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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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寸步不离地跟在江逐流身后,好奇地看着江逐流做的一切,不知道江大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他心中虽然好奇,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出声发问,因为江大哥有禁声的手势在先。
江逐流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正要开口向狄素解释。忽然间目光却落在黑黝黝的床腿上了。江逐流觉得床腿非常不对劲,虽然也是四方形,涂抹着黑漆,但是却有一种金属地光泽。而且粗大的有点不合乎比例。
江逐流又冲狄青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伸手抚摸着床腿,果然,触手冰凉,的确是金属。
江逐流再用力推了一下床腿,发现床纹丝不动。沿着床腿向下摸去,发现床腿竟然是深入地下。只是于地面交接处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白漆,看着好像是床腿放置在地面之上一般。
“哎唷!”江逐流叫了一声,装作一个失手。匕首从手中掉下来,正好撞击在粗大地床腿上,于是床腿发出一阵清越的声音。袅袅不绝。
狄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顾得关心江逐流:“大哥,你怎么了?”
江逐流高声说道:“为兄佩剑没有挂好,掉下来,差点伤到为兄。”说着还向狄青递了一个眼色。
狄青见江逐流如此。心知必有缘故,连忙接口道:“大哥一定是太累了,连佩剑都挂不好。来。快过来喝两杯美酒解解困乏。”
江逐流会意地一笑,迈步来到酒桌前,俯身在狄青耳边说道:“隔墙有耳。有人在窃听我们谈话。”
然后高声说道:“来来,今日为兄大声那个番邦和尚阿布杜,心情大爽,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休。”
狄青从江逐流的行动中已经揣测到几分,只是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此时江逐流既然亲口说出,自然是确定无疑了。想到这里。狄青心中对江逐流的佩服又多了一层。今日若不是江大哥心细,发现党项人的猫腻,他们一定会肆无忌惮地谈话,那么不知道有多少秘密都被党项人听去了。
江逐流上大学时就经常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以前美苏之间利用建造大使馆的机会开展间谍战。到了宋朝,老夫子张震的建筑机关手卷中又详细描述了几种利用夹层、地下室以及竹筒、金属筒窃听敌手对话的机关。
这次他奉命出使兴州,西青王李德明既然把他安排到这个驿站,没有理由不窃听他们的谈话。只是上午江逐流刚进驻驿站时首要任务是要先弄清楚兴州城地地形,就把检查居室内是否有窃听的消息机关暂时放在一边。现在从阿布杜的府邸回来,需要和狄素商议阿布杜地事情,此事非常机密,所以江逐流就开始检查房间。只是这设计驿站的人太过狡猾,竟然把窃听用的金属筒和床腿设计在一起,差点瞒过了江逐流。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种小把戏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江逐流的法眼。
江逐流心中推测,这个消息机关究竟是谁人设计的呢?看来兴州城虽然是阿布杜规划设计地,但是这驿站却不完全是出自于阿布杜之手,否则,阿布杜没有理由不提醒江逐流,房间内设有窃听的机关。
狄青举起酒杯大声笑道:“大哥果然是算学天才,那番和尚阿布杜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却被大哥挫败,一定窝火地很!来,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然后狄青和江逐流一边碰杯,一边小声说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江逐流大笑道:“多谢贤弟夸赞!干!”然后低声说道:“只好先这样说话了,以后我在想其他办法。”
随即两人就这样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小声嘀咕,江逐流把山遇惟亮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狄青,至于阿布杜的事情,江逐流只说了一个大概。毕竟和阿布杜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必要让狄青知晓的那么清楚。
末了,江逐流告诉狄素,回去检查一下,卫队中几个重要头领居住的房间内应该都有窃听机关,所以在窃听机关没有解决之前,有些事情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泄露给党项人知晓。
至于辽国使臣耶律良,江逐流劝狄青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目前对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吓阻西青王李德明,让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境内撤退回来。在这件事情上,辽国和大宋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相形之下,个人之间的恩怨就算不得什么。那耶律良既然能被辽国皇帝派过来担任使臣,自然有他地过人之处,绝对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江逐流让狄青少安毋躁,观察几天耶律良的动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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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江殷勤万分地为耶律良跑前跑后,直到把耶律良以及辽国使团中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安顿到设有消息机关的豪华居舍之内后,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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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良大模大样地送别李元江,端坐在房间之内。这时辽国使团的副使萧洪推门进来。
“耶律大人,卑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萧洪行了个契丹礼节。
“萧大人,咱们契丹人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谈,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耶律良笑呵呵地说道。
“那卑职就斗胆进言了!”萧洪手抚胸口对耶律良弯了弯腰,“皇上在我们临行前曾交代,到了兴州之后如果见到宋朝使臣,一定要对他们客气一些,想办法联合宋朝使臣一起向西平王李德明施压,迫使他们从甘州回鹘境内撤兵。为何耶律大人今日见了宋朝使臣江逐流却冷嘲热讽,丝毫没有按照皇上的圣命行事?”
“哈哈!”耶律良仰天一阵大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萧洪面前,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萧洪的胸口,“萧大人,你的心胸还像我们契丹人一样直爽啊,丝毫没有学会宋人的狡猾和党项人的狡诈!”
萧洪呆呆地望着耶律良,不知道正使大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耶律良解释道:“萧大人,方才因为党项王族李元江在场,本使的所作所为都是给党项人看的。让党项人以为本使和宋朝使臣宿怨很深,从而让他们从心理上对我们和宋人联手减轻防范。这样还可以让党项人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挑拨我们与宋人的关系上面,我们则可以趁机悄悄联络宋人,当党项人以为本使和宋朝使臣江逐流大斗特斗的时候,我们忽然和宋朝使臣江逐流一起提出建议,让李德明这老鬼从甘州回鹘撤兵。李德明猝不及防之下,一定会方寸大乱。如果本使预料的不错,党项人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时面对我大辽国和宋人大兵压境的威胁!”
萧洪这才恍然大悟,他躬身对耶律良说道:“耶律大人,卑职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非大人一番解释,小人还真的误会了耶律大人了!”
耶律良笑道:“萧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几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耶律良若真是轻重不辨、公私不分的糊涂小人,皇上岂能派我担任出使兴州如此重任?”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帝王心术
于此同时,驿站隔壁的一间地下室内,李元江耳朵紧紧贴在一只巨大的铜缸上面,仔细听着上面传过来的声音。
当李元江听到耶律良和萧洪的对话后,心中暗自冷笑起来,***!都说宋人狡诈,我看契丹人更是狡诈!若非驿站里安装有可以用以窃听的传声筒,岂不是被这耶律狗贼给骗了吗?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耶律狗贼,你想不到,你的房间内的床榻竟然可以隔物传音,把你的话都传给爷爷我了吧?
李元江再听几句,见没有什么新鲜内容,耳朵就离开了薄铜制成的大缸,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给俺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有什么话语都给记录下来。若是有什么重大的情况,立刻派人去通知本将军!”
离开这间地下室,李元江又来到另一间地下室,询问里面的党项军弈:“怎么样?上面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禀告将军,宋使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还在大肆谈论如何胜了国师阿布杜,言语间甚是开心,暂时没有听到其他话语!”
“什么狗屁国师!”李元江怒不可遏,“简直就是一只呆头呆脑的大笨鹅!我们党项人什么时候有过连续两次败在同一个敌人手上的情况?这个狗屎不如的阿布杜,还是快点滚回黑衣大食去吧!”
地下室内几个军弈呆呆地看着暴火的李元江,都不敢言语。国师阿布杜即使再失势,也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军弈可以妄自议论的。
“好了,你们给我继续窥听着上面地动静。有什么新情况立刻派人向本将军报告。”
李元江挥了挥手,不耐烦地离开了地下室。从窃听到的话语中来看,这个在国师阿布杜口中聪明绝伦的大宋算学天才江逐流不过尔尔,比起狡猾奸诈的耶律狗贼简直差太远了。真不知道国师阿布杜如何能连续两次都败于此人手中。
地面上是一座普通地砖石混砌的宅院。就像通常党项中下级官吏居住的宅院一样毫不起眼。李元江回到地面上,沿着径直向后门走去。
后门处就停着李元江高大健壮的青骢战马,李元江从手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巷奔了出去。
一刻钟后,李元江粗壮的身影就出现在西平王府里最华丽的一所宫殿内。
一个身形消瘦的党项老者斜斜地倚坐在一张宽大的团椅上,身下垫着一张巨大的白虎皮。手里拿着一方雪白地丝巾,掩着嘴不停地咳嗽。
李元江小心翼翼地站在消瘦的党项老者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垂首拱立。他屏住呼吸听着老者揪心裂肺地咳嗽,却丝毫不敢表露出一丝关怀。在党项人的词典里。如果询问一个强者的身体情况,就等于是向强者发出挑战的信号。而眼前这个老者,李元江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去挑战。
终于,老者停止了咳嗽,他用白丝巾仔细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把丝巾小心地收入了怀里。然后长嘘了一口气,含笑着望着李元江:
“元江。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大王,你是草原上的太阳,智慧比雪山之神还要高深。小侄在大王面前只有附耳倾听地份。大王怎么安排,小侄就怎么办!”李元江半躬着身子说道。
原来,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消瘦老者竟然是西平王李德明。西平王李德明怎么会在西平王府,李元江不是告诉江逐流和耶律良,李德明在温泉山里养病吗?原来这不过是李德明定下的缓兵之计,他暂时避而不见宋辽两国使者,而让李元江出面接待。一方面可以通过李元江之口探一探宋辽两国使者地口风,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意。另一方面,李德明也是防止宋辽两国。尤其是辽国使者不按照通常的规矩礼节行事,甫一见面就提出让党项人从甘州回鹘撤兵的建议。辽国一贯注重实利,不象宋人那样讲求虚礼,加之军力强盛,强行勒令西平王李德明撤军的可能行还是很大。
“元江,按照你方才报过来的情况来看,宋朝使臣江逐流不过是个迂腐的儒生,占一点虚名上的小便宜就喜不自胜。倒是辽国使臣耶律良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如果本王估计不差,耶律良很可能在本王第一次接见他的时候就直接向提出让我们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回撤,甚至不会等到本王寿宴之后,”李德明手扶着团椅挪动了一声消瘦地身躯,把身体另一边斜靠在团椅上,“因此,我们不能给耶律良这个机会。至于江逐流,却很好办,他既然看重虚名,就找一些我们党项人中深通汉学的文士,或者直接找那些从宋国过来投靠我们的儒生,让他们整日里缠着江逐流,日日吹捧于他,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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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的目光如天上的雄鹰一般锐利,智慧就像大草原一样广阔!”李元江连忙赞道:“事情经大王一分析,小侄心中就如同正午的太阳一样明亮,阴翳的乌云再也不见踪影。”
李德明消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别人如果这样夸赞他,李德明还不怎么高兴。但是宗侄李元江如此夸赞他,李德明就不能不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了。草原上所有的党项部落中都知道李元江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就如同蛮牛一样不会拐弯。他现在能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想来是心中一定是真心佩服自己。
“元江!”李德明正要夸李元江一句,忽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他连忙掏出丝巾掩着自己的嘴巴。
李元江低着头听着李德明艰难地咳嗽,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好容易,李德明的咳嗽平息下来,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艰难地说道:“元江,你就按照本王方才吩咐的去办。对外宣称本王依旧在温泉山内养病,要到寿诞前一天才能回兴州城。这样,有可以拖上个十余天时间。”
“是!小侄照办!”
“等到寿诞之日耶律良即使再不守礼节,也得先为本王贺寿。”李德明继续道:“等寿典快要结束时,本王再次病发,然后退到王府养病,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向本王提出撤兵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