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诱魔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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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神裔血脉，天神会认为那是大义。但……理由虽可，这理由若想达成却也要祝时舞可以入鬼灵界才行。”
燎央失望：“莫非无论有什么理由你都有借口反对？！”
“并非如此，吾只按天神之令行事罢了……”
葬戈苦笑摇头，吩咐阿银：“几位想必也累了，阿银，带你朋友去侧殿歇息吧。”
阿银兴高采烈的带路，奚虹他们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也只能跟着阿银离去。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葬戈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朋友……
既然他们是阿银难得的朋友，他又如何舍得将那几人送进鬼灵界？！
鬼灵界……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谓“入井理由”其实都是在唬他们，他葬戈担心的是那几人实力如何，能否禁受得住鬼灵界凶灵恶魔的袭击。
要入鬼灵界，不但要实力够强，还要足够冷血无情，足够心狠手辣，恐怕这些，都要找个机会好好验证一下了……
眯起眼睛，望着脚边穷奇，葬戈自言自语：
“……以数日后与青丘国之战来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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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处都是石头，冷冰冰的。
将那件从久兕身上抢来的毛皮垫在石床上，奚虹将祝时舞抱到床上让她躺好，随后坐在床沿，扶额苦思对策。
大义？！何为大义？！连燎央那下作的理由都能被认同，那大义究竟是由谁判定的？！也过于荒谬了吧？！
而且……现在最令奚虹在意的，并非如何才能取得入轮转之井资格这件事，而是……
为何那个葬戈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又为何是令他毛骨悚然的？！他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记忆呢……
四十五年前……紫映真人与魔物之战致使妖界与人间相连……几乎所有女娲神裔被灭族……那张脸……那张惨白病弱中透着残暴的脸……是他屠尽了整个村子的女娲后裔……是他……
奚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那记忆却并不属于他啊！
左眼突然好痛，痛得像是被人用千万根针在刺一样！奚虹忙解下眼罩，翻出镜子查看左眼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那只眼睛的颜色让他讶异无比——
黑色。
他原本从小便为赤红色的眼睛，此刻逐渐变成了与右眼相同的黑色！
与此同时，奚虹的脑中也突然被塞进许多不属于他人生的记忆，那些逻辑混乱难以凑整拼齐的记忆碎片如幻灯片般在他脑中肆虐，令他头痛欲裂。
奚虹揉着疼痛不已的头，他疼得冷汗涔涔，脸色惨白，跪倒在床沿。
刚巧此时，隔壁的燎央无聊出来散步，听到了奚虹屋里的呻吟声，便走过去查看。
“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听到是燎央的声音，奚虹强忍疼痛站起身来，坐到床沿上大口喘着粗气却还逞强，“用不着你关心……我再怎样，保护时舞的能力还是有的。”
燎央叹：“你何苦将我当做敌人呢？！我虽非常想与侄女延续血统，跟着你们倒也不是非要达到那个目的才成，你们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
屋内石桌上有茶壶，见奚虹似乎十分痛苦，燎央好心替奚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狐疑地瞧了燎央一眼，奚虹拿过茶，却没有入口，而是将其倒在了地上。
接着，奚虹将那石杯也丢了：“你给的东西，我才信不过。”
燎央皱眉叹息：“唉……算了，都怪我当时在龙绡宫时太过激动，让你们以为我只为后代才跟着时舞，现在看来，这种情形下是很难与你们熟络了……”
“跟你那些话……无关。”奚虹瞪着他，因为如今燎央一直在与他说话，他记忆的混乱暂时被压制了下来，头疼倒是减轻了不少，“我只觉得你这个人不可信不可靠，浑身透着虚假味。”
在龙绡宫的时候，奚虹就一直觉得燎央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他面对阑瑟时的一言一行，每个动作表情都十分虚假，像是在演戏一般，虽能骗过单纯的鲛人与时舞，却骗不过行走江湖多年的奚虹。
当时，燎央看着阑瑟时，表面上是深情款款，眸子深处却藏着厌烦与不耐。他恐怕，是巴不得让阑瑟快死，所以才会表现出对祝时舞的过分热情和执着。且，燎央为延续女娲神裔血脉而同行的理由也十分牵强，他看着祝时舞的时候眼中也并没有想要与之创造后代的那份渴望。
再说入鬼灵界一事，他燎央不可能不知道鬼灵界的危险，若真的想要保护侄女，他应该强烈反对他们去鬼灵界才对，而不是自己也跟去。
而他真正目的是什么却又隐藏得很深……这谜团让奚虹不得不一直提防着他。
“唔……”燎央苦笑，“看来你对我很有成见，不过你觉得我怎样无所谓，我所关心的，只有祝时舞对我的感觉而已……”
奚虹冰冷的眸子久久注视着燎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燎央诡秘一笑，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如你所见。”
确认他离去之后，奚虹长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石床上。
“哼……‘如你所见’？！这是在邀请我揭穿你么？！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近时舞的……”
转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时舞，奚虹皱眉。
为何最近一阵子，这鸠占鹊巢的“彭鹿”变得……非常招惹男人了呢？！
原本的彭鹿可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还是说……曾经的彭鹿也遇到过狂蜂浪蝶，而他奚虹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不敢细想，而且最近突然出现并围绕在祝时舞身边的几个男人都十分奇怪，看来，他能做的只有小心再小心了……
这双眼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时在湖灌谷时，被伊合女碰过之后才会变成这样的？！那他脑中凌乱的记忆，难道是伊合女的？！
而另一边，那大义的借口他又该到哪里去寻……
算了……他实在太累，无力去思考那些问题……
努力让自己不去管那几乎要将他意识淹没的记忆碎片，他一边用不断的想关于彭鹿的事来压过那些纷乱记忆，一边强迫自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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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毒教 077 仇人？伙伴？
奚虹做了一个梦。
噩梦。
梦中，看似病弱的紫衣男人手持蛇骨鞭，率领数百妖兵将一村落之人诛杀殆尽，只有梦中的“他”躲在树丛中没有被杀。
梦中，奚虹看不清自己的样貌，只能从身材衣着上看出自己是一个幼女，手上有他熟悉之极的图腾纹身……
幼时听妈妈说，他们村子中每个女娲神裔在十岁前都会刺上腾蛇纹身，虽说都同样是腾蛇，但每个神裔的纹身都有细微差别。
而梦中“他”手上那纹腾蛇身尾部的上弦月装饰……是妈妈的标志。
奚虹惊醒。
坐起身，他惊恐地瞪着前方，目光无神。
下意识去碰触左眼上的眼罩，那是他不安时的表现，可手覆到左眼上，却没有摸到眼罩。
奚虹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将眼罩摘下后并未再带回。
将目光移向身旁依然熟睡的祝时舞，奚虹无助的握住祝时舞柔软的手，闭目，他努力平稳着混乱的呼吸，心渐渐在祝时舞手心传递来的温度下安定了下来。
瞥到枕边的手镜，奚虹犹豫了一下，将其拿起，照向自己的左眼。
他左眼的颜色，居然恢复成了赤红色。
奚虹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都是……梦吗……”
若都是梦，也只是因为他最近想得太多了吧……若不是梦，这又代表什么？
有些不安的奚虹戴好眼罩，整理了一下衣衫后离开了房间。
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里面传来燎央的声音与一串脚步声：“稍等。”
燎央衣衫松垮，长发凌乱，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见门前站着的是奚虹，他感觉很奇怪：“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奚虹抬头看了一下那将石城围起来的高耸入云的石壁：“这里终日见不到光，你又如何知道现在不是清晨呢？！”
“那倒也是……”燎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吧，你找我干嘛？！”
“我想问你……”奚虹表情认真，“之前你是不是到我房间与我说过一堆废话？”
燎央苦笑：“废话？！”
“你还给我倒了杯茶，我没有喝……有没有这事？！”
燎央不悦：“的确，你还把杯子摔在地上了……你把我叫醒就为了说这个？！”
“……我知道了。多谢。”
奚虹面色凝重，摇摇头，转身离开，向百毒殿的后殿而去。
燎央的困意都被奚虹那句“多谢”给扫净了，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咂舌：“啧啧！他居然学会感恩了？！不对劲……”
整理了一下衣襟，燎央悄悄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这奚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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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殿门前，奚虹敲了敲大开的石门，便迈步进了殿中。
他的表情分外恐怖，令殿中正在歇息的葬戈心中一颤。
奚虹走到葬戈榻前，看着他，一言不发。
穷奇察觉到奚虹周身散发出来的敌意，一声低沉虎啸，挡在了他与葬戈之间，露出尖利獠牙低吼。
“……穷奇，不得无礼。”葬戈艰难直起身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穷奇伏身退到一旁，却依旧警惕，不敢放松丝毫。
奚虹目露凶光，拔下背上长剑，剑尖直指葬戈的脸：“四十五年前，妖界与人间相连之时，你可曾杀过一整个村子的女娲神裔？！”
“……当年吾杀心过重，的确做过。”葬戈与奚虹对视，深紫色的瞳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葬戈拿“入轮转之井需要将理由详细说明”这个幌子来与奚虹周旋，为的就是试图查探他们几人的底细，当葬戈得知那几人皆是神裔之后，心中的确大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而且奚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面露敌意……或许奚虹是来寻仇的吧……
葬戈接着说：“吾这残破身子……如今已无心力为曾做之恶抵赖，你若是来寻仇，取我性命便是，万万不能对阿银下毒手。”
“你杀的，是我未曾谋面过的族人……”
听到结局竟与他梦中所见别无二致，奚虹的心一沉，怒意冲上天灵盖，他的手似乎连那把剑的重量也承受不住般，连手带剑颤抖不停。
但很快，他的颤抖止住了。
奚虹深吸一口气，虽然目光中带着恨意，却尽力维持语气上的平静：“我不是来杀你的。既然你承认了，我们来做个交易——放我去鬼灵界，此仇我便当做从来不知道。”
听了这交换条件，葬戈露出玩味的笑容：“汝……竟将妻子看的比全族之仇还重？”
奚虹定了定心神，将剑入鞘，表情恢复冰冷：“我出生时，他们便已被你杀害，既然未曾谋面，我与他们……不过是陌生人。况且杀了你又无法救我族人。”
葬戈露出赞许的表情，点了点头，微笑：“冰冷、无情、自私，很好，你之性情入鬼灵界应当不会被鬼魔欺辱。”
“你同意了？”
葬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可。轮转之井禁咒实则与天庭无关，吾欺你讨要入井之由，只为与你周旋。你为舍妹恩人，吾深怕你下了鬼灵界会遭鬼欺，才发难相阻。如今看来，你有赶超恶鬼凶魔之心性，却未必有之强悍……”
奚虹眯眼：“你的意思是，放我入鬼灵界需要我足够凶狠手辣没有人性，并且还要试试我的实力？！”
葬戈点头：“不错。”
“如何试？！”奚虹瞪向伏在一旁的穷奇，心中猜测会不会叫他与这飞天老虎打一下来试他实力。
猜出奚虹所想，葬戈笑叹：“穷奇不擅打斗，与它无干。三日后，吾将派兵征讨南方青丘，届时，还望几位能以大将身份同上战场。”
“……我等与青丘国主交情不浅，这要求未免太过……”
葬戈点头：“正因几位与青丘国主有所交情，才能测出有无与鬼魔抗衡之绝情。”
“……助你夺了青丘疆土，你便承认我足够凶残，足够对付鬼灵界路障，放我入井？！”
“正是。”
奚虹眉头紧拧，犹豫不决。
那胤安对祝时舞做过许多无礼之事，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那狐狸，可……要他与胤安对阵？！他们好歹也算熟识，即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