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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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酒厂和纺织厂是下金蛋的鸡,但是众人还是被这数字震住了,更没想到的是卖炮居然能进账三十万,就算刨去成本也抵得上酒厂和纺织厂利润之和。
刘全继续说道:“陆军和海军军饷共计八千七百五十两,火铳和大炮训练消耗铅子、炮子折合一千二百两;琼州和广州两战耗费不菲,但是官府赔偿十万两,除去开支还剩余七万八千两;拨付给钢铁厂、兵工厂、船厂所需开支分别为一万五千两、二万三千两、三万七千两;新城建设最终花费四万两;建造南园花费两千六百两,但是将军言明这笔银子不在公中支出,以将军自己的分红支付……”
“今年支出一共十三万四千九百五十两白银,收入六十一万四千两,两下相抵,盈余四十七万九千零五十两。明年因为要和刘香甚至郑芝龙打仗,要多留点银子,备用金留下四十五万两,剩余三万九千两零五十两,凑个整数四万,就是今年分红的银子。”
众人心中大喜,分红银子有四万之多,在座的人数不算多,就算平分,每人也能一夜骤富。
夏天南开口道:“具体分红按三等:我和林老爷为第一等;孙先生和司马先生为第二等;一营长黄汉生、二营长魏连横、警卫队长杨由基、特战队长黄猛甲、船厂总管查尔斯、海军舰队指挥官威廉、商行总管刘全、掌管田亩的谭山,为第三阶。第一等分四成,第二等分二成,第三等分四成。将来若有新人加入琼州营,也按等级划分。以后生意做得更大,赚的更多,分红的银子也随之增加。这么分,大家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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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分红与月俸
将军大人金口玉言定下规矩,又是分银子的大好事,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谁会拎不清提意见,众人异口同声说道:“将军英明!”
“很好!刘全,算账!”
刘全取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番,说道:“一共四万两银子,第一等分四成共计一万六千两,将军和林老爷每人八千两;第二等分二成共计八千两,二位先生每人四千两;第三等分四成共计一万六千两,每人分得二千两。”
最低也有两千两,谭山等人固然喜极而泣,孙元化也不禁抚须点头——要知道他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享受正四品待遇,月俸不过二十四石,折合银两也不过三四十两,虽然贵为巡抚不必靠那点俸禄,但他历来不贪不腐也谈不上什么积蓄,而这四千两银子是不用花任何心思就稳稳当当到手的干净钱,足以让他过上不输于四品官员的体面生活——当然,以前这种体面生活的来源绝不是朝廷那几个俸禄,而是与手中的权力密切相关,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这种分红是面向体系内的核心管理层,类似于企业的股权激励机制,是为了让这些核心人员与琼州营结成利益共同体,为实现琼州营的长期目标而努力,夏天南在后世就是用这种方式把一些精英绑在了公司,与公司共进退。至于其他没有分红的管事等职务,自然是发薪水了。
夏天南也多少知道一些明朝的官场体制,朱元璋是穷人出身,对官员极其苛刻,俸禄为历朝历代最低水准,甚至有后人评价,明朝官员的俸禄连饭都吃不起,虽然夸张,但也说明了俸禄之低。例如以刚正和清廉著称的海瑞,历任州判官、户部主事、兵部主事、尚宝丞、两京左右通政、右佥都御史等职,官至四品,平时却很少吃肉,饭桌上的蔬菜是他督率别人在后衙种植的,死的时候仅仅留下白银20两,还不够殓葬之资。
虽然明朝的官场人浮于事,办事效率低下,贪腐成风,可管理过现代化企业的夏天南并不认为一味的苛待官吏和反腐就能拯救整套官僚机构,只有在保证了官吏的收入能够满足体面生活的同时,加强对贪腐行为的监督和制约,双管齐下,才能让官僚机构较为健康正常地运转。
他现在只是一名武将,虽然管辖和影响的地盘有限,但是琼州营终究要走出琼州,逐鹿中原,现在在一个相对封闭和狭小的环境下用现代企业的理念去建立一套行政体系,可以看做一种试点,如果能成功,将来就可以向全国推广。
“这些是诸位的分红,另外各职司还有月俸。比如各工厂的管事,月奉……”夏天南想了想,“就按朝廷知县的俸禄标准发放吧。”
刘全赶紧问道:“敢问将军,官员俸禄都是以本色加折色发放,咱们的月奉到底是发米粮布匹还是折银?”
夏天南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作为穿越者,潜意识里还是以为古代和现代一样,工资都是发现金,拍拍头说道:“一律折银。”
司马德插嘴问道:“七品知县月米七石五斗,岁禄九十石,折银是按朝廷的米价还是市价?若按按朝廷的米价,顶多一两银子一石,而按市价,最低三两一石,二者差别可不小。”他原本是南京兵部下层小吏,饱尝官场冷暖,知道中下层官吏的苦恼,故有这一问。
一两银子一石,每月岂不是七两?夏天南摇摇头:“按市价折银。”工厂管事的收入太低,时间长了势必会想办法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上下其手,引发职务,得不偿失。朱元璋剥皮塞草都不能阻止官员贪腐,他更做不到。
司马德点点头,那就是每月二十多两了,一年下来也有二三百两,着实不低了。听说各工厂年底还有奖金,具体多少他不清楚,但是比月俸应该只多不少。
夏天南接着说道:“在座各位除了分红,按理应该有月俸。只不过琼州营初创,很多职司还没定下来,等时机成熟,我再仔细琢磨一下机构的设置再说。眼下先按朝廷五品和六品的俸禄来定,孙先生和司马先生暂时参照正五品的俸禄,其余各位参照正六品。”
明朝的官员品级很奇葩,文官的品级普遍不高,其政治地位高低与品级关系也不大,位极人臣的大学士也就正五品,与卫所千户相当,可二者地位判若云泥。当然嘉靖朝以后的大学士一般授三孤或兼职尚书提升品级,大多为一品,但内阁大学士职务本身还是正五品,祖制没法改。不过夏天南并不是打算照搬朝廷的品级制度,只是为了发放俸禄方便。
正五品官员月俸十六石,折合现银四十八两,一年五百七十六两;正六品月奉十石,折合现银三十两,一年三百六十两。这么算起来,孙元化和司马德两人在琼州营连个正经职务的名字都还没有,一年将近五千两银子就稳稳当当落袋了。而谭山等人也有两千三百多两进账,若是以前,谭山等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议事厅内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虽然有失偏颇,但没人愿意有了一官半职后还喝西北风。谭山等人没有远大目标,只是秉持抱紧将军大腿、跟着将军有肉吃的观念,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已经远远超出预期。孙元化、司马德等人胸怀大志,但追求政治抱负的同时日子过的更体面何乐而不为?
夏天南笑吟吟地看着众人笑逐颜开,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诸般事宜都定下来了,是不是回到之前的话题,给林老爷办婚事啊?”
众人正是兴高采烈之时,给二老爷办喜事那更是喜上加喜,兴致都高的很。谭山高声说道:“咱们琼州营办喜事,得办得热热闹闹,办成全琼州府最体面的!”众人纷纷称是。
第三百八十三章 琼州营的请柬
离过年不到一个月时间,按说准备一场婚事有点仓促。 但是琼州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效率极其惊人。大批人手涌入林伟业新建的住宅,张灯结彩、布置婚房,刘全虽然已经贵为天南商行总管,但是主动提出担任这次婚宴的管事人。他本就是管家出身,这种事是做熟了的。林伟业对这种政治婚宴本就不感冒,更谈不上主动操心费力,有能人代劳,自然乐得清闲。
这边突击筹办婚宴,那边请柬快马加鞭送往琼州府县各级官员。
本来夏天南想来个“广撒英雄帖”,把琼州府三州十三县全部招来,但被司马德劝阻了:且不说乐会、万县这些州县绕过大半个琼州岛到达临高得要多少时日,就算能够赶上婚宴也不过是凑个数,琼州府的统治中心在府城琼山县,只要能震慑住府城和临高周边几个县就够了,没必要勉强偏远州县千里奔波赴宴,徒遭怨恨。
夏天南一想也是,这年头6路难走,既没有高公路也没有高铁,中间又隔着号称“海南屋脊”的五指山脉,官员惜命又不愿轻易出海走水路,等万县等地的官员赶到临高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便从善如流,只给府城和临高、澄迈、儋州、昌化等县了请柬。澄迈和儋州是因为紧邻临高,而昌化有个石碌铁矿,将来大规模开采必须要昌化县配合,必须借婚宴之机彻底拿捏住。
临高知县吴明晋很“荣幸”地第一个接到请柬,谁叫他最近呢?自从出卖锦衣卫之后,吴大县令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紧抱住琼州营的大腿,他接到请柬的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筹措一份体面的礼物,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继吴明晋之后,其余州县也6续接到了请柬。澄迈和儋州不消说,紧邻临高,对琼州营的战力清楚的很,两县的官员自问脖子没有前总督王尊德、前总兵何如宾硬,怎敢不来,偏远一些的州县也不敢得罪这位能大败官军的狠角色,虽然没有接到请柬,听到琼州营大办婚宴的消息后,大多主动都送了贺贴,而且一并附上礼金。
这些知县可以放下身段,可是堂堂琼州知府秦秉严就没这么洒脱了。他坐在书房,看着案几上的请柬,愁眉苦脸。
说起来,他是最先向夏天南动手的朝廷官员,可是下场如何人尽皆知,不仅几千卫所官兵被打的屁滚尿流滚回来,还一度担心被对方攻打府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既无力组织反击,又不敢向上求援。等到两广总督派出的大军也于博辅惨败后,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现在琼州营把请柬送上了门,这份烫手的请柬如何处置让秦秉严头疼不已。久在官场厮混,能够坐到知府位置的又岂能不知道琼州营的用意:大明多年以来文贵武贱,什么时候,区区一名参将敢向知府婚宴的请柬了,更别说新郎官还只是夏天南的一个属下?其醉温之意不在酒,而是利用这个机会给知府衙门一个下马威啊!
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正五品知府,琼州官场第一号人物,难不成就此慑服于那个武夫的淫威之下?秦秉严摇摇头,唤来门外的听差,让他把自己的师爷请来。等听差走到门口,他想想又补了一句:“把赵同知也一并请来。”
他这名师爷也姓秦,是自己本家,从当知县起就追随左右的老人了,且不说如何精明能干,但是足够忠心,值得信任。
两人之间无需客套,秦师爷直接表明自己的观点:“东翁如屈尊赴宴,不仅在广东官场落下笑柄,在抚台、制台心中难免还留下一个胆小怕事的印象,日后想要升迁,恐怕就难了……”
秦秉严叹了口气,这些师爷不说他也知道。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武官勋贵几乎损失殆尽,近两百年来,逐渐演变成文贵武贱的局面,文官在武官面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更别说粮饷都掌握在文官集团的手中。莫说参将,就是正一品的总兵在文官面前也拿不起威风,一个兵备道就能将其呼来喝去。
按理来说,区区一名参将,根本就不该将请柬大喇喇地送到知府衙门,因为这是自取其辱,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夏天南不是一名普通的参将啊,他可是踩着成千上万颗官兵的人头爬上这个位置的,而且粮饷又能自给,完全不用看文官的脸色,惹毛了他一刀砍翻你继续做他的贼,谁敢捋其虎须?
这时同知赵越也来了。赵越虽是副职,但和其他州府不同,与秦秉严这个正堂关系非常融洽,盖因两人会试取中进士的座师都是现任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吴宗达,算是同门。秦秉严中进士时吴宗达时任国子监祭酒,赵越中进士时吴宗达已经入阁,与温体仁同为东阁大学士。
读书人对同年、同门、籍贯这些东西非常讲究,官场上形形色色的派系大多也因此而来。座师为同一人,而且他老人家身居高位,作为同门的两人恰巧又同在偏远的琼州府为官,自然惺惺相惜。秦秉严把他叫来,一来信得过,二来想听听他的建议。
赵越看了看请柬的内容,略一沉吟,对秦秉严说道:“府台不能瞻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