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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乱世扬明-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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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忠连忙说:“大人严重了,下官哪敢称验证首级,不过是瞻仰贵部的战功罢了。安排地方没问题,我立刻吩咐下去,在卫所军营腾出地方,如果不够,再和左、右卫商量商量。”天津三卫各有指挥使,但是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右卫成立时间早,资历更老,地位明显高一截,徐忠要是开口,左卫和右卫的指挥使一般不会拒绝。

    夏天南很高兴,这徐指挥使会来事,倒给自己省了不少事。他顺理成章提出了第二个要求:“我部长途奔袭,粮草补给不便,可否调拨部分粮草应急,兵部的手续再去补办?”

    在他看来,既然徐忠好说话,这第二个要求应该也不难办。各地卫所、营兵日常粮饷都有定额,是兵部核定拨付,而战时的粮饷、开拔银子等都是另行开支,只要琼海军先斩后奏,这次军事行动得到了兵部的追认,那么补办手续、拨付粮饷是顺理成章的,从徐忠手借粮草应急,可以看做是借支,事后再归还,对徐忠并没有实质影响。

    谁知道徐忠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人有所不知,天津卫设有兵备道,掌管蓟镇、辽东和天津三卫的粮草转运、拨付,这粮饷给多少、什么时候给,都得听他们的。咱们天津三卫虽然背靠粮仓,不像其他地方的卫所要忍饥挨饿,但是这粮饷却是按月拨付,全卡在兵备道手,没有余粮。所以……”

    夏天南听明白了,天津卫这地方,粮饷的事情兵备道说了算,看来粮草的事情不会太顺利。虽然这次出征做了充足的准备,船的粮草够一万多大军吃一阵子,但是这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能够地补给,不动用船的储备粮最好,免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大军陷入断粮的困境。

    他问道:“天津卫兵备道叫什么,我去会会他。”

    “兵备道名叫潘达,原本是兵科给事,到天津已经三年了。”

    天津卫本质是一个卫城,虽然因为码头和港口的便利,商业发展很快,人口也迅速增加,但是毕竟建城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行业发展相对单一,多为依靠漕运的商栈,底蕴无法和苏杭这样千年古城相,也无法和同样为港口城市的泉州等地相,倒是和山东重镇登州相差仿佛。

    在满大街朴实的店铺和破旧的民居之间,一座衙门格外引人瞩目,高墙深院,黑瓦红门,处处显得庄严肃穆。这是天津卫兵备道衙门。衙门的主人潘达此刻正在后院闭眼假寐,一名小妾给他捶腿,一名小妾给他揉肩,惬意地很。

    兵备道往往是由都察院派出的按察使和按察副使担任,在某一地只需要对当地的总兵负责,管的多,又没什么制约,权力很大。在这天津三卫之地,漕运枢纽,各地的粮草分发转运给蓟镇、辽镇,甚至还有京营、宣府的一部分需要,兵备道衙门的权责在同类衙门也算是极重的。

    潘达是以按察使司副使的身份担任此职,是正四的阶级,在这天津三卫之地,堪称是一言九鼎。

    他本是兵科给事,虽然只有七,但是清贵无,前途无量,若是按正常的晋升途径,若是外放本来至少是个布政使,运作好一点巡抚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被打发到天津卫担任兵备道,朝野下普遍认为他是明升暗降,得罪了人才会如此。

    事实,他确实是得罪人了。

    崇祯三年,时任兵科给事的潘达接受当时首辅周延儒的拉拢,成了其党羽,在周延儒的示意下,向次辅温体仁派系的大臣发动弹劾。当时周延儒被温体仁步步紧逼,被抓住不少把柄往死里弹劾,焦头烂额,眼看首辅之位岌岌可危,急需扳回局面,于是拉拢以潘达为代表的一群言官发动反击。

    只可惜潘达站错了队,周延儒不是温体仁的对手,只当了四个月的首辅败下阵来,告病回乡。温体仁当首辅后,第二年起大肆清算周延儒的党羽,潘达也未能幸免,被逼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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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借粮



    虽然在残酷的朝堂斗争中失败了,好在潘达素来口碑不错,没什么大的把柄,虽然离开了权力中心,但也算捞到了一个肥缺。在天津卫担任兵备道三年多,掌管粮饷发放大权,捞的盆满钵满,起了一座大宅子,美貌姬妾已经纳了七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过作为一个政治上有抱负、有野心的官员,失去了往上爬的机会,潘达还是感到深深遗憾的,夜深人静之时,免不了面朝京城方向长吁短叹。

    今日衙门没有公务,他就在后院休息,享受小妾的伺候,正惬意无比之时,忽然负责看门的门子急急忙忙跑进来,口中叫唤道:“不好了不好了”

    潘达正在假寐,被两名小妾揉捏得浑身舒坦,鼻中闻着脂粉香味,逐渐来了兴致,正想回房和两名小妾深入浅出地交流交流,被这叫唤声一打岔,兴致全无。

    他沉着脸喝道:“狗奴才,说过多少次,老爷休息的时候不要大呼小叫,不管谁来了都不见!”

    作为天津卫数一数二的人物,卡住了天津所有武职衙门的脖子,他确实有底气说这个话。真要有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人家也不会跑到天津卫这破地方来。

    门子见老爷生气,压低了声音禀报:“不是小的要打扰老爷休息,而是门口来了一大群兵,围住了衙门,说是要见老爷,看样子来者不善”

    潘达嗤笑道:“是不是天津三卫的那些叫花子军户?这才年中,就来讨粮饷了?好像早了点”

    “不是天津卫的人,听他们自报家门,好像是什么广东来的,为首的自称是总兵,还是有爵位的,好像是个什么伯爵。”

    潘达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虽然他并不把总兵之类的武将放在心上,但是能够封爵的人,要么朝中有人,要么简在帝心,不能轻易得罪。

    他问道:“可曾说明来意?”

    门子想了想,回答道:“小的听他们议论,好像是来借粮饷的”

    借粮饷?潘达先是一愣,继而冷笑。粮饷都有定额,按军队人头拨付,哪有借的道理,看来这是个愣头青,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这爵位是怎么混上的。

    他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不见,就说老爷我不在。”粮饷是否足额拨付、何时拨付,是他要挟天津卫大小武官的本钱,更是他攫取灰色收入的财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借给一支客军。

    门子犹豫道:“那门口那些兵”

    “难道他们还敢擅闯兵备道衙门不成?”潘达不屑地说,“大明还没有这样的兵,也没有这样的将。”

    衙门门口。

    听了门子转述潘达的话,夏天南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没事,潘大人不在,我们可以进屋等。”他没有戳穿门子的谎言:如果潘达不在家,门子早就说了,怎么可能进去请示后再出来说不在,分明是不愿见的推托之辞。

    门子脸色变色,赶紧阻拦:“这位爵爷,你不能进去,这是兵备道衙门,不能擅闯”

    黄猛甲随手把门子提起来,然后丢在一旁,不屑地说:“一个小小的兵备道衙门,说得好像龙潭虎穴一样。这天下间就没有我们将军不能进的地方。”

    兵备道衙门门口有护卫兵卒,见此情形,持着武器上来阻挡,嘴中喝道:“大胆狂徒,休得放肆,衙门重地岂是尔等想进就能进的?”

    一群近卫营士兵一拥而上,也不动刀枪,挥舞拳头把这几个兵卒当场揍趴下。夏天南毫无阻碍,畅通无阻地进了衙门,一直来到了后院。

    潘达听见前院喧哗,正疑惑不解,然后夏天南带着一大群士兵呼啦啦就进来了,两个小妾见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汉子,吓得花容失色。

    潘达铁青着脸,低声吩咐两名小妾回房,然后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兵备道衙门?”

    夏天南笑了笑:“潘大人,不要这么剑拔弩张,你这样拒人千里之外,不够友好啊。知道的人清楚你这是兵备道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内院呢!”

    潘达冷笑一声:“不必给本官扣什么帽子,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早在做言官的时候,见得多了,上不得台面。”

    夏天南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潘大人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言官了。”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请自行离开,本官不送!”

    夏天南诧异地问:“刚才不是跟门子说了吗,我们是追击鞑子,路过天津,需要筹备粮草,难道他没有禀报给潘大人?这样的奴才真是要不得,会误了潘大人的事,不如我替潘大人出手惩治一番。”

    不等潘达反应过来,夏天南冲着黄猛甲使了个眼色,黄猛甲会意,转身出门,很快前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没动静了。

    潘达以为夏天南指示手下把门子杀了,回过神后气得七窍生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哆嗦着指着夏天南,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狂妄的武夫,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对我的家仆下此毒手”

    其实黄猛甲压根没杀人,只是把门子打晕了。但是夏天南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眯眯地说:“看样子潘大人还不知道我的做事风格。没错,我就是个粗鄙、狂妄、跋扈的武夫,做事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也得罪了不少人。让我数数看,我都得罪了谁”

    他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还是盐丁的时候,不懂规矩,关押过临高吴知县招抚为官兵之后,与澄迈县、昌化县发生过误会,澄迈知县被绑过、昌化知县断了条腿好像一时冲动还用炮炸了广州城,逼两广总督王尊德辞任还有谁来着,我一下不记得了,司马先生,你帮我回忆回忆!”

    司马德笑了笑,说道:“将军难道忘了,南京城的镇守太监常昆?”

    夏天南一拍手:“对了,瞧我这记性。常昆要整我,不准我入城,我又是个暴脾气,就和他带来的神机营干上了,后来他躲在南京锦衣卫千户所,我没控制住情绪,一把火连人带房子都烧了”

    潘达绷着脸,表面上看似乎不为所动,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额头上也流下了冷汗。


第八百一十章 硬扛还是认怂?



    潘达在天津卫三年,知道只要温体仁还是首辅,自己就不会有重返京城的那一天,颇有些自暴自弃,除了捞银子,就是和小妾厮混,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夏天南的这些“斑斑劣迹”还真是不知道。一个布衣时就敢关押知县、逼总督辞任,受抚后连南京神机营都敢怼、镇守太监都敢烧死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他并不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涉及南京镇守太监这样的人物,是造不了假的,如果是假的立马就会戳穿。只是碰到这样一个人物,该如何应对?硬扛还是认怂?

    就在潘达纠结之际,黄猛甲也来凑趣:“将军,要说得罪人,属下也不差。当初被皇帝召见时,稀里糊涂打了一个叫太监,一直追了几个殿,听说叫曹什么淳,还是什么东厂厂公”

    “啪”的一声,潘达重重坐到了椅子上,脸色已经变了。要说文官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厂卫了,尤其是东厂,简直是文官心目中的噩梦。而眼前这个壮汉却在皇宫内院把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打了,居然还安然无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潘达决定认怂,自己不过是个政治斗争失败、远离权力中心的兵备道,脑袋不比两广总督、镇守太监、东厂厂公这些大佬更硬,俗话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面对这群蛮不讲理的武夫,还是忍让一些,不吃眼前亏为妙。这支客军要借粮,就让他们借好了,就算事后不归还,自己也有的是办法补上这个缺口,就当花钱消灾了。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既然贵部是为了抗击鞑子,本官没理由不支持,明日我就命人盘点粮库,调拨部分粮草暂借给贵部,还请回去耐心等待一日”

    眼见目的达成,夏天南很满意,拍了拍潘达的肩膀,“潘大人识大体、顾大局,很好,很好!”然后带着大伙转身出门。

    转身走到门口时,司马德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被潘达听到了。

    “将军,其实对付兵备道这种芝麻小官,以您和首辅的关系,只要找到他发句话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

    “杀鸡焉用牛刀,没必要这么折腾”

    原本焉了的潘达一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原来这个总兵官是温体仁那个老匹夫的人!

    一想到自己沦落到天津卫这个穷乡僻壤,断送了大好前程,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赚些银子回家做个富家翁,封疆大吏、入阁拜相这些荣光从此与自己毫无关系,潘达就恨温体仁入骨。

    仇恨瞬间取代了畏惧,潘达咬牙切齿地目送夏天南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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