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1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比起大哥对小儿子的重视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断了香火,他黄泉之下都无法面对祖宗。
苏粗腿鄙视地啐了一口:“早这样不就行了,充什么大尾巴狼。”他转向谭山,“谭老,我的事干完了,就由您老主持大局。”
谭山赞许地竖起大拇指:“苏老弟办事干脆利落,回去定向将军为你请功。”
苏粗腿呵呵笑道:“咱这都是应该的……”
黄家庄一向是族长说了算,现在族长和他弟弟都低头了,其余人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心中不服,明晃晃的刺刀在跟前晃悠呢,吃馄饨面还是板刀面,这个选择不难做。
因为黄家庄武力抵抗,为了杀一儆百,谭山做主,在每亩两石的基础上,增加了五斗作为惩罚,也就是每亩纳粮两石五斗。另外,勒令黄家兄弟赔偿一千两银子作为琼州营受伤士兵的医药费。黄家兄弟命悬人手,无奈只有一一答应。
南园。
夏天南抚掌大笑:“这次做的好。苏排长行事果断,老村长思虑周全,拿下了黄家庄,看其他土豪劣绅还敢不敢出头。”
谭山笑着说道:“这次能够顺利达成目的,主要是苏老弟的功劳。”
“老村长不必过谦,你做事老到,我是很放心的。不错苏排长也很不错,作战机智勇猛,处事雷厉风行,是个好苗子,将来前途无量。”夏天南笑着问站在下首的苏粗腿,“你是什么时候入的琼州营,是哪里人?”
苏粗腿激动地回答:“回将军,我是临高县和丰村人,原来是个铁匠,早在护卫队迎战府城大军时就加入了队伍,大大小小的战我都参加了。”
“哦,还是老资历的兵了。汉生推荐你为排长,也是有眼光。你叫什么名字?”
“苏粗腿。”
夏天南大奇:“粗腿?可是粗细的粗、腿脚的腿?”
苏粗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是的。我小时候家里饭都吃不饱,娶个贱名好养活呗。”
“现在既然入了琼州营,又是排长了,再叫这名字不太雅观了,要不我帮你娶个响亮点的名字如何?”
苏粗腿眼睛放光,他没读什么书,但人不傻,将军愿意给你取名,这就是一种荣誉,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连忙点头:“将军愿赐名是我的福气!”
夏天南想了想,说道:“就叫初图吧,与粗腿谐音,听起来也雅致些。”
只要是将军取的名,苏粗腿都乐意,他行个个军礼,大声说道:“谢将军赐名!”心里喜滋滋的,以后自己就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了。
黄家庄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临高全县。连这样的庄子都屈服了,其余的大户更不敢去捋虎须,惹祸上身。无论如何,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把粮交了,保住身家性命再谈其他。
第四百一十七章 伏击郑家船队
第四百一十七章伏击郑家船队
清丈隐田、一体纳粮顺利的在全县推广。 由于清查出了大量“诡寄”的隐田,征粮的基数远大于户房鱼鳞册的数量,八千石粮食的任务轻轻松松就完成了,琼州营自己囤积下来的粮食却达到了两万三千多石,可见民间逃避纳粮猖獗到了何种地步。
“以一两一石的官价计算,即使我们再交八千两的辽饷,还是稳赚不赔。”刘全噼里啪啦打了一番算盘,对夏天南报账。按临高的行情推断,将来一体纳粮推广到儋州和澄迈,每年囤积五六万石粮食问题不大。
夏天南点点头。因为琼州营只收粮食,折银和徭役全部减免,导致辽饷只能自己垫付,看上去有些不划算,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极其必要的。明末即将天下大乱,粮食才是重中之重,兵荒马乱的时候,银子不能当饭吃。尤其对有着天下制霸野心的琼州营来说,粮食远比银子更重要,有了粮食才能容纳更多的人口,养更多的军队。
只不过这样一来,资金的压力就更大了。目前天南商行名下赚钱的买卖仍然是棉布和烧酒,其余的都是只出不进的工厂,尤其是海军,更是个烧钱的大户。光是武毅级战舰的造价就要一万多两银子,建造中的千吨级战舰造价将近三万两,差不多是两个临高县一年赋税的总和。
要是海贸能做起来就好了,这样一来资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可惜前往日本的航线绕不开郑芝龙和荷兰人、刘香,南洋那边又有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盘踞,不敲掉这些拦路虎,海贸就无法顺利开展。
看来还是要早日干掉刘香、郑芝龙这些人啊,夏天南想。
不过眼下还是先要做好包揽赋税的事情要紧。夏天南叫来钱有余,吩咐道:“你给我拟一封书信,分别送往澄迈和儋州,叫刘则忠和韦伯成来临高一趟,商议税赋之事。”
钱有余一滞,按常理来说,一名参将召唤两名知县来议事,简直匪夷所思,但在琼州,却又再正常不过了。他定了定神,立刻提笔写了两封书信,信中的言辞却比夏天南的说法客气的多,请两人拨冗前来,共议税赋大事。
其实言辞再如何客气,也掩盖不了堂堂父母官被武官啪啪打脸的事实,不过这样多少能够让他们保留一丝颜面。
几日后,刘则忠和韦伯成前后脚来到临高。
夏天南也不客套,直奔主题:“今日请二位前来,就是为了税赋之事。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已经得到知府首肯,包揽三县税赋。如今临高的正粮和辽饷已经基本征缴到位,八千石粮食和八千两辽饷不日将起运,现在就看儋州和澄迈的了。”
刘则忠经过县城被破一事,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听了这话后连连点头:“将军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既为朝廷征足税赋,又免去我等征粮之苦,本官鼎力支持。”
韦伯成暗中叹息,澄迈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琼州营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谁都招架不住,刘则忠前倨后恭,也是有苦难言啊。他本来就不愿得罪夏天南,既然刘则忠都这么表态了,他也无话可说,当即表示支持琼州营包揽税赋之举。
“很好,有二位大人的支持,相信澄迈和儋州两县的税赋收缴也会很顺利。不瞒二位,以往按户房的鱼鳞册征粮,不仅难以收足,而且大头都让那些奸猾胥吏和粮差们得了去,县衙所得十不存一。按临高这次的经验,不仅绕过了那些户房胥吏,而且挖出了大量诡寄的隐田,完成夏税秋粮轻而易举”
两人虽然心中暗恨琼州营以武欺文,但这话却说到了他们心坎上,哪一县的知县每年不是为了夏税、秋粮伤脑筋,最后还要向那些奸猾小吏、地方豪强低头,才能完成任务。
“而清丈隐田、官绅一体纳粮的恶人由我琼州营来做,二位只需作壁上观,完成了税赋,考绩方面也好看些。”
二人闻言精神一振。其实清丈隐田、官绅一体纳粮举措的好处他们也懂,只是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知县是外来户,有心无力而已。现在夏天南明确表示,恶人他们来做,好处大家分享,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风险,又可以顺利完成夏税秋粮的任务,考绩一个优是跑不掉了,这么看来,琼州营也不是那么可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二人虽然掉了面子,但是得了里子,对于琼州营的霸道和呼来唤去,也就不计较了。韦伯成诚心诚意说道:“将军这番作为,我等获益良多,无以为谢,日后若有差遣,本官甘为驱使。”
刘则忠也不敢落后,表态道:“韦知县所言甚是。以往有所得罪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夏天南大手一挥:“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临高与澄迈、儋州唇齿相依,日后还望二位多多支持琼州营,共享荣华富贵。”
当官的对荣华富贵自然不会排斥,听得这话,两位知县笑逐颜开,之前的不快抛诸脑后。
此刻,千里之外的热兰遮城港口,海盗们大声吆喝着,人来人往,将岸上的刀枪、弹丸一筐筐抬上船。船上的帆已经升起,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各条船的大小掌柜在清点召唤自己的人手:
“李二愣呢,你个扑街,赶紧叫上人上船,误了大龙头的事老子砍了你的脑袋”
“张大麻子,x你老母,什么时候了还抱着你那婆娘,抄家伙动身了”
王启年紧紧跟随着梁栋,小声问道:“这是要对郑家动手了吗?”
梁栋点点头:“大龙头得到消息,郑家老四要从日本回来,带回大量白银和倭货,咱们要干他一票大的。”
王启年有些不解:“大海茫茫,刘香又怎么找到郑家的船队呢?”
“大龙头在郑家埋有细作,自然有准确的消息。船队会经过金门,咱们就在金门外伏击。”
“金门不是郑家的地盘吗?”
梁栋嘿嘿一笑:“这就叫灯下黑,任谁都会认为到了自己的地盘就安全了,咱们就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到金门岛反应过来,咱们早就跑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跳帮肉搏
福建海域,风平浪静,一支船队正在向中左所前进。
郑鸿逵站在船头,观察着海平面的动静。凌晨的海面颇为平静,连一艘渔船都没有,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这次郑家运送一批生丝到平户发卖,因为货多量大,郑芝龙派出稳重的老四亲自押运。这趟行程至今为止都非常顺利,生丝换成了整船的白银,安安静静躺在船舱里。
不过郑鸿逵不敢大意,一路小心,直到接近金门才松了一口气。船队离金门岛只有两个时辰的航程了,岛上有郑家的船队和人马,在他们的护送下前往中左所城,就算彻底安全了。
他吩咐下去:“通知岛上的弟兄们做好准备,随同船队一起回中左所。”
一艘灵巧的单桅小船离开了船队,先行前往金门报信。
郑鸿逵目送这艘小船以较快的速度离开,直到在海平面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忽然小黑点的前方出现了大团的黑影,转眼间就将小黑点吞噬了,像是海底冒出的怪兽扑食一般。
郑鸿逵心中一紧,以他多年海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这绝非什么怪兽,而是一只庞大的船队。这个时间点出现的庞大船队,绝对是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
黑影吞噬了小船后,径直往船队迎上来,目标非常明确。
他紧紧抓住船舷,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敌袭!通知各船抄家伙迎战!”
郑鸿逵的判断没错,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让他不解的是,对方怎么会这么准确的掌握船队的动向,选择这样一个巧妙的伏击地点?
郑彩衣裳不整地跑了出来,慌忙问道:“四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是郑家堂兄弟,因为口齿伶俐,长袖善舞,是郑家经商的得力干将,此次平户之行,自然也少不了他。
郑鸿逵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之中一定有内鬼,事后一定把他挖出来,剥皮抽筋!”
黑影越来越近,肉眼可以看到,是大群的三、四百料福船,中间也夹杂着不少两百料的海沧船。
敢向郑家船队动手,而且一次能动员这么多船只的,整个福建海面,除了刘香,没有别人了。
郑鸿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真是刘香,事情就不太好办了。自家船队都是商船,虽然也有几门炮,能打仗的水手也有不少,但是碰上这么大规模的袭击,恐怕是凶多吉少。看对面的阵势,刘香只怕是主力倾巢而出啊。
到底刘香发了什么疯,这么孤注一掷发动这次袭击?郑鸿逵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不是推敲对手动机的时候,如何化解危机才是他面临的问题。
郑彩有些慌乱:“三爷,咱们怎么办?是迎上去硬干,还是避其锋芒?”
“避个鬼锋芒!”郑鸿逵骂道,“前后左右都是海,往哪跑都来不及,他们是顺风,我们临时调头,铁定会被追上。为今之计,只有硬顶了,再派几艘船,趁乱突围,到金门报信,让岛上的弟兄前后夹击,才有一丝胜算。”
郑彩叹口气,这算是唯一的办法了。海上相遇,临时调头是大忌,等于把后背送给了对方,只能迎难而上了。
郑家的水手都是身经百战的积年海匪,虽然敌众我寡,倒也没掉链子,纷纷涌上甲板,挥舞着倭刀,大声吆喝,为自己加油打气。
对方的船队靠近之后,旗号果然一个斗大的“刘”字。刘香的船队逼近后分成两股,一左一右将郑家船队包夹在中间,看样子是不想放一艘船漏网。
郑鸿逵深吸一口气,这次遇袭堪称自己人生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