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剑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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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上,怕得要死。四子的一双比宝刀更锋锐的利指,没戳穿他心房,留下了这野人的贱命,笑道:“你忘记了先前射的箭,仍留在我身上,这宝贝我要好好小心还你哩!”
已全身抖震不知所措的野人死剩种,似懂未懂,犹未识反应之际,眼前已见四子一手扯出身上长箭,同时折成十数段。
野人那里敢对杀,急急来个转身便逃,四子一跃便越过挡在前面,双手四子一挥便划破其胸膛,硬生生把十多节断箭塞进其胸,登时教野人吓得不能再动。
四子冷笑道:“放心,不必归家,我送你上西天!”一掌狂轰,就把野人轰得直射飞上半空。内力引爆留在体内断箭,同时在半空穿出体躯,也一并来个比五马分尸更惨烈的碎尸万断。
碎尸骨肉散落而下,四子抬头欣赏,彷似在观赏烟花一样,当然,在他而言,人肉血烟花无疑比真烟花更胜一筹。
三十二野人当由猎人变成了猎物,便死得既快又轻易。显然易见,四子、光光及祝高精,都是适合当杀手的少年。尤以嗜杀的四子为甚,从杀人中得到极大满足,难怪他要来“杀手楼”了。
朱子的一生中还是第一回碰上如此惨烈杀戳,身为皇帝,他当然听过什么沙场大战、什么“月世家”一夜被杀三千人。但真真正正的亲历其境,又是截然不同的惊心动魄。从禁宫出走到“三楼镇”的一段路,郡主一直只让他听而不给他看,目的就是要他慢慢的接近杀戳,慢慢的感觉残酷血腥。
在“新人王”的考试中,他的确上了人生好重要一课,看见一大群都比自己高强的少年人,正常的贪食,却换来被野兽分尸,还吞入肚里。他从中感受到极大的震撼,原来,正常并不一定正确。
武林就是如此,正常只代表正常,绝不等同正确。肚饿便吃个饱,那有半点错,偏偏这合情合理的正常反应、正常行为,换来却是悲惨收场。
还有,明明是猎人布下陷阱杀人,一下子却猎物跟猎人换转,杀人的被杀,被杀的肆意杀人。这是什么规律?算是那门子学问?朱子读的书少,不,就算是读过的都被人胡乱指导,有读等同无读,但从逃亡中所感受到的学问,他才觉最适合、最适用,书卷所记只是纸上谈兵,更且太正常、却不一定正确。
人人都以为朱子好笨,甚至连小子的想法也一样。但朱子知道自己不笨,他只是认识的事物太少、知识太贫乏、见识太少而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朱子听过,现在更且身体力行。
困在皇宫里的皇帝,又岂会是智勇双全的天人君皇?
朱子表面是正常的惊惧交集,但在他心底里,已埋下了复杂的思想基础。他的人生观正在萌芽阶段,不住的强烈冲击带来无尽震撼,能抵受浪接浪的震撼,朱子便必然成为非凡皇帝。
林内生起一个火,让未来新一代“新人王”稍稍喘息。小子、郡主、朱子,还有四子、光光和祝高精都围着火堆稍事休息。
“当杀手是哥哥的兴趣么?难道杀人是姐姐嗜好?”有人说,当小孩子开始发问,充满好奇心,他们便是开始步入成长阶段。朱子在发问,故此郡主相当满意,只有皇弟成长,才有可能重夺帝位,振兴“南皇朝”。
“我的偶像是楼主血泪,所以我便来加入“杀手楼”。”祝高精说话时双目发出那种羡慕之色,绝对是真情流露。有人愿意回答他的笨问题,朱子那里肯放过,当下再追问:“那厮什么血什么泪,真的如此值得什么佩吗?也许……。”
祝高精从火堆中抽出一枝柴,火正烧得烈烈,照得他满身通红。凝视着柴头上的火焰,祝高精感慨道:“小弟,你有所不知,楼主今年十九岁,五年前便接掌“杀手楼”。九楼杀手中,每一楼每一杀手都梦想有天成为楼主,单是应付他们的挑战,对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已是不可思议。”
小子、朱子都是初次知悉,原来“杀手楼”的所有杀手,都有权随时向顶楼的楼主挑战。谁能一举击杀楼主,他便能取而代之。故此“杀手楼”愈强,楼主一定比任何杀手更强。
强者在下,更强者在上,这就是武林榜的一楼………“杀手楼”。
朱子愈问愈有兴趣,道:“那个什么楼主,真的如此杀力惊人,五年来都把楼中所有挑战杀手都杀掉吗?嗯,他才是大杀头、大杀手哩!”祝高精笑道:“楼主是火,就如我手中的火,它发出最灿烂光华,把一切都吸引过来。他的火从不用来烧什么,要烧毁、要显功能,那是第一楼至第九楼的事。楼主火焰是作引领、指导,他从不杀人,包括那些一次又一次败在他手上的各楼杀手。”
朱子听得入神,就像村里的孩子们在大榕树下听老人家说故事一样,他愈听愈是入迷,但却并不是对“杀手楼”楼主血泪着迷。在他脑里,最了不起的人应该当皇帝,统一天下,躲在“杀手楼”上生活,多传奇也远远不如皇帝。
但小子却不一样,他听过不少有关“杀手楼”的神秘莫测事,何况血泪只十九岁,领导着武林榜中排行最先的“杀手楼”,他甚至比“闯皇”何苦更深不可测。
小子也不期然的加入发问,道:“过去五年中,有谁挑战过血泪啊?妈的这家伙在十四岁时,不可能以一敌百吧,倒可能是他懂妖法,放个臭屁或尿尿什么,便能走个大头妖精出来,哈……,妖精脱个清光又妖又艳,来挑战的还那里要杀,当下抱光脱脱妖精上床塌乖乖玩三天三夜,挑战的未精尽人亡便上上大吉啊!”
小子的胡混道理本色总随时而来,胡说八道又胡扯一通,只教身旁的郡主忍俊不禁。要知光光等三人既真心当“新人王”,自然对血泪楼主十分仰慕、尊敬,小子却来胡混乱话,只教三人顿然不知如何面对。
小子嘴巴乱说一通,更来个连珠炮发,头既不发热,脸也不红,一本正经的再道:“闻说那厮血泪因床事太多,夜夜跟妖精打架,正好配合一楼杀手玄旦,为他批命而改的名字………血泪,不偏不倚,十全恰当。”
朱子竟信以为真,当下又来追问:“楼主姓血名泪,跟上床鬼混有啥甚么系啊?”小子从心底笑了出来,却是一脸气定神闲的道:“真笨,人流出来就只有血呀、精呀、尿呀和泪吧,尿不能用做名字。玄旦批他精尽,哪还会有精,只好姓血名泪,流来流去只得这两种东西。所以这小鬼是个色魔,明白了么?”
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抛下后,小子也懒理各人反应,一起来便拖着郡主的手走到一旁。郡主笑道:“怎么了大作家,才创作了楼主血泪名字的大秘密,又要来跟我解释何苦或横刀、莫及的姓名之谜吗?”
小子一跃而上大树,再来弹射越高,就卧坐在一横伸的大树干上,遥看明月。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对月醉饮,滋味无穷直透心肺,满意的道:“我想了半天,只想到郡主到“月孤岛”去,最大可能是要劝服那曾被“花家将”大败的月未央,重新振作,联同郡主秘密埋下的力量,助朱子反攻“月雁京城”,重夺朝政。只是……,十年前的败兵之将真的能脱胎换骨,对“南皇朝”有着举足轻重的价值吗?”
鞭风呼响,疾射卷向上方大树枝,郡主借力拔升而起,三个起落已越飞高过小子,坐卧在小子前方对面的大树干上。
再来灵鞭如蛇,竟从小子腰间一卷便卷走了他另一个酒葫芦,依他同一模样,来个对月醉饮,才欣然道:“聪明的人是单凭脑袋努力去想象,但有些事你根本不明不白,又岂能想出什么来,要得悉个中关键,必须先来个清楚细查,再明查暗访。”
小子恍然大悟道:“对了,郡主一直暗中培养势力,也极留意一些潜在的实力者,昔年“月世家”惨败,十年来休养生息,难道……嗌哟,那个甚么月遭殃其实早已秘密练兵,呵……,难怪他一直劝止月儿上京闹事,打草惊蛇岂不乱了大计?”
甜酒入喉,小子这番话却比甜酒更受用。他的分析力、推断力非比寻常,话入耳中,不禁令爱才的郡主甜在心中。
郡主淡淡道:“月未央能远走“月孤岛”,原因是他有个爱妾姓常名娥,“月孤岛”一直由常家占有,世代下来建立了巩固势力,月未央得常家之助,十年忍辱偷生,已建成了万人战军。”
小子半醉观月,枝头上又有千娇绝艳相思郡主,人艳月娇,幻想来个贴身抱拥,又想起“浴仙欲死”池中传气抱吻,竟迷入幻迷中。鞭风急呼,“啪”的一声响痛得小子右颊火辣,对坐之郡主哈哈大笑:“傻小子又在发春梦,梦中人是我该打,不是我更该打,哈……!”
幻梦化空,郡主抱腹了好一阵子才再道:“到“月孤岛”去,更重要的是月未央手上有“天苦狱”的“破浪门图”。”
小子愕然道:“什么“天苦狱”?啊,对了,是武林榜上“五邪门”的“东海星宿天苦狱”,“破浪门图”?难道郡主要往“天苦狱”?”
郡主笑道:“春梦惊醒,小子果然精神抖擞,倍更精明。不错,那是十年一回的难得机遇,“十关九局一同死无法避,千秋万世不求生有转机”,要尽破局夺生机,智取东海星宿的八十万両作军饷。人、财兼备,咱们便能班师回朝,跟“浪花旗”决一死战,为朱子夺回皇位!”
小子终于对郡主的大计一目了然,她虽已布下严谨大局汇集兵力,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郡主到“月孤岛”便是要来个一石二鸟。夺来八十万両支持大军进京,计算周密真的半点不含糊。
郡主一跃站起,抬头笑道:“小子,好好努力啊,咱们人丁单薄,上沙场领军作战,你便是主力大将军了。来……,咱们来个登天追月,人人以为不可能的美事,反而不羁小子疯中随意手到拿来,岂不妙哉!”
郡主的一番话,暗示她正是那天上明月,小子正快手到拿来,登时教小子心花怒放。长鞭挺射拂至,小子一手执住,郡主一抽拔飞,小子便射上一丈高。小子一脚站定,即又借力抽鞭,反过来亦把郡主拔射飞上,越过头上落在上面树干。
如是者不断在大树上你拔我升,我拔你升,犹似登天追月,浪漫又有趣,不消一会二人已同立树顶之上。
一阵夜风拂来,树顶摇曳,小子双手急扶住身旁郡主纤腰。身贴身,脸贴脸,那最厉害的女人三大神兵又来了。迷人眼神、夺魄体香、锁魂秀发,不动是动,未动先动,心房一同急剧跳动,动,动,动,谁也心动!
一片茫然,四野清寂,残月如勾,午夜凄寂如魅影。晚风送爽,寒鸦急掠,枝头上拥着的大鸳鸯,红唇轻张,送来蜻蜓点水的一吻,吻得玉颊如火,娇羞不胜。四肢百骸已不由得郡主使唤。春心荡漾,荡向东又荡向西,好想挣扎,却又更想缠绵。柔软的乳房突然传来剧烈震颤,那原来搂抱纤腰的五指,不知何时已游动移上,冲击着春情诱惑施迷。
“裂勒”一声响划破寂夜,也同时把浪漫来个粉身碎骨。“寂寞舞鞭”仍握在郡主手中,是她在紧张关头鞭断小子脚下树枝,让他失去支持直坠而下。郡主的俏影在小子眼中愈变愈小,郡主也当然一样。
依依不舍浪漫的小子,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在下堕中伸出一手来,向着上方的郡主作出呼唤。来吧,郡主,别让难得的浪漫溜走!
如灵蛇吐信一样的“寂寞舞鞭”果然再来,从树顶疾似迅雷的急射缠着小子那情深的手腕,小子笑,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他好想想出一些词汇来形容当下的情境,只是脑里一片空白,如何也想不出什么来。
但必须说一些话,小子正欲张开嘴巴之际,树顶的她却比他更快一步,郡主发出轻轻的失笑声,随之而来是小子手腕感到一阵轻松,再后便是他执着“寂寞舞鞭”的末端,继续那未完的下坠。
小子笑道:“郡主,好快我便会上来,记住啊,定会还你一记踢屁股!哈…!”重重的跌在草地上,小子双目一直未有离开过树顶的郡主。月缺、艳色,人间又哪有其它可比,幸好今夜有酒,来,醉吧!
半个时辰过后,小子、郡主、朱子、四子、光光及祝高精六人继续上路,他们不知前面还有多少考验,但很清楚山顶上的火,就是终站。
穿过丛林,山下有一道小溪把丛林与小山相隔着,小溪只阔不足五丈,还有石桥连贯。小桥流水,倒也雅致。小桥上放着两行花灯用作照明,左、右各放有十二个之多。在月光之下更添幻梦之美,但也带着杀机。
桥上站着一个道士,道袍又残又旧,更不知所谓的,是道袍还沾有或深或浅的血渍。杀人后从来不洗掉道袍上的血渍,第一次的血渍已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