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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狂刀剑笑-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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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马上战甲发出“唰唰”声响,城楼上的五十“浪花旗”守军,只觉眼前朱子已非昔日同一人了,他变得气宇轩昂、神采奕奕,一派丰神如玉的模样。那炯炯如电的目光,像在告诉敌人,顺我者生,逆我者九族尽诛!
  人,原来是可以彻底改变的,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一定太长。朱子皇帝离开“月雁京城”只不过一年未足,但却由原来的无知低能废物,摇身一变,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霸者少年,城楼上的花剑鞘实在不明所以。
  他在想,怎么眼前的朱子,竟能不怒而威,教他心里畏怯呢?连自己也不期然有如此感受,其余五千兵众岂不更加怯惧?
  两军对战,第一战便是心理战,只要能先摧毁敌人争胜信念,决战也就必胜无疑。朱子突然开步进前,从一百丈一直走,渐渐逼近城门。越是接近,自然越是危险,守军可以劲弩射杀,也可能突然挥兵出击,朱子在干甚么?
  策马慢步逼进,花剑鞘也不示弱,挥手下令弩手进攻,在城楼上的“弩台”,立时箭如雨下,但朱子在马上却愈跑愈快,一直向前,千计劲箭竟阻不了他,就让人马在箭雨不住洒落的空隙中穿插,不住逼近向前。
  朱子突然从马背抽出一枝大旗,重重的插在城墙前的壕沟上,再拉马回头疾走,视强弩攻来如无物,来去自如,潇洒不得了。
  能闻风辨影,纵马抢入箭林,再把军旗插在敌阵中,才扬长而去,如此气魄又岂同等闲?朱子皇帝刻意在敌人面前来个下马威,一再教大家都目定口呆,也就说明了,攻破“中月门”又有何难!
  花剑鞘又那有想过,今天决战的对手会是朱子。更不可想象的是朱子已脱胎换骨,他的霸气,竟不比当年目睹的月未央黯淡。朱子,绝对是“花家将”的心腹大患,必须把他除去。
  朱子高举右手,背后立时鼓角雷鸣,第一轮攻击来了。只见二十轮都铺上厚厚牛皮作保护的战车,由数百人在内作推动,如潮水般涌至。人声鼎沸,都高呼狂喊,直如天崩地裂般震撼,教守城兵都不禁动容。
  战车后又躲藏了二千攻城兵,在吶喊喧嚷声中一直往前冲杀。花剑鞘昂立城楼之上,指挥若定,率先下令以强弩射杀,截阻进攻。
  一阵千箭如蝗,登时有二、三十攻城“天子圣军”阵亡,唯是一众人等士气高昂,全然没有被吓倒,在金鼓声中一直奋勇前冲,前仆后继的把巨大又笨重的战车,向着城墙推去。当然,他们的最重要障碍先会是那阔近数丈的大壕沟,战车若过不了壕沟,也就不可能助战兵攀越高墙,攻入城内。
  攻城之战绝对的是血肉之战,极之残忍灿烂,只见二千攻城兵失去了近二、三百同伴后,才勉强把二十战车都推近壕沟。那些倒在地上中箭的伤兵,非单未有人救援,更被逼面对从上头不断如雨落下的疾箭。
  受了伤便必然落后,也就是再没有巨大战车挡在前,身体彻底暴露出来,任由千箭攻击,结果是如何呢?
  任何一箭贯穿身体,已足以致命,所以中箭受伤的攻城兵,唯一求生之法,便是负伤抢前,再回到战车之后,免得再受疾箭攻击。
  但受了箭伤的士兵都必然走动较为缓慢,一段百尺距离,每一步都可能是鬼门关,但却必须冒死去冲。更要命的,是愈接近前方城墙,从弩台发射下来的箭,因为距离更近,杀伤力也就更大。
  原来盔甲可以抵挡箭,但都被贯穿,都狠狠的把痛楚直插入骨肌,毫不留情,带来更可怕的伤害。一个又一个原来奋勇强壮的“天子圣军”,都相继倒下来,有人只是受伤跪倒,稍稍落在战车十尺之外,一阵嗖嗖风声过后,他的头颅同时已插上一百箭,眼珠、鼻孔、嘴巴,都不知那里去了。
  战场是绝对的血肉模糊,战兵的眼目也同样最好模模糊糊,看见身旁战友倒下,千万别伸手去扶,因为城楼上的“弩台”,那些埋伏了的弩手,就是期待着你的一丝同情心。
  只要伸出手来,便暴露在强弩之下,一拉弦掣,那充满怜惜的手,便立即被疾箭贯穿,再又同时被倒下来的战友拉住,哀求拯救。
  如此便必然两人都被逼与前面战车拉开距离,不能借庞然巨物阻挡,利箭随即穿心破脑,当场都惨死。
  故此领兵的锋将都一再斥责、教训攻城兵,不可能心存仁慈,受伤者就等同死人,谁倒了下来,便必须舍弃他,让他死得痛快。任何人因而犹豫,回报就是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所以,攻城对敌人要狠,对同伴也一样要狠。
  第一批二千攻城“天子圣军”,都是相思郡主千挑万选的精英,当二十战车都顺利推到“壕沟”前,只倒下不足三百人,算是极之成功。
  最前的三架大战车率先拉开大牛皮,原来是装上了十数又粗又长,搭过跨越壕沟用的“桥车”。穿上最坚硬盔甲的“天子圣军”,好快便把三条长桥搭好,继而后面攻城的各种战车,便相继被推过壕沟,逼近城墙。
  更密集的疾箭排山倒海而来,城楼上也启动了各种重型守城器械,大石、巨木,纷纷从上面掉下。
  一队“天子圣军”率先把一部战车推至长桥中央,快到达彼岸。但一阵雨石涌落,如山崩地裂般咆哮,整架大战车立时被击毁。
  一众战兵亦被砸中,甚至是已架搭好的长桥,一时也难以抵受上头沉重攻击力,立时折断,“天子圣军”们都掉落壕沟下面水里。
  守城的一方不住对准战车作摧毁性攻击,因为当敌人临近,攻城的战兵再不是重点打击对象。战兵在下面不可能攻入城,必须有登城战车之助才可能发挥战斗力。故此只要敌人临近壕沟,作战攻击的主要对象,便转移到战车去。
  破毁战车用的不外乎巨石、大木柱等笨重硬物,只要令战车不能再移近,便算是成功。但相思郡主所设计的战车,会很容易破毁吗?
  城楼上的花剑鞘金睛火眼留意攻城战车的结构,他必须尽快找出个中疑点,要在敌人展开攻击前,便先作截击,又或重点破毁。
  从守城器械抛掷下来的大石或木头,当砸在战车顶头,果然把车子都砸得凹毁,但花剑鞘半点不动容,因为那些重创后的战车,仍一样的被推动向前,明显并未彻底毁坏。
  花剑鞘再看清楚,终于有所发现,这些登城战车的结构都经过特别设计,那被砸毁的车顶,根本只是个盖子,跟车的活动结构毫不相连。
  郡主的心思好简单,只要战车被敌人砸至表面上毁烂不堪,大家便不会对它产生怀疑,都以为战车已不能再用。
  实则只要把顶盖甩开,整部登城战车才正式伸展,守城兵猝不及防,也就让战车成了攻城兵的阶梯,源源不绝闯上城楼,杀个片甲不留了。可惜花剑鞘得悉个中秘密已太迟,五架战车已先后在长桥上,正要越过壕沟,守城的器械,不可能同一时间都能准确攻击五战车,不妙啊!
  攻城的“天子圣军”都依郡主计策进攻,他们都有十足信心攻上城楼,杀“浪花旗”一个措手不及。千多二千人杀声震天,似要把城楼上的所有生命都吞掉,哈……,你们的防守好脆弱哩。
  当五架攻城战车已到长桥中央,突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同一时间,五战车竟都倒塌下来,倒毁在壕沟内,由原来的攻城猛兽,一下子变成笨重死尸,不能再扬威耀武,只能留在壕沟内呻吟。
  花剑鞘在笑,壕沟下的水底,冒出头来那些守兵也在等,更同时用箭射杀正呆愕混乱的“天子圣军”,杀呀,有杀没赔。
  原来聪明的花剑鞘,早有伏兵留在壕沟水底,当战车越过,便浮上来,以粗大铁爪勾把战车及长桥扣紧,铁爪勾合共十个,一直连住粗铁链,再由城内器械操作,以人力猛然扭拉,好容易便把长桥拉断,令战车跌堕毁坏。
  花剑鞘再命弩手放箭,余下战兵被逼躲到其它战车背后,部份难以得到掩护,只得任由弩手射杀,眼瞪瞪的任由宰杀!
  
  
                  
第十章 该死的一剑
  “天子圣军”攻城的合共不足二万大军,是郡主们的最主力。除却有主帅朱子,他的假冒爹爹余弄当然在内,但一直只留在远远之后的大军中,遥望朱子指挥若定,好好的欣赏儿子的大作为。
  余弄并不爱战场作战,尤幸他也带来了一些朋友和一些知己,免得太过苦闷。坐在战车上的他,用一根长线把数十小纸鹤串在一起,迎风摆动,玩得十二分痛快,笑着道:“飞啊,飞啊,飞上去跟血雁们斗快,飞上去啄牠们臭屁股,嘻……,白鹤要高飞了,原来的血雁从此会知,原来还有更出色之物,在自己头上哩,哈……,小心还给纸鹤的长嘴啄痛,稍一不慎,从天上掉下啊!”
  余弄不停的跳呀跳,带领着一众纸鹤飞舞。从一架战车跳到第二架,再弹飞高空,又落在第四架上,分别来来回回,在余下的八架战车上跳个不停,幸而八架战车的主人都没觉被打扰,更不去理会。
  这八架没有用厚牛皮铺着保护的战车,跟先前进攻的并不一样。首先,每架战车只坐一人,上面都没有一般攻城用的迭桥、长梯、填壕长板等结构,这些战车用作攻城,可能只是个笑话。
  因为战车都一样,布置得异常华丽,每架车各自有其独特色调,缤纷雅致。原来只是大城市集内应有的美仑美奂物件,竟都搬到战场上,这又是甚么道理?
  大概是没有道理,有道理也只是乱放屁,故此爱胡混及放屁的余弄,对这八架郡主特别制造的战车最感兴趣,要玩,也留在这八战车上玩。八架战车有独特色彩之余,也有不一样的乐器布置。
  有布满纹铜编钟,每处都挂得满满的编钟战车,每个编钟大小不一、又添上不一样色彩,整架编钟车就似是巨大演奏场。而坐在车头前的主人,名曲苍凉,一脸幽怨,只三十余岁,便老成持重,文雅得有点跟这俗世有点格格不入。
  第二架战车是鼓车,大鼓、小鼓、锣鼓、铜鼓、双凤鼓、花鼓、战鼓……,只要是想得出的鼓,都可能在鼓车上找到,更且一定满意,因为每个鼓的造工手艺绝对一流,鼓声震荡传开,必然教人血脉沸腾。
  鼓车的主人身穿白长袍,白发、白眉再加上雪白的肉色,彷佛是一块白玉。幸而是个少女,一个像似不吃人间烟火的少女………胡不归。
  第三架战车上摆放着的乐器是竹排箫,只有两排,一排捧在他主人手上,另一排则作为战车的车顶,由此可见,第二排的竹排箫,是何等巨大。他的主人是曲苍凉,人如其名,脸色煞白,淡薄名利似的幽怨文静。
  第四架战车,合共有七个彩漆木瑟,这种弦乐器的音色特别动听,只是一个人又如何同时弹奏七个木瑟呢?当然,其实也不必多问,因为在这战声震天的战场上,根本不适合演奏,这些乐器都格格不入。车的主人叫萧湘,瘦得可怜。
  第五架战车上有数百长短不一的竹笛,主人云逍殿不停的为每一枝笛抹个不停,小心清洁每一位置。说来好笑,沙尘滚滚的战场上,要一尘不染岂不太可笑、太无聊吗?
  但笛的主人霍小调也许只是个十五岁小女孩,故此并不介意自己笨。爱美也爱整齐清洁,是小女孩的必然。所以霍小调仍然在大风拂来的同时,开开心心的为笛子抹得一尘不染,脏了又抹,抹完再抹,总是抹个没完没了。
  余弄最留意的,是一架有十个琵琶在车上的战车,他的主人为战车命名为“十面埋伏”,相当有意境。爱弹琵琶的是个眼眶中总是有泪光在浮动的中年妇人,那种教人痛心的伤感,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叫乐泪,总爱抱着琵琶,欲哭有泪却总没掉下。
  第七架战车有十八个二胡,他的主人姓南名音,闻说是“南世家”的其中一员。当然,南音只爱音律,并不希望当盗贼,所以南血人也好、南拳王也好,跟南音也扯不上任何关系。有关系的,只是他跟音律的如何密切而已。
  最后一架战车,有一大堆铜锣,只要落力敲打,便会发出极之吵耳声的大铜锣,放在八车最前,最耀眼夺目,因为全车都漆上金色。
  在车上一直哼着调子的,是战车主人云逍殿,看来这家伙真的对音律极之入迷。打从余弄认识他的那一天、那一刻开始,便留意到云逍殿从未有停顿过,任何时刻都总是摇头摆脑,都必然的在哼歌自娱。
  夜遥琴、胡不归、曲苍凉、霍小调、南音、箫湘、乐泪,再加一个云消殿,八人八架战车,在大军中殿后,全是郡主主意。
  因为这八位爱好音律的武林高手,合称为“八音”,是“杀手楼”中的“二楼”高手,也是仅次于“一楼”高手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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