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第2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这,这话是从哪里说来……”关远鹏双手乱摇,想要扶楚韵如起来,又不敢失礼,手忙脚乱了一番,才急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这里有我自己用了十年心血炼制的疗毒丹,虽不能完全解得此毒,但服下去多少可以化解些毒性,让公子舒服一些。”
楚韵如大喜,伸手要接。
关远鹏笑了一笑:“夫人请先起来。”
楚韵如这才起身,迫不及待接过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来。
旁边侍立的春花,即刻捧过一碗热水。
关远鹏笑道:“晕迷之人无法吞咽,但这药入口就化,自然入喉,连热水也用不着了。”
楚韵如在床前,亲手喂容若服下药。
不一会儿,容若脸上长久的青黑之色,竟然渐渐淡了下去,容若的眼睛徐徐张开,神色略有些茫然。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容若晕倒之后,可以这么快醒来,而且醒来的时侯,脸上并没有带着那种忍受痛苦的表情。
楚韵如喜极泣下:“容若,我们找到可以为你解毒的神医了,你会好起来的。”
容若神智仍有些不清醒,过了一会儿,眸光才渐渐清明起来。看看楚韵如满是欢喜带泪的脸,他又爱又怜地笑了一笑,慢慢把目光移开,向旁边望去。看到关远鹏时,目光一凝,他勉力支撑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楚韵如忙伸手扶他半坐在床上,又把枕头垫在容若腰间,一举一动,细心周到。身为皇后,做起这等服侍人之事,却是如此自然而然,天经地义。
容若深深凝视关远鹏:“我想,应该是先生救醒了我吧!”
楚韵如在旁激动地说:“是啊!关大夫身负绝世医技,看到了悬赏的榜文,就慨然前来相救了。”
关远鹏略略欠身施礼:“我的疗毒丹能够化解许多毒性,所以公子可以醒过来。不过,公子中毒太深,仅凭丹药是不能完全康复的,必须长时间服药施针,小心调养,才能恢复如初。公子如果不介意,能否在本地停留一段日子,待身子大好之后才动身。”
许漠天在旁道:“我们有急事,必须赶往京城,不能停留,还望先生能陪我们同行,也好为公子诊治。”
“这……”关远鹏面有难色。
楚韵如忙道:“关大夫,就请你屈驾留下,帮助外子调养身体吧?”
许漠天也点点头:“关大夫,诊金酬劳,我们是断然不会让先生受委屈的。”
关远鹏忙道:“这是哪里话,我既是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二位请放心,我自会留下来,直到公子大好。”
说着,他向容若走近一步:“公子,请容我再为你诊诊脉,也好开方下药。”
容若笑着伸出右手任他诊脉,却用左手抓抓头发,表情有些傻憨憨地问:“我中的毒,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看向关远鹏,笑了一笑,忽然用左手用力握住关远鹏给他诊脉的右手:“关大夫,要麻烦你救我性命了。”
关远鹏见他一笑,灿烂光明之外,却似别有深意,心中不觉一动,看他这样热情地握手,微一迟疑,已被容若牢牢把右手握住。
他挑挑眉,慢慢地说:“公子放心,你中的毒,包在在下身上,公子可以放开手了。”
容若慢慢地微笑起来:“我本当自己死定了,谁知,却来了关大夫你这样的救星,我的性命就系在你的身上,我怎么舍得放手。”
关远鹏同样微微一笑:“既是这样,我就慢慢给公子讲讲调理之法好了。”
楚韵如微一皱眉:“你这样抓着关大夫不放,他怎么开药方,又怎么为你行针治疗?”
容若只是笑:“我先听关大夫讲讲调理养生之法,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看向许漠天:“许将军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先走吧!”
许漠天眉头微皱,他纵横沙场多年,虽说对于这些贴身的诡异技俩知道得不多,但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直觉,已经让他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微微一沉,哪里还肯退出去。
关远鹏忽的提高声音,笑了起来:“容若啊容若,你既认出了我,为何又要为我在许漠天面前掩饰,你是太天真,还是太心软,又或是以为,我和许漠天都是愚蠢得可以被这样轻易摆布的人。”
他开始笑声清朗,到后来,却一转为娇媚温柔,清美无限,竟是女子口吻。
楚韵如听得脸上变色,失声道:“苏侠舞?”
第三部 三国争锋 第十九集 深入秦境 第四章 苏氏侠舞
许漠天目中寒光一闪,回手一掌向已关上的舱门拍去,同时张嘴就要召人来。
但是,苏侠舞的动作却比任何人都快。
她声音刚一改变,已是一震腕,不但甩开了容若,还带着他整个人往甲板上撞。
楚韵如忙左手一伸扶住容若,右掌中一道寒芒毕现,手中已现出一把匕首,护在容若身前。
但是,苏侠舞的攻击对像却并不是楚韵如和容若。
她一手甩开容若,同时已飞速撩向许漠天。
舱中狭小,身法不能展尽,可是她人未至,掌风已到。
许漠天拍向舱门的一掌,被无形掌风压住,他张口发出的呼唤,也被沉凝的掌风拢住,根本散发不出去。
眼见那飘逸如仙的人影撩至,一掌拍到,许漠天身在船舱之中,避无可避,唯有抬手一掌迎去。
双掌相交,发出的声音并不响,甚至有点儿沉闷。但是整座船,却猛烈地晃了三晃,致使舱外一片惊呼之声。
春花、秋月两个丫头,也是惊叫着抱在一起,缩做一团,跌倒在甲板上。
楚韵如扶着容若,忙扎稳马步,才避免跌倒出丑。
许漠天虽是百战勇将,沙场上争锋向不让人,但这等亲身搏击的功夫,实在称不上高明,又如何能当苏侠舞这等高手的凛然一掌,即时砰然倒地,脸色在一刹那间,惨白如纸,抚胸低头,不断吐血。
舱外有脚步声迅快响起,有人惊呼大叫:“将军……”
苏侠舞一边伸手飞快地连点自己右手几个穴道,一边大声道:“这里没事,刚才是不是有大风大浪,怎么一下子震得这么厉害。你们各守岗位,一定要把船稳住,不可打扰了为公子治病。”
这声音竟完全和许漠天的声音一模一样,听不出半点分别。
舱外立刻传来一连串的应诺。
楚韵如面露愕然之色,容若轻轻叹口气,许漠天想要说话,没料到,一张口,血就呛了出来,根本无法发声。
春花、秋月有些惊疑地抬起头,似乎想要发出求救的呼唤,被苏侠舞冰冷的眼神扫过来,立刻心惊胆跳地低下头,继续缩做一团。
苏侠舞抬起手,轻轻在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清眸倦眼,绝世风姿。
只是,明明她是胜利者,脸色却苍白得吓人,甚至半靠在关闭的舱门上,好像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了一样。
她美丽的眸子望着容若,轻轻道:“你怎么认出是我的?”
容若微微一笑:“是你把我掳离楚境,怎甘心让秦人白捡便宜?你帮助秦军烧毁我军的粮草和栈道,使飞雪关缺粮,又使其他地方的援兵和粮草运不到,绝不是为了要向秦国效力,而是为了制造混乱,让你有机会把我劫走,可惜因为被董嫣然缠住而失败。但你绝不会放弃,再困难也会想办法完成任务。如果我留在定远城中,数万兵马在侧,你就是大罗天仙,也没本事抓人。可是,我若被押往京城,身边最多只有几千人,机会必定大很多,我料你必会有所动作。当然,如果硬碰硬强行抢人,你人单势孤,武功再高,也是没用,可是,你还有一记王牌,就是当初我所中的毒,虽然下毒的人不是你,但既然是同属一个阵营,你应该有很大机会知道怎么解毒。一旦我所中的毒发作,必要访求名医,这就是你的机会了。”
苏侠舞何等才慧,至此心中已是全然明了:“我明知有许多大夫因为治不好你的病而倒霉,不但不遴而远之,却应召而来,本已让人起疑。我一粒灵丹下去,你的毒势就有明显好转,医术神得过份,就更加让人怀疑。你心中动疑,自然对我详加注意,我虽易过容,但你对我极为熟悉,人又精灵通透,只要注意我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双眼之间的距离、颈部和脸部肤色的细微差距,就可以认出我来了。你知我厉害,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她一边说,一边用左手不断从自己右肩直至手肘,轻轻点按:“你的确比其他人想像中聪明得多。我很好奇,你刺进我右手的毒针又是从哪里来的?记得当初把你捉到手时,你贴身的衣服,还有身上的机关,都被收走了。”
容若有些得意地笑笑,摊开左手,指尖挟了一根细若发丝,几若透明的针。
“这针藏在我的头发里,当时你们忘了搜我的头发了。你不用担心,针上并没有毒,我只是下了很重的麻药,这是我保命的杀手,轮到动用这个的时侯,就证明面对的敌人非常恐怖,别的机关都应付不了了,所以药下得很重,就是十头大象也毒得倒,属于专门对付你这种超级高手的。”
苏侠舞笑笑,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全身虚软,不得不休息。
容若也同样好奇又好学地问:“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没认出你,你会怎么做?”
“我自然会以你的专用大夫的身分留在这里,找机会,在食水之中下药,让这三千将士变成三千死尸,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带着你离开。”苏侠舞的声音带点疲倦之意,却清美依然,说起杀三千个人,竟似摘三朵花般轻松随意。
许漠天脸上露出愤怒之色,身形一振欲起,却又无力坐倒。
苏侠舞淡淡看向他:“许将军,沙场之上,是你的世界,但这等勾心斗角,阴谋暗算,武技相斗,内力交攻,却远非你之所能。你纵气恼又有何用?要不是刚才容若用针暗算我,使我大部分内力都要用在逼毒上,你接我全力一掌,哪里还有命在这里气恼愤恨。再说,我也曾助你火烧楚军粮草,使你飞雪关一战,占尽便宜,今日就算吃点亏,也不过是还我一个人情,你又何必太小气。”
许漠天听得愤闷无比,恨不得扑上来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撕碎,但心中也暗自警惕惊骇。
她中麻药在先,全力逼毒在后,竟还有余力,只一掌,就把自己震成重伤,这样的武功,简直匪夷所恩,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苏侠舞浅浅一笑,凝望容若:“我一番苦心来寻你,你总不好再推辞我,是吗?”说着笑盈盈举步向容若走去。
苏侠舞的脸色依然苍白,仿佛一个病弱将死之人,她走路的动作有些僵硬,显然麻药的影响非常厉害。
她自己好像都只是风一吹就倒,人一推就站不住的样子,可是,却这般笑盈盈威胁别人偏偏随着她一步步走近,楚韵如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就连掌中的匕首都轻轻颤动起来苏侠舞走得很慢,但舱房实在太小,转眼间,她已站在容若与楚韵如面前,纤指微抬,竟是旁若无人,要伸手去牵容若的手。
楚韵如玉面生寒,眼睛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上星子,闪着坚定的光芒,匕首一划,拦了过去。
同一时间,许漠天右手成拳,重重在甲板上一击。
两道人影,应声扑至,两道寒光在同一时间闪动,然后顿在苏侠舞的颈侧。
缩在地上的春花、秋月,脸上已再不见畏惧之色,反而目光凛然,恶狠狠盯着苏侠舞。
苏侠舞的脸色却连变也没有变一下,反而悠悠然地笑了起来,仿佛架在她脖子上的,不是钢刀,而是美丽的珠饰。
“你别动,否则我就割断你的喉咙。”春花眼中全是狠色。
秋月刀势微微一沉,几要割破肌肤。
平日里温婉柔顺的两个小丫头,转眼变成凶神恶煞。
楚韵如看得眼睛发直。
容若却不怎么吃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看看许漠天:“我原说,你安排在我们身边的人,总该有些玄机才对?”
苏侠舞轻笑起来:“你总是这样,什么都可以看得透,却又对什么都没办法。”
她似是十分轻松,笑得花枝乱颤。
春花心中畏她本领,厉声喝道:“别动。”
苏侠舞淡淡笑道:“我不动。”
她真的不动。
但是春花已经低低惨叫一声,跌倒于地。
秋月脸色大变,腕上用力要一刀挥出去,却又全身一颤,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了下去。
许漠天目光一凛,脸上终于露出震惊疑惧之色。
苏侠舞悠悠然对春花、秋月道:“你们是官府中人吧!没闯过什么江湖,竟不知道,很多时侯,就算全身不动,也能杀人。比如用毒,比如很高明的暗器,又比如,强大内力发出的指风。”
她轻轻弹指,闲闲道:“杀人于无形,并不是很难的事。”
春花全身已缩作一团,秋月痛得颤抖不止,两个人似乎都连发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苏侠舞盈盈一笑,闲闲步向容若。
楚韵如深吸一口气,拦在容若身前。她的脸色有些青白,但却没有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