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佩-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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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把脸一沉,朗声喝道:“此次赴山践约,男女老少,原七人,中途又添了一位同门好友!”
萧使君不待麟儿话毕,立又追问一句:“江汉神驼韩若声,是否一道同来?”
麟儿怒道:“你本属江湖老辈,践约者未到达峨嵋,即用卑鄙手腕,乘机暗算,盗宝不说,还用子午问心掌,暗中把人打伤,有无江汉神驼,你自己应该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萧使君拿眼望着宝琉仙子笑道:“这狂徒,胆子不小,死到临头,犹充硬汉,居然还当面侮辱道友,罪在难舍,我们犯不着和他争口舌之利,一切往峨嵋解决便了,就此一道走吧!”
麟儿不由心中大急,纵身一掠,“秋雁穿云”,立将去路拦住。可是对方不容他稳住身势,暴喝一声:“狂徒找死!”
人似金莺织柳,箫影一闪,便已欺近身来,刹那间人影暴涨,风寒啸厉,萧使君趁势连攻五招。蓦闻锵锵一声,麟儿一合双钹,朝后疾退,把对手凌厉势闪开,倏忽靠左一横;因为身法太快,黑夜看去,似变成无数幻影。这孩子有心使坏,因为萧使君每次势逼,他不发招抵御,一溜烟却落在宝琉仙子的身后,使君来势难煞,箫招正用的“柴油迷香”,凌厉劲风,贯在箫孔之内,不但发出一种震人心魄的音响,而且身子朝着宝琉仙子冲来,眼看温香软玉抱满怀,双双就得倾倒。
宝琉仙子玉掌一抬,一股无形劲气,往前一挡,立把萧使君震退四五步,如说防卫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一震之后。即宜闪开,才是正理。可是这蓝衣少女,手抱那奇异灯光,屹立如山,一动不动,粉脸上如挂秋霜,凛然不可侵犯,对萧使君毫未稍假词色。攻敌不能得手,未得同伴相援;反而挨了一下,不由把萧使君气得变颜变色,立从鼻子内哼了一声,森森冷笑道:“萧某为友热情,不料自惹烦恼,真是多此一举!”立插上铁箫;袍袖一拂,跃下山坡,幸幸而去。
宝琉仙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嗔似喜地望了望麟儿,可是麟儿心里正是千头万绪,当着这位似友似敌的人,梗直难置一语。
蓦地,她扭转娇躯,缓缓地朝着萧使君的去路奔去,等到她走了,麟儿又自怨自艾:
“为何不把她擒缚,作为人质?更为何不当面问她要药,医治伤者?”
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问题的内容是什么?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总之,男女间的关系太微妙了,为了宝琉女像煞霞儿,把嘉麟一颗带着创伤的心,弄得上七下八。
远处,鸡声啼晓,默计离峨嵋已不过大半日的脚程了。于是强打精神,疾朝正西飞跃,经历一带丘陵后,又复进入一座山峦,林木葱郁,岩石颇多,循着羊肠小径,又达峦顶,偶就石间流泉,掏水解渴,身后似有一丝寒风,当空掠到,潜意识迫使自己往旁边一闪,顺手把来物抄住。原是一段树枝,裹着一块土矾,写着寥寥数字。
布上也未署名,但字迹苍劲,而且自己和宝琉女的事,此人似乎也知道得特别清楚,这字迹,绝非出自天山神丐或青莲师太等人,麟儿为探究竟,也在附近察看一会,来人竟把身形隐去,似乎不欲立即见面,只得罢了。山后石洞,一找就着,那是一处山石的裂缝,但并不深透,才入内,即见一位淡红装的女子,卷伏在地,麟儿不由鹿撞心头,惊叫一声‘‘琼姊姊”,玉人似无知觉,默默寂无言,用手探心并无险兆,虽然放心不少,但犹扑簌簌的落下泪来。玉人在抱,似乎熟睡极香,翻开双眼,白眼球上,并未显示任何痕迹。
麟儿知道她已经免于子午问心掌之危,最难得是她随身革囊神剑,却是一件未少。
偶探手囊中,却发觉六合神功的秘笈和一只白净磁瓶,用白蓝罗帕包在一起。余香犹存,不用说,又都出于宝琉仙子的杰作。
约莫有一个时辰以上,琼娘已经睡醒,一睁星阵,见抱着自己的,竟是朝夕相守的玉郎,目睹眼前四周,却是一处石洞,不由使琼娘大惑不解,麟儿遂将昨晚经过,一一说出,还恐玉人酸劲大发,不免忐忑难安。
琼娘淡淡一笑道:“你和元弟,因为太过聪明,乃至都难免桃花劫运,霞妹妹对人家以宽大为怀,只要彼此心心相印,不薄幸之图,她能谅解,我还有什么话说?”
麟儿复又把自己剖白一番,谓此生妻室,绝不作第三人想。琼娘悠然叹息道:“万般由命不由人,未来之命,此时逐尔断定,未免言之过早!”
复又柔情万种地笑了一笑,彼此温存,极尽缝缝之能事,还是琼娘记念受伤的人,惟恐旷时日久,难于解救,遂催玉郎,速返三清庙。午后抵达,不但惠元株守房中服侍病人,连庙祝也愁眉苦脸,为之着急不安。
麟儿琼娘一到,惠元立即跳了起来,惊喜若狂道:“鳞哥哥你连琼嫂也救回了么?两位姊姊,从昨迄今,一直昏迷未醒,我担心那千年药物,可遇而不可求,如未获取,你绝不会空手返回,姊姊们有救了啦!”
友爱之情,溢于言表,连庙祝也不觉为之桀然,这老道世故颇深,知道武林中的事,有许多不为外人道,遂借故辞出。
途中一切情形,惠元自然不免动问,麟儿率直,自然是有问必答。惠元把手帕和药物,看了又看,还不免把头摇摇,叹息道:“此女行止,也可说是性情中人,只恐日后又要纠缠,好还作罢,否则,又将使人多添一重恨事!”
为救伤者,取出药物,那是一种碧绿丹九,大如黄豆,细数,一共却有一十三颗,由琼娘服侍病人喂过药,一同守着榻前,静以观变。蘅春脸上硬化的皮肤,有的地方,竟凸起老高,惠元天真稚气,戏以手指轻轻一戳,竟似虫蜕一般,应手而裂,轻轻一揭,划然自开。这孩子惊叫一声道:“麟哥快看!”
麟儿和琼娘,知道事不寻常,双双仔细一瞧,也不觉暗暗称奇不已。原来旧肤蜕脱,初长新皮,又白又嫩,如果全身一样,保证又是一位绝代佳人。惠元还待再揭,麟儿笑阻,着其自行落脱,以免偃苗助长,无益有害。三个时辰以后,云姬和蘅春,都已睡醒,一身奇伤,爽然若失,只是蘅春因面具脱落,现出那付奇异尊容,弄得羞愧难禁。
当天下午,惠元问麟儿要过蝻蛇内丹,琼娘惊问其故,惠元含笑不答,却交与蘅春,细语一阵,春儿不胜扭怩,但也喜欢接着。
不一会,蘅春却在房内,闭门洗起澡来,这一洗,费时极久,待启门而出,却变成一位绝代佳人。原来这妮子,全身浮肿,竟是幼时感染山岚瘴气,但她先天秉赋极强。
相隔三四年这后,才渐渐发作,当时擅医之士,都未从感染瘴气着想,病未探出,药石乱投,未蒙其利,先受其害,待到病势转剧,全身臃肿,谁有这种灵药,能把它扳转过来?扶桑姥姥,喜爱麟儿,暗传绛雪丹,此物自能清除百毒,加以江汉神驼,自鳞儿走后,除了让孙女吞服此丹外,并用元阳内热,解蘅春解除余毒。
第二天,蘅春身上的浮肿,逐渐减退,但皮肤却大起皱纹,而且渐渐硬化,不由心里一惊,奔告祖父,江汉神驼,笑称无妨,并立着春儿,暗中追嘉麟等,相机协助一臂。
她身上的皮肤,再过数天,本可脱落,无如惠元想到蝻蛇内丹,为天地珍物,同时如把蘅春身子泡在热水之中,让那又干又变性的皮肤,受着热水一泡,当可脱落无疑,根据经验,每当皮肤病初愈余毒欲净未尽,难受发痒,利用蝻蛇内丹,清除余毒,自可收效更速,这一想,果如所愿。少女蘅春,因为身患奇疾,每搅镜自冷,伤心万分,经过这次淋浴,全身肤色,几同蜕变,抚臂摩挲,又嫩又滑,不觉惊喜若狂,于是感激惠元之心,油然而生,平静的心灵上,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扶鬃理装,稍加修饰,浑身淡黄,容光焕发。论容色,实与琼娘玉女,互在伯仲之间。众人一见,不由惊奇过望。目光炯炯,集中扫来,均欲先睹为快。蘅春弄得羞槐难禁,由不得扮脸低垂,含笑谢道:“妹子能有今日,全赖诸位兄弟姊姊,惠赐灵药,而今痼疾已除,大德不言酬,恕妹子只有铭诸五内了!”语罢,深深一福,娇美无比。
惠元朗声大笑道:“蘅姊姊,当闻君子不夺人之美,你这奇疾怪病,能获根除,全是鳞哥之力。绛雪丹和蝻蛇珠,这两种稀世灵药,除了他,没有人能二者得兼,元弟弟不过慷他人之概。速快向他多致谢意吧!”
麟儿忙笑道:“自家兄弟,不分彼此,照你这一说,岂不显得我们彼此生份了么,快莫如此!”蘅春也一笑而罢。
当晚,犹留宿庙内,惠元因为锻炼”一气两仪剑术”,一个人溜了出来。
庙中后院,原是一处空地,四周颇具异草奇花,绿竹几行,青葱欲滴。
元儿拔出灵虎剑,银芒闪烁,剑气森森,于是按着江汉神驼,所演所授,一招一式皆操练起来。这套剑术,为崆峒绝响神功,据云,系道家广成子所创,比那流云剑术,要高超稳多,剑式出手,便是一溜银光,如飞虹泻地,剑身,被内家真力所注,发出一阵嗡嗡之声,俄而,威声雷响,交相并作,周围十余丈,全被剑光所笼罩;威力之大,使人骇目惊心。
剑术全套,有八十一式,采九九归元之意,前面四十九招,虽然错综复杂,威力奇大,但还可使人分辨清楚,最后三十二招,竟引发太极两仪元磁力,只闻一阵丝丝之声,元儿蓦觉手中神剑,似被东西压着一般,愈来愈重,不到十式,早已冷汗浸淫,真气不继,不由大吃一惊道:“按照这般舞法,不待敌人攻击,也把自己累死!”一时无法,只好把剑式慢了下来,那丝丝啸声,立即减弱,手上也轻了很多。
元儿觉得这剑招也太过于憋扭,如不能把个中理由,详为推出,那威力似乎无从发出。偶将身形转动,面北挥舞,顿觉手头一轻,剑式加快,嘶啸之声,远胜如前,不由心中困惑不已,突忆及麟儿传授的六合行动,及天音乐理,将丹田真气,透重楼,运四肢,将剑气一配合,立觉功力大增。反复运用,只见霞飞电掣,银雨纷纷,本门失传已久的剑式,不但完全恢复,而且摘取数家之便,威力大增,只有一点不解,剑式运用,必循南北之间,否则必感剑身奇重。眼看九九之式将完,感闻有人娇喝道:“好悟性,好剑法,得此奇招,直可图武林,横行天下!”黄影一闪,幽香随风而至,一娇滴滴的少女,扑近身前,眼看正是蘅春,不由笑呼一声:“姊姊!”立将剑式收住。
蘅春拈巾微笑,那翦水双眸,盈盈的注在惠元脸上,似觉欢欣无限,口中还不住的啧啧称奇道:“愚姊浸淫这套剑术,将近八年,最后三十二招,施来最耗真力,还是祖父惜我,把道家内功心法,舍繁就简,不厌其详的倾囊而授,但而今运来,还是感觉十分吃力。”
惠元遂把自己所悟,概略一说,只听得小蘅春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古今以来,人皆有感:“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爱!”蘅春的玉貌,对元儿确是一种诱惑。但惠元犹不自觉,忽闻春儿娇笑道:“今晚星月薄佳,人生须及时行乐,我们何不略事散步?以爽心神?”院中桃李开花,春儿似觉雅兴大发,竟把人面桃花之事,询诸惠元。元儿幼由悲真夫妇熏陶,经史满腹,崔护之事,自然久已脍灸其口,于是绘声绘色,讲了出来,元儿人本天真,口才又好,动人之处,竟把春儿听的簌簌泪落!“明天崔护重来,人面何去?”由于春儿的哭,使他又想到了玉女云英,浓艳如花,情深似海。仁心慧质,千古所难,无论物换星移,天荒地老,使元儿对她的怀念,只有随时刻而加深!元儿不知不觉间也落下泪来。蘅春偶而动问元儿身世,甚至问及堂上父母,是否健在?兄弟妹妹,更有几人?……不由使元儿心头一惊,但他仍然据实相告:
自己是一位无依无靠的孤儿,幼由恩师携带上山,师门恩义,父师两全。
蘅春不得为之动容,继而一笑道:“祖父和贵派,渊源极深,但此事除了大悲真人夫妇外,江湖上知道得很少,甚至连真人夫妇,也以为家祖父,早已仙逝。愚姊父母早逝,死因不明,为着此事,祖父曾踏遍三山,遨游五岭,是否已有线索,迄今尚无明确表示,愚姊身世,几和贤弟不谋而合呢?”
元儿又是一惊,半劝半慰的敷衍几句,遂怀着沉重心事,默默无言。春儿的睫毛上,犹接着几点热泪,娇艳得像玫瑰着露,叶底临风,和玉女云英,真是芙蓉牡丹,各擅胜场,忽又轻轻浅笑道:“贤弟文才武功,造诣不凡,前途正如花似锦,不可限量,何不珍惜前途,早谋家室,如需愚姊相助,虽赴汤蹈火不辞!”语罢,又复长叹一声,语含深意凄婉动人。
此时星月在天,繁花遍地,男女两人,喁喁细语,相对似应有情,无如惠元情有独钟,美人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