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锦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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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模样倒是少见的娇俏。”
“……”
“你猜我今儿来相府,听到了什么?冯程锦与他那位柳姨娘方才关上了门在……啧啧……”他说的缱绻暧昧。
“……”
“冯程锦狠狠训斥了她,随后便大怒走了,只留得柳氏在那里哭。那模样,啧啧,我瞧了皆于心不忍。”
赵凉生神色动了动,却仍旧未曾睁开眸。
半晌,便没了声音。赵凉生正欲睁开眸,忽而感觉到脸颊蓦然一阵毛茸茸的……
她不由得不耐烦,狠狠拍了过去。
“吱……”一声悲嚎。
她骤然睁开眼睛,却瞧见自己方才一巴掌竟是那只怀孕的紫貂的肚皮之上!不由得吓得好一跳。
而一旁,萧九幽正抱着紫貂亦是未曾想到如此情况。
那紫貂蓦然一阵嘤咛,全身挣扎个不停,好似要提前生产了一般……
赵凉生一瞬间手足无措。
“你娘不疼你,罢了罢了,爹爹疼你。”萧九幽一双清亮的眼眸将她的一抹慌乱瞧在眼里。随即小心抱着紫貂纵身出了窗口,片刻消失在夜色里。
赵凉生凝了凝眸,有谁想到,肃免侯家的小侯爷,竟会是如此深藏不露呢?
半月余,夜间天气萧瑟。
初雨送走了那火红狐裘的背影,方才关上了解意阁的门。
屋里,烧着炭火,赵凉生瞧着面前正温着的清酿,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小姐,这才几日不见,为何柳姨娘竟是憔悴成了这个样?”初雨道。
“她昔时正得宠,多少人巴结。可是自她小产后,便失了宠,恐怕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踩一脚呢。”赵凉生浅笑一声道。
“如何会呢?明明冯丞相之前那样宠爱她?”初雨不懂。
“宠爱她吗?不过是宠而已,何来谈得上爱呢?再者,吴氏那夜挑拨了冯烨与她的关系,即便他们真的没有什么,恐怕我外祖父心里亦是如鲠在喉,否则岂会直接将冯烨赶去了神机营?再者,她第二日便落胎了,我外祖父心里又岂能不愤,落得如此这样还算好的。”赵凉生着初雨倒了一杯清酿道。
“小姐又怎知冯丞相对她只有宠而无爱呢?”初雨却是更疑惑了。
赵凉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清酿,并不敢多饮。她瞧了瞧天色,幽色肃冷,天边落了尘埃,神都悄无声息的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三松斋。
冯程锦紧了紧身上的鹤鸣云纹锦缎大氅,正欲出门。
“老爷,今儿还去纪姨娘那吗?”素茗撑起了伞,问道。
“去夫人那里吧。”冯程锦瞧着窗外雪已然稀稀薄薄的下着,淡淡道了句。随即缓步走出了三松斋的院。
才走出两步,不由得,冯程锦的步却是顿住了,他的眸凝固了。
素茗朝着他的视线处望去,却见一素青油纸伞下,一女的面容掩在伞下,瞧不见眉目,她一袭浅水梨素裙,淡淡立着,手边却握着一盒锦盒。
冯程锦的神色竟是不可置信,那有些浑浊的眸里氤氲着一丝别样的东西。
“老爷,饿了吧?”那女抬起伞来,却见饰简单,泊着淡妆,柳眉较之前更加弯了两弯,犹若青黛,她一双细目画的却是较之前稍稍大了一些,却失了两分原先的韵致,唇边轻抿。赫然便是柳言之。
冯程锦一只手竟是不可遏制的摸了摸她雪白的脸颊,眉目里神情缱绻。
柳言之略略疑惑了一丝。起初赵凉生说为她打扮一番,她还觉得着赵凉生把她画丑了呢,可是如今瞧着,却不似那一回事。不由得淡淡笑了出来,只露了两分。
冯程锦摸着她冰冷的脸颊,不由得一阵恍惚,随即清醒,喊了句:“言之。”
“老爷,天气冷了,妾身顿了汤来。”柳言之提了提锦盒。
“你怎的穿得这样少?怎的不进门来?”冯程锦摸了摸她的手,许是雪里站的久了,手亦是冰凉一片。
“妾身丢了孩,心里难受得紧,知道老爷这段时间心里亦是不好过,况且老爷公务繁忙,妾身不愿意去叨扰。”柳言之一双水灵灵的目,抬起道。
“言之,真是苦了你了。”冯程锦怀了怀她。
“老爷,雪里冷,您还是与姨娘先回通幽阁吧。”一旁素茗低下头瞧着自己的脚趾间,道。
“恩。”冯程锦一把拉了柳言之,将她裹入了鹤鸣云纹锦缎大氅,随即朝着通幽阁的方向走去……
一夜而过。
次日,冯程锦前脚才走,柳言之正坐在妆奁前,由着身后的小丫鬟梳妆,面颊盈盈,犹若春景,久别的醉人。
“姨娘,孙姨娘遣丫鬟过来问候您了。”门口,青萝缓步走了进来。
“给她一锭银,叫她回去吧。”柳言之道。
青萝点了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片刻。
“姨娘,大夫人那里送了时下最时兴的缎来。您要不要来看看?”门口,青萝又喜盈盈跑来,道。
“收入库房去。”柳言之神色淡淡,头也没回。
“好的。”青萝愣了愣,道。布亩女巴。
半晌。
“姨娘,纪姨娘带着银耳红枣粥,亲自过来瞧您了。”青萝又进来,道。
“我这些日身不大好,你请她回去吧,改日再去拜访她。”柳言之将头上的珠翠皆取了下来,自顾自瞧着,却是简洁一些,犹似瞧着也素静不少。
“……好的。”青萝声音顿了顿。这场风波过后,自己的主好像有些不同了呢。
☆、第68章
这日。外头冰雪素洁。煞是寒冷。
蟠螭顶三角暖炉里上好的银骨炭轻燃,三松斋里温暖如春。
冯程锦正坐在紫檀木书桌前处理公务,许是看的久了,合了合眸。随即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却见一旁浅水梨色衣衫掩衬下,女一弯柳眉似蹙非蹙,素白脸颊俏丽无端。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将手里正绣着的帕放了下来。随即圆眸浅笑,又带着一丝笑意垂下了头,接着缝着手里的帕。
“老爷。”门口,是小厮素茗的声音。
“何事?”冯程锦抬起头,问道。
“今儿是后院把平安脉的日,夫人同几位姨娘皆看过了,只有柳姨娘还未看呢,夫人请姨娘过去一趟。”门外,素茗隔着帘道。
“外头风雪虽是停了,但是天气到底还凉着,从这儿到湘水云阁倒也不是很近,也怕,你叫太医来一趟这里。”冯程锦透过窗户瞧了瞧天色,道。
“是。老爷。”素茗当即便又跑了。
“多谢老爷厚爱。”柳言之浅浅笑道。
“你身也不过刚好,切莫再受了凉。”冯程锦关切道。
柳言之唇边一缕笑意,低下了头,一时之间竟是娇羞无限。
隔了半刻,素茗领着山羊胡的王太医赶到了三松斋,却是气喘吁吁。
在柳言之的示意下,青萝当即泡了一杯热茶递到太医面前,又扶着他坐到一旁休息了半晌。
“真是辛苦王太医了。”柳言之将一干刺绣用的东西放到一边,道。
“姨娘上次落了胎伤了身,再者又是丞相大人的心头宝,老朽这点算什么。”老太医摆了摆手道。
“那还有劳太医了,妾身上次落了胎,虽是吃了一些补身的药。也不知伤到了没有,还劳烦王太医好好瞧瞧。”柳言之淡淡笑道,抬起了胳膊,一旁青萝覆上了娟帕。
王太医将手搭上她的脉细,眸微微眯了眯,片刻,眉头一皱,却是不语。
“太医,如何了?”一旁冯程锦瞧见王太医神色隐隐不对,问道。
“姨娘可是接触了麝香?”半晌,王太医将手放开道。
一旁,冯程锦的脸色变了变,随即与青萝对望一眼。
“不瞒王太医。滑胎那日,给妾身看的林太医便同我的丫鬟说过,妾身是接触了麝香的,可是妾身当时怀了身孕,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害处?别说碰,连看都不敢看呢。”柳言之皱了皱眉,道。
“如此?还请姨娘再给老朽把一下脉。”王太医道。
柳言之点了点头,正欲将手放到桌上,衣袖里一只上好的水胆红玉手串滑了下来,上面的红绳不知为何突然断开,半是透明若琉璃的珠落了一地。
青萝随即起身去捡,柳言之亦是帮着寻找。一旁王太医亦是寻到了两枚,手里习惯性的颠了掂,正欲放在桌上,蓦然神色便变了。
他拿起那两枚水胆红玉到透光的地方仔细比对,因着光亮的缘故,浑浊的眸瞳孔里缩了缩。
“太医,怎么了?”柳言之疑惑问道。
“还请姨娘将那些珠给老朽再看看。”王太医也没多说别的话,指了指桌上十六颗红珠道。
青萝当即用帕捧起,交给了王太医。
随即太医一颗颗将之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然后放在光亮之处细细瞧过,有时还拿起来闻了闻。布亩以号。
冯程锦瞧在眼里,亦是将公务放在一旁,与柳言之一道看着他。
半晌,王太医才仔细检阅了这一共十八枚的珠,却成了两堆,一堆统共六颗,另一堆则十二颗。
“不知道姨娘的这串红玉从何处所得?”王太医问道。
“是昔日妾身入府没多久,夫人赏给妾身的。妾身瞧这颜色不俗,也便一直带着,从不离身。”柳言之道。
“这里可是有什么问题?”冯程锦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丞相大人,这串红玉原本便是稀罕之物,但是这六颗更是难得,名唤红麝香珠,乃是用尚好的麝香配着其他的料做成的东西,有活血养颜的功效,由是珍贵,但此物在怀孕之时切不可佩戴,否则便容易滑胎,尤其是像柳姨娘这般体质稍稍弱一些的女,再加上又是前三个月,随身久了,几乎必掉。”王太医斟酌一番,道。
冯程锦的脸色已经变了。
“而这六颗珠,恰恰与这水玉做的形体相似,质感雷同,寻常人不易分出来,老朽也是方才拿了两枚却现其重量不同的缘故,才仔细看了看,现了里头的不对劲之处。”老太医躬身,十分认真道。
“太医,你的意思是,是夫人害死了我肚里的孩!”柳言之抬起眸,不可置信问道。
“老朽不敢妄言。”王太医皱了皱眉,如是道。
“哼,证据皆在这里了。吴玉梅!”冯程锦咬了咬牙齿,脸色铁青一片,眸边的皱纹皆是跟着颤了颤。他一扶袖,随即起身掀开帘,外头的冷气扑文进来,门口的素茗瞧见他的神色不由得唬了一跳,却见他大氅皆未穿便走了出去。
身后,青萝急急跟上,拿了件大衣便盖上了冯程锦身上。
屋里,正哀戚神色的柳言之瞧见那背影走了出去,别过头,眸却是变得宁静了不少,她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平坦的腹部。
此刻,鹅黄紫水梅林前。
梅蕊盛开,清香飘逸。嫩黄浅紫,竟是比之前艳丽不少。
赵凉生怀里抱着手炉,正淡淡然赏梅。
“小姐,你这半个月每日里来这里做什么?”初雨终是忍不住了。
“你闻它的味道,和半月前相比,如何?”赵凉生却是答非所问。
“好像更浓烈了一些。”初雨嗅了嗅,淡淡皱了皱眉,最后得出如此的结果。
“有没有觉得少了一丝丝苦味?”赵凉生浅浅笑道,又问。
初雨又仔细闻了半晌,随即道:“有吗?梅花不就是这个味儿吗?”
赵凉生却是笑的更肆意了,这片梅林与她的解意阁相距并不远,平日也冷清一些,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它的香味她清楚的很。
而前一世,处在后宫无尽的争宠恩怨里,她又岂能不熟知麝香的味道呢?
那一丝丝苦香之意,夹杂在类似的梅花瓣香里,几乎叫人难以觉。
她上次也是偶然被萧九幽拉进了这片梅林里,才恍然大悟!
☆、第69章
“这片梅林,之前有问题。”赵凉生伸手,接了一片飘落的鹅黄色梅瓣道。
“有什么问题?”初雨问道。
“之前被人在花萼上涂了一层浅褐透明的麝香脂膏。”赵凉生淡淡道。
“麝香……竟会涂在花上?”初雨唬了一跳,喃喃道。
“不在花上。在萼上,半月前梅花初开,花萼还未褪去,花萼成紫色,那几乎透明薄淡的麝香脂膏涂在上面几乎是难以察觉的。”
“涂麝香做什么?”
“你忘了柳言之流产那日青萝说的话吗?那一阵柳言之可是天天来这儿赏早梅的。”赵凉生眯了眯眸。道。
“莫不是闻了这里的梅花她才滑了胎!”初雨恍然大悟道。
赵凉生点了点头。
“竟会有如此精细歹毒的害人法!平日里有谁会注意到这梅花萼呢。”初雨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凉生却是冷笑一声,比这歹毒匪夷所思的法她也不是没见过。
“那是何人所为?莫不是吴夫人?”初雨拍了拍心口。又问道。
“是三房。”赵凉生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