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指神农-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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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电话响起,一看是张玲。
“什么事小玲?”吕天拍了拍身上的土。
“天哥,听说你在收废品?好好的产业园不干,怎么干这一行了?”
吕天苦笑一声道:“一言难尽啊。”
“那就见面再尽吧,废品我单位有些,你过来看一看。”
吕天瞪了张大宽一眼,怕我不够丢人怎么着,所有女同学都告诉了,忙道:“好的,我现在过去吗?”
按断电话,帮张大嘴擦了擦嘴,然后向他衣服上擦了擦手道:“这里风大,别让口水冻了舌头,嘴大不是缺点,到处咧咧着说就是缺点了。”
“去你的,拿开你的脏手,晚上还让不让我吃饭!”
成子、青皮认识张玲,知道是张友的妹妹,还是被小妮子的白色制服诱惑了,像苍蝇见到了大个儿鸡蛋。
张玲带吕天来到县医院地下室,堆积如山的输液管、输液瓶让三人一愣。
张玲拍了拍吕天道:“我跟护理部主任关系特铁,我说有亲属来收废品,他同意把这些破烂照顾给我,我看你的三轮拉不下。”
吕天很是享用,破衣烂衫的还总有人拍,也不怕脏,忙道:“非常感谢,小玲同志。千万别说让我请客,我现在是收废品的,你是国家医务人员,张大宽他今晚有空。”
张玲哈哈大笑起来,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点了点吕天道:“听说你前天请了白灵,今天为什么不请一请我,是不是冬天的小袄子——有里有面啊。”
与白灵吃饭确实不是吕天请的客,胖表哥算的帐。吕天一摊手道:“这事再定,先把这些东西变现吧。”
成子雇了一辆小双排,三人连背带扛的装了满满一车交到了废品站,赚了两千多元!
吕天放了张玲的鸽子,有张大嘴在,自己这两小钱儿就别乱请客了。
成子、青皮歪了十多天的鼻子,差点没正过来。
吃苦可以,受累也行,风吹日晒也是小事,人们蔑视、藐视、轻视的目光受不了,从没受过这样的气。跟着天哥混,什么气都得受不是,两个小青年憋得脚上出脓、嘴上出泡,哪里有跟昌哥混顺风顺水啊。
这天交了废品,吕天叫过两人道:“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不要过来了。”
成子吓了一跳,道:“天哥,我们哪做的不对请您批评指正,我们立即改、马上改、必须改!”
“不是你们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不收废品了。”
吕天拍拍成子、青皮的肩膀道:“谢谢你们哥俩的陪伴,这些天我过得很充实,收获了很多,钱是次要的,主要是我们的感情近了许多,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要找你们帮忙。”
两人一听没自己什么问题,忙嘿嘿笑道:“天哥,有事你吩咐!”
不是吕天无缘无故的停止收废品,这些天收废品的收入很客观,半个多月收入六七千元,对农村人来讲,那是相当可观的财富。
原因是接了一个电话,彭树打来的,三个工人被抓进了派出所!
停止了产业园的工程后,乐平建筑公司工人们放假回家。年关将近,工人们将产业园的工资抵做公司股份,以前的工资是白条,过年没有钱花,于是到县政府上访,讨要拖欠的工资。
一百多人聚集在县政府门口,并没有讨要来工钱,却引来了防暴队员,将一群工人驱散,抓了三个叫嚣突出的工人关进了拘留所。
听完彭树的汇报,吕天一拍脑瓜:我这当的什么经理,光顾自己赚钱过年,还有一百来号弟兄揭不开锅,确实有些自私。
把彭树、张大宽叫到了一间咖啡屋,边喝咖啡边商议对策。
吕天换上了平时的衣服,简朴而整洁,与收废品的形象大相径庭。
张大宽一看,笑道:“这才像个人样儿,不要老拌猪吃虎。”
听了彭树的汇报后,吕天与张大宽同时沉默,感觉事态很严重。
一百多人情绪激动,把政府的电动拉门推倒,推搡保安人员,有的工人还动了粗口。
保安、警察不能平稳事态,于是动用武装警察前来平息,这是大事件,不像小打小闹的派出所抓人,戴钢盔的警察手中的枪是压着子弹的!
三个人商量一个多小时后,吕天又把小昌叫了过来,四个人转移到饭店继续商量,九点多后,四人酒足饭饱散伙回家。
第二天早上,县政府门口所对的金融大街车水马龙,上学的,上班的,买菜送货做生意的,川流不息。
县大院的保安科长三十来岁,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眼看上班的时间将过,他暗暗出了一口长气:看来今天没什么事情,平安的一天将要到来。保安工作不是人干的,压力太大了。
这时,金融大街东西两侧的路上走过来数百人,看样子像是赶集的,保安科长没往心里去:干什么我不管,只要别在县政府门口逗留就行。
这时又相向走过数百人,怎么感觉眼熟悉?好像刚刚过去的那群人,组团搞对象压马路?性别好像很单调,保安科长有种不祥的预感。
嘀一声响,一辆棕色大别克驶到门前,鸣笛提示抬杆放车。
车笛好像冲锋号响起,哗一下冲过来数百人,站在汽车的前后,车前六列,车后六列,十二列纵队整齐排列。
第五十一章 给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
车前的一列队伍掏出一条横幅,用伸缩杆支起,上书十个大字:我也要过年,还我血汗钱。
数百人齐声呐喊:“我也要过年,还我血汗钱!”
呐喊场面很是雄伟,气吞山河,震得保安科长的帽子甩到了一边,小腿也跟着地皮抖了起来。
车上下来一个戴眼睛的青年,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阻挡公务用车违法你们知道吗,赶紧给我走,不然都把你们抓起来。小刘,给防暴队打电话!”
呐喊的人群并没有受到戴眼镜人的影响,一声接一声的喊叫着。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中年人,四方脸庞,面目慈善,挥手制止眼镜青年道:“小何,怎么说话呢!”
然后转头看问保安:“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科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讷讷道:“黄县长,我……我也不清楚。”
吕天看到黄县长有些面熟,在县医院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没有搭话。
此人有一些魄力和能力,不然这么多群众呐喊示威,一般的领导肯定捂着眼睛逃走,不会在群众中下车查问,敢下车讯问心中必定有根,吕天暗思道。
黄县长对人群挥了挥手,呐喊声戛然而止。黄县长呵呵一笑,朗声道:“乡亲们,大家是不是反映什么问题啊,这样的方式很特别,不过不适合,你们有没有代表,请代表过来谈一谈。”
小昌本来站在后面,一听这话又向后缩了缩,暗暗捅了捅吕天。
吕天与彭树走了上去,呵呵一笑道:“黄县长你好,我们确实有问题需要向您反映,请求您的帮助。”
黄县长背着手看了看两人,笑道:“这么多人挤在这儿,也不好反映问题啊。”
吕天一挥手,人群立即散开走远,没用半分钟,县政府门前不再有一个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只背着面包渣会情人的蚂蚁赶紧打电话改了日期,躲到树洞里睡大觉去了。一群路过的乌鸦也与空管取得联系,临时改变了飞行航线。
吕天一愣,彭树、小昌的组织能力很不错,培训的工人、混混们行动如此整齐划一,没当教官真是可惜了。
黄县长看到眼前的情景更是一愣,拍了拍吕天肩膀,呵呵一笑道:“小伙子,有意思,到我办公室谈吧。”
县长办公室很是气派,硕大的办公台上整齐码放着各种文件,组合式书柜装满了书,真皮沙发转圈摆放,四盆绿色花卉绽放着春意。
刚一进办公室,戴眼镜的青年钻进来,轻声说道:“黄县长,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你看……”
黄县长看了看墙上的表道:“给大家解释一下,会议压后半小时,就说有市领导来视察。”
青年点头走后,黄县长给二人倒上茶水。县长给倒水,待遇太高了,吕天赶紧抢过杯子道:“县长,您别客气,我们反映的问题说完就走。”
县长坚持倒满了水,坐到沙发上笑道:“不用着急,先喝口水,然后自我介绍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们的高姓大名呀。”
吕天介绍完两人后,彭树将上访的目的说了一下,讨要县中医院和保险大厦的工程款,共计584万元。
听完二人的讲述,黄县长拍了下额头,按了一个红色按钮,眼镜青年走进来道:“县长,什么事情?”
“把财政局长叫来,顺便把中医院长和保险公司经理找来。”沉吟一下又道:“把杨各庄镇的郭书记也叫来。”
青年答应一声出了门,二十分钟不到,四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郭书记一看吕天,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对吕天他是又恨又爱。爱的是小伙子有闯劲,有能力,能够做些事情;恨的是他经常不紧不慢、不长不短的给自己找些麻烦,带来的麻烦小的时候少,大的时候多。
黄县长抖了下眉毛道:“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乐平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吕天、彭树,把你们四人叫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言语。
“建筑公司工程款584万元,拖了七八年不还,这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详细说一下。”
财政局长向前一步轻声道:“县长,这两项工程造价1600万,是七年前打通金融大街,为树立我县形象,建造地标性建筑而开工建设的。资金应有县财政和中医院、保险公司共同承担。目前拖欠的工程款分别为中医院120万,保险大厦180万,县财政284万。”
“为什么拖欠这么久没有还款?”
“保险公司帐上没有钱。”
“中医院设备改造投入很大,资金紧张。”
“县财政财力拮据。”
黄县长扫了三人一眼道:“保险公司没钱?我听说保险公司年终发一人两万的奖金,还附带一台电脑。中医院投资大,你院长大霸道坐着挺威风啊,财政局职工的福利也不低,还款都有困难,用不用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三人低头不再说话,财政局长讷讷道:“县财政确实困难,县长,这几年招商引资、城市建设、旧城改造的费用超出预算。”
黄县长一摆手道:“我也不听解释,拖欠党政干部的工资可以,拖欠教师的工资可以,拖欠农民工工资,我认为不可以!中央三令五申,省委市委也多次强调,绝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详细情况我不想了解,但农民工的口粮问题一定要解决,我们是干什么的?是为群众服务的,群众的根本问题解决不好,那还能干什么事情。这样吧,定个还款计划,两年还清,你们没意见吧。”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没有意见,不听县长的指示听谁的。
待三人走后,黄县长指了指郭书记道:“好啊小郭子,郭书记,学会了弹钢琴、绕弯子,把矛盾转嫁给他人,你置身事外看热闹,真有你的,我得处罚你,明年增加你两个招商引资的指标!”
郭书记忙陪笑道:“县长,太多了,增加一个吧,晚上我请你喝酒,请务必赏光。”
县长笑道:“还跟我讨价还价,这事再议,喝酒就免了,没你的事情了。”
郭书记走后,县长笑着对吕天道:“两项工程虽不是由我经手,但我也会给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两年还清,今年先还一半,这样办可以吗,小吕同志。”
吕天躬身笑道:“太感谢县长了,您是我们农民工的大恩人,不然大家春节都过不去。”
县长正色道:“满意就好。不过,今天我必须批评你,合理诉求可以说、可以找,但不要采取过激行为,集体访、越集访的形式不可取,我不想看到建筑队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吕天忙道:“县长,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讨要多年也没有结果,实在没有办法了不是。要不采取这样的行动,我们也不会见到您,也不会真正把问题反映到您这里,不然还会有工人被抓进拘留所。”
从县长的表现看,前天上访抓人的事情他可能不知道。
“有人被抓进拘留所?什么时候的事情?”
彭树忙道:“三天前,我们来县政府门口上访,结果来了防暴队,把我们的工人打伤,还抓走了三个,抓进去后还不让探视。”
“真有这事情?”黄县长皱眉道。
“这里有工人录下的视频,说要传到网上去,我说先等一等,那样会影响政府形象,对县长您也有影响不是,所以我们今天又来求见您。请您看看视频。”
吕天递过彭树昨天给他的手机,黄县长接过视频正色看了起来。
视频显示,一群工人约一百多人堵在政府门口,举拳高呼口号,情绪比较平和,七八年的工钱没有要回去,今年也不能抱太大,能要一分是一分,要不去就当消遣了。
这时,围住群众的保安迅速撤离,三辆带警字的中巴快速驶来,车一停,跳下几十名头戴钢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