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飞羽-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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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痴心娃儿!”
无论万林如何劝告,万冲总不愿乘人之危,此刻见群雄围住了自己,遂站起身道:“诸位,等我报了仇,自将藏宝图拱手献出。”群雄一则惧他们兄弟本领高强,二则又见他与陈思逸等人走得比较近,因此颇给他面子,有人道:“好,快点报,如果你自己报不了,大伙还可以帮你!”
万冲陈思逸、陈邕、陈灵灵道了失陪,而后走向舒遥亭,万林、柳枝书在后面跟着,陈思逸道:“邕儿、灵儿,你们也一同过去吧。”二人看父亲气色缓和了些,心下轻松,便紧随万林、柳枝书,带着群雄走向舒遥亭。智远大师安排了几位僧人监视敌情,自己坐到陈思逸身旁,与他聊起天来。
方才智仁大师先领着一部分人来到舒遥亭身旁,如拎小鸡一般将舒遥亭等四个人扶起立着,在扶舒遥亭时,智仁大师顺手在他身上捏了捏,一边捏一边道:“舒施主,我少林秘籍在何处?”舒遥亭道:“大和尚,是在搜藏宝图吧?”智仁大师道:“老衲可无闲心说笑,秘籍端的在何处?”舒遥亭道:“大和尚在说笑?秘籍如此重要,在下怎会带在身上?早已教人送至大金去了。”
正说着,万冲等人到来,智仁大师道:“阿弥陀佛,你罪孽深重,即便万小施主不取你性命,我少林寺也不与你善罢甘休。万小施主,请了!”
万冲打个稽首道:“多谢大师!”而后指着舒遥亭道:“舒遥亭,你杀我爱妻,我要取你性命,以祭她在天之灵。”舒遥亭道:“我杀自己女儿,关你甚事?哼,那不争气的妮子受你迷惑,偷情养汉,吃里扒外,做下败坏门风之事,我杀她清理门户,乃天经地义之事!”
万冲眼中含泪向众人道:“心妹冰清玉洁,我敬她爱她,我们虽私定终身,却未做丝毫越轨之事,我因一时冲动糊涂,在湖州铸下大错,追悔莫及,意志消沉,于是返回扬州,劝心妹随我一起隐退江湖,落个清静自在,她却因母弱弟幼,不愿离去,为此我与她起了争执,那****赌气不再理我,我负气之下也离了扬州,到六合时,因舍不下她,又折返回来,哪知这一来一去间,我俩却成了阴阳异路人。”
陈邕接口道:“如此说来,苏家灭门案果真非你所为!”万冲不理陈邕,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扎成的蝴蝶结,递向舒遥亭道:“这帕子你可认得?”舒遥亭本想说不认得,可他毕竟还有几分人性,此刻他睹物思女,顺口道:“认得,这是心儿之物。”万冲小心翼翼将锦帕拆开举起,向众人展示一圈,群雄看到上面血迹斑斑,用鲜血写着几个殷红大字…………“杀人者我父”,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群雄中有人惊问道:“难道说,舒遥亭家人是被舒遥亭自己所杀?”万冲抹了眼泪道:“待我返回扬州时,听闻苏焕东全家人被杀,随即赶奔苏宅,只见到冷冰冰满院棺木,为了寻找心妹,我把灵柩挨个撬开,待看到心妹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时,我心如刀割,大哭了一场之后,才发现心妹手中,握了这方帕子。我满心狐疑,于是又寻找苏焕东尸首,才发现其中一口棺材竟是空的,苏焕东已不知去向,我这才确切信了手帕上的话,原来苏焕东这厮,杀了自己全家,又诈死以掩人耳目。”
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八章。滔天罪愆
古往今来,父杀子、子弑父的人伦惨案多出于朝廷,民间极少听闻,如舒遥亭这般灭了自己全家的,更是闻所未闻,群雄虽大都是见惯鲜血、身负人命的豪客,听闻此事也不免浑身颤栗、愤怒异常,有人跳起来喊道:“姓舒的,你他奶奶的禽兽不如,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有人连忙拦住道:“先让他交出藏宝图,再碎尸万段!”有人道:“如若他交出藏宝图,或可留个全尸,不然,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在众人叫喊之中,万冲看着那锦帕,忍不住泪如雨下。
其实舒遥亭本想反咬一口,说那几个字是万冲伪造,可当他看到女儿字迹,又看到众人群情激奋、恨己入骨的模样,先前的狠气硬劲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懊悔之心油然升起,向旁边那三名同伴中的一人说道:“周师兄,若非有你相助,我怎会家破人亡?”
那一直低着头的周师兄此刻抬起头道:“贤弟,你莫要不识大体。”众人看那周师兄,面皮白净,浓眉大眼,虽然年过半百,却是雍容俊雅,心中均想,此人面目和善,哪里像穷凶极恶之人?可见人不可貌相。
只听周师兄继续娓娓道来:“师父一直谆谆教诲,要我们助金灭宋,你我身负师恩,怎可因妇人之仁坏了师父大计?怪只怪你那婆娘执拗,非要妨碍你做事,令你心智不坚,左右摇摆,为大事者,怎能如此?再说,你家间壁就是知府,若泄露了机密,岂是闹着玩儿的?咱们只不过是‘一不做,二不休’罢了。再者说了,我也只替你杀了妻妾和儿子,你女儿和家人却是你自己杀的,大家都出了力,你为何单单怪我?”
舒遥亭道:“若不是你极力撺掇,我又如何会做这禽兽不如之事?”周师兄道:“可又来,我是个旁人,只劝你行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你若不点头,我会替你做了妻儿?你原本就是虎狼之心,当年与你那相好的花展颜一起,害了多少性命?难道享了二十年福,就去了本性,变成良善之人了?”
智仁大师在一旁喝道:“尔等罪孽深重,天理难容!说!你们要如何助金灭宋?”周师兄道:“事到如今,与诸位说了也无妨,我等一边刺探大宋军情,一边设局除却武林菁英,今日诸位来此,便是坠入了我等毂中,能引这么多英雄好汉前来送死,咱们纵是去了阴间,也是高兴万分。”智仁大师道:“你也是汉人,却如此死心塌地助夷狄而灭己族,实在不当人子!”旁边有人道:“都是狼心狗肺之徒!畜生不如!”有人道:“乱刀分尸,抛尸喂狼!”
智仁大师又问舒遥亭道:“舒施主,你倒说说,汉人与尔等有何冤仇?要置之死地而后快?”舒遥亭表情木然道:“师父年少时,家业殷实,乃华阴大户。其父性格豪爽,交友广泛,因在酒宴之上无意间对本县父台失了礼数,那知县怀恨在心,便想法子给他罗织了一个广结匪类、密谋造反的罪名,师公虽散尽家产,处处托人申诉,层层打通关节,却仍被问了个满门抄斩,家业充公。师公有一好友,是位贩参的商人,因见师父可怜,多出银两将师父从官府手中买出,收为义子,而后千里迢迢,带他去北方苦寒之地挖参,不想那商人病死,师父被女真部族收留才得存活,诸位说说,家师会不会对女真人感恩戴德?”
“想师公遭难那会儿,亲戚朋友皆避而远之,有人甚至乘机拐骗、落井下石,而那大宋官府,更是贪婪颟顸、官官相卫,吃人不吐骨头,家师衔冤负屈,自然对宋人恨之入骨!后来得遇高人,学成武艺,而那知县也已升作桂州知府,师父先回华阴,杀了那些曾在背后使坏的亲朋,又远赴桂州,灭了那知县满门,可他意犹未尽,立志要助异族灭宋。那时女真尚弱,他老人家只得选了辽国,可辽人没出息,已无南下的雄心壮志。不久,女真出了位英雄,叫完颜阿骨打的,师父见他风骨迥异,豪气干云,知他必能带女真部族纵横天下,便倾力辅佐,如今辽国已除,灭宋指日可待,师父知大宋朝廷虽然草包,可江湖中英豪众多,若不设法除去,恐怕会阻碍灭宋大业,江湖中人,因利而动,所以我每设下圈套,以藏宝图引到此地,而后设伏歼灭。”
他一边说,众人一边回想昔日情形,觉得这圈套丝丝相扣,着实高明:借助惨案,吸引眼球,并散布藏宝图消息;再造谣说万冲因藏宝图杀了苏焕东全家,令人相信这藏宝图是真的且非同小可;待“度尘帮”捉住万冲之后,假托少林寺旁支“度尘帮”散发英雄帖;而后借万冲引群雄到少林寺,依托少林寺名头,进一步招致天下英雄;最后,吸引众人到这孤柏岭。
群雄财迷心窍,再加上洪州陈家关于追踪万冲英雄帖的散发和少林寺的参与,更让整件事分量十足、备受瞩目,因此舒遥亭等人所设圈套虽不无破绽,却极少人去想这些。虽然陈思逸等人觉着舒遥亭诈死、伪发英雄帖、湖州命案消息传播过快、舒遥亭且战且走吸引智仁大师诸般情事十分蹊跷,却也未去深思,更未想到这竟是件天大阴谋。
群雄想这既然是圈套,那藏宝图多半也是假的,蔡先生连忙打断舒遥亭话头问道:“我再问你,这藏宝图端的是真是假?”周围众人也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问道:“快说,是真是假?”舒遥亭道:“自然是真的!”大伙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听他这么说,均略略松了口气。
舒遥亭接着道:“师父对我们师兄弟,那是恩同再造,我们自然惟命是从。早年在下戕害武林豪杰,便是受了师父指示,因树敌过多,在下只好易容跑去扬州隐居,改名换姓叫做苏焕东。数月前,周师兄找到在下,说明师父意图,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此刻,万冲泪痕方干,向舒遥亭道:“闲话不必多说,你我这便了结恩怨。”蔡先生道:“二位,请先把藏宝图交出来,以免二位有个三长两短,教我每无处寻觅。”万冲道:“在下这里好说,你先找姓舒的要。”冷云起在一旁道:“在下虽不关注什么藏宝图,却觉得万公子这话说得是,舒遥亭今日横竖死定了,诸位还是先拿到他那半张才好。”
舒遥亭听了,“哈哈”大笑道:“我算是瞧清楚了,诸位之中,冷帮主最会装蒜。万冲这小贼是多情种子,三心二意,据我所知,他不但引诱了湖州李朝冕家女儿,玷污了小女清白,还勾搭上了令千金,若在下猜的不错,这小子定然已把藏宝图给了令千金,而令千金又拿着孝敬了你冷帮主。冷帮主,是不是?”众人一片哗然,有人道:“好啊,那半张藏宝图果然被冷云起吞了。”有人道:“少林寺家大业大,还要与我们这些穷帮弱派抢食?”有人道:“智仁大师,请给个说法!”冷云起虽独自立帮,可众人依旧将他看做少林寺人。
智仁大师朗声道:“区区藏宝图,我少林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云起,那半张藏宝图可在你身上?”冷云起昂首挺胸道:“禀方丈师伯,弟子发誓,弟子若不遵从方丈师伯教诲,染指藏宝图,教弟子不得好死,死后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有人道:“诅咒发誓有个屁用?”有人道:“万公子你如实说,那藏宝图是否已在冷云起手中?你只要说出那藏宝图下落,大伙保证不追究你在湖州犯下的弥天大罪!”有人道:“没错,快说!”智仁大师宣了声佛号道:“诸位,不可听信舒遥亭挑拨离间之言,坠入他毂中而不知。”蔡先生道:“不错,舒遥亭,少他娘的再啰嗦,把藏宝图交出来!”
嘿呵哈…
第一百一十九章。并力杀敌
正聒噪间,忽听山下人马沸腾,鼓声、号角声阵阵,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南方向黑烟滚滚,像是什么着了火,群雄不明所以,正胡乱猜测,又听一女子朗声道:“各路英雄听着,我家尊者要我转告诸位,援兵已到,请诸位随我等由此杀出,与援兵里应外合,驱退金兵。”众人向西侧一瞧,见一百多名女子手持长剑,从南到北,婷婷而立,整装待发,众人一愣,遂有人问那女子道:“什么援兵?哪里来的?”那女子道:“诸位不必问这许多,只管照做,包你活命就是。”
这时,陈思逸和智远大师也走到了智仁大师身旁,陈思逸低声对智仁大师道:“在下看金兵异动,有惊慌之态,想必真有援兵到达,机不可失,咱们当与诸位女英雄同心协力,杀下山去。”智远大师也道:“师兄,陈施主说的是,生死关头,不如放手一搏。”
智仁大师点了点头,朗声向众人道:“诸位,且将伤者与舒遥亭放在山上,咱们先与诸位女菩萨一起,杀退金兵,再回头了却恩怨。”方才那女子又道:“我家尊者说了,诸位惦记宝藏,临敌必然惜命,因此特派遣二十名姐妹作为监军,如若有人畏死不前、杀敌不力,便取他项上人头!”话音刚落,队列北边走出了二十名紫衫女子,其中一女身形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已到了舒遥亭身旁,寒光一闪,舒遥亭右手边那人硕大脑袋飞起,众人尚未弄清怎么回事,那女子已飘然返回。再看被杀的那人,正是舒遥亭同伴,此刻才扑地而倒,鲜血溅了舒遥亭一身。
绝大多数好汉都被那女子武功镇住,心中不免惴惴,谁还敢再说什么?智仁大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