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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乱世扬明-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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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

    ……

    乔治看着兴奋的两人,心中基本断定,自己能够顺利的留在这里了。

    夏天南平复了一下心情,摇晃着望远镜问道:“神父,你会制作望远镜吗?”

    乔治回答:“望远镜的关键就是镜片,我自己的眼镜就是自己做的,二者原理接近,你说呢?”

    林伟业插嘴问道:“神父,你会磨制镜片,那你会吹制玻璃器皿吗,比如玻璃瓶?”他虽然开始找人尝试吹制玻璃器皿,但是理论和实践有很大的差距,吹出来的东西和想象中漂亮精致的器皿还有很大距离,需要一个技术成熟的人来指导。

    “我能做玻璃杯,瓶子应该也没问题。”

    “嘭”的一声,夏天南一掌拍在桌子上:“神父,只要你传授技术给我们,让我们做出望远镜和小巧的钟表,额,还有玻璃器皿,我同意你在临高传教!”

    虽然知道结果应该是这样,但是乔治还是掩饰不住惊喜,事情比他想象的更顺利。

    “真的可以吗?我还需要征得当地官员的同意吗?”

    “官员?”夏天南和林伟业相视一笑,“很快你就可以参加一场明国传统的婚宴,你将看到这个岛上是谁说了算。”

    腊月初八这天终于到了,将军街张灯结彩、鞭炮震天。

    迎亲这个环节,一度难住了筹办婚礼的刘全等人:新娘符南英是黎人,提南峒虽说不算太远,可是抬着花轿来回走上百八十里路不太现实,再说也会误了吉时。后来还是把符南英安置在南园,接亲就直接到南园来接,连同她父母兄弟姐妹一大家子都住了进来,包括临时认下的干爹——提南峒峒主符南地。

    说起来,符南地很愿意认这个干女儿。他一心想要抱牢琼州营的大腿,现在符南英成了二当家的正妻,送个干爹的名分给他,等于将自己与琼州营的关系绑的更紧密,他求之不得。他知道符南英家中贫困,便一手包办了她的嫁妆。

    南园内,符南英穿着汉人的凤冠霞披,正在由谭二嫂开面。谭二嫂一边仔细地用细细的棉纱线给她绞去脸上的汗毛,一边叮嘱道:“南英姑娘,呆会迎亲的队伍来了,要记得等男方的喜娘三催四请才上妆,这叫催妆;上轿之前要哭,你娘也要哭,这叫哭上轿……”

    符南英噗呲一笑:“二嫂,汉人的讲究真多,我们黎人唱着歌就嫁了。”

    “谁叫你嫁的是汉人,还是林老爷呢?穷人家也没这么多讲究,但夏老爷和林老爷可是临高一等一的好人家。男人就要面子,你怎么着都要帮他给这个面子撑起来,礼数都要到,别让人家笑话……”

    “恩,我晓得啦。”符南英吐了吐舌头。

    谭二嫂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虽说符南英很能干,先后出任纺织厂和被服厂的管事,但终究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二人在纺织厂共事两年,相处融洽,表面上是上下属关系,实际上情同母女。

    迎亲的队伍到了,按流程三催四请之后,符南英盖上盖头,“不情愿”地被人牵着走到轿前,她母亲早已在轿旁等候。

    拉着母亲的手,符南英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虽然没有汉人那样注重名分,但是能够通过婚礼光明正大嫁给心爱的阿哥,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哭。符南英的母亲是个老实本分的黎族妇女,这么热闹隆重的场面让她很拘谨,再说压根也不懂汉人这一套规矩,两人就这么傻站着。

    迎亲的喜娘颇为尴尬,心道你倒是假装哭几声,这流程才好继续走下去啊!只得频频朝谭二嫂打眼色。

    谭二嫂急了,走到符南英身旁,低声说道:“赶紧哭啊!”

    隔着红盖头,符南英弱弱地回答:“二嫂,我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就嚎两嗓子,做做样子就行。”

    符南英只好捏着嗓子啜泣了几声,算是过了这个环节。

    总算结束了女方这边的流程,轿子绕着将军街走了一圈后,来到了林伟业的宅子门前。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吹奏起了乐曲,点燃了鞭炮。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出轿、拜堂、唱礼等环节了。因为是穿越而来,在本时空没有父母,嫡亲叔伯兄长更没有,林伟业只好弄了一对牌位摆在正堂,拜父母时就直接拜牌位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酒宴上的交锋



    夏天南在一旁看着被木偶般牵着完成繁琐程序的林伟业,心里幸灾乐祸,心道:等我结婚时,绝不搞这套。幸好和玛丽娅的是西式婚礼,那个可简单多了。春兰他们是妾,也不用明媒正娶。

    折腾了一整天后,夜幕降临,林伟业的宅院内摆满了酒席,宾客满堂。

    能够进入今晚正席的除了琼州营系统管事级别以上的人物,其余就是来自各州县的宾客了。这些宾客级别可不低,以府同知赵越为首,有临高、澄迈、儋州等地的知县,平时都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父母官,今天却都像普通宾客一般老老实实坐着。

    夏天南拉着新郎官林伟业,站在院子中间,右手端着一杯酒,高声说道:“各位,今日是老林大婚之喜,我本不该喧宾夺主,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说一说,相信新郎官也不会介意。”

    谭山等人如同捧哏的相声演员,纷纷说道:“将军有话尽管说。”

    “我琼州营短短三年能发展到今时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各位的精诚协作,也离不开琼州百姓的信任与支持。琼州营除了我和老林、孙先生、司马先生等少数几人,其余都是琼州土生土长,但无论是来自何地,现在都是吃琼州府的米、喝琼州府的水,何况现在拿着朝廷的俸禄和饷银,就要为朝廷效力,为琼州百姓消灾解难……”

    赵越眉头皱了起来,这乱七八糟都说的什么?

    儋州知县韦伯成小声问同桌的赵越:“赵大人,这姓夏的硬把我们拉来临高,到底要做什么?”

    赵越冷哼一声:“总不会就请我们吃饭喝酒,你等着,好戏就在后头。”

    夏天南说了一番废话后,引入了正题:“……有多大的能力,就担多大的责任,琼州营的驻地在临高,防区是琼州府,自然要为琼州的安全和稳定做贡献。所以,今后只要是琼州府的事情,我们琼州营力所能及的,都要尽到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府城和各州县的大人们、为琼州百姓分忧解难……”

    赵越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但没有说话。

    澄迈知县刘则忠是林三峰死后补缺的,没有经历博辅围剿战,也不知道琼州营的实力到底如何。他本不想来赴宴,但县衙上至县丞下至吏员都力劝他务必赴宴,仿佛得罪了夏天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他拗不过,加上想见识见识此人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这才来到临高。

    眼见夏天南说出这样一番话,俨然是要插手琼州府所有大小事务,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武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各州县的地方庶务,轮不到你来插手!”

    整个院子的人都齐刷刷看着他,全场鸦雀无声。赵越和吴明晋没想到这位仁兄正义感爆棚,来不及阻止,暗暗叫苦。

    夏天南的话头被截断,也不着恼,望向这边,悠然说道:“这位看着有点面生啊?”

    刘全负责筹办婚宴、接待宾客,知道这是新上任的澄迈知县,在一旁介绍:“禀将军,这是澄迈新任知县刘大人。”

    “原来是刘大人。既然刘大人这么说了,正好琼州府赵同知也在,请赵大人作个证,今后澄迈县的任何事情,我绝不插手!”夏天南微笑着问道,“刘大人,你觉得如何?”

    刘则忠轻蔑一笑,所有人畏之如虎的人也不过如此,纸老虎罢了。

    赵越觉得这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但是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说什么,只好举起酒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伤了和气。来来,我敬新郎官一杯。”

    林伟业倒是很给面子,走过来举杯说道:“今天是我成亲,该我敬赵大人和在座的各位。”

    夏天南在一旁介绍:“赵大人,这位是我兄弟,琼州营的大炮和火铳都出自他之手。”

    提到大炮,赵越一下就想到了在琼山县码头组织运粮时被战船炮击的情形,当时他差点被几十斤的炮子砸死。想到这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轮酒敬下来,气氛有所缓和。夏天南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刘则忠得意洋洋,左顾右盼,一旁的韦伯成和吴明晋都闷不作声。

    赵越心里有点担忧,刘则忠得罪了夏天南,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他想不出夏天南会如何报复。想了一会,啐了一口,老子又不是琼州府的正堂,也不是澄迈知县,担心个球。随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刚才心里有事食不知味,这一口酒下肚觉得甘醇润喉,不由赞道:“好酒!”

    不管夏天南如何凶名在外,但是他家酒坊酿的这“天涯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见上官有心思喝酒了,韦伯成打起精神给他敬酒:“赵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我等难得和赵大人同桌共饮,下官敬大人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州县父母官敬酒,赵越自然要给面子:“韦知县客气,今日同桌共饮也是缘分,咱们来个不醉不归。”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既然起了个头,刘则忠和吴明晋自然不能不敬赵越,开始轮番敬酒。

    赵越虽然恼恨刘则忠冒失,但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不管谁敬酒都来者不拒。

    吴明晋隐约觉得赵越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堂堂正五品同知,忍气吞声坐在这里,和一群七品知县同桌也就算了,四周宾客大多贩夫走卒出身,粗鄙不堪,简直斯文扫地。想到上官也是这般,自己的境遇又算不得什么了,心里找回了一些平衡。既然上官想借杜康解忧,自己迎合就是了,当下频频敬酒。

    俗话说,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但就算脱光了毛的凤凰毕竟还是凤凰。赵越这一桌大小官员的官威在夏天南面前是摆不起了,但是其余人多半是平头百姓出身,对官府的敬畏根深蒂固,除了林伟业等人,谭山之流终究不敢打扰他们这一桌人。赵越等人自斟自饮,酒过三巡,都有点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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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阅兵礼



    刘则忠酒量平平,几杯酒喝下来,已经有点东倒西歪,借着酒劲得意地说道:“赵大人……都说这夏天南如何跋扈,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赵越心中大怒,这刘则忠真真蠢笨如猪,一再犯浑,若是对方如此好对付,一名府同知、三名知县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但是顾及官员的体统和脸面,他没有当场呵斥刘则忠,免得让琼州营的人看笑话,只是忍住气愤淡淡说道:“刘知县喝醉了,慎言。”

    刘则忠喝得七八分醉了,没看出赵越的不悦,还待再说什么,被吴明晋截住话头,“来来来,刘大人,咱们同府为官,又是邻近州县,今后少不得要互相帮忙,我敬你一杯。”一杯酒下肚,总算把他的话堵下去了。

    儋州知县韦伯成看出桌上气氛有点不太对,也举杯劝酒。刘则忠再喝得几杯,只觉得天旋地转,“砰”地一声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见他喝醉不醒,其余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韦伯成探询地问道:“听闻这次的请柬除了发给府城和澄迈、临高、儋州三县,还有昌化也收到了,不知道昌化县为什么没有来?”

    赵越觉得越喝酒越热,松了松衣领,说道:“昌化知县卢庚余肯定觉得背靠昌化千户所这棵大树,不用看这边的脸色……”

    韦伯成恍然大悟,昌化县城就是千户所城,城中军户比百姓还多。虽然夏天南已经受抚成为官兵,不可能公然对县城动武,但是手中有无兵马的底气就不一样。哪像他们几个,万一夏天南翻脸,他们连抵抗的可能都没有。

    作为近距离观察过琼州营一步步崛起全过程的见证者,吴明晋倒不觉得一个千户所能挡住夏天南雷霆一击——前提是夏天南放弃官兵身份公然攻打县城——府城几千卫所军打不过人家几百人,广东一两万营兵也打不过人家千把人,就连广州城几十万军民都无可奈何,一个破破烂烂的千户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看了看赵越,同知大人皱着眉头不再吭声,显然也不认为昌化县的选择是正确的。

    夏天南慢慢喝着酒,眼睛却注视着赵越的那一桌。见到刘则忠醉倒,赵越等人板着个脸,心中暗笑:“今晚只是预热,明日才是真正的好戏,到时让你们好好开开眼。”

    这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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