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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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没有回答,却望着屏风。
屏风的右侧,露出了半截靴子,被阴影遮挡,不注意看很难发现——如果经常骑马的人就能看出,这是骑马才穿的马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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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忠臣与奸臣?
朱慈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登时吓了一大跳,说了一句:“皇姐……”就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
朱回过头,似乎什么没有看见,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一直担心的就是今日这个局面,没想到你的状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弟弟容姐姐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登基大典之后,姐姐就不能这么没规矩了我知道,平南侯很霸道、咄咄逼人,甚至很有野心,这些都让你如鲠在喉,不过他历来如此,当年父皇那么强势,还不是被他兵临城下,围困皇城,却无可奈何?”
朱慈不甘地说:“江山是我朱家的,为什么要让一个臣子凌驾于皇帝之上?父皇未能完成的事情,不妨让我来做,我就不信,朱家几百年的基业,会让一个曹阿瞒式的人毁掉!”
朱盯着他,平静地问:“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父皇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大明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驿吏出身的流寇攻破了京城,大明数百年国祚差点毁于一旦。你扪心自问,以你现在的年龄、阅历、能力,能掌控眼下的局势吗?对付得了西北其余流寇和北边虎视眈眈的鞑子吗?”
朱慈冷笑一声:“皇姐未免多虑了。朕虽然年少,可是拥有大义名分,只要设法除掉奸佞,提拔忠臣,待众正盈朝,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届时操练兵马,西征流寇、北伐鞑虏,自然水到渠成。”
朱摇了摇头:“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父皇的做法证明了这只是一厢情愿。当年父皇除掉阉党时,也曾有过中兴大明的美梦,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你现在的样子,和父皇何其相似?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魏忠贤把持朝政时,国库还算充实,西北没有流寇之祸,辽东的鞑子也无法南下,等到阉党覆灭、‘众正盈朝’之后,大明就开始走下坡路,一日不如一日……”
“皇姐慎言!”朱慈怒道,“你是朱家的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且不说阉党把持朝政时,局面是否如你所说,就算如此,难道皇帝就该做个缩头乌龟,让奸佞当道不成,这江山到底姓朱,还是姓魏,甚至姓夏?”
面对弟弟的指责,朱并没有生气,她望着殿门外,悠悠地说:“我自然是朱家的人,打心底里希望朱家的江山千秋万代稳如磐石。可是在宫外闯荡这几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百姓不管谁坐龙椅,他们只希望局势稳定,能够安居乐业。从这点来说,不管谁暂时掌握实际的权力,只要能够让大明富强,名分上的一时得失,又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姓朱,他们拥戴的只是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李自成为什么能够轻易北上,一路打进京城,还不是靠了那句‘均田免粮’!”
“照你这么说,只要臣子能干,咱们就该把皇位拱手相让了?”朱慈冷笑不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收回了目光,看着朱慈,“魏忠贤虽然擅权,可是不能否认他的能力,至少比起那些只会倾轧争权的文臣要好上百倍。所谓的众正盈朝,无非就是一群大臣从阉党手里夺回朝政大权的粉饰之语罢了,他们恨不得皇帝躲在寝宫里,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一切交给他们来做。可是这么些年下来,他们只会争权夺利,局势越来越糜烂,这些人又能改变什么?”
朱慈一时语塞。他觉得这个姐姐的三观很有问题,可是她说的似乎也是事实,无从反驳。
朱继续说:“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劝你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学父皇,急着控制一切,烂摊子要交给有能力的人去收拾。眼下你虽然憋屈了一点,但龙椅终究还是你坐,大明江山还是姓朱。等到平南侯稳定了朝局,剿灭了流寇、平定了辽东,再徐徐图之也为时未晚。”
“只怕到时他势大难制,这江山就不姓朱了。”朱慈哼了一声。
朱盯着他的眼睛,一针见血地问:“如果他要谋权篡位,现在把你杀了,直接坐上龙椅,就像李自成之前想做的一样,你又有什么办法抵挡?”
“这……”朱慈犹豫了一下,说,“事在人为,大义名分在我手中,总不能坐以待毙。”
朱叹息一声:“话只能说到这一步,多说无益,如何选择看你自己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告退了。”
等到朱走后,朱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呆了半晌,然后头也不回地说:“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两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一文一武,赫然是杨嗣昌和吴三桂。
吴三桂担忧地问:“公主好像看到臣了,会不会泄密给夏天南,让咱们的计划前功尽弃?”
朱慈摇摇头说:“不会。”
杨嗣昌解释道:“请平西伯放心,公主虽然和夏天南走得近,但毕竟是皇家的人,绝不会帮着外人害自己弟弟的。如果要泄密,当着夏天南的面就会戳穿,而不是苦口婆心来劝陛下了。”
吴三桂放下心来,跪下拱手说:“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按照陛下的安排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虽然对付那夏天南颇有风险,但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臣万死不辞!”
朱慈感动不已,亲自伸手去扶对方起来:“疾风知劲草,乱世见忠臣。这种非常时期,才能看出谁奸谁忠,一切就拜托吴爱卿了。”
杨嗣昌说:“陛下,平西伯的忠心毋庸置疑,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不过咱们不能频繁出入慈庆宫,免得让夏天南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趁着现在有功夫,再推敲一下计划的前后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正是。咱们君臣三人就好好商议一番,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对付如此强势的权臣,朱慈贵为天子也不敢怠慢,一旦失手,事情败露,夏天南只怕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三人一拍即合,低声商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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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边关告急?
崇祯十年正月,随着登基大典紧锣密鼓地筹办,夏天南迅速开始了接管大权的进程,大顺军曾经掌控京城的痕迹被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得干干净净。
正月初八,因拥立太子即位有功,夏天南被提拔为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进太子太保,为表隆重,其大将军的升级版头衔和国公的封赏另择日举行仪式。
正月初十,内阁首辅温体仁被授爵忠仁伯、加吏部尚书、进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达到了文臣的鼎峰;同一天,方正化升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内阁和司礼监这两大权力机构,加上东厂这个特殊的机构,都落入了夏天南手中。
正月十一,琼海军正式接管了内城所有城门的防务。原京营残部被遣散,担任军官的勋贵子弟都被解除职务,夏天南命兵部牵头,重新在平民中招募良家子弟,编入京营,按照琼海军的模式训练,只保留了原来的建制,各营的千户、副将、总兵则从琼海军营连级的军官选拔抽调。京营正逐渐沦为琼海军的二线部队。
正月十二,原千户卫忠被下旨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取代了原指挥使骆养性;原广州锦衣卫百户周国新被破格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同一天,兵部右侍郎陈新甲被正式任命为兵部尚书,原尚书杨嗣昌则被降级为礼部左侍郎。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夏天南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整个京城的防务和内阁、司礼监、吏部、兵部、东厂、锦衣卫等要害部门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军政一把抓,权力之大,超过了明朝历史上任何文臣或者武将,就算曾经权倾一时的“立皇帝”刘谨、“九千岁”魏忠贤,也远远不及他。
正月十五,民间的元宵节,年号永历的朱慈召开了真正意义的第一次大朝会。
坐在龙椅上的永历望着下面站立的文武百官,回想起半个月前刚入宫时的场景,宛如隔世。刚坐上龙椅时的激动与兴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一切,都拜一个人所赐,这个人,正站在百官的最前方。
以大都督身份参与朝会的夏天南傲然站立,与永历只隔着一段台阶的距离,相距不到五米。他看了看这位少年天子,虽然保持着微笑,但从其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出一丝愤懑。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官,所有大臣无论文武,除了温体仁、陈新甲等人,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都畏惧地垂下了头,不敢对视。
夏天南心想,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感觉,所有人都臣服在权力的面前,自己和那位少年天子,中间只隔着一层纸,除了名分,与皇帝也没多大区别了。只要永历安安分分做个傀儡,就像历史上的汉献帝一样,这龙椅让他多坐几个月、甚至几年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他要搞事情,要拉下马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种大朝会只是例行公事,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更多的是宣示新皇帝的存在感,为接下来的接管实权做铺垫。只可惜,在可以预见的范围内,永历被架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这次朝会已经沦为了走过场。
按照流程,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卿等重要官员依次禀报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务,按照现代的观念,这是部门的负责人向新皇帝述职,虽然过程冗长,可是不能省略,要按部就班地进行。
当排在最后的大理寺卿述职到一半时,一个宦官匆匆忙忙从大殿的侧门进来,小声向永历禀报了几句,永历顿时脸色大变。
百官都是精明人,看到天子的脸色,就知道出大事了。大理寺卿也知趣地停下了例行公事的“述职”,等待皇帝作出重要指示。
果然,永历朗声说:“诸位爱卿,朝会暂时停止,因为北边发生了大事。刚才接到辽东八百里加急,鞑子伪汗皇太极亲率八旗大军叩关,趁宁远无大将镇守,即将从宁远入寇!”
群臣一片哗然,最近几年真是多灾多难,鞑子和流寇轮番肆虐,一个刚走,另一个又来了。先是阿济格和阿巴泰入寇,然后是李自成入京,这才过去了几天,皇太极又率军亲征,还让不让人活了?
永历点名道:“本兵何在?”
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看了一眼侧前方的夏天南,犹豫片刻,出列道:“臣在。”
“鞑子入寇,本兵有何对策?”
陈新甲思索片刻,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鞑子来了,自然要派兵阻截,不能让其轻易南下。北直隶遭受鞑子和流寇的轮番荼毒,需要休养生息,实在不能再经历战事了。”
永历点点头:“御敌于国门之外?这思路不错,只是遣何人前往?”
这不是废话吗,除了平南侯和宁远总兵吴三桂,还有什么人能打?陈新甲心里嘀咕道。
虽然对皇帝的这番做作颇有腹诽,但陈新甲嘴上仍然恭敬地回答:“启禀陛下,臣认为当遣宁远总兵吴三桂火速返回驻地,然后请平南侯坐镇京师,保住腹心之地不失,以免重蹈闯逆奔袭京师的覆辙。”
其余大臣纷纷点头,认为这是老沉持重之言。前方让吴三桂去打,反正这是他的防区,后方则靠琼海军坐镇,毕竟京师的安危需要重量级人物来保证。
永历却不置可否,询问:“其他人还有什么建议?”
一人出列,奏道:“陛下明见:吴三桂南下的勤王兵马仅有两万余人,且劳师远征,需要休养,贸然派去与鞑子大军正面硬碰,恐怕力有未逮。平南侯乃国之栋梁,琼海军又是天下第一强军,除了他老人家,另外无人可以抵挡鞑子伪汗的八旗大军。臣建议,让平南侯率大军前往宁远迎敌,关宁军休养几日养精蓄锐,随后出发,作为援兵。”
陈新甲定睛一看,却是兵部左侍郎翟效奇,自己曾经的同仁,现在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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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阳谋?
文武百官的表情瞬间就精彩起来,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兵部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意见截然相反,里面的门道就很不简单了。
一般情况下,在大明的政治生态环境中,二把手与一把手就算有矛盾,也绝不会在正式场合表露出来,有劲只会在暗处使。在大朝会这样的场合当面互怼,不管怼人还是被怼,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除非发难的一方是打算同归于尽,否则很少出现这样的场面。
陈新甲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翟效奇表面上是探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