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1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就好”。李隆基闻言满是赞赏地点头一笑。“临机知变。明之你做地对”。
大笑之间站起身时。酒意上头地李隆基脚下已是踉踉跄跄。当他端起另一尊满斟地酒觞时。觞中地酒浆漾漾荡荡泼洒出来滴地他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对此。李隆基浑不在意。将那觞酒递给张亮后。举觞邀饮之间他已将自己手中满觞美酒一饮而尽。“七织虽美。终不过是藏于内室。游戏于床榻之间一妇人耳;唐成奇才也。似这等贤才凡有志于时于世者谁不宝之重之?妇人与贤才孰轻孰重。似曹阿瞒那等逆国奸臣尚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本王难倒连他也不如?”。
言至此处。酒意上头地李隆基将手中空觞重重往案几上一顿。“蓬”地一响声中。高声道:“为一妇人失一贤才。吾不为也!明之。此事就此揭过。此后便是尔兄当面。也不得提起半句”。
闻言,大感振奋的张亮放下酒觞,退步之间拱手深揖作礼地宏声道:“轻妇人而重贤才,殿下英明如此,大志必成”。
正值张亮与李隆基言说七织之事时,另一间雅阁中的二韦兄弟也悄然交换了一个眼色。
长身玉立,容貌俊挺,这个唐成虽然年轻的让人意外,但他双眼中透出地凝炼沉稳就连而立之龄地人也有不如,即便是他在明确知道身前坐着的自己两人都是位高权尊时,二韦也没能从唐成的神色中看出半点不自然来。
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意图钻营的急切,总之在以往那些行卷士子们身上看到的一切让他们鄙薄不已的表现,唐成身上都没有。他就这样对面而坐,坦然自在的面对着二韦兄弟地注视。不远千里赴考京城,唐成在二韦地眼中自然是算不上富贵得志,但与此同时,真个见面之后,他们才发现眼前这个唐成也绝无预想中的落魄之态。
这样地容貌与气度俱佳的少年后进实在极易引人好感,更别说韦睿早对他地才情有了先入为主的欣赏,“雅正园今晚的开业仪典能有这般热闹,朱雀街口那招引万人空巷的布幔实是居功至伟,听张明之所言,此事便是出自你的主意?”。
“是”,唐成颔首已应,“后学孟浪之举,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好一个孟浪之举”,韦播接过了七弟的话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的?”。
闻问,唐成略一沉吟后笑答道:“当日闻知明之先生要开这雅正园,后学因就想着能用事其中,无奈却又寻不到什么可效力处。想的急了索性就将整个园子的营运操作悉数厘清了一遍,最终后学想到了一个问题”。
“噢,什么问题?”。
“庭院楼阁建好,各色所需人员皆备,当此之时,雅正园,甚或任何一处经济营生开业时最重要的是什么?”,面对兴致盎然的二韦兄弟,唐成自问自答道:“以后学愚见,最重要处莫过于如何广而周之,知者越多,来的人自然就会越多”,说到这里,唐成微微一笑道:“就是好酒也怕巷子深嘛”。
唐成说的道理极其简单,二韦自然明了,倒是韦播听了唐成的最后一句话后,错愕之间忍不住笑出声道:“好酒也怕巷子深?这话听着倒新鲜”。
“一样是好酒,另一样则是中酒,好酒深藏巷中,中酒则当垆卖于闹市,旬月之间,中酒所卖之量必将远超好酒,而其声名也必将远超好酒,缘故何在?非酒质不胜,实是地利不如,知者不众也”,唐成解释了这几句后,微微一笑道:“其实,世间事又何止卖酒及雅正园如此?自古至今人们为何汲汲难忘情于伯乐?以后学想来不过是因为伯乐能发现好酒于深巷之中,并借自身之声名使之周知天下罢了。”
“你这说法古怪,但本将军却实在不能说你是错”,短短的几句交谈,别的且不说,至少唐成这一反常人的思维方式与自成一家之言的说辞实在让人大感兴趣,韦播哈哈笑着点头道:“你接着说”。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同理,若想做好一件事,若要做好一件事最重要的就是需得先辨明做好此事的关键所在。后学既已找到雅正园开业的最关键之事后,要做的就不过是想法子尽量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力罢了”。
“这就有了布幔?”。
“是”,迎着笑问的韦睿,唐成也笑了起来,“其实布幔并不重要,即便不用布幔,自然也有别的广而周之的办法,譬如将这城中的乞儿都集中起来,再将雅正园开业之事编成唱词广为传唱,再譬如将雅正园开业的消息绘图于各车行的马车上,如此种种都可以达到目的。”
说完这些后,唐成收住话头,尽敛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辨明行事之关键之后,着力所求的便是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运用自可穷通变化,二位大人,未知后学所说的可对?”。
同样敛了笑容的韦睿再次将唐成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比之刚才初见,他这次看的更多了三分细致,而双眼中的欣赏之意也更多了几分。
“说得好”,看过七弟的神色,韦播扭过头来突然道:“唐成,我兄弟刚接了新职司,手下正乏人可用,你便过来如何?”。
二韦兄弟出了雅正园,车夫抖缰一挥,装饰华丽的马车随即便平稳的驶出园子直奔朱雀大街而去。
“五哥,你觉得那唐成如何?”。
“是个可用之人”,想到唐成所说的那些闻所未闻的话语,韦播已是又笑出声来,“至少这小子对我的脾胃”。
“是啊,现在总算不担心那布幔之事是他碰运气撞上的了,结合此事再仔细思量思量他适才所说,这是个会办事也能办事的人,实不可与那些整日只会夸夸其谈的无聊士子们同日而语,在这一点上弟弟我自诩不会看错人”,言至此处,韦睿自负的一笑,“更难得的是无论他的容貌还是风仪气度皆是上上之选”。
说到这里,韦睿扭过头来道:“五哥,我记得你在山南东道观察使衙门里有人吧,传书过去好生盘盘唐成的底,给那人交代清楚喽,事无巨细,一点一滴都不能漏”。
“这事好办,倒是张明之那里怎么说?”,韦播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这个唐成看着挺灵便的,怎么这事儿上倒犯了死性,张明之不过就是个商贾,能对他有多大的恩情?还非得让他点头才成?要我说咱们刚才就不该急着走,就便儿找张明之把这话说了就是,不过就是要个人罢了,他张明之还敢不给?”。
“五哥,懂得知恩必报,对于咱们来说,唐成这样的死性可是好事啊!至于找张明之说话,好事不在急上,且等盘清楚了唐成的底细后再说”,言至此处,韦睿一拍韦播的臂膀道:“五哥放心,只要他没问题,嘿,这个唐成咱们就要定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唐成,真君子也!
在雅正园门口目送二韦的马车去远之后,唐成微微一笑转回了园子,进门后走不多远,倒正好碰上酒意醺然的李隆基被张亮送了出来。
“宾客盈门,彩声如潮,只看今天的开局,雅正园兴旺可期”,带着浓浓的酒气,李隆基半拍半扶着唐成的肩膀笑说道:“唐成,这些天辛苦你了,从明个儿起好生歇歇,别累坏了身子”。
“辛苦些倒没什么,只要三殿下满意就好”。
“满意,当然满意,唐成啊,刚才本王还在跟明之说起,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却又能把事情办得圆满。明之还说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凡能用奇的都是名将,唐成你有名将潜质啊”,说到这里时,半扶着唐成肩膀的李隆基边往外走,边哈哈而笑。
李隆基笑过之后抬手拍了拍唐成的肩膀,人也靠的更近了些后温言道:“所谓才子风流,你一人孤身客居京城,实不必太过自苦,七织绝色妖媚,倒正好是一解中夜寂寞的良伴”,言至此处,李隆基偏过头对张亮道:“明之,此事就交给你了,这些日子若是不便且让七织再坚持些时候,趁着这个时间派人出京物色合适的顶替人选,等人选定之后就安排七织渐次退出来,也好专心侍候唐成的饮食起居。明之,就让你我来成就了这段才子佳人的风流佳话”。
“殿下放心,这事我明天一早就办”,张亮点头答应之后,还刻意笑着向唐成一拱手道:“恭喜。恭喜”。
“殿下好意……”,说话之间,几人已经走到了李隆基的马车前,唐成刚刚开口。只当他是脸薄不好意思的李隆基有些踉跄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此事无需多言,本王做主就这么定了”。
说完。酒意上涌的李隆基抚着额头上了马车,见他一副意涌涌的样子。唐成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隆基上车坐定之后,眼瞅着御手正要策马前行时,又想起什么的他伸手挑开了车窗地帘幕用发干的声音道:“倒是有件事差点给忘了,唐成啊。眼见年关将近而进京赴考的贡生们却只能孤身客居京城,镇国公主有意广邀各地乡贡生中佼佼者设一文会,时间就定在后天,你好生准备一下,介时随本王一同赴会。以你的风仪才学,再有本王着力荐之,上元节后的礼部科试自是水到渠成”。
这话说完。重重打了个酒嗝儿地李隆基摆摆手。马车辚辚而去。
送走李隆基,张亮扭过头向唐成问道:“怎么样?二韦兄弟说什么了?”。
唐成自打到京看过贺知章之后。就在想着科举额度地事情。但听到李隆基刚才说地消息后。他反倒没了预想中地兴奋。
这戍来地太不是时候了!刚联络上二韦兄弟却又得着这样地消息……想到这里。唐成也没顾上答话。先开口问道:“明之。你可知道韦氏家族对太平公主是个什么态度?”。
“敬而远之吧”。张亮沉吟了一会儿后又道:“嗯。就是这样。现如今两边是谁也不得罪谁。公主偶有所求。韦后一次也没驳过。反之亦然。虽众所周知韦后于私德上有亏。但公主从不曾对韦后指摘过半句。年节里双方礼来礼往酬答地也很是热络。至少在面上看来这姑嫂两人处地极好。但私下里……”。
嘿嘿一笑过后。张亮边走边继续说道:“公主殿下跟咱们王爷还不一样。咱们王爷不预政事、性子恬淡可谓是满城皆知。韦后对相王爷是再放心不过地。而公主在先朝就有志于皇太女之位。后来虽然见事不可为收手极快。那番心思却瞒不住人。韦后焉能不知?但是知道也不好办。今上能从房州回京重继帝位全仗地是昔日张柬之等五王地宫变之功。在那次诛杀张宗昌等人地宫变中公主是立有大功地。镇国地封号正是由此而来;就不说这个。公主在前朝时就开始积蓄实力直到如今。这么些年下来不论在内宫还是朝中及地方。其经营起地潜势力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清楚。韦后既有别样心思。那至少是在得手之前。她对于镇国公主除了安抚实无第二条路可走。但越是如此。心中难免对太平公主地忌惮也就越深。”
其实不用张亮说这么透。唐成已经完全明白。这两个女人都是心野要当皇帝地。但皇位却只有一个。这要是能处得好才是怪戍!现在表面上地好不过是相互忌惮地结果罢了。但私下里……私下里也没啥好说。这不。太平公主不是已经开始准备宫变了。
只是如此以来就让唐成难受了。这个眼见着唾手可得地科举额度到底要还是不要?太平公主在礼部保持影响力已经很多年了。依着现在地形势。韦后在正式登上皇位之前肯定不会另外树敌地得罪太平公主。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插手到科举地事情上。要想得到今科地额度就必须通过太平公主。但另一方面。太平公主之所以在礼部科举地事情上如此上心。其目地自然是借助这条重要地渠道为自己扩充实力。这就跟后世科举中地座师与门生地关系类似。凡是能得着这样额度地。必然是被太平公主欣赏地。在别人眼里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太平公主一党。
太平公主在长安经营多年,而韦后从房州回京却不过三两年的时间,正是这样的现实造就了眼下匪夷所思的局面,分明是身份地位更高的嫂子却奈何不得小姑子太平公主,暂时只能任其把持着朝廷的选材机构,而太平公主也借由这个途径稳步扩充着自己的实力。
难受,真难受!要额度的话就没了二韦兄弟地信任。后面设想好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法做了;但不要额度的话,直接损失的却是他自己地核心利益,任谁碰上这样的两难选择都得头大如斗。
张亮说完之后许久不见唐成的回应,诧异道:“唐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要鱼还是要熊掌”,唐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瞒着张亮的将为难处说了出来。
张亮清楚知道唐成刻意接近二韦是另有所图,至于他图谋的目地自然是为了三殿下,而今这样的事情与他地科举前程矛盾在一处时。尽管张亮心中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