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若不然把他送庙里去养个半年祛祛邪气秽气,要不然就带他回家去看看,说不定就自然好了呢。”
“这……”祝老太太好像没想过这事儿,她望着幼清道,“姨太太的意思是,我们腾哥和京城的风水不合?”
京城的风水只和天子合,怎么会和祝腾合!幼清不大确定的点点头:“这些事恐怕还要找道士问一问,或是算一卦比较好,我倒是认识个算卦了得的半仙,你若是想试试,改日我让人请他到府上来给腾哥算一卦!”
“好,好!”祝老太太素来信这些东西,“那就有劳姨太太了!”
薛思琴忍着笑低头喝茶,明白幼清这是哄着她们早点走。
“那封神医那边……”祝大奶奶抹了眼泪,望着幼清,幼清回道,“我已经着人去请了,一会儿就有消息了,不过祝少爷不是已经醒了吗,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听到隔壁啪啪的拍门声,和祝腾的咒骂声。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一醒过来还好好的,可过了一会儿就吵着要出去见什么人,我们才来京城他能认识什么人,我看他身上的东西肯定还没有清干净!”祝大奶奶听幼清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