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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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的荷兰炮手坚持装填好炮弹,6续点燃了导火索,向对方动了反击。几艘武襄级巡逻舰被炮弹击中,报销了几门卡隆炮,炮手也阵亡了。
第一轮对射,荷兰人虽然也进行了反击,但是战损比吃了大亏。武装商船为了运载货物的需要,只配备了1o门左右的加农炮,每侧不过6门炮而武襄级吨位虽小,却是专业的炮舰,标配12门卡隆炮,每侧也是6门炮,数目上双方对等,可是口径上武襄级占据绝对上风,加上抢先攻击,占了很大便宜。
琼州营舰队设计理念领先一个世纪、而且更专业的优势在接下来的炮战中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装填更便捷、射更快的卡隆炮完全压制了对手,等到荷兰人终于打响第三轮炮时,对方已经射了四轮。他们的武装商船被打的千疮百孔,炮位被敲掉了一半,面向敌人的这一侧火力点基本上都废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荷兰人的溃败
普特曼斯心里冰凉,好不容易扭转了局面,却被突然杀出来的这一支舰队又扳回去了,而且比之前更糟糕。他拍打了几下面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塞尔姆”号武装商船被一枚炮弹击中了一个弹药筐,引发了火药爆炸,整个炮甲板的弹药都被引爆。炮甲板所在的夹层是个近乎封闭的空间,这里产生爆炸对船体是致命的伤害。
“轰”的一声巨响,整条船被剧烈的爆炸几乎解体,炮手的尸体、炮管、断裂的桅杆飞舞在半空中,一朵蘑菇云冲上天空,飞舞的木屑甚至落到了几百米开外的旗舰“密德堡”号上。
不能和对方这么打下去了。普特曼斯来不及多想,声嘶力竭地下令:“调头,往外海深处走,甩开这些魔鬼!让刘香上去缠住他们!”
旗号发出,荷兰战舰如蒙大赦,纷纷转舵往后方逃跑。充任忠实小弟兼打手的刘香从两侧围了上来,试图用接舷白刃战改变战局。
郑芝龙在后方用千里镜看到了这一切,心里百味杂陈:原来这才是琼州营的真正实力,自己一直小看他们了,想不到这场海战,最后还是要靠这支舰队来扭转战局。
他回头下令:“红毛想跑,刘香断后,这是杀了刘香的好机会,所有人都给我上,务必拿下刘香的人头!”
郑家的船队从混乱中恢复,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在盟军赶到之前,琼州营舰队面对来势汹汹的刘香,并没有乱了手脚,相比于荷兰人,对付这种对手他们更轻松。
威廉好整以暇地下令:“换霰弹,帮助我们的对手打扫打扫甲板!”
“轰轰轰”,一枚枚霰弹筒离开了炮口炸开,分裂成无数的弹丸“呜呜”地飞向对面,密集的金属豪雨笼罩了拥挤在甲板上等待白刃战的海盗们。
血肉之躯在金属弹丸的打击下不堪一击,鲜血和肉屑漫天飞舞,整船整船的海盗被霰弹一扫而空,甲板上只留下残缺不全的肢体和四下溅落的肉块,鲜血流成了小河。
刘香看见这一幕,肝胆欲裂,这种结果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原本想着趁斩杀郑芝虎的气势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料到这伙人比郑家凶残百倍。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地府的恶鬼来索命啊!
在刘香的拼命呼叫下,他的船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试图离开这个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海域。
可是大海之上,调头逃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追击的速度。郑家的船队很快赶了上来,与刘香再次纠缠在一起,肉搏战再次展开。与之前不同的是,郑家二爷的战死和大龙头的死命令,加上琼州营一轮炮击就打掉了刘香的气势,让哀兵姿态的郑家占据了上风。
琼州营舰队可不会干这种肉搏战的苦力活,他们离开了纠缠的双方,加足马力追击荷兰舰队。
看见对方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普特曼斯连忙下令用船尾的追击炮攻击。可是一两门小炮单薄的火力根本无法阻止琼州营追击的势头,双方的距离慢慢地在缩短。
威廉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片追逐的海域离料罗湾大概十海里左右,受岛屿地势的影响,风向多变,对于使用硬帆的武襄级巡逻舰更为有利,而使用复杂软帆的荷兰武装商船则很难在这样的方向下摆脱追击——收放风帆步骤繁琐导致软帆在近海复杂风向下很难有效地利用风力。
他下达了命令:“必须在五海里之内追上对方,否则就失去了最佳的机会。”一旦脱离陆地的影响,进入毫无遮挡的海面,软帆利用风力的效率则远远高于硬帆,最重要的是软帆在逆风下也能航行,这样一来,琼州营舰队就追不上对方了。
追赶的双方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几乎达到了风帆船航速的极限。因为遭受火攻后灭火不够彻底,不少武装商船拖着浓烟踉跄前进,看上去悲壮而又滑稽,从上空俯瞰下去,13艘小船追击8、9艘大船,整个场面像极了一群狼追逐受伤的猎物——尽管这个猎物体格更为庞大。
在威廉估算的五海里范围内,琼州营终于追上了荷兰舰队,与对方并行。
威廉知道,这可能是己方最后一次攻击的机会了,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他高声喊出了命令,声音都因为激动而破音了:“所有巡逻舰左侧齐射,开火!”
“密德堡”号上,普特曼斯也在同一时刻下达了命令:“向这些魔鬼开炮,把他们送回地狱!”
“轰轰轰”,两支舰队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互相开火,不同口径的炮弹擦肩而过,各自飞向目标。双方就像拳击台上的拳手,各自挥出了拳头,没有躲闪,就看谁更扛得住。
在这么近的距离,加农炮的射程优势无法体现,而卡隆炮的口径优势则被放大,琼州营造成的破坏远远超过对手。
武襄级甲板上的露天炮位固然遭受重创,不少炮手被炮弹砸成肉泥,荷兰人更不好过:卡隆炮选择的部位仍然非常刁钻,和之前一样瞄着炮窗打,不少炮弹砸破了船体,甚至有炮弹直接从炮窗飞了进去,夹层内的炮手被串了血葫芦。越来越多的弹药被引爆,爆炸声此起彼伏,汹涌的气浪将炮手和大炮抛出船外。短短的时间内,又有两艘武装商船因为弹药殉爆被炸沉。
经历过郑家火攻、炮击,又被琼州营摧残后的武装商船本就已经千疮百孔,再次近距离对射,伤亡惨重,荷兰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剩下的几艘战舰无心恋战,再也不理会旗舰上发出的号令,升满帆掉头往东方逃窜。
隆隆的炮声中,“密德堡”号舰长范博梅尔对普特曼斯说:“长官,我们的失败无可避免,再坚持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撤退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战争没有结束
普特曼斯接连遭受打击,心里明白这次的失败足以让自己失去大员行政长官的职位,近十年的奋斗,从一个低级商员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马上就会化为泡影,很不甘心,心态已经有些失衡了,他挥舞着拳头,大声喊叫道:“我们还能继续战斗,给我开炮,那些黄皮猴子坚持不了多久的……”
范博梅尔吃惊地望着近乎失控的普特曼斯,退后几步:“长官,你需要冷静,我们的水手已经无法坚持了,他们现在更想回到热兰遮城……”
“不!给我开炮!该死的,我才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你听到我的命令了吗?”普特曼斯揪住了范博梅尔的衣领,大声冲他吼道。
范博梅尔基本上能确定,经历重挫后,长官已经处于心理崩溃的边缘了,此时的命令基本上都可以看做胡言乱语。他扭头呼唤手下:“卫兵,把普特曼斯长官送回我的船长室,他需要休息……”
几名膀大腰圆的士兵过来架走了手舞足蹈的普特曼斯,范博梅尔正了正衣领,代替上司下令:“放弃战斗,全员返航!”
“放弃战斗,全员返航。”这道深得人心的命令被传达到每艘武装商船上,幸存下来的船长和士兵们如蒙大赦,停止了炮击,不顾一切地往大员的方向逃走。
尽管琼州营舰队不停地开炮,试图阻挠,可是仍然不能阻止荷兰人的脚步。虽然阻截过程中,炮弹砸断了“巴拉姆”号的桅杆,让这艘武装商船失去了动力,成为俘虏,其他剩余的几艘军舰还是脱离了战斗,逃跑成功。
威廉有些惋惜地看着荷兰舰队逃走的方向,摇了摇头。如果8艘武毅级战舰也在的话,他有非常大的把握全歼对方——武襄级巡逻舰的火力和远海性能还是不够,毕竟让近海巡逻舰干主力战舰的事情太勉强了。
这时刘香和郑家也分出了胜负。
琼州营接管了与荷兰人的战斗以后,郑家只需全力对付刘香一家,形势立马发生变化。原本势均力敌的接舷战,因为郑家把所有的预备队都投了进来,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变成了一边倒的战斗,刘香这边节节败退。等看到荷兰人仓皇逃窜后,支撑刘香最后的心理支柱也垮塌了,“大哥”都跑了,“小弟”还打个屁?
接舷肉搏最后演变成了海上追杀,刘香的船队还能跑得动的全部追随荷兰人的脚步而去,郑家所有的船在后方拼命追赶。因为大龙头下了死命令要取刘香的项上人头,悬挂“刘”字大旗的刘香座船成了最显眼的目标,大部分追兵都盯着这条船不放。
“我顶你个肺啊!”见到郑家人都来追自己,刘香愤愤啐了一口。不过他也知道,亲手杀了郑家老二,算是捅了马蜂窝,郑芝龙绝不会放过自己。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自己和郑芝龙的恩怨原本就无法化解,也不差这一笔账。
他眼珠转了转,命令手下:“把旗子收起来,往船多的地方跑,省的郑芝龙的人老是追着我不放。”
他的座船降下了“刘”字旗,钻入了逃跑的船队中,郑家慢慢失去了目标。追逐的过程中,陆续有船被追上,一阵“乒乒乓乓”的乱战,被郑家俘获,不过其余残存的船还跑掉了。
刘香的残部在逃窜时,很自觉地绕了个大圈子避开了琼州营舰队——开玩笑,红毛都干不过这些人,自己撞上去不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吗?
手下请示威廉是否拦截刘香的船队,威廉摇了摇头:“不。这时候就算拦下他们,也是给郑一官帮忙,咱们得不到多少好处。将军已经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准备了惊喜,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聚集了福建沿海所有海上势力的料罗湾海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这场大战最终以荷兰人、刘香的惨败而告终。荷兰舰队一共13艘武装商船,焚毁3艘,炸沉4艘,被俘获2艘,只剩下4艘千疮百孔的船逃走;刘香50多艘海盗船,最后逃出战场的只有不到20艘。作为战胜方,郑家除了郑芝虎战死之外,其他的损失不大,沉没十几二十条船对于家大业大的郑芝龙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琼州营的战损则更小,无一艘船沉没,有一半的船遭到炮击受损,死了一些炮手,失去了四十多门卡隆炮,都是能够很快修复和补充的。
作为战争的失败者,荷兰人和刘香此时无暇去考虑这场战斗带来的负面影响,他们只是庆幸能够活着逃出来了。在台湾海峡会合后,两个难兄难弟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热兰遮港外。只要进港上岸,躲进坚固的热兰遮城堡,就安全了。
普特曼斯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坐在船长室,垂头丧气地思考自己回到热兰遮城后,要如何应对来自巴达维亚的愤怒。
范博梅尔代替他站在了指挥官的位置,正在船头用千里镜观察港口的动静——这只是例行的做法,通常没有人会认为在自己的家门口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时范博梅尔的视野中出现了密集的船队,清一色的西式战舰,高大的桅杆和洁白的软帆引人注目。
范博梅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举起千里镜望向对面。没错,前方确实出现了一支舰队,与荷兰人相似的盖伦船,看上去排水量应该也差不多——难道巴达维亚派来了援军?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很快打碎了他的幻想:在将近两海里的距离,这支舰队向右调头打横,排成一字型队列,挡在荷兰舰队与刘香前进的道路上,侧面的炮窗打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炮位——即便用肉眼也能看得出,这种船的火力至少是荷兰武装商船的两倍以上。
这下连傻子都知道这支来历不明的舰队不怀好意了,范博梅尔绝望地喊道:“上帝,战争还没有结束,敌袭!”
第四百五十七章 谈判
第四百五十七章谈判
在热兰遮港“迎接”这支残军的正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的8艘武毅级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