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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浮生十二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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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指责的话,听着也舒服。”听着他稍许有力气的话,这便放心下了。搀过他到床沿坐着。
  “你伤好些了吗?”
  “西域来的头陀大师,已为我疗过伤,现下好多了。”
  ‘西域头陀?’莞萱暗下思忖,不敢声张。“日入了,想必你午时也未进膳,再不吃些东西,就算铁打的身子,也抵不过一场大病的。我去帮你盛饭。”说罢,修容(修饰仪表)整裳,便出去了。
  莞萱按捺不住心下所思,转入住持的习静之所,便冒失地不款门(敲门)就进去了。
  面而相问,“那头陀可是住持有意请来的?”
  遥遥万里辉,荡荡空中景。风来入房户,夜中枕席冷。气变悟时易,不眠知夕永(出自陶渊明的《杂诗其二》)。住持仍在床打坐,嘴边嘟念着佛经。
  见不理睬,甚是愤怒。“住持不给小仙脸面,也别怪小仙失了该有的分寸。”
  “仙姑何至于此(为什么会来)?”
  “明白的人自然清楚,就怕是真明白还装糊涂。”
  住持肃然(畏惧貌)睁开了眼,又安神自若。
  “老衲不解仙姑之意,也惶恐凡尘琐事。”
  “少装糊涂,你当真不知我所指何事?好,我便道来。那西域头陀慢狎(轻侮)我清白,我如此敬重你为长者,却想你竟不配为人。”
  莞萱颜色冤愤(冤屈而愤恨)痛酷(极其悲痛),使得住持惊愕改色。
  “仙姑所言不虚?老衲清廉(清白廉洁)守道(坚守正道),绝无冒犯仙姑之意。”
  “果真是同道中人,如此兽人不堪。”
  “不知仙姑所言为何?西域使者东游至此,相遇老衲,逢遇仝施主罹难,方施手相助啊。”
  “便是为此,你竟不知那人的实底,是至尊觋魔。竟还任由着他胡作非为,你实不知罪过?”
  至此,住持诧然一惊,立即迈下床,“仙姑所言不虚?”
  “你倒反来问我,你怎会不知?今日我所受的陵辱(欺凌侮辱),他日必当奉还座下(对对方的敬称),等着日头,绝不会让大师失望。”莞萱言语多艰,表露煞气(凶恶的神色)。
  仝府落日的余晖一直延留(延续)到酉时时三刻(近八点),东鹿顶中二人比肩而坐榻上,床帏飘轻,席褥素净。
  “牛郎哥,喝了药好些了吗?”
  牛毅先是温然一笑,欣慰感至,再将一臂偎抱(搂抱)住她,伏耳说道。
  “我牛毅三生有幸,能与你缔好。今日你替我熬药,偕我看病,为我担心,过蒙垂顾(倍感关怀)。我早已对你缄情(犹含情)温念(亲切思念),实切矜爱(当真怜爱)。”
  素影浅笑双靥,碍口识羞。
  荏苒之间,已是夜阑人定。
  垂帘煎灯(点灯),牛毅已睡得浑然不觉天时,一榻之上,素影羞颜背向牛毅而卧,忆向时(先前)之言语,‘今日你替我熬药,偕我看病,为我担心,过蒙垂顾。我早已对你缄情温念,实切矜爱。’‘做人的感觉究竟是否像现在这般美好,人间的婚媾(婚嫁)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若穿上自己做的嫁衣,会不会也成为凡间的新娘呢?’素影抿嘴笑了笑,晏然(安适)睡去。
  既而,牛毅身子臲卼(动摇不安貌),口念呓语(梦话)。“娘,娘…”
  蓬莱山。
  中宵,莞萱提携个饭篮子前去探望飨傅。床上的他恹恹损瘦(犹消瘦)。莞萱斜坐床边,飨傅伸手轻抚在她的脸庞上。美人避羞,眼目下视。他却面不改色,愈发使她不敢抬头。
  “你害羞的模样,更使人纵欲轻怜(爱抚)。”闻他形气羸弱(语气无力),中心惭腼(羞愧)。飨傅尽全身一力,将莞萱拉上禅榻,携抱而卧。莞萱扬眼相视,飨傅将双唇覆上她的额头,不知何为(为何的倒装),似有月老暗下牵引,莞萱怀心(怀柔之心)动情,互拥为眠。
  仝府悠阳(日入貌)晞和(犹和煦),风色(天气)凉旷(凉风旷荡)。
  素影蹑手蹑脚跨进门阖,窥见牛毅仍睡着,便疾步进了屋,手藏于身后拿着什么东西。素影将洞床下的小木板凳挨着床栏,两脚蹬上,双手恰好能够得着,惊愕的是竟然一尘不染。往里仔细瞧了瞧,置放着一个小木盒,素影心生好奇,取来打开看看。盒中有一木偶,精雕细琢的,像是一个女人的身形,小像的面部却平滑无痕。
  于时,床上的牛毅咳嗽了两声,急忙得将木盒归置原位,再将手里的红绸锦衣安妥地放着。从板凳上踩下,动作很轻,立即躺回榻上,将发髻上的素簪扯下,蓬乱着头发,故装睡态。
  俄而风定,天色渐渐撩晴。牛毅睡意已去,绵视(凝视)身侧素影的姿容,肌如白雪,唇若凃脂,桃腮杏脸。察觉了她的眼皮动微,牛毅带着温润的淡笑,将脸颊再贴近了些。
  “怎么没睡,还装?”
  平素,素影从不脸红,这会子却顿时两颊绯红,更加可人。低着眉目作羞。
  两情恣逸(放纵)下,牛毅血气尚盛,媾合欢眷(男女欢爱之事)。
  蓬莱山。
  平旦(清晨)风清,叠嶂参差,凝烟含翠(出自唐太宗的《祀北岳恒山文》),四境怗然(平静貌)。
  莞萱眨巴着惺忪的眼眸,娇怯怯身欠。发觉身边这人,用他的体温暖和着自己憩息了一夜。轻微仰面,发觉他的身子不再那么虚惫,脸色红润。飨傅凝情于目,只有一点那痴情,爱河沉未醒(出自洪升的《长生殿?情悔》)。
  莞萱娇颜不改,不觉心头一热,羞晕满颊。“怎么这么看我?”
  他笑容可掬,又见其面色,松弛了许多,且道“昨日有家丁从清河县捎来信,说是城外出了乱子,我们得尽快回去。”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牵扯到清河县,这不素来是京畿(国都周围的地方)最繁华的地带吗?”
  “说是那皇帝的祸根,长年累战而只靠兵革之力逞能,现下边界将士死有十九,城外百姓皆逃往城内,躲避战乱。还提及东南边境闹着饥荒,赶着丰裕的清河县讨食。”
  “南宋王朝虽不属统一国家,却也各分其主,民族融合。现今战乱连绵,给各民族带来严重灾难,许多地方居民逃离城外,怕是国防出的问题?”
  “今朝君王宋光宗本就昏庸无能,内有妒妇李氏,外臣宰相早有谋逆之心,浮言罔上,只有那狗皇帝轻信其言。”
  巳时,与兰若庭前与住持晤别。
  “二位施主近日于在寺下客居是老衲之福。女施主莫要怪当日老衲的自愚轻言,令女施主惶恐不安,实是老衲之过。”
  飨傅先是鄂愣,再用疑惑之色矁紧了莞萱,行看(且看)了住持。
  莞萱谦辞答对,“住持莫挂怀,他日若莞萱有为难之处,也必当请您解忧。”
  “是。仝施主是小寺的常客了,既不同流俗,明德惟馨(比喻美德),又与小寺如此有缘,可便就此托任(托付任职)住持。”
  “不可。”飨傅心直口快,作难之色。
  “为何不可?住持都说了,你与寺有缘,又如此器重你,怎的还息肩(卸除责任),不劣方头(形容人性格倔强)。”
  飨傅盯住莞萱,像是忧谗畏讥(害怕别人的指责),又有些跋前踬后。回视向住持,“清河县有要事要速回处理,不便再居留打扰了。改日再在寺下拜访,告辞。”
  飨傅的愤懑与寒心昭然若揭,独身前行也不顾紧随在后的她。
  清河县。
  圩市上车马骈阗,熙来攘往的声音不乏可传几百里。清河县是南宋王国部属专制丝绸之商的地段,内肆居多,旌旗满目。人人忙前忙后地拾掇门面,敢情是有什么大事垂欲(将要)莅临本县。
  飨傅视之却神态自若,俶忽,于巷尾路遇醉吟楼的花娘。打着纨扇,喜形于色,便料想未有好意,折腰步(走路时摆动腰肢,扭捏作态)而来。
  “哊,仝公子,我花娘第一次见像你这样的男人,瞧瞧,莞萱也曾是我们醉吟楼的花魁,你赎了她也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这也便不和你计较过失了。而今你们既走在一起,却不想这么懦弱。”
  花娘有意地将身子贴近,扇掩半脸,相言,“女人嘛,都是喜欢被动的,你主动些,还怕她不懂男人的热血之心?”
  “花娘,你的生意不是不好,要么你何必亲自赶集地采办呢!对于女人的心思,还真没人能猜透在红飞翠舞,花天锦地之处的女人,视‘心’为何物?”
  “在大公子身边待久了,也变得伶牙俐齿了。不过,萱儿,我们楼里的好几位客官可都惦记着你的芳颜,却令人扫了兴。近来,你们织坊可是有的钱挣了。西域国出使了一批队伍南征,我们还不知要等到几时才会有天仙下凡,进我们醉吟楼替我们招财。先不和你们说了,我这还忙着呢。仝大公子,令尊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人影儿了,可是又被你们家那管事婆看住了?”
  花娘的话使得飨傅藏怒胸怀,付之一句。“娘自有主张,不必劳烦你了,先行告辞。”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人事音书漫寂寥

  仝府。
  飨傅启齿道,“与诸位商榷,竟不觉日正。不作午时眠,日长安可度(出自白居易的《昼寝》)?若尊客不介怀,可容我们一日时辰全力一试。再不成,一日后,我们也会竭蹶(尽力)赶工,确保不会误事。为表欵(表达诚意),在下为诸位准备了客房。”
  西域使臣应答,“我国危如累卵,无可奈何,何妨一试?”
  “诸位这边请,舟车劳顿,歇息片晌,一切交给我们安排。”牛毅言听行从,立马毕恭毕敬地相待。
  待来使折步出堂,飨傅的情态方转变得媕娿(犹豫不决貌)且忧虑,相问,“你真有把握?可想,一日内织出一张布匹不难,但‘天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且,我们并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布料。拿什么交货?”
  “你相信我,这一定是一桩大生意,别看仝府在清河县一带扬名。实见,我比你懂。”说罢,开步而去。
  圩市。
  午时,莞萱缘道(沿途)横街(岔道),处处见哀苦之人告乞,家贫落魄,无以为衣食。慨叹眉蹙。与赖睽期(约定)酒馆于日中,踏上楼阁,阒无人声。放望去露台,一人倚栏伫立,投步(落脚)身侧,见他视目呆滞,不知所向何方。
  “就那么喜欢一人不所事事地发愣吗?”莞萱料知上阁被包了场,却见了无心志,没好气地说。
  “如今国运颓败,侁侁(形容多)百姓颠肺流离,不得安家,生为男儿不能为国家仁以效己,凭义以济功(成就功业)(出自《后汉书。党锢列传序》),岂是大丈夫所为。”
  他一拳重捶在扶栏上,五指紧缩,有些微颤。初次见他显露这等狷激(孤高洁身而偏激)的性情。
  莞萱忽感怜恻,一只手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抚问道,“朝中自有贤臣辅君,你我能做的就是不因世事而萎靡不振,不偷荣(窃取荣禄)求利,享窃禄位(借指官职)(源于《后汉书?袁绍传》),滑泥扬波(谓同流合污,随俗浮沉)。皇帝剸断生杀(判决生死),放心吧,我相信,赖丞相不会得意太久的。”加以宽慰的话,期冀他脱除(去除)愠怍(恼怒)。
  莞萱的手心很凉,赖睽回过神情,眸宇间像是有一种漫糊(模糊)又难以抗拒的情愫,不再恚怼(怨恨)世态。拳指松弛地张开,反握住莞萱的手背。
  安然相言,“兄长只是立仗之马,蓼菜成行(比喻只能治理小事)。成日装作日不暇给(事情繁多),在府中不踏出半步。”
  “不踏出府中半步?可我,眼见过他从后门出行,还换了一身行头。”
  “你知道?”
  “我,潜入过相府。似乎云公子与令兄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云氏是倚仗尹府兼得财势的,连爹也不知道这事。”
  “令兄的为人如何?”对此,莞萱似乎尤其关切,音姿(话音与姿态)好不自然,瞩目对视。
  赖睽目光呆怔,有些醋意。“家兄同仇怀邪之臣,从不自矜(自大)。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我错怪他(飨傅)了?’“没什么,旦日是丞相大寿,这到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机。”莞萱又惊又喜,畅怀而言。
  相府备卫(防卫)森严,像是不透风的墙。门口便有两位护卫,大门是紧闭的。遽尔,莞萱领着赖睽拐进了对街的偏僻小巷。
  “直冲硬闯只会打草惊蛇,你去召来一个守卫。”
  赖睽没有多问,照办就是。
  他又重树了原本倜傥不羁的模样,昂首阔蹑于庭前,嚷嚷道,“你,过来过来。”
  门口的守卫自是认清了主子,便卑恭地小跑来。赖睽将一把手重重搭在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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