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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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的风俗;春节、端午、中秋是最重要的三个节日;尤其是晚辈孝敬长辈,每年这三个节肯定是要去拜见的。黄芪家不用说;自然是回黄沙镇上看爷爷奶奶。
提前几天吃饭时说起这事,黄芪就顺口说:“爷爷上次给我打电话;说好久没见小英了,要不我把他叫上一起吧。”
丁老师看着自己饭碗:“你姑妈家刚装修完;想请我们过去玩。我跟她说好了,早上先一起到爷爷奶奶家里;然后她开车把我们全接过去吃午饭。”意思就是你带个外人不方便。
黄芪也低头扒饭。
丁老师对她和沙周胤恋爱的事采取了“默不认”的态度,你们两个出了家门非要见面拆不散管不了,但我这家门你也别进来。
黄芪的肉脾气大概就是从丁老师那里遗传来的。不承认就不承认,反正我俩处得挺好,找人给我介绍对象我也不去,看谁耗得过谁。
黄老师的态度就是墙头草,在老婆面前支持老婆,在女儿面前支持女儿,老婆女儿当面对上了,他就装哑巴不吱声。所以黄芪估计只要把丁老师这个钉子户拿下,她和沙周胤的事就没什么阻碍了。而眼看着年底将近,她已经直奔虚岁三十而去,丁老师到处搜刮也确实找不出几个年龄、学历、家境和黄芪般配的单身男士,底气有日渐虚弱的趋势。
沙周胤的新公司赶在十一前两天开张。开张前黄芪陪他去检查装修进度,问他:“为什么不索性等放完长假再说?”
沙周胤说:“这样长假就是带薪假了。”
黄芪失笑道:“有你这样的老板吗,是不是嫌自己钱太多?”
他也笑了:“给别人打工打惯了,还是员工立场思维。”等周围人走开了,他才低声说:“这些人放着彪叔那边高薪稳定的工作不做跟我出来干,这种小事上没必要抠。再说我查过黄历了,前后半个月就那天宜开张。”
黄芪笑个不停:“你还信这个?”
“信不信另说,风水什么的必须懂。你以为那些房子都是随便建的吗?越贵的房子越要讲究,有钱人特别信这个。以后我给人家种花种树挖池塘,风水就更重要了,我特地拜过大师学艺的。”
“这年头混口饭吃真不容易。”黄芪摇头叹气,“你不是开的园林设计公司吗,听起来还挺高端洋气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种花种树挖池塘?”
他还特别有理:“园林不就是种花种树挖池塘吗,最多再造两个喷泉小亭子,我哪有说错?”
“但是听起来差好多!”黄芪一脸鄙夷地瞄他,“话说景秀花园的绿化真是你搞的?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不是我搞的还能是谁搞的?当时彪叔第一次独立开发楼盘,设计费这种钱当然能省则省。房子要住人的不能省,绿化就自己人随便弄一弄。我想的方案,一个供销去咱们老家那片收的树苗,从花木基地雇了二三十个花农,瓦工都是现成的,房子竣工后一个月就全弄好了,效果还不错吧?”
岂止不错,景秀花园的名气就是靠环境好打起来的。黄芪想了想:“听你这么说本钱应该不高,那你这行利润还蛮可观的啊?”
“我现在刚起步,没那么多资金和人手,先只做设计不做施工。等以后做起来了,肯定要包全套。这几年到处搞建设,花木和园林市场潜力很大,不然老家那边能方圆几十里好几个乡镇都不种粮食了全搞这个?”说起自己的本行来他信心满满,“你放心,就算没了房地产的金饭碗,我也不会让老婆跟着我吃苦受穷的,千方百计一定要让丈母娘满意!”说完还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
“行了行了,好多师傅在呢,也不嫌丢人!”黄芪把他的手拉下来,“你不是一直想当建筑设计师吗,怎么想起做园林的。”
沙周胤说:“建筑设计师门槛太高,理想有时候还是要向现实妥协一下的嘛。”
黄芪斜睨他:“原来你也会向现实妥协呀。”
他反手顺势把她的手握住:“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什么可以妥协什么不能妥协,我心里有数。”
黄芪被他看得别开眼:“其实建筑和园林,一个设计房子一个设计院子,好像也差不多哦?”
“呃……还是差挺多的。”
这时装修工人过来安装前台的背景板,两人让到一边,看工人搬过来一块定制好的巨大玻璃,上面印着“晴扬园林景观设计营造有限公司”的字样。黄芪问:“原来你公司叫这名啊?晴扬,这两个字有什么讲究吗?”
“我妈和我爸的名字拼一块儿。”
黄芪故意扁扁嘴说:“我还以为你会像彪叔一样,用自己老婆的名字呢。”
他委屈地看着她:“我这不还没娶到老婆吗。”
“黄芪XXXX有限公司,”她盯着背景板把自己名字代进去,摸了摸下巴,“不像做园林,像卖药的。”
夫人露出小得意的表情:“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答应做我老婆了?”
重点不对好吗?“我拿自己名字开涮说个笑话你就不能配合笑一笑吗,有这么冷?”
夫人郑重其事地说:“我可没当这是笑话。”
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
“喂,城主大人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
黄芪朝天翻白眼:“真没幽默感,不想理你。”
看来城主和夫人对同一句话的理解大有偏差,未来想一起过日子还得好好磨合磨合呀……
两人互相拌嘴抬杠斗得欢,忽然听到门口有人说:“郑会计,你今天怎么也来了?里面有点乱你小心。”
一个听着有点耳熟的女声说:“我接女儿放学经过就来看看,正好跟工长对一下二期的帐。他人在吗?”
黄芪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位二十多岁年轻貌美的少妇,手里牵着个五六岁背书包的小女孩。她觉得少妇非常面熟,一个名字就要蹦到嘴边,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蹦不出来。
少妇也发现了她,似乎也觉得她很熟悉,但不敢贸然相认。
沙周胤看她俩大眼瞪小眼的样子觉得好笑,问道:“要我给你们作介绍吗?这是我的女朋友黄芪,这是我们公司的会计郑同福。”
“同福!”
“黄芪姐!”
两人到嘴边的名字终于不约而同地蹦了出来。同福十九岁就生了孩子,恢复得很好,现在身材窈窕面容俏丽,如果不是手里牵着女儿,根本看不出来是已育妇人。黄芪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当怀孕,又碰上那么糟心的事,体型和脸庞都走样,跟现在判若两人。
黄芪盯着她都看呆了:“同福,原来你这么漂亮。”心里暗暗跟上一句:李铭志那货真是瞎了狗眼。
同福走过来说:“黄芪姐,你也变漂亮了好多,我都不敢认了。”低头对女儿说:“明明,快叫阿姨。”
小女孩虽然有点怕生,但还是乖巧地说:“阿姨好。”她早就认识沙周胤,又叫他:“沙叔叔。”
黄芪蹲下去和小姑娘握手:“明明都长这么大了!当初还说好要给我做干女儿的!”
明明和她妈妈一样也是个漂亮的女生,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黄芪悄悄观察了一下,她的五官几乎看不出李铭志的痕迹。同福和李铭志家在一个村,这也许能让她们母女少受一些非议。
三人站在一起聊着近况。黄芪问:“同福,你现在当会计了?太好了,我就说你特别适合做和数字打交道的工作。”
同福说:“多亏了沙大哥,不然我现在估计还在超市做收银员、接我妈的班卖菜,养活明明都成问题。你们俩都是我的大恩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对儿,太有缘了。”
沙周胤说:“其实我以前听小芪说起过你,所以才留意的。”
黄芪问:“欸,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沙周胤说:“说来话长,有机会慢慢跟你讲。”又对同福说:“同福,你是不是来找工长有事?你先忙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晚饭再聊。”
同福点点头,对明明说:“妈妈现在有事,需要十几分钟。你先自己玩一会儿,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明明说:“门口有桌子,我去那边写作业好吗?”
同福摸摸她的头:“去吧,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黄阿姨,她可是T大毕业的哦!”
同福去找工长,明明很乖地趴在门口办公桌上写作业。黄芪看着她的背影感慨道:“小姑娘真可爱,真乖,我以后要是也能生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沙周胤上下打量她:“要是像你肯定没戏。”
黄芪气得又想掐他:“你这是骂我又丑又凶悍?”
“别掐别掐……你那叫野性美!我就喜欢这个调调!”他连忙告饶,“再说女儿像爹的多,你想生个可爱乖巧的还是有希望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夫人又暧昧羞涩地望着她:“你这是打算好让我当你女儿的爹了吗?”
黄芪丢下他转身去门口找明明。明明正在写数学作业,她凑上去谄媚地问:“明明作业都会做吗?要不要阿姨教你呀?”
小姑娘冷艳高贵地说:“太简单了,我看一眼就都会了还要再写一遍。”
黄城主无语凝噎。也不想想人家爹妈是谁,同福数学头脑那么强,李铭志虽然人品渣但学习确实不差,人家小姑娘聪明得很呢,哪需要她教。
作者有话要说:我妹生娃了!我当姨妈了!明天回家看我外甥去!带着笔记本尽量更!就酱!XXXD
☆、74P3 第15章
因为明明外婆已经在家做好了饭等着,当天同福明明并没有和黄芪一起吃晚饭;约定几天后公司聚餐时让沙周胤把黄芪也带来。
吃饭时两人免不了聊起同福;黄芪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会遇上她的?”
“其实也没什么,她在我们工地附近的超市当收银员;我看到她胸牌上的名字;就格外留意了一下。”
“咦;我去超市从来没注意过收银员的胸牌和名字。”黄芪咬着筷子斜眼看他;“其实你是看人家漂亮才注意的吧?”
沙周胤也学她斜眼的样子:“我心里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其他女人就算是西施再世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你就想听我这么说呗?”
“骗人,看见漂亮女人还不屑一顾的要不就是眼睛有问题,要不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夫人对城主的抬杠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理她的瞎扯淡继续说:“我刚开始也没注意她,有一天正好发生一件事。过年前超市搞促销返代金券;满300返20,满500返30,满800返50。”
他停顿了一下,黄芪抬起头来问:“然后呢?”
沙周胤说:“你也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对吧?”
这么说黄芪才留意,心里默算了一下:“好像买得多返得还少了?”
“没错,最低那档反而最划算。当时促销活动的广告牌刚立出来,同福看了一眼立刻就对经理说这个方案不合理。经理觉得她一个收银员多管闲事,把她训了一顿。结果那些精打细算的大爷大妈们全把单子拆成三百三百地去换,后两档活动全作废了。”
黄芪说:“同福确实是个对数字特别敏感的人,你是没见过她对着三大张住院收费明细心算,眼睛从上扫到下的工夫就算出来了。”
“我当然见识过,她跟我们去询价提货,好多家厂家的报价,各种规格,她根本不用计算器,谁也别想在她面前玩价格的花头。而且她对各种账目也记得特别清楚,我们都叫她活账本。”
“可惜她在咱们镇上中学念书,偏科特别厉害,只读到初中毕业。要是在城里,还能去搞个数学竞赛得奖加分什么的。后来呢?”
“后来我就注意到她了呗,想起你跟我说起过,她这名字也不太容易重。大家都是一个镇的老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过了几个月她上班的超市因为拆迁关门,我就把人挖到我们工地上来当会计。她有这方面的天赋,肯干爱学,很快就上手了,干满三年后还考了个会计资格证。”
黄芪问:“你让她去考的吧?”
沙周胤只说:“工地上算算账无所谓,真到公司里还是得有个证,好多地方需要它。”
黄芪叹气道:“难怪她说你是她的恩人。小英,确实多亏了你,不然她如果一直像以前那样打工,独自养大明明太累太难了。”
“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靠她自己聪明好学。她在景秀的财务部门虽然资历老,但其他人都是正经学财会的大学生,很难升上去,流言蜚语也多。这次我出来她愿意跟着我干,就把她也带过来了,至少在我这个小公司里不存在这种问题。”
黄芪心里明白,有些事在他们这种上过大学的人看来轻而易举,比如考个会计资格证这种,随便看看书就能去考,根本不需要学过会计;但对于同福这样初中毕业的打工妹来说,行业壁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