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相思-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分别放进彼此的钱包里,一人一张,仿佛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狠狠把那张薄薄的纸张抛向他,然后转身就走。
“我娶你。”
她的心生生漏掉一拍,脚下的步子猛地顿住,她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那张合影,脸上神色不明。
“我娶你,”周子墨缓缓抬起头,语气竟变得波澜不惊:“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登记,我娶你,你不会像你妈妈一样,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娶你。”
相思从没有像那一刻那样痛恨过自己,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居然说,他娶她,只要她愿意。
她怎么会不愿意?!
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动不能动,直到他重新拥她入怀,她才如梦惊醒,咬着唇肉狠狠用了一下力气,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刺激着她的中枢神经,她终是清醒了些,她与他,怕是注定了要彼此伤害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说:“周子墨,你别太瞧得起自己,我凭什么愿意?我说了,我不爱你,你要娶我?行啊,除非你让你的家族同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否则暗地里和你登记这种事,你想都别想。要么,你就和你家断绝一切关系,可是那样的话,你就身无长物生么都不是了,你没了钱,凭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周子墨的眼中,终于漫上了绝望。?
☆、第六章
? 那时分手,相思就狠狠下了决心,从此之后,天大地大,她绝不能,绝不会再见他。
其实,周子墨也是这样说。
当时她问:“你没了钱,凭什么叫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他死死拽着她的胳膊,眼中尽是恨意和绝望,他力气那么大,相思只觉得他的指尖像是要嵌入她肉里一样,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沉稳他睿智他干练,他温柔他邪魅他不羁,但从没像这样,风度姿态什么的早已经顾不得,只是死命的拉住她,固执地不让她离开,他深邃的眸色像是焠了两股烈火,盯着她,一点一点的将她烧的体无完肤。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常、相、思!不管你怎么说,要和我分手,你想都别想,不可能!要我放开你,绝、不、可、能!”
她不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真的,假的,她都已经说尽,现在只能淡淡的望着他,假装漠然的,等他放开。
时间过了那么久,相思的手臂已经疼得发麻,他看着淡然不语的她,终于心如死灰,一点点的,绝望的抽回手上的力气,他慢慢松开手,脸色是颓败的灰,他说:“好,我不逼你,但是,你记着,今天你走了,就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今生今世,我和你,生、死、不、见!”
她心脏好像炸开了一般,碎在胸膛里,锋利的碎片扎在她胸墙上,所有的血液奔腾着逆流,她咬紧了牙才堪堪逼下喉咙里的那股腥甜。
他逼她,如此决绝,她明白,他用他最后的砝码,赌她的不舍得。
她却还能微微笑出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取舍之间的事,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稳步走回家,关上门的那一秒,终于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狠狠咬着手背,失声痛哭。
她怎么会舍得?之前她一直觉得万箭穿心这个词太夸张,可听他说‘生死不见’时,才发现,万箭穿心又怎样,不过如此。
可她必须决然残忍,她甚至分不清这残忍是对周子墨还是对自己,她像个病态的病人,拼了命的伤害他,也拼了命的自虐,好像这样,痛他的痛,苦他的苦,心里反倒有了一丝麻木快意的安慰。
她知道周子墨一定没走,一定还在窗外的那棵榕树下,但她不敢窥视,连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看见他灰败颓然的神色,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破门而出,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想说,周子墨,带我走,不管去哪,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可她不能,既是爱他,便不能耽误他。多老套恶俗的韩剧情节,可现实如此,命运面前,她渺小的连自己的未来都撑不起,怎么能再赔上他的锦绣人生来一赌明天。
我是那么那么爱你,近乎虔诚,近乎迷恋,近乎仰视,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因为我注定不能陪着你,所以,我骗你,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爱你。
没人知道离开你时我到底有多痛不欲生,可是没关系,为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甘死如饴。
都说上帝关你一门,必会开你一窗,这句话用在相思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鉴于上次苏禇的那个专访她做的十分成功,反响热烈,那期的杂志又卖的特别好,她不仅受了表扬还加了薪,就连近期一个重要的外地采访,总编都钦点她跟着采访组一起去,相思当然是求之不得,这种公款吃喝玩乐的美差,谁不去谁傻子!
只是没想到是去c市,她的家乡。
三个小时的车程,相思坐在车厢里,觉得还真有点‘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惆怅。
下了车出了站,她和同事们先找了酒店安顿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觅食,一行人边走边讨论晚饭吃什么,不一会,就到了c市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商业街对面就是赫赫有名的b大,同行的摄像小李提议说先别急着吃晚饭,难得来了c市,要是不去b大这所中外闻名的百年名校走一遭,实在就图虚此行了。
大家都附议说好,相思也只得一起去。
b大占地面积大的匪夷所思,不像是校园倒像是一个整合的小区,一帮人从大门进去没多久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相思本来是跟着大家默不作声,可看着一大群人在偌大的校园里瞎转悠,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咱们走错了,顺着刚才咱们经过的那条甬路一直走,过一个大礼堂,就是西门了。”
大家无不惊奇的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嘿嘿。。。那什么,我原来在这上过两年学。。。嘿嘿。。。”
这下同事们倒像发现了新大陆,也不急着去吃晚饭了,非要她当一回免费的导游,领着大家把b大好好参观一下,她拗不过,只好答应。
b大还是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正是凤凰花开的时节,学校每条甬路两旁都种着粗壮的凤凰树,树冠横展而下垂,浓密阔大而招风,大簇大蔟的凤凰花火红明艳,争妍斗艳般的铺满整个树冠,有风拂过,簌簌的花瓣犹如红雨,轻轻扬扬的飘下。
过一条阡陌小路,一转弯就是b大的最大的礼堂,白色的三层建筑像是遁藏在那片火红的花海中,从远处看去,万般红中一点白,却并不显得突兀。
同事们都说要去礼堂里好好参观一下,膜拜一下那位世界闻名的丹麦大师的遗世之作,没想到这个时间礼堂里还有不少同学,说是明天上午学院有一个学术研讨会,今天要布置会场,相思一行人怕打扰他们,不敢多留,从一层到三层打了个来回就意犹未尽的出了门。
夜幕渐渐四合,大家却还游兴不减,相思笑着告诉大伙要是想把b大整个溜过来怎么也要半天的时间,眼下真是没工夫了,不如先去吃饭,等过几天公事忙完了,她这导游再免费奉献一次,领着大家好好逛逛。
众人觉得好极了,就开始商量着下一步觅食的艰巨任务,大家都知道了c市是相思的老家,所以这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的肩上,非要她带着大家去尝尝c市的特色小吃,要求就是好吃还不贵便宜还实惠。
相思犯了难,这c市是全国有名的教育示范市,这色特就是刚出门的b大以及埋伏在这个城市边边角角的各类重点院校,要说特色小吃,还真是没有叫得出口的,不过——她倒是想到个地方,就在出了b大西门后面的巷子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大家去那。
正是晚高峰的时候,马路上霓虹渐亮,车辆纵横川流,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过,逢站必停,私家车也比五年前多出好几倍,印象中c市的宽广的主干道现在竟有几分拥堵,相思过马路时一个不留神,一辆黑色a8从她左身侧呼啸着擦身而过,司机技术十分了得,电光火石间快速反方向打了方向盘,一个急刹后稳稳的熄火停在了她身边。
相思吓得惊魂未定,a8驾驶室的玻璃缓缓落下,四十来岁的司机探出头来,抱歉的问她怎么样,相思有些不好意思,这正是高峰点钟,她实在不该在大马路上走神,赶忙摆摆手说没事,拉上旁边的同事,快步过了马路。
a8司机见那女孩子的确是没碰着,才升上车窗,刚要发动车子,就听坐在后面座位上的男人说:“跟着她。”
司机有些不解,回过头来问:“周先生?”
周子墨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刚才和他仅有一扇玻璃之隔的女人越走越远,心里的恨意突然迸发,然后瞬间弥漫。
“我说,跟着她。”
司机看他神情冷漠的看着马路对面,嘴角微微抿紧,知道这已经是他动怒了的表现,再不敢多问,立刻掉头,跟上刚才差点撞上的那个人。
车子在一条巷子的对面停下,巷道狭窄,车开不进去。
周子墨一言不发,只是降下玻璃窗,看着巷子尽头一间老屋门口挂着的招牌,还是那块老匾,匾面上原本朱红的漆已经斑驳的脱落,匾上的字不知是用新墨描过还是怎的,力道刚劲的‘面之道’三个大字倒是依旧清晰如昨。
周子墨不说话,心里的恨意像是冲破闸门的洪水,一寸寸的将他湮灭。她还敢来家店?她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再来?!
原来的时候知道她喜好面食,尤其是爱吃面条,他便私下托那帮食客朋友四处寻上好的面馆,带她一家一家的吃过去。最后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馆子,老板祖上传下来的做面的手艺,做的全国各地的特色面都堪称一绝。至此以后,每次吃面她都拉着他来这,说这个小地方离学校最近,虽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却偏偏埋在这小巷子里,闹中取静,别有风情,最关键的是好吃,那时她吃完面端着大瓷碗喝汤,热腾腾的热气熏的小脸红扑扑的,喝完汤笑的眉眼弯弯,心满意足的对他说。?
☆、第七章
? 其实周子墨是找过她的。
分开不到一个月,他突然听说她卖了家里的房子,退了学,去了澳洲。
他恐慌极了,冥冥之中仿佛知晓,她这一走,便是死别。
他觉得自己很可耻,她那样狠那样绝,可他骗的了别人却瞒不过自己,这一个月,他已经是生不如死,她这样对他,可他还是爱她,他没办法,他拿自己的心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查了她的出境记录,甚至查到了澳大利亚那边接收她的学院,那时他和家里的关系僵硬到了冰点,父亲身体不好他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做不到看着她离开。
他订了机票,说是去澳洲谈个合作案,可家里还是知道了他去过大使馆,查过她的签证记录,那时他的飞机已经在悉尼落了地,他开了手机才知道,父亲突然心脏病发作,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坐在回北京的专机上,他心如死灰,他一面悔恨,一面绝望。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由于保密措施做得好,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
隔着icu的防护玻璃,周北原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人还没有苏醒,身上插满满了管子,还上着肾透析,周子墨看着那个戎马一生叱咤风云的男人,现在竟如同婴儿般安静地躺在那里,不吵不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季晓风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逆子!小墨我告诉你,你爸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就永远别进周家的门!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儿子来讨债,你就为了个女人。。。!你知道你爸爸遭了多大罪。。。。”骂到最后,终是哽咽不成句。
周北原当年负过伤,心脏一直有旧疾。
周子墨对着病床慢慢跪下来,目光迷蒙,语气凄绝,说:“妈,我不找了。”
周北原做了心脏瓣膜置换手术,术后出现了轻微的排异反应,有一段时间自主体内循环甚至略有衰竭,但老将军硬是仗着身体底子好生生挺了过来,专家组又全是国内心外科的权威,最后在icu住了小半年终于彻底转危为安。那段时间周子墨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病榻旁,任何一点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竭尽全力的弥补。
只有他知道,他是自弥补,也是在逃避,刻意的遗忘。
周北原出院以后他便一头扎进生意场,他拒绝家里的帮助,甚至和他做了好几年生意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