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剑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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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跟小子单独相处,可以回复当个不羁的陆初三,可以肆意开心胡为,但却不能越轨,因为事关重大的逃出京城计划,出错了便会惹来杀身大祸。
小子到了最后关头,才轻轻的问道:“月儿……她受了重伤,咱们……?”小子的话未完,郡主已一手推开了“天玉殿”大门,好端端的玉人月儿,在身旁春雪的扶持下,已在守候。
原来小子所忧心的一切,郡主都已早有所安排,实在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缜密。二人都作了民装打扮,小子顿觉眼前两位小美人特别耀目,纯朴的感觉令人好想亲近。
郡主道:“春雪已跟月儿解释了一切,你俩大可再谈一阵,春雪替我换过衣服,随即便走。”潇脱的郡主抛下说话便走进内堂去。
小子扶着不住按着伤处的月儿,轻声道:“没大碍吧,咱们定要杀出京城,放心好了,我小子拼了狗命也要为小月儿打出血路来,妳伤愈不久,千万小心身体,打打拼拼、杀人开路,由我来好了。”
月儿的俏脸似弯月一样,下巴尖尖,秀丽中的倔强总教人难忘。她坚定的道:“你啊,别跟我来这一套,现下是杀花家狗,少杀一个我会心痛、会后悔,你争在前,别惹得我一剑削你臭腿,免阻头阻势。”
小子就是爱月儿的蛮劲、蛮性,天生秀丽纤腰、俏脸,却有着不肯低头、不甘受人摆布的固执坚强性格,瞧在小子眼中,绝对的别具风韵,特别迷人,心中暗道:“要是有天郡主准我娶妾,这月儿定然是第一人选!”
言谈间,小子才知悉原来春雪早已到他房里代为照顾月儿,又同时带去多种特效金创药,并及时赶来,以便保护她,并一同杀出“月雁京城”。
小子反复思量,终认定那温柔又不敢抬头说话的春雪丫寰,定然就是一直隐伏于某处,原为保护他,却误打误撞瞧到自己在浴桶中,跟月儿的尴尬事。犹幸小子未有乘人之危,否则被郡主得悉,也许早已失去了这段美满良缘。
郡主换上了劲装素服,带同了包得一身不见光的“朱子”三份之一,还有一块儿上路的春雪,与及月儿、小子,五人并没有从正门走去,反回头到御花园的地方,拉动机关,从小子初次来到的暗道而去。
春雪负责扶持月儿,郡主开路,小子殿后,五人走那小子熟悉的暗道,惟是行行重行行,竟活像总走不完似的漫漫长路,跟上一回毛姑姑引路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郡主唤着小子到他身旁前,耳语道:“怎么了,突然间由皇宫贵宾变作了逃犯,生死系一线间,怕么?”
小子笑着道:“怕,怕得要命呀!但更可怕的,是我开始不敢问。”
郡主也忍唆不禁,笑道:“对了,问得没头没路,便又要捱骂,这感觉好难受,那便唯有不再问,对嘛?”
小子不住摇头:“唉,这个又有啥可怕!我小子面皮千丈厚,不怕臭骂不怕丑。现下只觉越来越不敢自己问自己,面对难题,该这样解决么?该那样化解吗?头脑怕问怕答,只因为已有个太容易倚赖,又十分值得倚赖的更好脑袋在旁,怕这种感觉成为习惯,渐渐小子便成了白痴!”
小子又接着道:“但……,放心好了,这种男人不该有的愚蠢感觉,源出于面对郡主时,自然而生的挫折感,我会努力的,有一天,我定能赶过郡主,妳智胜千里,我想胜万里,当然是不大可能的春秋大梦,但一千零一里大概也有机会吧,哈哈!”
郡主仍不住赶路,脸容没表示什么,但她内心却十二分兴奋,心中念念有词道:“小子,你知道嘛,男人都以为我瞧不起比不上我的人,但我却不是。我对男人的唯一要求,不是要他什么天下无敌,什么智胜神仙,我要求的,是一个愿意不屈不朽,不断向上求进步的男人。我要的,是你这种拥有无比顽强精神,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的男人。我,也有疲乏、伤痛、失望、软弱的时候,唯有坚强努力的男人,才能给我再振作的精神支持,你明白嘛?”
小子也许明白,但他并不清楚,原来郡主就是欣赏他的“独特”。唯有小子为心中所想的女人,愿意抛弃美艳吸引,连郡主的色诱也能拒绝。为了坚持,他可以在半分内力全无的“恨悠悠”内,以一敌十八,保郑砣醯乃
相思郡主,天下间也许可能是最坚强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郡主,不需要可倚靠的男人强壮臂弯。小子是唯一在不知悉她尊贵身份之下,既真心爱慕,又拼死维护她的傻笨头。当然,在投进这份爱的同时,郡主也好想知道,小子心中最想最念最爱的那个,究竟是谁?她是怎么模样?对方有哪处更比自己优胜?
她没有追问,小子也一直放在心中,当然啰,有啥好说,小子最爱的就是三年前的背影,也是跟他有婚约的………相思郡主自己。
第三章 北门分尸杀(下)
五人穿过了暗道,又从毛姑姑那座大宅的枯井走了出来。郡主低声道:“还未入夜前必须走出内城,咱们的路线是直闯北门,别忘记“月世家”为内城三门写下的一首三门诗,好好从中揣摩地形、重点,小心敌人暗中扑杀。”
小子的眼神正向月儿发问,已见月儿喃喃道:
“八大道康庄,风吹百户旺,千家万人闯,货在南门干。
九曲十三弯,井水河水关,窄路胡同间,湿货北门拣。
货聚质天高,长青字号老,弯月是大道,照耀中门铺。”
一首三十年前由“月世家”月未央写下的诗,把“月雁城”内城规划得井井有条说个明明白白。内城民居共三面分开,南门贩卖干货,有着八大条康庄大道。只因易于干货如食粮等运输较便利,而木制、藤制等家具,又或造门等,必须大道车行才能移动搬运,故此一切干货尽在南门,城中购物者都清楚明白,营商亦因同货云集,竞争下汰弱留强,免去不懂专业者浪费力气,令商贾赚头不住往上。
九曲十三弯的窄巷胡同,有众多水井之地利,故用作湿货贩卖。这北门部份北风凛冽,住人较少,日间却因市场旺盛,一样的人气十足。
中门主要是一条弯月大道,道上千店有小有大,酒楼、茶馆、客栈、卖珠宝的、医馆、武馆、书斋、澡堂浴池,甚至杂货、疋头等,一盖聚在此零沽,跟南、北两门的平民式及批发大堆卖货,又是另一回事。
郡主要大家依诗中所述,记住地利,也就容易明白形势。若有敌人暗伏,倒可以明白敌人大概会如何利用地利。知己知彼,才是致胜之道。
北门,在风和日丽下,依然的润湿处处,卖鱼、卖菜的档子不住叫卖、呼众, 斩鸡、杀鸭的手法干净利落,卖糖水的种类凡多,大江南北美食都尽在一铺。小子竟留意得入了神,只见糖水铺卖的都大致一样,怎么会毫无特色,这样又如何能突出自己,有好赚头呢?
郡主细心留意情况,却没有忘记留意小子,瞧他不明所以,便道:“有疑惑怎么不向月儿讨教,你不是教了她包扎伤口、敷药疗伤之法么?人家定不会嫌你太笨,不解你心中疑团啊!”
郡主总爱找机会来取笑贪色小子,这也不错,小子明白若非郡主爱自己,也绝不会有醋意。
小子便走上前问个明白,月儿当下道:“别笨哩,这些小吃店一间连一间,斗个头崩额裂,你死我活,若人家有的我独缺,如何生存下去?唯有来个谁弄出新鲜好东西来,大伙儿便来个一股脑照搬如仪,唉!你的智才往那里去了!”
小子被一言惊醒,也就明白了个中道理。原来京城此等万人汇聚之地,熙来攘往,但生意也一样拼个你死我活。由于来京游玩的人多,生客也碰得特别多,故此这些小吃店一味大堆头,人有我有,既便宜又好吃,你从外乡而来,哪里知谁个是原创第一人,混乱其中,那家店铺越多选择,便越是容易客似云来了。
京城繁华之地,跟乡间郊野小村确实相距甚远,小子并不是笨,只是未太完全掌握京城生活,才感奇怪而已。
忽地,郡主带头停了下来,全身由原来的诈作轻松慢步,变得精神绷紧,如箭在弦,小子也同时感到一阵杀气拂来。
郡主道:“北门的胡同阵有两句话:一入胡同深似海,不辨方向困三载。切记北门出城方向、位置,别错失日落前离去良机,否则只好被舍下于此。”
位处一胡同窄路中央,两旁有人蹲在地上卖鱼、卖菜,置身郡主旁的小子,看得好清楚,前面正有一载着大堆禾草的木头单轮车,缓缓而至。二人推车,都是肩阔膀粗的强悍少年,怎看也清楚明白,两少年不是战兵便是武者,绝非什么老粗杂役。更妙的,是木头车后,有老叟正在打井,再用井水不断淋头,企图不让郡主、小子认得他的脸容特征………白发八字胡子。老叟一脸疲态,却偏偏双目炯炯有神,小子当然认得他,对方就是自己曾于“食为天仙馆”相遇,伴在花血浪身旁,凛然生威的“浪花旗”三老叟之一的………伍马。
还来不及反应,那木头车已忽地燃起火来,一烧便来个大火冲天,这当然是因为禾草早已淋上火油之类的助燃东西了。郡主急退后拐弯往另一胡同走去,五人才起步,身后便猛然有烈风反方向迎上木头车,烈风中内的大头人物,一脚蹴翻了木头车,截断攻势。
郡主领着各人继续觅路奔逃,不去理会神秘大头人物的出现。因为这都是她的安排,大头人物就是她暗里建立的神秘“天子圣军”其中一员,在这危急关头现身,负责阻截狙杀者。
六尺有五的大头人物没眉耳短,双手一直负在背后,头戴太监官帽子,唇白脸青,老得有点儿过份,却又脸上涂上厚厚的粉,像极舞台上的唱曲戏子,十分吓人。
伍马不再用水淋头,反而抬头张口去饮,大口大口的吞下水,再慢慢享受水珠从鼻尖向双颊下滑的抚摸感觉,话语冰冰冷冷的道:“难怪公公三年前硬是要告老还乡,原来暗里却倚向了相思郡主,成了反贼的一员要将。”
大头人物就是公公,公公原称为鲁公公,一直担当大内宫廷太监事务,告老还乡当然是假,但更重要的,就是连毛姑姑、金不换、马上锋等,郡主也从未泄漏过他的独特身份。只负责暗里保护“南皇朝”利益,留在京城以防万一的他,终于英雄到了有用武之时,专事阻截伍马狙杀,让郡主五人能轻易离城。
伍马拨动一下披肩白发,用手拭去脸上多余水珠后,再道:“公公还有一个良机可以把握,只要你肯告诉我,相思郡主仍暗里藏有多少能人在后,说出一个值十両银,从天未晚到明晨天刚吐白,大概公公已彻底的飞上枝头变了个样,是家财万贯的京中新富了。”
鲁公公耳在听,手脚却没有闲下来,双拳狠狠轰向两推车少年面庞,人快手更快,“波”“波”二声响起,拳劲打在少年脸上,打得二人由五官脸庞带起,全身肌肉都痉挛收缩,鲁公公好肯定,中拳者身体上的每一寸神经也在痛。
就是因为奇怪的痉挛,应该是“噗”“啪”的骨肉撞击声,却换来了不一样的“波”“波”声响。当鲁公公感到两少年练的是一身“软肉痉挛内功”的同时,双手手腕已遭两少年抽出的一双粗铁链卷缠得紧紧。才欲挣扎脱开,木头车底下竟又钻出另一对少年,也一样的射出另外两铁链,紧紧缠住了鲁公公双腿。
四少年向着东、南、西、北四方向飞身强拉,鲁公公面向青天,青天未见白日,因为有黑影飞在上方挡住阳光,黑影又是另一壮强少年人,手中铁链一迎上去便套住鲁公公脖子,再滑向他身后,强力拉扯。
饮饱了水,又拭得一乾二净的伍马,再来个轻轻挤捏白发水湿,十分仔细的又慢又小心,才道:“唉,公公大概在“五马分尸阵”的大大帮助下,加快体血速行,头脑便更灵光了。每个叛贼名字的十両赏银,你既然毫不希罕,那就尽归我这老头儿口袋好了!怎么了,现下清醒一点吧,大概可以记得清清楚楚,把叛贼的姓名,都一一说个明白了吧?”
铁链锁喉又如何能有话儿吐出,只是五少年的“五马分尸阵”仍是继续不肯放松,分别向五个方向拉扯的力量,扯得老骨头啪啪作响,委实可怖。只是听在伍马耳里,却是相当悦耳称心。
鲁公公悬在半空,难以发力,大概再过一阵子,顽抗的气力尽了,就会来个一下子身体分成五块。惯在沙场中以此阵杀敌的伍马,最欣赏胸膛破开的第一声,那是死亡的开始,也是坚持者的崩溃。
他最爱那些被锁于阵的敌人死命支撑,愈是顽强抵抗,死得愈是灿烂。最终的结果都一样,坚持、顽强都会被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