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 txt .黯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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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外面的睿渊拍拍马车的窗子,递进来一个小鸟笼:“你忘记带上这个了,这可是徒儿送给师父的第一份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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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忘记了,多谢你。”她伸手接过,看到睿渊脱下华缎换上了最朴实的衣物,玉簪和象牙折扇全收起来了,俨然就一俊美少年,“你确定京里的事都交代清楚了吗?等到了洛城,以后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
“师父,都交代清楚了,请放心吧……”睿渊呵呵一笑,忙从窗边退下去了,走到马车后,不再言语。
“你以前认识他?”旁边的男人看鸟笼一眼,声线平平稳稳,不高不低,“他为你拿命相搏,甘愿屈身为奴。”
“不认识。”她将鸟笼子搁在桌子上,回想着那双似曾相似的眼睛,“他贵为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一介民女,如何识得,爷说笑了。不过爷让他屈身为奴,实在有失公正。”
他俊颜微侧,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如何才算公正?”
“那妲儿已经认罪了。”她与他对视,分庭抗礼。
“花面婆未抓到,这事还不算了结。”他淡淡说着,大掌陡然抚上她的背,缓缓滑下,带给她阵阵毛骨悚然:“将身子养好,嗯?昨天的火势够大的,这副娇弱的身子应该汲了不少浓烟吧。”
“抓花面婆有头绪吗?”她身子微微动了动,忍住一把推开他的冲动。
“没有。”他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倾身过来:“花面婆认识你,她会再出现的,不需要我大张旗鼓的去追捕。”
“你羞辱我,就是为了引出花面婆?”她仰面望着那双墨黑的眸子,素手悄悄抓紧座椅,“你跟她的主子到底有什么恩怨?”
“那一日花面婆没有透露为什么救你?”他薄唇一抿,陡然好笑的轻笑出声,道:“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人是谁?”
最亲的人?
她将视线移开:“我的爹爹和娘亲,还有我大哥。”
“嗯,是个大孝女。”他又笑了笑,用大掌包住她发冷的柔夷,“其实去凤翥宫比躲在我这里好,只要去了凤翥,花面婆、鬼面婆,还有擎苍,都会对你千依百顺,唯命是从。而在我这里,你只能靠自己的本事生存。比如昨天的事……”
他的手劲陡然紧了一分,“你是个倔强的女人。”
“爷真爱说笑。”她将视线垂敛在桌子上的那只鸟笼上,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擎苍是我的救命恩人,除此,我们再无其他任何关联。”
“好。”他哑声一笑,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没有关系最好。”
“嗯。”她抿唇,闭眸小憩,不再理他。
第四十三章
两日后回到御敕府,轻雪发现她的寝具居然被搬到了东院的凌霄寒,与七里棠左右相邻,只隔一个清波荡漾的西子湖。
凌霄寒,即凌弈轩的寝居,柚木地板,紫檀衣柜,鎏金狮形香炉,清一色的冷色系。她一走进去,立即感到迎面扑来一阵冷意,硌得她脊背直发凉,也不知是因这里太冷清,还是那日的大蛇留下了心理阴影。
“二夫人,大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这儿的事就让善音和落音整理吧。”
“嗯,将这笼子挂窗子下。”她将手中的那只小鸟笼递过去,将身上的坎肩取了,静静往隔壁的七里棠走。
她和凌弈轩上京的时间差不多是半个月,一回来,府里什么都变了,变得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
此刻她就走在那横跨西子湖中央,白玉砌栏,形似瑶琴的琴桥上。这东院不比安静的南院,处处曲岸画廊,花木山石,以及垂首的婢女。一路走过,婢子们皆微微屈膝,十分不自在。
而大夫人,就立在湖中央的亭子里喂鱼。穿了浅色镶牡丹的湖绉裙,发丝挽了个斜斜的髻,插点翠银丝团凤钗,右手捻鱼食优雅站在那里。
“有凤山庄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那妲儿这么大的胆子。”她没有回头,依旧喂湖里的鱼,“让你搬进凌霄寒是少主的意思,在你们回来的前三日就来信让我给你打点一下。看来这一躺京城之行,你与少主的感情进步不少。”
“托大夫人鸿福,轻雪才有这个机会。”她屈了屈膝,带着舟车劳顿后的疲累安静站在尹诺雨身边:“大夫人找轻雪是为何事?轻雪想问,大夫人将云浅安排到了哪个地方?”
“哦,她染上了传染病,我将送走了。”
“送到了哪里?”她眉峰不悦蹙起,“传染病的事,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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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么远,我如何通知你?再说鼠疫传播那么快,你和少主又没个回来的准确音信,我哪敢拿府里这么多条人命等?”尹诺雨眉梢微挑,总算肯将手中的鱼食搁下,看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你的脸?”
“哦。”轻雪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用指尖抚上那块淡淡的粉斑,“这个多亏漓落妹妹,是她的秘方帮我淡去了这块斑。”
“是吗?”尹诺雨皮笑肉不笑起来,端起茶杯呷了口茶,道:“想不到妹妹如此绝代风华呢,难怪少主执意要带妹妹上京,以妹妹这等美貌,这世间哪个男子能视而不见?妹妹啊,姐姐很羡慕你呢。”
“让大夫人见笑了。”她微微颔首,“轻雪即便没有了这斑痕,容貌也比不上大夫人十分之一,大夫人的美就像这光芒万丈的骄阳,走到哪儿都耀眼。”
“够了,巧舌如簧!”尹诺雨陡然脸色一沉,摆上冷脸:“别得了一寸,你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再进一尺。我这次找你来,除了说那个嘴碎的贱婢,主要是想跟你说凤舞府的事。最近我身子不大好,管不了这么多杂务,所以想把凤舞府的内务交给你打理。”
“轻雪恐怕会让大夫人失望。”
“要不要打点凤舞,你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本来呢,侧室姬妾不该插手府里内务,但这是少主的意思,我这个做正室的没法说不。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凤舞为偏,御敕为正,你这个偏房永远都归我这个正室管,所以,别妄想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
“妾身谨遵教诲!”
“你果真遵从了我的教诲吗?你给我抬起头来!”尹诺雨终是截然大怒,手腕一翻,将手中的茶水直直朝轻雪泼过来:“怀子嗣的事呢?为什么到现在一个屁都没有?还是你根本就不能生?”
轻雪黛眉紧蹙,望着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我喝的还是净身汤药,是你根本没派人在汤里动手脚,这不能怪我!还有,如果少主执意让我喝净身汤药,那么即使怀上了,这个孩子也生不下来!”
“你是说药根本没有被调换?”尹诺雨这才安静下来,望了望凌霄寒方向,“难道他发现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了。”她红唇一抿,冷冷起身,带着一脸湿意往回走。
“站住!”尹诺雨喊住她,厉声道:“这个动手脚的人我会查出来的,但是我们的计划继续,你听好了,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还没有好消息,我会将你送往玄清寺!”
她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
回到凌霄寒,她第一件事就是问云浅的事。
善音看着她微湿的鬓角,不轻不缓答道:“爷与主子出府的那天,云浅突然高热起来,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大夫说她是在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身上的伤口让老鼠咬了,很严重。于是大夫人将她扔出了府,并将南院整个消毒了一遍。”
“一派胡言。”她脸色沉重,将搁在梳妆台上一支发钗紧紧捏在手里:“我在离府前给云浅检查过,她只是受了皮肉伤,根本没染上什么疫症……告诉我,在我离府后,大夫人又对她做了什么?”
“云浅一直在文殊兰养伤,这些都是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来的。”
她将手里拽紧的发钗松开,知道自己从这两个婢子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你们出去吧。”
而后坐在临窗的坐榻上,望着笼里的那只梅花雀。
大夫人要针对她,什么理由找不出来呢,特别是在认出她这张脸来后,一定会更加嫉恶如仇吧。刚才她看她的那一眼,已什么都昭然若揭了。这个女人厌恶她,就如她同样憎恶她一样。
傍晚,凤舞那边的账本和印信就送过来了,她的舅舅乔莫钊才能借此机会来见她。
“轻雪,你和少主在京城的这半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乔莫钊站在那一堆高高的账本前,一脸担忧。
她淡道:“我没遇到翩若和白杨,只听说他们去了京城,但具体在哪,我不知道,也没去查。”
“轻雪,我是说你火烧燕子坞的事。今天妲儿夫人被送到了凤舞那边,被关在黑暗的阁楼上,听说是纵火烧园,而你是帮凶。”
“她还是被带回来了?”她暗暗吃惊,抬眸,笑道:“少主是这么跟舅舅说的?说我是帮凶?”
“不是少主说的,是妲儿夫人自己说的,她说是你自己放了火,不关她的事。”
“那她有没有说少主为什么将她吊在燕子坞的门洞上?”她轻轻笑道,伸手取过一本账本,摊开:“舅舅,在这个府里,你是我最亲的人,云浅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她?”
“大夫人要将她拖出去,我这个做管事的也没办法,不过我知道她现在在哪。”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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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主回来了。”小丫鬟拨开门帘子,打断两人的对话,“请乔总管回避。”
“好,舅舅我们下次谈,打点内务的事,需要舅舅帮忙指导。”
“莫钊退下了。”
舅舅一走,凌弈轩就进来了,高壮伟岸的身板,穿了很正式的冰蓝色锦袍,五官俊美绝伦,步履沉稳。
“你怎么在这里?”他隔着屏风,并没有走进来,而后在看到红木大床旁的梳妆台后,俊脸立即阴沉下来,“去叫乔管事过来!”
轻雪看着那张脸,只觉暴风雨又要来了。
而后果然,去而复返的舅舅在惭愧看她一眼后,开始汗流浃背的指挥人重新搬她的寝具。原来,凌弈轩是要她住在凌霄寒的偏院,而舅舅却会错了意,让她住进了他的寝居。
她望着隔着主居与偏居的那道墙,感觉自己好像囚犯般被囚禁了起来。这偏居就是一个三面环墙的小宅院,没有长廊,没有树,什么都没有,只有院中一簇芭蕉树,以及高高院墙上爬满的藤蔓。
黑漆漆的木格子门,屋子里还算简洁,虽不似他那边奢华,却也是该有的都有。
走进屋子,推开那唯一的一排窗子,才发现外面是片湖水。水光在皎洁的月色下泛着银波,湖面清幽,想必是刚才所见的西子湖。而窗下有阳台,可供在此涤衣,也可乘凉,还算不错。
善音在给她整理床铺,笑道:“主子,乔管事的心太过急切了些,这倒好,让爷将你弄到这地方来了。”
她在看湖中央一艘挂满红色帐帷,没有点烛的小舟,“是谁在那里泛舟?”
小舟慢慢转过来,并没有人摇橹,随夜风静静摆荡,异常静谧。
“那不是爷和漓落主子吗?”善音一声叫唤,指着舟上相依偎的两人,只见漓落一脸娇媚偎在男人怀里,敛目掬水,凌弈轩则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府上没人敢半夜三更拉爷来泛舟的,想必今日又到漓落夫人的生辰了。”
“是吗?”她静静收回视线,将睿渊送她的那只小梅花雀搁在临窗的桌子上,最后看了静悄悄的湖面一眼,关上窗户。
第四十四章
月如钩。
枣红色的绸缎裹满船舱,没有大肆铺张,低调而不张扬。船头摆了小桌,一壶清酒,两只玉盏。
女子青丝披肩,内穿杏黄|色轻纱绸衣,外裹了件质料考究的白色裘衣,轻轻躺在男人怀里。
“爷。”一只红酥手掬起一捧水,迎风散开,“只有在这里,漓落才感觉爷只属于漓落一个人。更没想到,爷一年前果然肯娶漓落,并答应在这里过洞房花烛夜。”
她仰面,突然送上红唇,羞答答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男人一袭浅色居家宽松长衫,褪去平日的冷冽换上了温润惬意,此刻他正在看那边燃了灯火的窗子,突然让怀里女子这样一闹,低下头来:“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么?”
“嗯。”漓落也将目光投向那灯光处,笑道:“我可能比轻雪大一岁,不知道她的生辰是哪一日,改明儿问问去。”
男人仰面望星空,没有做声,一丝墨发垂在他脸侧,让他与平日的冷戾有些不一样。
不大一会,小舟慢慢往湖心的一沙洲泛去,一碰到岸就自个停了,隐在一静处。只见面前是一个人工的沙洲,面积有半只画舫大,修了假山石和树木,养了几只袖珍型的小猕猴。
所以诈一眼看去,这里就是一个供猕猴玩乐的地方,实则两人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