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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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四下一望,想找地方躲藏,但这是一节山道,附近根本没有人家,转见远处山坡隐隐有个破庙,便拖着柳儿向那奔去。
四下的冰雹越下越密,偶尔看到远处的树枝被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得“轰”然折断,不免令人毛发耸然,试想这样的雹子要打在头顶,忌不当场气毙?
白痴一手护住柳儿,一边带着她向破庙飞奔而去,柳儿吓得浑身乱抖,显是这样的季节下冰雹不可思议,巨大的冰雹砸下又让人心胆俱裂。
好在那间破庙不远,两人很快奔近山门,向破败的正殿冲去!
让人奇怪的是,他俩一冲进庙中,就觉得外边的“沙沙”声消失,冰雹好象停了!
白痴跟柳儿对视一眼,试试探探走近殿门,将头伸出破庙,果然见外边冰雹停了下来,天象要塌下般阴沉,空中蓦就布满了羽毛般的雪沫,一片雪花飘落在他脸上,竟然下雪了。
雪下得很快,一时天地间都是飞扬的雪片,白痴呆呆看着殿外,只见墙头瓦上,渐渐就白了,地面因为温度过高,雪片沾上既融,只是因为雪落的速度极快,地面便也白了。
白痴正在骇然,就听手被一人牵上,随之柳儿抱住自己胳膊,便将她揽入身隙,俩人一起站在殿门看这不可思议的奇景。
“怪了。”白痴对柳儿奇道:“这样的季节怎么下起雪来了?”
说到这打了个寒颤,这才感觉柳儿小手冰凉,忙回过头来,对她说:“我们进殿去吧,我身上有火折子,我给你烧火取暖。”
柳儿衣服穿得少,从妓院出来时又匆忙,根本就没带冬天衣服,这时天气突变,脸都冻青了,一边哆嗦一边点头,白痴便牵着她走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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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有不少枯草残木,白痴将它们扫拢,用火折子引燃了,两人凑着火这才吁了一口气。
这时时辰尚早,但突然下起雪来,四下极其阴暗,两人偎在一处取暖,仍觉得这样的季节下雪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只见殿外蓦窜进一只兔子,从殿侧奔向殿后去了。
白痴大喜,对柳儿道:“好了,送饭的来了,我去打了它烤做晚饭!”
一边从地上操起一块拆散的门框,冲了过去。
那兔子冲入殿后就不见了,白痴提着木块东掏西弄,想将它吓出来,慢慢走向里间,只见后殿有一间极其古怪的屋子,里边空荡荡的,一尊菩萨坐在地上。
白痴见里边不能躲兔子,正想出去,蓦听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象从地底冒出一般,说道:“地童,等你们好久了。”
白痴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哪里有人,内殿比外边更暗,一时毛骨耸然,只当自己见鬼了,尖叫一声“有鬼!”,扔了木条便向外冲去。
他惊慌失措跑到殿上,拖起柳儿就想逃走,只是四下蓦起了一阵阴风,门窗竟然自动掩合,一时殿中更加阴暗,只有他们烧燃的火一晃一晃,火光投在四壁,亮光闪闪,映得残破的雕像无比狰狞,大殿更是阴森,白痴吓得怪叫起来!
柳儿不知他在里边看到什么,只是见到他惊骇,自己也心胆俱裂,正跟他紧紧相拥抖成一团时,只听一个声音响在殿中,那个女人说道:“地童人女,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听话,我绝不会伤害你们。”
白痴叫了一会,这才看到柳儿无比惊慌的样子,一时不忍,胆气一升,暗暗想到:“我不能怕,我要保护妹子,保护柳儿。”
想到这才住了口,努力镇定下来,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正文 第七十五回:笙曲
七十五:笙曲
那个声音这时幽幽的叹了一下,道:“我是泽云婉。”
白痴莫名其妙,柳儿脸上且现出骇然之色来,只怕听说过这人。
白痴鼓起勇气说:“我不认识你啊,你找谁?谁是地童人女?”
泽云婉道:“你们不认识我,但我且认识你们,我既找你们,自然你们就是地童人女了。”
白痴又是一愣,就听那人又道:“你们浑浑噩噩,现在劫难缠身,本命元阳未显,自然不知真正的身份,不过没有这些劫难,且也不能大成,你们要肯帮我,贫道不会亏待你们的。”
白痴道:“你怎么认识我们?要怎样才能帮你呢?”
泽云婉叹道:“是啊,你们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解开我逆徒设下的‘镇仙阵’呢?不过我知道罗锅在何处,他其实是罗汉转世,虽然疯疯癫癫,且有无边法力,你们找到他后,告诉他有人练成了‘天冥大法’和‘六道玄谱’,他自会替你们治嗓门的。记住,此人行为无度,际时无论要你们做什么千万不要犹豫,只照他说的去做,你妹子的嗓门自会被他医好。到时再告诉他妖孽横行,不仅魔灯出世,还有妖道欲乱龙庭,如果他再只顾自己潜修归位,只怕众生有难了。”
说到这又叹了口气,复道:“降龙罗汉一念入尘,这时只想轮回满了回归本位,也不知会不会听你们劝说,只是那时神灯出世,就算他肯出山,也是受业在凡间轮回,不知有没有足够的法力去拯救苍生,何况还有个修了‘六道玄谱’的乐无名呢?”
说到这显是觉得群妖四起,前途迷茫,停了会又说:“传说应世三童会救苍生,只是群妖四起,也不知凡间劫数多大,是不是你们三人能化解得了的,天地苍茫,道消魔长,际时天人共劫,没上界大仙相助,三才童子又忌有回天之力?!”
白痴都不知她在说些什么,这时问道:“前辈,也不知要怎样才能将你救出,否则你带着我们去找他,到时细细跟他分说不更好么?”
泽云婉一愣,忙道:“你们救不了我,天童怕还有些把握。还有,你们切不可说是我让你们说这些话的,罗锅要知道是我在后边鼓弄,就更不肯帮你们了,切记切记!”
白痴跟柳儿对视一眼,也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哪知这个泽云婉声名极臭,修真界提起她不无啐然,哪相信她会悲天悯人呢?
其实泽云婉猝逢大变,被关在这个破庙中,一是为自己担心,二则静极思过,这时说出这番话来自是情真意切,倒不无道理。
白痴愣了一会,就听泽云婉又道:“我那逆徒一时拿我无法,除了乐无名出关,倒对我无计可施,你们日后遇到天童,可别忘了让他来救我,泽云婉修了一辈子道,真落难了竟找不出人帮我,忘你们多说几句好话,除他没人肯来救我。”
两人这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有许多隐情,她被徒弟关在这儿,竟没人来救,白痴心中一软,点头道:“可惜我们不认识天童,否则一定让他来救你。”
那个声音有些感动,道:“谢谢你了,其实你认识他。”
白痴愕然,不知她说谁,这时听她又道:“他姓苟名梦宇,有个小名叫花痴,从前是个乞丐,你们一起讨过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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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大愕,只听那女人又说:“孩子,罗锅在九华一代,至于在什么地方,可得看你们的缘法,记住,找到之后不要说见过我,照他说的去做就行,他性子古怪,也不知会怎么为难你们,你们去吧。”
白痴这才问道:“你说的天童真是花痴?”
泽云婉又应了一声,就听白痴道:“前辈,真要如此,我一定让他来救你,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自己保重。”
泽云婉叹道:“贫道一生做孽太多,这是应得的报应,自打修成‘十冥天阴大法’,我就一心向佛,只可惜最后还收了个徒弟,本想师徒有个照应,谁知凭空多些灾劫,也不知此生消得这些业障了。”
白痴这才隐隐明白她干了不少坏事,便劝道:“有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辈你既迷途知返,也算大知大觉,望你好自为之,自然会否极泰来修正正果。”
那个声音沉默良久,叹道:“贫道几百岁的人了,到今天才知道世上还有人真心听过我一番话,也罢,贫道就算活该有难,也不枉此生,小道友,贫道就听你的话,你们慢慢去吧。”
白痴道:“只怕一时还不能走。”
泽云婉奇道:“为什么?”
“也不知出什么怪事,外边突然下起冰雹大雪,哪走得了啊?”
花痴说完,就听泽云婉笑道:“傻孩子,那是我作法逼你们入寺的,不信出去看看,外边天气完全变好了。”
白痴一愣,脸上浮起不相信的神色,犹犹豫豫的向窗外看去,外边象亮了许多,只是门窗都掩着,一时感会不到罢了。
他吃了一惊,忙奔到殿门口,这时四下无异,殿门一拉就打开了,果然外边艳阳高照,地上的积雪都被晒得融化,仅有些湿润而己。
他这才骇然回过头来,只听那个声音又说:“你们记住了,如若真碰到我的逆徒,千万要小心她的至阴奇功,一个不防就能将人冻僵,僵毙后切勿用热水解冻,慢慢捂暖了还能活转,知道么?”
白痴这才相信她说的不假,连连点头,只听泽云婉又道:“你们资质极好,只怕路上会有起贪心的妖孽对你们不利,小胖子你进来,贫道给你们些东西用来防身。”
白痴便走向那间内殿,只见地上突然冒出个皮囊,边上还有一只手套。
白痴走上提起,只觉那东西奇寒沏骨,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就听泽云婉又说:“这是贫道的冰魄珠,记住有妖邪时,戴上手套才能抓出扔向它们,冰珠遇气则化,能将妖物冰僵,赤手去拿可会将手冰坏,切记切记!”
白痴大喜,忙提着皮囊点头应允,泽云婉又嘱咐:“如若再不能制伏,就说你们是贫道弟子,给我记下它们特征,不买贫道面子的,有朝一日让它们好看!”
白痴听她此话说得斩钉截铁,心中一热,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谢谢前辈。”
泽云婉叹道:“只可惜我学的是至邪左道奇功,否则真有你们这样的弟子,可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你们去吧。”
白痴又给她作了一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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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便向九华而去,一路上要是累了歇息,柳儿总取出一个古里古怪的东西吹奏,声音婉转清冽,幽艾动人,白痴总是听得意驰神迷,忍不住问道:“柳儿,这是什么东西?看它样子古里古怪,怎么能吹奏出如此动人的乐曲?”
柳儿笑了,拾起树枝在地上写道:“笙。”
白痴从她手中接过来,学着柳儿的样子去吹,只是费了半天的劲,才吹出些不成器的音节,正在懊丧,只见柳儿在地上写道:“哥哥想学么?”
白痴大喜,道:“想,当然想,要有妹妹吹得好就行了。”
柳儿便将笙取过,作势吹给他看,只可惜说不出话,只能身教不可言传,因为交流困难,白痴弄了半天只是不会,最后悻悻盯着柳儿,显是想放弃。
柳儿用树枝在地上写道:“哥哥,你一定要学会,我们苗人都是哥哥吹妹妹唱的,柳儿嗓子真要好了,你可得替我伴奏,到时妹妹唱歌给哥哥听。”
白痴呆呆看着她,只觉眼中一热,忙用力点头,这才下定决心要学吹这个东西了。
白痴全心去学,隔些日子掌握了吹奏技巧,便能吹些简单的曲儿,柳儿常专心去听,眼中流出无比痴迷的样子。这更添了白痴的信心,有时走在路上,也会将笙取出吹弄,如此专心,吹奏技艺自是突飞猛进,不久就能熟练的吹奏柳儿喜欢的那只笙曲。
两人朝行暮宿,也不知走了多少小径大道,翻了多少山岭,渐渐就出了湘境,这一日到了一个大泽边,两人走得累了便取出干粮来吃,歇了一会柳儿便会取出笙来,让他替自己吹奏。
白痴便为她吹那只熟悉的曲子,柳儿呆呆看着他,慢慢眼睛便红了,缓缓垂下头去。
白痴每次吹这曲子她都会落泪,也不知惹动她什么心事,他将笙从嘴边取下,柔声问道:“柳儿,这是什么曲子,你怎么又哭了?”
柳儿拾起树枝,在地上写道:“这只曲子是我姐姐写的,写给一个汉人哥哥的。”
白痴一愣,暗想:“这只曲凄婉哀恻,只怕她姐姐跟这个汉人没有结果。”虽是这样想且还是问道:“你姐姐嫁给他了么?”
柳儿轻轻点头,眼中的泪水且一涌而出,白痴呆呆看着她,不明白她姐姐嫁给了意中人,她为什么还要哭泣。
柳儿说不出话来,无法跟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