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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虚月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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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唯一一种情况下使用——那就是自知将灭时给后人布传遗言。莫非……

    凛清风缓缓站起来,轻弹银裘上的骨灰尘土。然后,把剑拔起来。

    “天幻阴阳生九意,贯血通绝第一击……这一剑,祭我爹在天之灵!”

    惊华绝代的光芒从颤抖的长剑上引发出来,霎时间整个迷阵内都充满了剑芒,虚虚实实,无有穷尽。

    刚从封印阵中醒转过来的五个上古凶兽迦髅,尚未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被剑气裂体,元神重新锁入迷阵中心的封印阵。

    轰!

    穹顶又出现一次大震,这次要比方才的要剧烈许多,间中还有许多微震。

    穹顶上的几块光石再爆电芒,然后啪啪碎裂。然后,似乎引动了什么机制,穹顶开始坍塌。

    凛清风手里的太一剑已经气竭,爆成光点飞旋着掠入凛清风体内。凛清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泪水哗哗流了下来。

    惊闻噩耗,又连遭大变,耿流皇已经彻底失去了主意。倒是赤心武双目赤红,一把夹起凛清风,咆哮着向他们进来时的甬洞掠去。耿流皇一跺脚,纵身跟上。

    拒灵结界已经破了。巨大的石块如雨而落,宛如末日。

    穿过石门时,那只鸭毛妖怪还在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耿流皇顿了顿,伸手扣住它的肩膀,跟着赤心武向前飞掠,骇得鸭毛妖哇哇大叫。

    哗然大响中,赤心武一刀劈碎了封住甬洞的石门,冲了出去。

    出现在三个少年面前的,已经是一片废墟。

    试炼之塔坍塌得只剩下半截塔基,幽幽冒着黑烟。烟雾中有无数妖灵向四方逃逸。

    而处在半山腰处的村落,仿佛被一柄巨斧拦腰抹去,半截檩木都没有留下。裸露出来的岩石,在月色下发着冷寒的光。山都砍去了一个大角。

    祭堂的位置比村落稍高,独立在一个山头上,那是隐者村目前唯一完整的建筑。然而即便如此,那也不算建筑了,因为赤心武等人刚一落地,整座祭堂就哗一声,雾气般拆散开来,坍塌成一地灰尘。

    祭堂前,村人们向来肃立的小广场也已不复从前,地面被深深挖了下去,仅余十二跟丈圆土柱与地面齐平。其中十一根土柱上荡荡空虚,最后一根上还有一人。

    光晕缭绕,羽发白衣,不是公西子由又是谁?

    他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肌肤有点白——透明一般的白。

    “长老,长老……”凛清风挣扎着站起来,遇到救星一样哭喊着向公西子由扑去。

    公西子由张开双臂把他抱在怀里,眼中涌泪道:“好孩子,等到你们回来了,老夫还以为要等很久。我们隐者村终于有三名大隐存活下来,好啊,好啊,哈哈哈……”

    耿流皇、赤心武如中雷击,扑通跪倒在地上。

    赤心武哽咽吼道:“太祖爷爷……呜呜……是哪个畜生干的……呜呜……”

    公西子由放开凛清风,在眼前细细地看着,道:“孩子们,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东风隐者村没有在我这代亡了!你们记住,要继承风骨,重建东风啊!”

    “长老,”凛清风脸上哗哗泪流,声音却坚定无比,“您放心吧,只要我凛清风一日活在世上,东风的风骨就不会断绝。凛清风在有生之年,一定会把东风重建起来,要建得比现在还要强大!”

    “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长老手上结印,在凛清风额头点了一下,一束精芒顺指掠入,半晌,凛清风额头太极印现,与前次不同的是,太极印周边还出现了一圈四射阳光般的浅纹。

    “孩子,我已在你体内封入了元精,此后它会引导你修习光之要义,以补太一之阳。要记得,太阳在日,太阴在月,两方修习才能平衡阴阳,引出太一神剑的天幻要义……”

    “长老,长老……”凛清风泣不成声。

    “你们是东风新一代最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可惜我不能再指导你们了。不能看到你们成长,真是人生憾事……还有,孩子们,世上险恶,妖魔丛出,你们三个要紧密团结,方不为外人所逞。最后……最后……”

    长老体外的光晕似乎震了震,几欲散去。

    “最后一件事。清风,取出你的剑来!”

    凛清风流着泪,把太一剑灵聚出体外。

    长老双手捧住剑身,缓缓道:“就让我用这最后一口灵力,替你驻守太一吧!”

    嗡,一个光罩撑出,将凛清风弹了出来。凛清风泪流满面,大叫道:“长老不要,不要啊……”

    强光迸射,长老的身影迅速淡下去,那滚滚的支撑着他生命的光之力,飞速泄入到凛清风的太一剑灵里。

    “你们别忘记答应我的话,要继承风骨,重建东风……”长剑悠悠落地,东风隐者村最强大的长老公孙子由,全身化成一片白光,弯弯绕绕,飞上虚空去了。

    凛清风呆呆地跪在那里,双手向前曲伸着,像是要抱住什么。

    去了,都去了!

    父亲去了!叔叔阿姨们去了!十二长老去了!

    去了,都去了!

    只剩下,这虚虚空空的山谷,这半截的残塔,还有他们三个悲痛欲绝的少年。

    ……

    “清风,”赤心武定定地盯着公西长老消失之处,“我想杀人。”

    “去。去村外。结界已碎,妖灵尽醒。杀!想杀多少,就杀多少,去杀!!”凛清风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泪痕尤在。可那冷酷的神色,绝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赤心武一声低吼,提刀去了。

    “清风,”耿流皇似乎比凛清风更镇静,“我想去找找大家,哪怕一片衣角也好。”

    凛清风头也不回,声似寒冰:“去找。哪怕只剩一根布丝,你也要找回来。”

    耿流皇拳头握紧,发出格格崩崩的声音,纵身去了。藏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鸭毛妖怪见了,追着耿流皇的身影,转瞬不见。

    二人都走了,凛清风凝重跪倒,对着大长老消失的地方连扣了三个响头,然后仰起头来,引声长啸。

    那啸声,使得天上的月光也变得惨淡了。

    ……

    是夜,天也昏,地也暗。入冬的寒风呼呼吹着,刮起一阵阵枯叶。

    一方新刻出来的石碑立起来,上面林林总总写满了名字。

    赤心武全身血红,一柄大刀斜插的坚硬的冻土上,上面挂着一件血衣。那曾经是他爹赤勒最心爱的衣服,背心用金线绣了一株白桦树。平时这衣服赤勒连摸都舍不得摸一下,现在却千疮百孔,布满血渍。

    凛清风腕上穿着一条残链,链上仅剩的一颗血晶也布满裂痕。

    耿流皇颈上挂着一个坠子,坠绳还是由好几段不同颜色的线连成。坠子是空心的,里面有临走前池静给他的那块小帕。坠子是他爷爷的遗物。

    寒风刮来,少年们的衣服呼啦呼啦卷动着,寒意遍体。他们已经这样站着不动足有两个时辰,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旁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鸭毛妖怪偶尔转动一下脖颈,像一个活物。

    耿流皇艰难转过头来,对鸭毛妖怪说:“巴布,你去找个背风的地方,不用在这和我们一起守着。”声音沙哑,像不是他的嗓子。

    鸭毛妖怪叫做巴布。巴布楞了楞,连连摇头,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

    耿流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又过了很久,就在妖怪巴布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凛清风开口了。

    “我爹只给我传来了四个字,剑山畜道。”

    风,突然变得更冷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上开始下起了雪。飘飘摇摇的雪花,自九天飞落,遍野银白。

    耿流皇呵着冻得通红的手,把一根圆木砍成两半。旁边巴布缩着脖颈,模样像足了一只鸭子,拣起劈好的木柴扔到边上的柴堆里,再把另一根圆木放到耿流皇身前的木墩上。

    耿流皇瞥一眼柴堆,心道再劈上两根,这几天就够用了……只是,这把刀也太重了吧?也不知赤心武那家伙是怎么轮起来的。

    柴刀是不可能有的,他用来劈柴的,却是赤心武的楼犁。

    如此利器用来劈柴,估计天底下的隐者们都会给气死。耿流皇苦笑摇头,大刀再度轮起。

    上次剧变之后,他们三个在这里已经过了大半个月。间中,三个少年日夜苦修,赤心武破天荒的领悟出了土之力,然后以土华珠为媒介,硬将村里的大部分建筑凭记忆重建了出来。即使只有空荡荡的房子,那也是好的,赤心武这么说。凛清风也没有闲着,他耗了二十余日的时光,在村外重新构建了一个灵力结界,虽不如原来的强大,目前至少将四方溢散的灵力收束住了。这些天,凛清风每日都去检查结界,这修修那补补,以前从老爹那里学到的知识竟然用上了大半,结界也变得日益强健起来。

    吱呀,院门被推开,赤心武抗着一只白熊大踏步进来。

    耿流皇眼睛一亮,笑道:“好哎,今晚有熊掌可吃了!”

    赤心武把白熊往地上一放,非常熟练的开肠破肚,割肉去皮,一边招呼巴布取器皿过来。

    巴布精神抖擞跑进屋去,半晌抱出一个大陶盆。本来村子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可三个月来少年们学会了自力更生,连自诩懒惰的巴布也变得勤快。他说他祖上还是陶艺工匠,只是时隔千年之久他几乎忘光,害得耿流皇天天砍柴给他来烧陶,而烧出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可用的不多。

    “哎,这熊还有珠。”赤心武从熊腹里取出一个血色的小珠,端详了半晌,扔给巴布道:“吃下去,看你这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样子,清风教你炼门你也不用功,别到时被那真妖怪吞了去。”

    巴布双手接过,嘻嘻笑道:“我也在用功呢,现在体内灵力充足,绝对能杀死一头羊!”

    “说这话你也不羞!”说话的是凛清风,正推门进来。经过这一阵子磨练,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凝练。银裘长发依旧从前,只是鄂下微须已长及半指,令人感慨。

    巴布不敢再说话,一咕噜把血珠吞了下去,喉头鼓动着,模样怪异。

    熊的全身都是宝,皮可做衣,肉可食用,熊骨和雄胆可入药,两对熊掌更是无比的美味。

    赤心武竖掌如刀,切豆腐一样把熊掌砍下来,笑道:“嘿,一人一个,今晚谁都别抢。”

    “我要那个大的!”巴布又说话了,抓耳挠腮,一副猴急的模样。

    “巴布。”凛清风眉毛微凛。

    巴布一哆嗦,又不敢说话了。他平时和耿流皇、赤心武闹得很欢,可就是害怕凛清风。前些日子凛清风叫他大冷天在寒风里跑,说是炼风是他唯一的法门,可他什么都领悟不出来,被气急了的凛清风一顿暴打。

    “去,去村外绕着结界跑五百圈。”凛清风道。

    “五百圈?老大啊,饶了我吧……”巴布惨道。

    耿流皇求情道:“算了吧清风,巴布只是嘴馋了一点而已。”

    凛清风却没理耿流皇,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巴布,你当我的话是废话吗?”手扬起,一球冰气旋转成形。

    巴布低着头出去了。

    “我是叫你跑,不是让你去散步!”凛清风音线再高,手中冰气砰一声轰在地上。

    巴布一声大叫,狂跳着奔出去了,比逃走还快。

    当巴布消失得不见踪影,凛清风方自回过头来,对愕然的两人道:“熊珠趋热,巴布术法低微,若不狂奔是无法将熊珠内部的灵力收为己用的。也许奔着奔着,能领悟到风之力也说不定。”

    二人恍然。

    凛清风看着赤心武手中的两对熊掌,幽幽道:“这熊掌咱们谁都不能吃……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耿流皇目光一暗,道:“对了,今天是三七。”

    传统上,从人死后算起,每七天必祭奠一次,称为“做七”。这第二十一天的祭奠称为三七,最为重要。

    赤心武默默把熊掌放到陶盆里。

    三七,三七!村人们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吗?这些天他疯狂苦修,努力使自己忘记这些,内心深处却期望着过去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大家还会回来,嬉笑玩闹,共享天伦……

    这些,却都是真的啊!

    ……

    锅里咕噜咕噜响着,香味随着热气蔓延出来。

    三个少年据案而坐。赤心武抱着一杯水,哗一下倒进嘴里。顿了片刻,取壶再倒水,又仰脖一口而下。如此反复数次。耿流皇伏在桌上,盯着眼前模样丑怪的杯子,呆呆地出神。凛清风则小口小口的泯着水。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赤心武终于忍不住了。

    凛清风依旧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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