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诱魔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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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央听到这句话后，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弹起，望着身前满面愁容的鲛人阑瑟，又看了看几步外的祝时舞。
他停留在祝时舞身上的视线明显要比看阑瑟的久。
在场的几“人”都察觉到了这点，狐疑的看着祝时舞。
祝时舞也觉得奇怪：“……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你是不是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燎央又仔细看了一下，苦笑：“的确……你不可能是姐姐，她已死去多年了……就算活着，也不可能有你这般年轻……”
原来只是将她错认成了姐姐……阑瑟稍微放下心来，又看燎央：“燎央！阑瑟苦苦等待了四年……今日总算等到了你……当初，当初为何要弃我而去？！”
燎央望着阑瑟，眼神中有不舍与疼惜，更多的是无奈。
他轻轻摸了下阑瑟的脸蛋，柔声道：“实不相瞒……当年我正满天下寻找自己失踪多年的侄女，却在妖界遭遇海难……当时被你救下，我虽很想留在龙绡宫陪你，可我也不能放弃去寻她……”
龙绡宫 070 舅舅？！
阑瑟皱眉，紧咬下唇：“如果是这样……你与我直说便是……为何要不告而别，害我这四年来心如刀绞……”
“阑瑟……抱歉……我以为，只要我离开之后，日子久了你便能忘记我……”燎央抱住阑瑟，一脸内疚。
纪泉大怒，自臂上挂着的锦囊里取出六颗碧色宝珠给燎央看：“哼！我们鲛人哪似你们凡人这般无情！忘？！若能相忘，这六颗鲛泣珠又是谁的！”
见到那六颗鲛泣珠，燎央大惊：“阑瑟？！你……这是何苦……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我真是该死！”
纪泉大笑：“该死？！哈哈！说得好听！那你倒是去死啊！”
“哥哥！你不要这样说……燎央无错，错在阑瑟……竟动了真情……”
阑瑟摇头，一滴苦涩的泪终于没能忍住，滴了下来。泪珠滑过脸颊，闪着晶莹的光芒，化为一颗宝珠，落在了贝壳床上。
燎央茫然，拾起那颗鲛泣珠低呼：“阑瑟！你不要哭！若是见到我让你这么难过，我走便是……”
“阑瑟！你答应过我不哭的！”纪泉急了，上前将阑瑟从燎央怀里拉开，指着燎央的鼻子怒骂，“阑瑟对你情深意重，你以为用寻觅侄女做借口就能骗得过我们？！今日若不能给阑瑟一个完美的交代，我就杀了你！”
燎央忙道：“阑瑟！如今我已放弃寻找亲人，如今的燎央，愿意留在龙绡宫陪你一生一世！”
阑瑟挣脱开哥哥的怀抱，半信半疑看着燎央：“……当……真？！”
“当真！上次离开的确是我有错，这次……不会了……”
燎央轻轻抱住阑瑟，柔声许诺。
“太好了……阑瑟好开心……”阑瑟放下心来，轻轻拥住燎央，满足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纪泉虽非常不满，但既然这是最好结果，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结局总算是完美收场，祝时舞松了口气，抬起头对奚虹说：“奚虹主子，我们走吧？！留在这当电灯泡多碍眼……”
奚虹？！
燎央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神色大变！
他一把推开阑瑟，冲到祝时舞面前，一字一句大声质问：“说！你是不是祝融神裔！”
一片愕然中，祝时舞无措的点了点头：“呃……我是……”
“彭鹿！我找你找得好苦！”燎央突然狠狠抱住祝时舞，泣不成声。
大家都呆住了。
而阑瑟则是震惊加绝望！
她苦苦等了四年的男人，方才还深情款款与她承诺终生，下一刻居然将她粗暴推开，去抱另一个女人？！
果然……一切都是谎言吗……
她想扑上去杀了那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可她竟移不开一寸，身子直直沉了下去。
她能清楚听到耳边纪泉急切悲痛而愤怒的声音，却无法开口安抚哥哥一下。她还能清楚的看到，身前两颗闪光的鲛泣珠滚到一旁的燎央脚边，他却没有注意到。
后来，视线也模糊了，声音也渐渐听不清了，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可她的意识，却依旧活着。
原来……已经九颗了吗？
这样……也好。
不用再让哥哥担心受怕，不用再强忍痛苦，不用再思考那些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为何得不到……这样……很好。
……
看着化为石像的阑瑟，纪泉面无表情。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和解脱。
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会再痛苦了。
这四年，他都在做什么呢？
为了寻找燎央这个负心汉，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他一心想把罪魁祸首揪到跟前，却从未想过，其实他也可以选择多陪伴妹妹，让她渐渐忘了那个男人，不再觉得寂寞。
是他反反复复在她面前提起那男人，是他每一年都信誓旦旦许诺要将那男人杀死，是他一直一直让阑瑟没办法忘记燎央……都是他……
他这就叫自食恶果吧！
缓缓游向阑瑟，面无表情，从未哭过的纪泉不知道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他想要去抱住化成石像的妹妹，伸出双臂，在即将触到阑瑟肩头的时候，他身子一沉，化为了石像。
纪泉终究，还是没能碰到阑瑟的石像。
咦……原来他的鲛泣珠如此不值钱……原来眼泪并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
上天……是在惩罚他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吧？！
纪泉想道歉，却说不出；想听别人狠狠责骂他，却听不到；想久久望着妹妹的石像，却看不见……整个世界都是死的，只有心是活的，原来化成石像……远比他想象得要痛苦太多。
阑瑟也是如此吗……原来，到最后他还是将妹妹逼到了最绝路……
……
祝时舞狠狠推开燎央，打了他一个耳光。
虽然水下的阻力让她这耳光打的不痛不痒，但，她的情绪到了，还是让燎央震住了。
祝时舞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蠕虫般嫌恶而憎恨，像是恨不得他马上去死。
“滚！老娘不认识你！老娘才不是什么彭鹿！”祝时舞用力指着那对石像兄妹，眼神里满是悲痛，“我真希望变成石像的那个家伙是你！”
“彭……鹿？！怎会……”燎央不顾那鲛人兄妹如何，只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奚虹，又盯着祝时舞，“不可能！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早就查到你与一个叫奚虹的独眼驱魔师生活在一起，只是因为你们一直行踪不定，我一直找不到你而已！彭鹿，我是彭燎央，是你的小舅舅啊！你骗不了我，你长得与姐姐几乎一般模样，只有发色不同而已！”
祝时舞厌恶的看着燎央，觉得他很危险和可怕，下意识的躲到了奚虹身后，无助询问奚虹：“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是疯子吧……”
“……”奚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打量着这燎央，现在，他得到结论了，点了点头——
“时舞，实不相瞒，你的身体原本的主人名叫彭鹿，而他恐怕……真的是彭鹿的舅舅。”
十三年前救下彭鹿之时，他记得，曾有一个大他没几岁的青年慌张逃命，眉眼与燎央倒是极为相似，年龄算算，也的确符合。
“……可、可是！”祝时舞蹙眉，朝燎央大喊，“我不是彭鹿！”
奚虹点头：“彭鹿已经死了，如今彭鹿的身体里……装的是其它的女人。”
“死了？居然在我找到她之前死了……”燎央摇头叹息，后又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猛地抬起头看着祝时舞，“不……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侄女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忍心让我孤苦伶仃？！”
看着燎央方才还一直温柔儒雅和善的神情在得知她是彭鹿之后变得狂暴病态，祝时舞感觉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而找侄女……在他的心中为何会如此重要？！为何……为何？！
祝时舞想不通。
祝时舞紧紧抓着奚虹的衣角，依旧死不认账：“都说了与我无关……”
她也没办法认账，她的确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其实这身体多少还是残留了一些记忆的，但那些记忆碎的跟面包渣一样，零零散散稀稀落落根本拼不到一起去，她也说不好燎央的身份和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残存的记忆会带给她一些本能，如“无助时分外信赖奚虹”的本能、“危险时身体自动反击”的本能、“看到火会心悸回忆起童年那份惊恐心情”的本能……
这次燎央从出现到现在，她都没有任何一丝血缘至亲间该有的本能反应，只是觉得他人格古怪，分外恐怖。
“我不管！”燎央的语气有种赖上祝时舞的笃定，“你就是彭鹿，我不管你的魂换没换，我只认你这副流有我们彭家祝融神裔血脉的身子！”
龙绡宫 071 血统真的那么重要么（改错别字）
奚虹叹气，凝眉瞪他：“你要找的，究竟是小侄女，还是小侄女身上带的神力？！”
燎央倒是毫不隐瞒：“是那神力。我希望能与我的侄女结合，保留祝融纯正血脉。”
听到这话，奚虹心惊，眉一扬，死死护住祝时舞，痛骂燎央道：“恶心！居然想与自己的侄女结合！你也知道她的身体根本没有驾驭神力的能力，你那么想要神力？！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控制它！到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我看你真是疯了！”
这家伙跟奚霓，真是如出一辙！
祝时舞强烈反对：“别指望我能跟你生孩子！你好歹是这身体的舅舅，也算是我半个舅舅……乱伦？！恶心死了！”
“不管怎样……”燎央叹息，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神色温润了一些，“……就算你现在接受不了，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接受，我有足够的耐心。”
“我没有！”祝时舞摆手，“再怎么说，乱伦都是不行的！你趁早不要提这茬，去找别的神裔吧！”
燎央摇头苦笑：“若是还有，我又何苦非要与侄女……”
“呵！神裔之血……有必要如此保护？！”奚虹冷笑，“这些年来，神裔与人类结合数代，什么血统……早就没有了！你身上又能流有几滴神血？！就算近亲结合，子孙的血统又能纯正到哪里？！无知可笑！”
“……我知道……世俗之人皆不会理解我的想法。我不求你们理解……”燎央苦笑一声，“我现在只求与你们同行，能够天天看见我的小侄女，天天照顾她，仅此而已……”
祝时舞嚷：“谁要你照顾啊！变态！”
奚虹甩袖：“我死都不会同意！”
“那就……统统死在这里吧。”燎央席地而坐，摇头苦笑，“龙绡宫四周有结界，就算你们破了结界，肉体凡胎也出不了这深海……如今……”
回头看了一眼石化的鲛人兄妹，燎央继续道：“只有用通玄灵镜离开这一个办法了。不过，龙绡宫里会使用它的鲛人，如今都化成石像了……”
祝时舞忍不住小声问：“你……当年不是用这镜子出去过吗？！”
燎央点头：“的确。我知道怎么用它，但你既然连让我与你同行这等简单要求也无法满足我，我又干嘛要帮你出去……倒不如一起等死。”
奚虹与祝时舞对望，有些犹豫。
奚虹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信了燎央的话，走到通玄灵镜前，照着一个多时辰前纪泉的样子，抚着镜框，低声道：“……妖界，渤海，蓬莱仙岛。”
镜子无任何反应。
看来果然是需要什么诀窍的……
此时，还维持着原形的阿银，将大大的蛇头探进殿中，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祝时舞扶额：“不知道……一团糟……你也别添乱了，变回人形吧。”
阿银乖乖化回人形，眨巴着好奇的眼睛观察了一会儿陌生人燎央，又走到纪泉与阑瑟的石像前，上摸下摸。
“这两个家伙为何成石头了？”阿银只顾着和外面的鱼虾们玩耍，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里龙绡宫内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不想提了……”祝时舞苦着脸，叹气。
来到那两个石像身边，祝时舞蹲下身，注视了它们片刻后，以自己那一身蛮力，将沉重的纪泉石像挪动，让他的手能够搭在妹妹的肩上。
祝时舞眼神变得温柔，苦涩一笑：“这样……或许你们会好受一些吧……”
拾起地上那属于纪泉与阑瑟的十一颗鲛泣珠，祝时舞又拾起地上不知何时被纪泉遗落的，装有阑瑟鲛泣珠的锦囊，将那十一颗美丽的珠子一颗颗收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