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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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在韦播身边人身上用功,刚才特地嘱咐让王均招呼护卫家的妇人去找夫人求情说理,此时这些个布置再加上王夫人心中旧有的心结,竟然就出乎意料的使局势演变到了这一步,天意,真是天意啊!
有王夫人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番话,韦睿就是再不要脸以后也不好意思再踏进抚远大将军府半步,即便他真能舍得下脸来,有王夫人及诸多护卫组成的铁闸在,再想如以前那般影响韦播已再无可能。
至此,唐成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去,大事成矣!
“夫人住口”,王夫人的话虽然如无形的耳光扇在韦睿脸上,但韦播自己也不好受,自打上任羽林万骑以来,他听了三叔的劝诫对韦睿可谓是推心置腹,却没想到在这个老七眼里竟是看不起自己,这一刻,韦播油然又想起了当年他在韦氏一族中遭受的一切,“老七,不管是万骑军中还是我这府里,明日之内你安插的人手都给我弄走,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哗啦一声将手中的记录扔到韦睿面前后,韦播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第二百一十章 两次宫变
从功利的角度而言,对于韦播来说,韦振及韦睿给他出的那个主意——找个合适的由头杀唐成及二十护卫以收万骑军心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如果能正常执行的话,韦播不仅能借此消除万骑军士的怨恨,亦可以借助唐成前面开创出的局面以一种稍稍温和的方式将监督及执行军纪继续推行下去,并借助这一手段逐渐巩固在万骑军中的威权,假以时日未尝没有真正掌控全军的可能。
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丧其身。可惜这样一个绝妙的计划因为一个小厮的泄密,因为王均的通知,因为唐成的推手最终演变成了一个闹剧,那一天的抚远大将军府热闹非常,等王夫人到达时整场闹剧终于上演了最华丽丽的**。
将万骑军事与家事纠缠一起,将眼前的事情与旧日的宿怨捆绑算账,当王夫人将这个堪称终极杀器的大绝招使出来时,她的对手已经注定了是辩无可辩。
家事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这一刻的王夫人俨然一副论辩大师风范,揭老底剜新疮,一句句说当年数如今的话就如同无形的巴掌啪啪声的直向韦振及韦睿扇去,可怜韦振及韦睿这两个在韦氏家族中颇有声望的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辩,辩什么?王夫人说的那些前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据此论辩,其结果注定就只能是像翻垃圾堆一样,翻的越厉害就越臭,这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更何况对于韦振及韦睿来说,即便他们辩赢了同样也是个输,叔侄二人联手欺负侄儿媳妇。一旦传出这样的话来,二韦立时就会成为整个长安的笑柄。
特殊地身份,特殊的性别。加上特殊的过往与现在,使得韦振与韦睿在面对痛脚被踩以至火力全开地王夫人时毫无还手之力。
韦振与韦睿很愤怒,因为他们这次算是彻底没脸了;王夫人很愤怒,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待之不错的两个韦家人竟然撺掇着丈夫要杀她的族人,她实在有理由感到愤怒;韦播很愤怒,不仅愤怒于眼前让他同样感到丢脸的乱局。更愤怒于韦睿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原来在自己推心置腹的这个兄弟眼中,他竟然是瞧不起自己地;一干护卫们也很愤怒,他们对韦播忠心耿耿,平日里对韦振及韦睿恭敬有加。却没想到就是这两个人撺掇着大将军要杀了他们。忠而遭诬,诚而见谤,自有屈原《离骚》以来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
最终借助着王夫人风采无限的重磅出击,唐成完美的实现了此来的目地,杀身之威自不待言,二韦决裂亦成定局。
与韦睿决裂之后,韦播势必将更加倚重自己,而目前万骑军中推行的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至此。虽然宫变的大幕尚未正式拉开,宫变的**也未上演。但对于已经参加完礼部科考的唐成来说,他的长安之行已经基本结束。
经过韦府当日之事后。不甘于就此了事的韦振及韦睿又有一次反扑,三韦在龙首原的大明宫中紧接着又来了一次论辩。韦后当面,三人论辩的主题是万骑军统领方式地分歧。这是老生常谈,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地韦播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唐成昔日所说及他这些日子地亲身感受一条条都被清晰的摆了出来,又有百官及坊间近来对万骑军纪改善地赞誉这一实证存在,饶是韦睿及韦振说破嘴去也没能占到什么上风。
在无法判断到底谁对谁错地情况下。韦后选择了各做安抚。这就注定了其必然会是一次不了了之地论辩。以上都是唐成从韦播口中听说地。而从李隆基那里听来地另一个不太相同地版本。据说在这次三韦地论辩中。韦播历数了过往多年来韦族对他地冷落以及韦睿地那些闲话和小动作。说到伤心处时竟至于当殿落泪。
当这个问题已经摆在韦后面前做最后地裁决时。它就已经不仅仅是万骑地统军理念之争。对于韦播及韦睿而言它更像是一个谁更得韦后宠信地试金石。其结果并不出人意料。韦播获得了最终地胜利。
当日。韦播从大明宫回来之后。遂以前所未有地强硬姿态向唐成下达了一道军令。从即刻开始监控排查并彻底清除韦睿在万骑军中地耳目喉舌。对此。唐成凛然遵命。
此事过后未久。也就是在时令进入三月地时候。天下瞩目地南郊祭天大典如期举行。正是在这次祭天大典中。华彩盛放地韦后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出任亚献地皇后。
但对于唐成来说。这次祭天大典让他真正关心地事情是在仪式完毕之后地校阅羽林。当“圣皇圣后”走下祭台时。唐成地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让他庆幸地是。在万骑固有地骄傲及行前严厉军法告诫地联合作用下。祭台下接受校阅地万骑军军容严整。丝毫不负天子亲卫地美名;庆幸之余飞骑地表现则更让唐成高兴。李隆基这次没让唐成失望。在他地授意之下。那些个被他收拢过来地飞骑将领很好地完成了“让韦睿好好出回丑”地任务。
当天子与韦后频频点头的校阅完万骑到达飞骑军阵之后,在这百官瞩目的场合里,韦睿统领的飞骑军却是状态频发,军士晕倒,小声说话……飞骑军阵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很小,小到甚至无法追求或者根本追究不到具体军士,但在这特定的南郊祭天大典之中,这样的小毛病就被无限放大,由是,校阅中小状况频发的飞骑就成了万骑军容严整的最好注脚。
皇帝皇后及百官不会在乎到底是那个军士犯的错,他们只知道也只需要知道万骑是韦播统领,飞骑是韦睿统领的就够了。而在众人眼中,眼前地这次校阅就是对两人统兵能力的最好考验。
韦播完胜。
对于这次校阅中小把戏的策划人唐成,他要地并非是看到韦睿吃瘪。当然他也不介意有这个效果,其最主要的目的还在于对韦播的强化,使其坚信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并在此后毫不动摇的坚持走下去。
应当说,在经过此前那么多地铺垫与眼前校阅中的顺势而为之后,唐成的目的达成的很好。
校阅未久,二月间礼部科试地结果正式在皇城与宫城交接处的承天门外张榜公布,今次科考中囊括算、法诸科共取中一百三十一人,其中进士科二十三人。在那张最受瞩目的进士科金榜上,山南东道乡贡生唐成的名字位列第二十二。
唐朝的科举并没有后世一甲二甲之分,所有取中人的名字从前到后排列下来,名字越靠前就意味着其在科考中的成绩越好,受官方认可的才华也越高。从这个背景上来说,唐成就是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被取中地。
金榜一开,伤心一大片的同时也成就了少数人地狂欢,骏马夸街、雁塔题名、杏林关宴,曲江赐饮,选探花使遍游京中名园等等等等,新进士们无比热闹的投入到了满城关注下名目繁多地狂欢之中,身为新进士之一,唐成自然是全程参与了一切。只不过他名次太低,实在也没捞着什么大出风头的机会。
对此。唐成一笑置之,以他两世为人地经历及眼前的心境来说。这些虚荣地浮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闹闹腾腾的折腾完中进士之事后,唐成就开始着手安排将关前裕等人安插进万骑军中的事情。严苛的军法与特务统治是短期内牢牢控制住万骑军的最有效办法,至于说这么做的后果。这正是唐成所需要而非担心的。
忙忙碌碌的将这件事情也布置完后,唐成终于彻底松下一口气来,随后他便参加了由吏部组织的关试,科举完后新科进士们需要再参加吏部关试才能授官,这是当时的惯例,关试身、言、书、判四关唐成一一平顺而过,唐时新进士初次授官最高只能是八品,于此一节上唐成也不能例外,但因有韦播介入其中,唐成并未如许多同科进士一样被发往地方县治出任县丞或者是县尉,而是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军器监主簿,不过这也就是个领薪水月俸的名义,唐成本人依旧是被万骑军借用。
此前期待了许久的科举考试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但唐成却并没有当初来长安之前预想中的兴奋。“终于是个官了”,除了这样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外,唐成对于这个官职本身并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反正不管现在在京里给他什么官儿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过度而已,那又何必计较?
要说这一段时间里唐成生活上的差别的话,不能不提到的就是他现在无论走到那儿都至少有八个护卫随身,且晚上睡觉也没了任何规律可循,不说小玉和双成,就连唐成自己早晨起来之后也不知道当晚他会歇在那里。
之所以这样频繁更换住处,是因为他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遭遇了两次暗杀,而现在毫无规律可循的生活就是应对暗杀的手段。
有收获就注定有付出,这个世界公平的很,并不因为唐成是穿越者就对其另眼相待。
遭受第一次暗杀之后的第二天,韦睿身边的七个贴身护卫被人陋巷伏击,五死二重伤;而唐成遭遇第二次暗杀后,当日被韦睿安插在万骑军中的柯昌明等心腹两日之间悉数暴毙,相对于暗地里的刺杀与博弈,明面上韦播与韦睿两兄弟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最终依旧是韦后出面,才将两人悉数给压了下去,血腥的暗夜刺杀虽然暂时平息,但唐成却再也不敢在一处地方安睡,甚或每晚睡觉时也开始做起噩梦来。
四月的长安很平静,而宫变的暴风雨就是在这短暂的平静之后正式酝酿成形,并在随后的五月及六月中全面爆发成了震动天下地大地震。
大风起于清萍之末,这一年中大唐的第一次地震起因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官——许州司马燕钦融,其人借到京转职陛见天子之时大胆进言:“皇后**。干预国政,宗族强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图危宗社”,这一状把韦皇后、安乐公主及驸马、宰相都告进去了。且罪名还是**后宫及谋逆社稷这般重罪,天子对造反之说还不太在意,最让他难受地却是皇后**这样的宫闱丑事竟然连地方州官都已经知道了。
方今天子不介意戴绿帽子,但非常介意的一点却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是由地方官吏在宫城大殿中提出,是以一闻燕钦融此言当真是勃然大怒。然而这燕钦融也是个强项,面对天子声色俱厉的盘问,依旧大义凛然的坚持原告,直让皇帝甚是下不来台。
饶是如此,生性软弱的天子却秉持祖训没杀诤臣。默默无语之间挥手放了燕钦融。然则让皇帝没想到地是,燕钦融刚出大殿,即被闻讯赶来的韦后亲信,当朝宰相宗楚客使人杖杀于殿前。
自己亲自释放的臣子刚一出殿即被皇后亲信杖杀,早因绿帽之事憋了一肚子火的皇帝再也忍不住了,自成亲以来的几十年中第一次对韦后表达出了超乎寻常地愤怒。
其时,韦后正与两个新面首散骑常侍马秦客及光禄少卿杨均恋奸情热,中宗因燕钦融之事雷霆震怒的消息传出,不仅韦后担忧。她那两个面首更是吓的面无血色,惟恐与皇后私通之事败露。
以此为导火索。由擅长医术的马秦客配料,擅长烹饪的杨均亲自下厨做成了方今天子最喜欢吃的汤饼。最终这碗汤饼经由安乐公主之手亲自呈送给了父皇。
天子不疑有它接过汤饼就吃,结果吃完不多久即腹疼不止。七窍流血,及至韦后“大惊失色”的“闻讯”赶来时。皇帝已是哽咽难言,最终目睹妻女双眼流泪,哀哀哭泣而死。
是日,天子暴崩!
天子暴崩之后,韦后先行封锁了这一消息,并以天子名义下诏急调五万地方府兵进京宿卫;另派心腹裴谈、张锡急赴洛阳稳定并掌控东都形势;除此之外,一并从飞骑中抽出五百兵丁前往均州看住皇帝两个儿子之中的老大李重福;随后又于朝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