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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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第二条,弃城他走,但下场却是,最后以治理无能,以致盗匪猖獗祸乱地方,造成失地失城,开大明数百年内地失城先例,在这个做事操切急躁的小皇登基,清流趾高气扬重新执掌朝纲的时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那下场一定还是一个侦骑四起,押赴京都枭首以儆效尤的地步。
既然你如何都是个死,那就更没必要在你身上投资下注了。
但那位书友说了,既然王家在县城之间存了大量粮食,一旦城破也将不保吗?那捐献出来还是可以有个希望不是?
其实这王掌柜也不是真的就没有想到这里,但既然是商人,尤其是这来往关内关外的,那个不是做事圆滑精明之辈?
这里与县尊交好,买通路数,但那也是为与其他人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铺路。想想现在在座的各位士绅豪强,在这西北苦寒之地,怎么就有如此巨大的产业?还不是贩运些朝廷严令不予口外鞑子女真的粮食布帛,铁器铜料,药材食盐,而后换回战马,和鞑子女真在中原掠去的成堆的金银器皿珠宝,当然战马不会卖给官家,而是转手卖给各地杆子,转手就是十几二十倍的利润?最大的买家和最快脱手得到做大利润的却是那些被朝廷封锁的杆子,那才是自己达到今天的最大主顾。
指望着那些贫瘠的土地,你就是八辈子也攒不下这偌大的家财,锦衣玉食啊。
同时,这里出外进的,沿途之上,那个不给各路杆子留下买路钱粮?逢年过节的也是少不了孝敬一番,同时对于竞争对手,还有不便出面仇敌,还要使费些银钱来请这杆子给料理了。
你问问在坐的,那个屁股地下是干干净净的?就是你个县尊也敢说你没收了杆子的好处?要不一些杆子为什么总是能在这城里出出进进的却太平无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其实在得到不沾泥会盟天下的时候,王掌柜的就得到了不沾泥的通报,自己当人也要做些回报,答应拿出二千石头的粮食,二千两的白银出来,孝敬各位,以保全城里店铺和大宗粗苯的财货不损失。
其实杆子最是义气,答应的便绝对做大,说起来可比那些官老爷还有有信用的多。自己敢保证,等杆子劫掠一番之后退去,自己回来清点库存,扣除那些该给出去的,绝对不会少了一粒半粒的粮食。
你看看现在坐在这里的士绅富豪,一个个好像心急如火,说不得,大家其实都已经与那不沾泥等杆子套上了关系的。
正想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大家都把眼睛看向自己,一个个屁股底下如坐着火盆,看来还得自己这个头面出面了。
于是小心站起,期期艾艾的跪下道:“老父母,既然得老父母体谅,我等感激不尽,现在老父母如果没有什么吩咐,那我等还要为今日明时生计奔波,我等就不再打搅老父母与众位大人商量军国大事,这便告辞。”
众位商贾士绅见有了牵头,也纷纷上前跪下,言道自己家中或有病人或须筹借晚上米粮,更有那急的不行的言道自己家中失火,就等着自己等去救助,一句话,就是盼着县尊许自己等离去,然后快快离开这虎狼之地。
张县令这时候却把茶碗一顿,严肃的道:“各位乡绅父老,我也理解各位难处苦衷。”
下面立刻一阵阿谀之声,都道是还是老父母疼爱谅解子民,真百姓福分。
“但是。”那张县令突然把语气提高,下面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眼巴巴的等待着县尊下文。
“至此杆子贼人大举来袭之际,本县有为皇上守土护城之责,那是绝对不敢怠慢的,但是,为保卫县城不失,也为保卫各位士绅富商家产不受战火荼毒,我们和县上下定当戮力同心,以死报国报皇上简拔之恩。”
下面又是一片赞扬县尊高风亮节,精忠报国,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但说着这话,大家都拿眼睛望向门外,希望张县令赶紧说完废话,大家好各奔东西。
“外敌当前,却要先解决内忧,攘外必须安内,揪出与杆子勾结,平时倒卖资材与杆子私通款曲,现在想要盗卖县城换取财富的窝里之贼,才好专心对外保县城平安。”
此言一出,当堂人等已经有不少人听出弦外之音,一个个面色变得惨白起来。
平时里大家都在做,官府上官也没少了打点分润,大家都睁眼闭眼,一起发财,管他天昏地暗,管他国破家亡?就是你张光也没少拿了大家的贡献,要不你怎么可能在江南置办下连天的田产,如云的妻妾?
平时里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这要是真的追究起来,那个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现在突然提出这事,县尊是何道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那张县令猛的把惊堂木一拍,立刻震动的大堂一片尘土,竟然给人遮蔽了堂口阳关的感觉。
“来人,速速将勾连杆子的不法之徒给我拿下。”
突然几十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官差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掀翻王老板身后的椅子,按住王老板五花大绑的拿了起来。
王老板稍微错愕,已经被索拿绳绑,这时候立刻回过神来,忙扯开嗓子大喊;“县尊老父母,这是为何?我是个良善守法的商人,平时我也没少了你的孝敬,怎的如此?”
那张县令更是大怒,再次一拍惊堂木,歇斯底里的嘶喊道:“大胆奸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攀咬上司,血口喷人,来啊,给我掌嘴。”
那刑名师爷赶紧嘿嘿笑着上前一阵嘴巴,直打得那王掌柜本就痴肥的胖脸更是没了人形,几十颗大牙纷纷随着鲜血喷出,哪里还说的出半句话来?
那刑名师爷这才施施然道;“对不住了王老板,非是兄弟不与照顾,不过王老板的事情败露了,我也是不得不依照大明的律法办差了。”
“李师爷啊,我不知道律犯哪条啊,我可是守法的良民啊。”王老板一时间涕泪交流含糊不清的跪倒哀求。
“嘿嘿,王老板,你可是罪大了,咱们还是开堂去说吧。”言罢大喊一声;“来啊,把罪犯枷拷起来,三班都头速速带人把罪犯家小拿下压入死牢,查封罪犯所有田产资材入官。”
“是”所有的衙役兵丁一起大声应诺。
抄家是大家最愿意的事情,尤其是抄没这样大户富商,正可上下其手发笔横财。
王老板一听,当时如天塌地陷,哪里还有半点力气挣扎?好一阵才在众位士绅同僚战战兢兢地眼神里努力抬头,哀求道:“小民不知道身翻何罪,还请大老爷明示,也请大老爷看在往日小民兢兢业业侍奉上开恩啊。”
那张县令根本不理,只是用嘴呶呶,那刑名师爷见了,施施然上前,在袖筒里拿出一摞扎子,朗声念起,王老板一听当时就屎尿皆流瘫软于地。
第六十九章 狼狈为奸(求收藏)
那刑名师爷施施然上前,在袖子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扎子,慢条斯理对倒在地上的王老板念了起来,每念一个,王老板的心就往地狱沉一下,直到万劫不复。
王老板的罪状是,一:勾连鞑靼倒卖违禁商品,叫支敌。二,勾连鞑靼暗通款曲,谓之通敌。三,勾连盗匪,资助刀枪马匹粮食,是为谋逆。四,欺行霸市,是为恶霸。五,打死奴仆,是为杀伤人命。六,强抢民女,是为为祸乡里。七,贿赂有司,八、、、、等等,竟然有二十条之多。
其实不要多了,就是一个勾连鞑靼卖与他战争物资一项就是灭九族的罪过了,哪里还要其他?但自己做这事也不是一年两年,那县尊也没少吃了孝敬,怎么突然便锁拿自己问自己死罪?自己却百思不解,但看到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乡绅富贾的时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自己是第一个被叫到捐款的,现在不是那些罪状获罪,而是不得县尊之心,这是杀鸡儆猴啊,想到这里一时间真是万念俱灰,深悔自己为一时的算计却误了自己身家性命。常言道,破家的胥吏灭门的县令,悔不当初啊。
所谓的审判不过是走了个过场罢了,也真难为那些刀笔吏,只是一夜之间就完备的准备整理出了王老板所有罪状的证据证物,竟然还有一些证人。
最后,由于是战事将起,避免未来战事中王家与城外逆贼里应外合盗卖了县城,因此特事特办,王老板所犯之罪十恶不赦,但张县令还有一丝人情,看在往日孝敬份上,判决如下,王老板本人即日押赴菜市口问斩,抄没家产冲公,家属里男子发卖为奴,女子冲为官妓。也不等王老板辩解,拿布条封了口,由兵丁衙役押赴刑场,一刀了断了。
罗织罪名砍了王老板,整个县城为之轰动,穷人是大块人心,富人是噤若寒蝉。
穷人不明事理也就罢了,但富人却心知肚明,要说有事,哪个富人的屁股是干净的?真要叫起真来,哪个不是死上十回八回的?王老板不过是特殊时候适逢其会做了那只冤枉的小鸡罢了。现在是看出了县尊和那些刀笔吏的厉害,就等着这些猴子们的表现了,一个不好猴子就会变成挨刀的鸡子。
于是,米脂募捐顺利并红红火火的开展起来,当天下午几个师爷带着账本和衙役帮闲,拖着大车小车,挨家挨户的募捐钱粮的时候,富户士绅就相当踊跃了,中户人家难免是倾家荡产,大户人家是论车论石的往县衙的仓库和广场里拉,一时间县尊和一干衙役师爷兵丁千户,都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银钱,和广场上如山的粮食,张县令现在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只是围着这些资财转圈,心中盘算这一战下来需要多上奖赏,需要多少使费,还有多少能落了自己的口袋。
对了,那些跟随自己跑前跑后的师爷胥吏要分多少合适,还有现在依旧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虽然不做一声,但眼睛里写满贪婪的千户,该分些多少?
心中虽然鄙夷那千户的贪婪,想想正是要他卖命的时候,分些也是应当,若没有这些贼配军带队,那些签丁家将护院,虽然也有四五千之数,但那就是一盘散沙,还真就不能守得住这县城,县城一破,那自己就是有万千银钱,也得不到半分花销。
于是不情不愿的张县令对站在身边的千户稍一拱手道;“有劳千户大人费心统带,军士多年的欠饷请大人报上来,本县马上命人抬到校场足额发放。”
那千户一听,连忙收起贪婪的目光,赶紧虚情假意的连连个张县令打躬作揖,虽然是一不文武夫,但在市面上厮混多年,那马屁奉承话也是滔滔不绝,这让张县令一时有了能文能武,指点江山的豪情,于是在一番受用之后,大度的摆摆手道:“对了,这次守城就拜托给各位将军,大家辛苦,一旦战事胜利,本县绝对不吝惜封赏各位,本县决定,把这次用兵的战时双饷犒劳一并发下。”
那千户更是高兴万分,再一次马屁如潮,但只是盯着那如山的金银不动,张县令见那千户只是诺诺着却还是没走,知道为何,心里大是鄙夷,却也发作不得,又微笑着道;“关于这次乡绅富户助饷献捐所得银钱米粮,在留下战时战后的赏赐也会有些剩余,来啊。”分管钱粮师爷马上过来等待大人吩咐,“看看能剩多少?咱们就不要了,都给千户大人抬去买些酒肉与其家丁家将吃食。”
那钱粮师爷装模作样的拿出个账册来翻看一番,抬头道:“去了各项使费,还剩两万一千零二两,”
“好吧,就都给了千户大人吧;毕竟是战时,还要依赖国之柱石扫灭顽匪,我们不能让前线士卒流血又流泪。”
此话一出,当时那些胥吏师爷各个腹诽,但那千户却已经热泪盈眶,连忙再次上前给县尊深施一礼,代表全卫所之猛士感谢上司体恤。
那县尊大度的摆摆手道:“谢我倒是不必了,还是感谢那些为勇士募集钱粮的乡绅父老吧。”言于此,话锋一转,突然冷下脸来低声但庄重道:“合城老小都依赖千户大人极同僚指挥奋不顾身,以报国恩百姓之期待了,如果你这千户玩忽职守懈怠了军情,私吞了钱粮,引动士卒怨恨,致使县城危机,不要上峰来查,我便先斩了你向上人头以谢士绅百姓。”
那千户闻听,脖子不由一阵凉气,把个腰弯成了虾米,只剩下唯唯诺诺了。
这还真不是张光吓唬那千户,在整个文官集团几千年的习惯和利益驱使下,轻贱打压武臣已经成为习惯,这千户真要是被张光看着不顺眼,一刀下去,当时砍了也没有不可能的,不过是事后找个哪怕是牵强的借口,在那些文臣上下的遮遮掩掩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千户就等同白死,而这斩杀武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