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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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扭过头,不再理睬三人。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罗一刀尚未安置下来,罗德也不想生出事端。
“小乙哥,背后这三人,不简单啊!”
玉尹扭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
那络腮胡子,显然是一个武者,气血之旺盛,令人心惊。
这,当是个高手!
就在玉尹猜测这三人来历时,忽听酒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
他顺着声音向外看去,却见一队车马,正缓缓从酒肆门前行过。车队大约有数百人,前面开路的是一队骑军。身着白衣,个个是体型壮硕。而最为醒目的,却是这些骑士身后留着的长辫子……金钱猪尾巴!玉尹看到那辫子,心里顿时一咯噔。
“是女直人?”
“嗯!”
“这些女直人怎地来这里?”
罗格道:“这是金国使团,说是要去开封觐见……呸,你看那模样,真个是怪异,真不知道,辽人怎会败给这帮子家伙。不过我听人说,这帮女直打起仗,可凶得很呢。”
“能有多凶?”
“连辽人都不是对手,你说有多凶?”
冷飞和罗格低声交谈,似乎对这些女直人,也非常不爽。
反倒是玉尹和罗德走到酒肆门口,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些个家伙……
“好像是金人的阿里喜。”
“阿里喜?”
“就是正兵随从。”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玉尹扭头看去,却是那个魁梧的络腮胡子走过来。
“那些,才是正兵,女直人真正的锐士。”
顺着络腮胡子手指的方向,车队中央,大约有百人骑队。
与那些白衣阿里喜相比,这些骑士明显要年轻许多,而且更加剽悍。胯下的坐骑,也非白衣阿里喜的坐骑可以相比,行走间流露出的气势,更令人顿感压力。
“某曾亲眼见过,五个女直正兵,生生把二十多个辽兵精锐打得狼狈而逃……这些家伙,正如这位小兄弟说的那般,是一群饿狼,凶残悍勇,却有骁勇善战。
而今那耶律延禧集结兵马,意欲和金人决战,夺回燕云。
只是以我看来,这一战的结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耶律延禧就要落个惨败。耶律延禧若败走,金人在北疆便再无牵制。西夏早已不是当年可比,恐怕也无力阻挡金人铁骑。若真个变成这般状况,这些个女直人的下一个对手……”
络腮胡子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忧虑之意。
罗德突然道:“这些女直人去开封,莫非是因为耶律延禧的那封书信?”
络腮胡子闻听一怔,看了一眼罗德,而后露出一丝笑意,“小兄弟莫非是开封人士?”
“正是!”
“那怪不得!”
络腮胡子点点头,轻声道:“据说耶律延禧给官家一封书信,请求官家出兵相助。而今女直人正要和辽人决战,断不会允许有意外发生,所以派遣使团,也正是为此事而去。”
“敢问大官人高姓大名?”
罗德愣了一下,对这络腮胡子,多了几分好奇。
看这人的气势,似是个做官的,可是又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来头。罗德只好用大官人这个称呼来代替,以表示他对络腮胡子的尊重。络腮胡子一怔,旋即笑了。
“某名刘子羽。”
“刘子羽?”罗德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莫不是崇安仲偃公大公子当面?”
“咦,你知我名?”
罗德忙说道:“焉不知大公子威名……大公子从仲偃公在越州镇压方逆,小底也曾听过。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大公子,若被人知了,定然不会相信这番造化。”
玉尹却愣住了!
刘子羽是哪个?这仲偃公又是哪个?
至于罗德说的方逆,他倒是可以猜出一二,想来便是方腊。这位大公子,定然曾参加过镇压方腊起事的行动,但何至于让罗德如此激动?言语间,更透着亲近。
刘子羽却笑了。
“未曾想贤弟也知我名。
我从家父在真定府,为卫尉丞,今日正好来太原府公干,却不想遇到了贤弟。方才闻贤弟所言,似乎对女直人颇为顾虑,倒是与家父的想法不谋而合,却不知来太原,又是为何?”
看样子,那位仲偃公对女直人,也没有好感。
这一点从刘子羽刚才的话,便可以听出一些端倪来,所以玉尹倒也不觉得奇怪。
甚至,他有些为罗德感到高兴。
若真个能得了刘子羽的关照,想必罗一刀父子在这边的生活,也能有不少方便。这卫尉丞职位不高,不过从七品而已。但刘子羽既然随其父前来,想必他那老子,也是个有实权的大人物。玉尹这时候,不禁对这仲偃公的来历,感到好奇。
他实在是记不太清楚,北宋末年,这真定府有什么名臣吗?
至于罗格和冷飞两人,则吓了一跳。
他二人也没想到会在这小小酒肆中,遇到刘子羽这样的人物。两人都是老油子了,见罗德和刘子羽交谈甚欢,这目光中便顿时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还真个是人挪活,树挪死……罗德在开封的名声已经臭了,却不想来到太原,竟有如此机遇。
他若是真搭上刘子羽这条线,说不得以后的路,会变得格外光明。
罗格更暗自后悔,怎地刚才对罗德那般无礼呢?
刘子羽和罗德相谈甚欢,就在这时候,忽听对面酒楼上传来一声厉喝:“萧庆,背主家奴,拿命来!”
紧跟着,一声弓弦响,一支利箭从酒楼里射出,朝着那女直人车队正中央的一辆马车飞去。与此同时,哗啦声响,十几扇窗户破开,从里面纵身跳出数十个黑衣人,一窝蜂朝那马车扑去,一个个手中执明晃晃兵器,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第六四章 无妄之灾
萧庆是谁?
玉尹不知道,更不关心!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心里莫名一颤,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他有些糊涂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冲进了女直人车队中。这些人显然是一群经历过无数次惨烈搏杀的战士。方一出现,便立刻结成了战阵,三人一组组合一处,疯狂与女直人打在一处。
狭长拥挤的街道,让女直人很不适应。
虽然他们人数占居优势,可在这陌生而又拥堵的环境下,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刺杀,难免手忙脚乱。许多女直正兵甚至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黑衣人从马上扯下来,乱刃分尸。而在前后两边的阿里喜,也因为事发突然,以至于乱成一锅粥。有的要下马参战,有的要拨转马头,于是乎,这狭长街道上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人喊,马嘶!
鲜血混着一声声惨叫,在长街上空回荡。
刘子羽眼见这场面,也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他冲出酒肆大门,厉声喝道:“铺兵何在?”
他想要制止这场刺杀,因为这里是太原,而对方却是女直人。如果真的让女直使者死在这里,怕少不得要有一场大风波。刘子羽很讨厌女直人,却不代表他可以眼睁睁看着女直使者被杀。
“刘卫尉,小心!”
玉尹见刘子羽冲出去,也吓了一跳。
他二话不说,也跟着冲出去,一把抓住刘子羽的胳膊,大声道:“卫尉,休要逞强,这局势已经够乱了,万一再有个闪失,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快退回去。”
“可是……”
“双方都还有后手,咱们这时候不宜加入!”
玉尹连拖带拽,想要把刘子羽拉回酒肆。可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名阿里喜看到玉尹和刘子羽在街上,二话不说,拔刀就扑过来。
“小乙,小心!”
酒肆里,冷飞忙大声提醒。
不过不用他出声,玉尹已经发现了那阿里喜,于是拉着刘子羽错步一个闪身,脚下使出玉环步,身形在原地滴溜溜一个转,反手一拳,便把那阿里喜打翻在地。
一名黑衣人从旁掠过,见此情况二话不说,一刀便砍死了那阿里喜。
一蓬鲜血喷溅在玉尹的身上,顿时把他的衣裳打湿。
而玉尹却一下子懵了!
他本来只是想要救下刘子羽,哪里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死人了!
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却与他有着莫大干练。看着那倒在地上,依旧是一脸狰狞之色的阿里喜,玉尹脑海中一片空白。最可恶的,还是那黑衣人杀了阿里喜后,冲着玉尹说了声:“小心点!”
声音很轻柔,却是典型的北方口音,好像是个……女孩子?
偏偏就是这么一句提醒,被女直人听得真切。两名阿里喜立刻大声喊道:“此地南人是刺客同党,休要走了他们。”
刹那间,十余名阿里喜嚎叫着便朝玉尹和刘子羽扑过来。
“小乙,快跑!”
罗德在酒肆里看得真切,也忙不迭一声大喝。
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从方才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中清醒过来。与此同时,刘子羽和他的两个随从,已经和阿里喜打在一处。同时还不停的叫喊着:“我乃真定卫尉丞,并非刺客!”
可这时候,阿里喜们已经杀红了眼。
这群从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家伙,骨子里有一种凶残本性,而今更变成了嚣张气焰。
女直人对生活在大宋统治下的汉人,有一种莫名的仇视。
他们称呼生活在北方,也就是原来辽人治下的汉人为‘汉儿’;对生活在大宋统治下的汉人,称之为‘南人’。眼见袍泽被杀,而那刺客又让玉尹等人小心,本能的便把他们当成了刺客同党。你刘子羽便是宋朝的官又如何?就算是你们大宋的皇帝,也要对我们恭恭敬敬,便是杀了尔等,你们也奈何不得我们……既然如此,杀了又有何妨。
刘子羽相貌粗犷,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士。
只不过由于经历讨伐方腊的战事,又在真定生活日久,所以才带着一股子行伍气。
不过他那两个随从,却是实实在在的军中锐士。
两人拔刀和那些女直阿里喜站在一处,拼死保护着刘子羽的周详。
玉尹见此,不由得一声苦笑。
这还真个是无妄之灾啊!
他一咬牙,冲过去劈手从一名阿里喜手中夺过一把腰刀。只见那腰刀在手中滴溜溜一打转,反手就劈翻一个阿里喜,同时高声叫喊道:“刘卫尉,速退,休要纠缠。”
若说刀法,玉尹还真不算纯熟。
虽然这一路上反复练习,初步掌握了罗一刀传给他的刀法,可要说用到实战当中,还远远不够。不过,他天生力大,加之练就第二层功夫后,对力量的运用极为纯熟。特别是和吕之士一战,让他不至于在慌乱之中乱了手脚。同时凭借着超乎寻常的六识,也能让他提前预知危险,从容闪躲。一口腰刀在他手里,好像一柄大斧,直来直去,大开大阖,全无半点退让。冲过来的阿里喜,根本无法抵挡住他一刀之力,只听一连串的惨叫声,三名阿里喜随着玉尹冲锋,倒在血泊中。
“拦住那厮!”
阿里喜们也觉察到玉尹的威胁,忙丢开刘子羽三人,朝玉尹扑过来。
与此同时,车队里的女直正兵也逐渐稳住了局面,纷纷下面,联手与黑衣人展开搏杀。
这些正兵,兵器精良,更剽悍凶狠。
黑衣人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面对着女直人悍不畏死的拼杀,也是连连后退,呈现出不支的局面。
“休放走一个刺客!”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从车厢里走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精瘦男子,似乎是他的随从。
“萧庆,拿命来!”
从酒楼里传来一声怒吼,紧跟着一道黑影,纵身从酒楼中跳下。
那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彪形大汉,手中一根大约有180公分长,碗口粗细,用精钢打造而成的狼牙棒,呼的一下子,便把一名骑在马上的女直正兵,连人带马砸成了一滩烂肉。这大汉身上披着轻甲,黑黑的脸膛,露出狰狞之色,舞动狼牙棒便朝那马车冲过去。十几名正兵冲上前,却无人能够抵挡那大汉的凶狠一击。
“耶律习泥烈!”
中年人看到那大汉,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
“嘿嘿,没想到堂堂赵王殿下,居然亲自出马来取我性命……也好,我正要找你,让你和你那两个兄弟作伴,你便自己来了!善应国师,还请将此獠生擒活捉。”
精瘦男子闻听,嘴角微微一翘。
“爱臣贤弟既然吩咐,便走这一遭。”
说话间,这精瘦汉子也不见使力,蓦地一下子凭空从车上腾空而起,向那大汉扑去。
身形掠空而行,却好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一双大手从大袖中探出,手指乌黑,带着一抹诡异的光亮……
“桀!”
从他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声音,带着一股子勾魂荡魄的诡异力量,回荡在长街上空。玉尹手中的腰刀已经折断,正从一名阿里喜手中夺过一柄大斧。可是这刺耳的声音传来,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手中大斧险些脱出手。
也多亏他最近一段时间勤练养气之功,总是没有被那声音惊扰。
可是内心中,却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