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剑笑-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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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不住打来,海风跟家乡的都一样清凉,小子脑海难免回忆起从前。在昔日的跟风暴搏斗日子,被汹涌海浪恐吓过,被急疾狂风攻击过,试过在大海飘流,试过流落荒岛自寻法子逃难,甚么艰辛都大致早有经历。海浪犹如相识已久的老朋友,重遇老朋友,小子又想起他,已许久许久未有跟他再聚了!那个他便是老爹盗圣。
第九章 大刑度春宵
日落西风冷,极月苍茫。暮夜如泣,大海漾起了几褛鲜红,冉冉的浮升扩染。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了几分萧索。晚风送爽,寒鸦急掠,在这暮未暮日落未落的时候,一叶轻舟随风浮沉,向着未知的诡秘前进。
毛九里也不能数算轻舟究竟航行了多久,才勉强看到“刑春宫”,但他却肯定呕过十次以上,更且呕得几近虚脱。月儿跟小子每一次在他晕浪作呕,都笑个不停,小子还道:“呵……,短短航程你也呕过半生不死,毛九里啊,咱们要往老远的“东海星宿天苦狱”,少说也有十天、八天航程,你岂不吃一餐呕十餐,一日三餐便呕足三十回,哈……,你独个儿睡在甲板上好了。”
小子的揶揄并不比风浪可怕,所以毛九里也听不进耳里。但他预告往“东海星宿天苦狱”的航程,却实在不得不防,毕竟风波恶浪足以教人吃尽苦头,但要防又如何去防?
月儿道:“放心好了,我爹炼有神妙丹药,只要吞下肚里,再大十倍的风浪,谁也不再会晕眩。下一回先向爹取一大堆上船,毛九里便不用再呕个半死,别让小子危言耸听吓怕,这家伙就是最爱捉弄人。”
小子突觉前方有异,先跃上船帆顶处,凝神看个究竟,便道:“是鹰,看来都是“刑春宫”饲养的巨鹰,他们养一大堆巨鹰干啥?”
月儿与毛九里抬头远望,果然在“刑春宫”对开一片海的天空上,黑压压的堆满了大黑点,看来共有百计巨大如小马匹的秃头怪鹰,不住在盘旋飞翔。莫非这些怪鸟,都是有灵性的“刑春宫”守卫?
小子笑道:“毛九里,你试过红烧大秃鹰没有?我就跟你比试一下,看看谁先擒来一鹰,迟动手的算败,便要起火烧鹰,为大家辛劳一下,带来口福好么?”
小子说完,毛九里已不停搓摸他的大肚子,说道:“妈的别再提吃啊、填肚的好么?妈你娘的我快饿昏了,算了,算了,不用比试,我毛九里一人便要捉两只来吃个饱,留下三条腿给你慢慢咀嚼便是。”
毛九里当然没有说错,先前晕浪,肚里早已把一切呕尽。现下肚子里空空如也,不用说是香喷喷的鹰肉,就算是青菜、大瓜,毛九里只要能吞下肚里的,都一定不肯放过。他凝视天空上远远的秃鹰在飞,早已唾涎欲滴,恨不得有箭在手,快快射下一、二十只来个猛火红烧,急着吃个饱。
小舟愈接近“刑春宫”,毛九里的肚子愈觉不住打转,饿得头昏脑胀。但耳里闻得秃鹰的叫声,却不比寻常,自然而生的警觉教各人都凝神戒备。
小子站在最顶,视野最清楚,忽然冷冷的道:“原来南极仙翁养有一大批“活尸秃鹰”,哈……,要是全都捕走,拿到“月雁京城”去卖,大概也可以卖得一、二百両,毛九里,我说的不错吧?”
毛九里并没有回话,因为他呆住了。“活尸秃鹰”这四个字太响亮,他从未有见过,但却有所闻。因为“六大世家”中的南拳王,就因为养了一大群最凶狠的“活尸秃鹰”而教敌人闻声丧胆。
当然,“活尸秃鹰”也有分黑、白二种,南拳王的是最可怖白毛品种,每一头都等同一个会飞天的武林高手,既凶狠又强猛,要是群起而攻,绝对胜过千军万马。但“刑春宫”所养的是黑毛种,凶狠野性已有所不及。
但“活尸秃鹰”四个字始终名头太响,毛九里不得不特别重视,就算心里立即已放弃了什么擒鹰火烧吞食的笨念头,仍然害怕一不小心,反过来成了秃鹰的美点。
盘旋翻飞的“活尸秃鹰”,好快便发现有轻舟移近,突然当中有三头转飞过来,其中一只更且毫不畏怯,俯冲而下,便落在毛九里身前。
一双厉目盯住毛九里,杀意凛冽,凶狠冰寒的敌意,比任何猛兽更盛。毛九里当然明白,这些嗜血如狂的巨鹰,最爱把活生生的人分尸啄食,牠们的爪都如利勾,三头“活尸秃鹰”便足以在一息间把自己撕成十份,再吃个饱饱。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毛九里立即紧握双刀,以防“活尸秃鹰”突然来袭。小子却轻松自如的道:“哈……,月儿看啊,原来“活尸秃鹰”的名称改错了,应该是“活尸笨鹰”才恰到好处。”
月儿也觉有点心惊,对小子的话不明所以,便问道:“这句话何解呢?”小子一跃便落在她身旁,指着那呆在毛九里身前的巨鹰,笑道:“这个当然了,妳看啊,船上只得三个人,毛九里呕得什么也一乾二净,人又臭又丑又老,肉质最难下咽。聪明的当然该选妳来吃才是,但偏偏挑选毛九里,哈……,臭肉有个屁好落肚,不是笨鹰又是什么?”
小子轻轻松松的在说笑,但月儿却甜在心里。因为她好清楚,小子刻意落下来靠近她身旁,就是要作出保护。谁也难料“活尸秃鹰”会否突然攻向月儿,为防万一,小子便当下贴近,充当护花使者来也。
落在毛九里身前的秃鹰,竟自顾自的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双目把猎物毛九里盯得紧紧,就像生怕被这作美食的大肥猪跑掉似的。毛九里是人,从来只有他把鹰猎食,岂有反过来之理?毛九里气忿在心,但却一直不动声色。
因为非单眼前秃鹰虎视眈眈,还有顶头上二丈外,另两头秃鹰亦不住盘旋,静待良机。也许谁也未试过这种怪怪的难受感觉,徘徊在旁的兽类,都准备随时向自己进攻,再吞下肚里,难怪毛九里愈觉怒恨。
“挑那爹爹臭屎烂头鹰,老子岂是你此等禽兽食物,别再臭目凝视着我,你要吃老子,老子便先斩你十七、八块!”毛九里大喝一声便挥舞双刀攻出,秃鹰疾然拍翼上腾,左盘右旋,竟能穿出毛九里的刀网,直上船仓之顶,再安然落下,一样的怒目盯住毛九里。
无功而还的毛九里没半丝气愤之色,反而嘴角带笑,悠然自得,大步踏前,突然伸出手掌,手心向上。他干什么?只见掌中心忽地滴上一滴血红,再抬头上望,原来秃鹰虽避过刀招,但刀劲拂过,早已轻轻割裂其皮肉,从船仓顶上滴下鲜血。如此一来,情境便骤然剧变。
受伤秃鹰的血腥味,立即引来在半空盘旋的两同类,如疯似狂的疾然扑下痛击。受伤的只好振翅远飞欲逃,但“活尸秃鹰”对血腥味极是敏感,天空上一排排原来在离岸不远的秃鹰,已如蚁附膻,群涌拦截。
一幕惊心动魄的空中分尸惨况当下展开,第一头追上的秃鹰,竟猛然啄向受伤秃鹰的刀伤处。要反抗么?另一秃鹰已抓紧其头,再又有其它同类破肚啄肠,又或啄目吞食,一对翼先被扯掉,死得快若电闪。
一堆秃鹰在半空中已把伤鹰噬吃吞掉,除却有一阵阵血腥仍留在半空中随风飘动,骨头、肉屑竟也没留下半分。
小子、月儿、毛九里也是初次看到“活尸秃鹰”的可怖残忍,看来非不得已,也实在不该惹上这些凶狠过份的禽兽。小子望向离岸的海边,半空中仍留下大约十只秃鹰未有抢过来追杀伤鹰,牠们的体形都相对特别大。说是空中的一头小马儿,大概也错不到那里去了。牠们的攻击力,一定更加恐怖。
轻舟乘风,继续向不远的“刑春宫”进发,忽然月儿讶然叫道:“看啊,是木排,好像有人在上面!”
月儿失色惊呼,只因为木排上的人都一样,个个被粗绳子紧紧扎在上面,大字形头脸向天,人人神色惶恐,个个怕得要死。
毛九里细看清楚,竟难以置信叫道:“那……是“七情”之一的夜无情啊!”果然,合共十人被各自扎绑在木排上,不能动弹,随水流不住的飘离“刑春宫”。每个木排都一样,大小约为七尺长阔,由十数枝粗木所组成。
相距仍远,毛九里难以跃飞上前去救,心正着急之际,小子又愕然道:“木排上捆绑用的绳子,是用“棺材藤”所做,呀,好歹毒!”毛九里心急如焚,猛然道:“歹个屁什么毒,你奶奶的雄别再卖关子,快解说个明白!”小子道:“哈……,肥猪九里,看来你好关心“刑春宫”的俏丽姑娘啊!”
毛九里也顾不得小子揶揄,只好忍着怒气,低声下气道:“好小子呀,我只是想清楚“棺材藤”究竟是什么而已,求求你快说个明白好么?”
小子见毛九里竟一反常态,也甚觉奇怪。只是夜无情跟他的私稳才刚刚发生,任小子如何神通广大,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毛九里怜香惜玉,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小子道:“这些“棺材藤”是生长于坟地野生攀附之物,其性怪异,是与坟同生,却又是杀棺木的凶手。”月儿也愕然不解,问道:“何谓与坟同生、杀棺凶手呢?”小子细心加以解说:“因为只有又湿又臭的棺材坟地,才轻易养出这些攀藤之物,故其名为“棺材藤”,此之所以称为“与坟同生”。”
小子一跃而下,取去毛九里身上长绳索,再说道:“但“棺材藤”的韧力惊人,每当沾上水份,便会自然的收缩。坟地棺木一但有“棺材藤”附上,不消多久,便会被它把棺木勒得断裂爆开,尸骨暴露出来。”
毛九里当下惊呼起来:“什么,沾水便会收缩勒紧?那木排上的娃儿,四肢连腰间都被这些“棺材藤”绑紧,岂不好容易因海水湿透,不住索紧,终至勒裂肌肤,溅出血腥,惹来空中盘旋的“活尸秃鹰”扑下,来个先分尸后活剥生吞?”
小子把原来长绳卷在手,再走近船边,瞧着十个木排也开始紧张起来,道:“慌张忙乱也于是无补,这种刑罚如此歹毒,若我没有算错,妈的定然是“刑春宫”所谓“十大酷刑”之一了。毛九里,待会我用长绳送你出去,只有在血腥跑出来前救人,才可解她们危难。”
乱了阵脚的毛九里当下大力点头,但看见木排上载浮载沉的夜无情,心不住的往下沉,惊惶不已。偏偏双方距离仍远,如何也难以登萍渡水般便能上木排救人,又怕她被“棺材藤”勒出血来,忐忑得难受之极。
距离愈来愈近,毛九里的心房不住猛跳疾动,他瞧见被封住了哑穴,不能言语、动声的夜无情,眼神尽是悲忧又惊喜。大概她也想象不了,原来要面对惨死,却竟在危急关头又碰上她钟情的毛九里。
上天安排二人相遇,占卜中早有情路崎岖之说,但夜无情又岂能始料,崎岖的情爱遭遇立即便来。原来极是坚强的她,也不禁又再眼泛泪光。
原来正欲一再揶揄毛九里的小子,但见夜无情及毛九里双目中,尽是真情爱意绵绵,教旁人为之动容。当下再推测二人关系,已掌握更多,便不愿再作骚扰,只渴望夜无情及一众受刑的女弟子,能及时逃出生天。
“勒”的一声响起,惊呼震天之声随之而来。一道血箭直射上半空,瞧得小子三人都呆若木鸡,心慌意乱起来。
原来“棺材藤”的收缩力度极大,一但割裂剖开受刑者的皮肉,便会逼得她的鲜血如箭拔射高飞。血腥随风飘散,立即的结果当然是引来半空盘旋的“活尸秃鹰”俯冲而下,伸张利爪、向着可怜猎物猛然疾啄。
比先前残忍百倍的景像绝对的惨不忍睹,月儿登时把头脸埋在小子胸前。但耳朵闻得随海风拂来的分尸裂肉声,死者惨嚎狂呼声,仍像一刀一刀的剖割心房,教她痛不欲生,难以接受。月儿并不怕死,但如此行刑实在残忍至极,凄厉惨叫声不住爆发,每一下都犹如巨铁锤击打心房,教她有着抽搐的阵痛。
如疯似狂的杀人秃鹰,一下子群起分尸,咬手噬脚、爪脸啄目,好端端一位俏丽女子,倾刻间已变成一堆烂血肉,还要继续被啄走心、肺等内脏,任由秃鹰饱餐一顿。血溅海水,染得一片是红,教人惨不忍睹!
大家终于见识到江湖上人皆闻之色变、闻声胆丧的“十大酷刑”!“五邪门”之“刑春宫”以种种残酷不仁却极具创意的酷刑名闻天下,门主南极仙翁阴邪狠辣,门下弟子清一色全是女儿身,春宫之内神秘莫测,从来鲜有人透露情况,唯一广为人知者,便是南极仙翁以他歹毒劣性子设想出来的十种杀人方法,是为“十大酷刑”!
大海上一幕令人呕心,永生难忘的秃鹰分尸,生吞活死人,就是“十大酷刑”中的“渡春宵”,算是最能宽恕罪人者,也恨得牙痒痒,好想把大魔头南极仙翁来个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