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扬明-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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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诚宗颇为郁闷,总督查封你店铺是总督的事,与我家东主何干?不过这点心思是不能说出口的。
“那我回去再转告府台。另外,阁下提出的条件都在商议之中,能否先停止开炮,以免城中百姓遭殃?”
夏天南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悠悠地回答:“我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全是给王尊德逼的。这样吧,我这小一千人,加上船上几百人,你叫知府按两千人的份量,给我准备三天的粮食,送出城来,我就三天不开炮。”
何诚宗精神一振,这倒算个不错的结果。他告辞后准备回城,夏天南在身后补了一句:“三天之后,必须给我一个结果。否则的话,我连续开炮三天,不炸到你家知府和王大总督脱去这身官袍不算完!”
何诚宗闻言踉跄了一下,狼狈不堪地走了。
知府衙门,余葆成听了何诚宗的传话,叹道:“看来这个知府快做到头了。”他无力地挥挥手,“先给贼人送去三天的粮食,从府库中拨付,先保住这几天不开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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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应战
何诚宗应下走了,随即一名听差进来禀报:“总督大人已经从西门入城,派人来传话,让大人您通知城武官员在知府衙门商议退贼之事。”
余葆成拍拍脑门,总督终于来了,只是他素来强硬,亲临广州主持大局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而知。
知府衙门大堂,王尊德端坐堂上太师椅,椅子原本的主人余葆成坐在左侧末尾不起眼的角落。布政使等三司主官、巡按御史、海北分守道、海南分守道、海防参将等文武官员悉数到场。
王尊德扫视了众人一眼,眼神犀利,铿锵有声:“各位,贼人已经兵临城下,何如宾将军却无消息传来,琼州府战事究竟如何,我会派人查明。当务之急,是驱散贼人,解广州之困。诺大一个广州城,百姓数十万,被一千贼人堵在城中肆意炮击,实乃奇耻大辱!”
在座官员不乏媾和派,都不排斥用银子买平安之类的做法,或者招抚这股贼人也不错。广东左布政使慕天颜就是这样的想法。他出列说道:“制台明鉴,倘若何将军在琼州真的战败,那么这股贼人的战力非同小可。眼下广州城内并无多少兵力,百姓虽有数十万,总不能让百姓去打仗送死吧……”
王尊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遴选丁壮民勇保家卫国,随同官军出城驱逐贼人,有何不可?”
慕天颜后面洋洋洒洒一番话被堵回了肚子里,差点没噎着,颇为尴尬地住嘴。
王尊德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强硬会影响与广东官场诸人的关系,虽然自己官职最高,但是官场之上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他也懂。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贼人出现在广州城下口口声声说是因为自己妄动刀兵而起,炮击广州城这种百年难见的奇闻更是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总督之位已经摇摇欲坠,此时就算招抚对方,也未必能保住官位。若是力挽狂澜,彻底击败对方,将功赎罪,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今日请诸位过来,是商议如何退贼。诸位可有妙计?”
广东三司、海北分守道等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他们都不愿妄动刀兵,当初出兵攻打博辅本就不积极,现在王尊德捅了马蜂窝,由得他自己收拾,别说没有办法,有办法也不会说。
巡按御史高舜钦是少数强硬派官员之一,当初兵渡海剿贼他就曾力挺王尊德。他站起来说道:“区区一两千贼人,若是厚颜与其议和,朝廷颜面何存?就算要招抚,也是将其驱赶出珠江再行招抚。我赞同制台所言,遴选城中丁壮民勇,给安家银子,出城退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十万军民,莫非奈何不了这小股贼人?”
见高舜钦出言支持,王尊德满意地抚须点头。
余葆成心中暗骂,空口白牙说话谁都会,银子哪里来,有本事你去让商户乐捐啊。
海防参将许廷见总督和巡按态度明确,有意表现,起身说道:“贼人自海外而来,退路在水上,若是水6两路夹攻,定会事半功效。”
王尊德颇感兴趣,“哦?如何两路夹攻?”
若是平时,怎么也轮不到许廷在总督面前出言献策,上面还有总兵和其他参将游击呢,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边缘化的海防参将。不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广东境内有实力的大小将领都去了琼州,武将之中也只有他够资格了。
见总督对他的话感兴趣,许廷受宠若惊,恭敬回答:“禀制台,6路以卫所官军带领丁壮民勇进攻,我则带人从江上以火船攻击贼船。只要烧了贼船,断其后路,贼人必不战自乱。”
“好计策!”王尊德眼睛一亮,这个方法简单实用。没了船,贼人无路可走,就算不能将其击退,饿都饿死他们。若是全歼这股贼人,取其级,那么大军在琼州的失败以及被人兵临城下、炮轰省城带来的政治危机就消除了大半。
他当即拍板,募集丁壮由知府余葆成负责,都指挥使司负责安排卫所军队出战,水上火攻由许廷负责。三日内必须起攻击,贻误军机者军法处置。
许廷兴高采烈领命而去,余葆成强打精神去募集丁壮。这件事他已经着手在做,不过是加快进度而已,不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事没有制台大人想的那么乐观。
城内城外双方相安无事过了三天,城内既没有动任何攻势,也再没有人出来谈判。夏天南召集众人,开了一个简短的战地会议。
“这势头不太对,前两天知府的幕僚天天出城来谈,这几天却不见人影,估计在酝酿什么大动作。”夏天南皱起眉头。
司马德笃定地说道:“一定是两广总督王尊德到了广州,城内才会这么沉得住气。说不定已经在筹备动手大打一场了。”
夏天南怀疑地问道:“城内莫非还有可战之兵?不都在琼州吗?”
“战兵都去了琼州没错,但是广州这么大的城池,凑一凑,总能凑出点兵力广东卫所还是小有名气的,经常抽调人马镇压苗族和瑶族的暴乱。再说,城内人口众多,只要肯花银子,募集一两万青壮民勇问题不大。”
夏天南还是不解:“民勇能有什么战斗力?守城或许还行,城外和我们野战,只怕两炮下来就溃逃了。王尊德真要靠民勇与我们打?他惨到这般地步了吗?”
魏连横一直在考虑对方如何出招,听到夏天南问,提醒道:“不能光考虑6上,或许他们会在水上下手。”
水上?夏天南更迷糊了。“难不成是广东水师几艘破舢板?两炮就沉了,能管什么用?”
魏连横虽然是卫所百户,与水师接触不多,但这个年代水师的战法与海盗并无二致,就那几样套路。“水师和海贼一样,除了跳帮,还有一招,就是火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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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火船
魏连横解释,火攻就是用小船装满柴火,浇上菜油,靠近敌船后点燃,再大的船也是木质,小船的火势引大船着火,就能焚毁船只。而且这种火攻不会是一两艘小船,一般是几十艘甚至上百艘,让你防不胜防。
夏天南倒吸一口冷气,他忘记了还有这茬。自从武毅级下水之后,还没有遇到过正儿八经的海战,不是偷袭海盗老巢,就是偷袭官军船队,舰炮的优势太明显,都忘记了17世纪海战的大杀器之一火船。
福建的郑芝龙之所以能够打败船坚炮利的荷兰人,成为中国的海洋霸主,靠的不是舰炮,而是靠船的数量和火船战术取胜。17世纪的舰炮,还不足以精确打击海上漂浮的小舢板这样的目标,尤其是这种小舢板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之后,更是应接不暇。
魏连横继续说道:“如果焚毁我们的船,那么我们就断了退路,就算城内不出兵攻打,我们也会活活困死在广州城外。”
夏天南腾地站起来,来回踱步,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得小心应付。最保险的办法自然是马上退回琼州,可是这样他不甘心。
“叫威廉来岸上,一起商量应对办法。”
威廉从船上匆匆赶来,听了介绍后,想了想,谨慎地回答:“纵火船战术在欧洲也很常见,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一旦被足够数量的纵火船靠上,灭火的度根本赶不上燃烧的度,只能弃船。不过这种战术需要合适的风向,从上游动攻击,如果逆风航行,小船无论如何追不上大船。在风势平缓的内河,需要人力划桨才能快移动,我们的风帆船在狭窄的江面无处可躲,也不如小船机动灵活,火炮的精度又很难远距离击沉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中远距离用霰弹杀伤船员,让小船失去控制。”
林伟业思索了一番威廉的话,赞同道:“滑膛炮要想击中体积不大的纵火船确实很难,卡隆炮的的大号霰弹筒确实是不错的抵抗武器,一炮过去,十几平方米内无人能够生还,船失去了控制,自然就不会构成威胁了。”
魏连横也补充道:“可以放下小艇,停在大船周围,准备好长杆铁钩,万一有无人操纵的火船漂过来,用铁钩拉开,待其烧尽,便万无一失了。”
这种场合下很少开口的黄猛甲也瓮声瓮气地说道:“这江面上停泊了不少小船,依我看最好一股脑全烧了,免得火船混在其中偷袭。”
他说的是白鹅潭上的花艇。广州来往贸易的商船一般在黄埔港靠岸,白鹅潭一带多是唱曲卖艺的花艇,其中也不乏操持皮肉生意的。舰队在白鹅潭下锚停泊后,这些花艇纷纷四下躲入河流岔道,几天后见没什么危险又出现在了江面上,只不过离舰队远远的。不时还有胆大的操船在舰队周围晃荡,试图做一做这些“好汉”的生意。
夏天南摸了摸下巴几天没刮的胡须,呵呵笑道:“果然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么一说,好像纵火船也没那么可怕了。不过那些花艇倒不必烧了,驱赶出白鹅潭就是,人家干这行也不容易。”
确定了迎战计划后,舰队开始清场,驱赶江面的花艇。高大的武毅级战舰甚至不需要用舰炮警示,直接撞过去,这些小小的花艇避之不及,赶紧划桨躲避。水手们在甲板上一边吆喝着让他们离开白鹅潭,一边笑吟吟倚在船舷俯视着艇上老鸨和姑娘们慌乱的模样。
在舰队的驱赶下,江面上的花艇一部分往西江上游躲避,一部分沿下游往黄埔港而去。
这边白鹅潭上舰队清场,那边广州城内也在积极备战。
海防参将许廷被总督亲自点名,委以火攻烧船的重任,干劲十足,召集水师将领商议,皆认为火攻可行:比起辽阔的海面,白鹅潭江面狭窄,贼人战船皆为帆船,难以机动躲避,只要许以重金派敢死之士操桨将船冲到贼船面前,贼船避无可避。
只是纵火船需要消耗很多船只,数量少了难以奏效,水师本身船只又严重不足,只好禀报上去,请总督解决。
王尊德此时只要能把贼人驱离白鹅潭,什么都好说。当即下了牌令,命令余葆成和南海、番禹两县县令在等各处钉封船只,不拘大小,一律送到黄埔港听用。
一时间江面上渔船、货船纷纷遭殃,刚刚从白鹅潭逃下来的花艇也不能幸免,不由分说的大批钉封到黄埔港。期间承办的官吏和水师将领们不免在其中舞弊,借着迎战的名义到处钉封。船主有钱有门路的,自然赶紧托人花钱疏通,将自己的船只赎回。没钱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吃饭本钱被堆上柴草浇上菜油,准备付之一炬,捶胸顿足,很多花艇上的老鸨和姑娘没了去处,悲从中来,也是在岸边哭天喊地。
两天功夫,水师在黄埔港上集结了各种火攻船五十多艘,另外赶制了顺水流放漂的火筏一百多只。这些船只和火筏上全部装上了燃料,在船头加上固定的大铁钉。许廷在渔民和水师官兵中招募水性好的敢死之士,许诺每人先给十两银子安家费,活着回来的再给二十两,死了得也抚恤十两。优厚的条件顿时招募了三百多人,准备驾船去撞击贼人的船只。
同时,为了增强火势,这些船上还堆上了成桶的硫磺和火药,并加入了许多所谓的能产生毒烟的有毒药材。按照许廷的估计,这么多火攻船筏同时冲击,贼人再厉害也抵达不住。
许廷集中了余下的所有水师战船和征来临时充当战船的米艇、盐船4o多艘,准备趁着火攻奏效,贼人大乱之际,乘势冲入敌阵,让水师官兵登船搏杀。赏格非常之高:斩贼人一人,赏十两烧毁贼人战船一艘,赏一百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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