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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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中,身形已自扑出,右掌一探,就朝呼延恭胸口抓去。
呼延恭斗然一声暴喝,道:“你找死!”
右掌一翻,猛向“麒儿”腕脉切下。
“麒儿”溜滑异常,身子一转,转到呼延恭背后,尖声叫道:“好啊,你敢骗我?”
掌式一挥,霍然击向他的左肋。
这一掌,小“麒儿”显然已经存心伤人,掌式起处,劲风似戟,纵然是在月黑风紧的岘山之巅,亦如同有形之物,带起一片尖锐的啸声,直逼呼延恭的“期门”大穴,呼延恭的一干属下,不觉齐声惊呼,纷纷纵了过来。
其实,这干人实是徒自紧张,呼延恭如非身具绝艺,魔教主怎能放心委于重任,着他统领各组人马前来中原“探道”呢?
就在众人纷纷纵身前扑,企图予以救助之际,小“麒儿”的掌力已经击中了。
然则,掌力固已击中,呼延恭却自夷然无损。小“麒儿”反而一声惨叫,“蹬蹬蹬蹬”
一连退出七八步之多,最后仍是拿桩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呼延恭曾获异人传授,另有一套利害异常的防身绝技。他这套防身绝技,名之谓“移穴聚气震撼”大法,不但能于间不容发之际挪动穴道的部位,且能自动敛聚内力,震撼敌人。也就是说,敌人加予的掌指之力愈强,其本身所受反震力量也愈大反之,则不过略受撼动而已。
邀天之幸,“麒儿”年幼力小,掌力不强,如若不然,其所受之苦,也就不止脱腕震退而已了。
这时,宣威正在全力为华云龙推宫过穴,急得满头大汗,蓦闻“麒儿”惨叫之声,不觉心头一震,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呼延恭正自脸含冷笑,挥手发令,道:“将他擒下,一并带走。”
这语气又傲又冷,好似宣威等人已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儿,反抗已是多余了。
“麒儿”是宣威的侍童,自幼相随,情感有如手足,宣威眼见他负伤在地,已是气愤盈胸,只因华云龙昏迷不醒,行功正在紧要关头,一时难以散手不顾,如今耳闻呼延恭这般言语,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于是他冷声一哼,霍地站了起来。
就在他起立的同时,华云龙竟然意外的悠悠醒了过来,不过宣威并未察觉。
宜威曾经急速转念:如其只顾救助华云龙,不如先将呼延恭制住,一者可解“麒儿”之危,再者可向呼延恭索取解药。只因他有信心,足以制服呼延恭,至于呼延恭的一干属下,他更认为不湛一击。
他起立扑出,宛如御风飞行,快捷自然之极,但眉目之间,却已笼上重重煞气。
呼延恭的一干属下,这时正向“麒儿”身侧逼去。
忽然,其中一个颔蓄短髭的黄袍人见到了宣威,宣威的翩翩身法令他骇然大震,不觉脱口一声惊呼,人也停步不进了。
这声惊呼震动了他的“同仁”,也震动了呼延恭。
宣威落在“麒儿”身侧,不慌不忙地先为“麒儿”接上脱臼的右腕,始才凝注呼延恭,冷冷的道:“你太卑鄙,不以技艺求胜,专以鬼计伤人,你如见机,速速献出解药,我不为己甚,让你率领属下离去,如若不然,哼!”
冷“哼”之下,他戈然歇止,不加解说,只用一双如电的星眸,逼视着呼延恭,了不稍瞬。
不加解说,比直接了当的说明更具慑人的功效,魔教中一干属下,原来已被宣威超凡的身法与冷静的举动镇住了,此刻更是面面相觑,暗暗心悸不已。
呼延恭毕竟是首脑人物,心头纵有惶悚之感,却也不便在属下面前露出畏俱之色,他顿了一下,始才阴阴一笑,道:“你是华家老几?叫什么?”
宣威目光一凌,沉声喝道:“少废话!是战是和?速作决断。”
呼延恭下不了台,冷声一哼,道:“战又如何?”
宣威步子一踏,逼近五尺,沉声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献出解药的了?”
话声微顿,倏又喝道:“取你的兵刃,我让你心服口服。”
话已讲绝,便连一丝转弯的余地也没有。
呼延恭恼差成怒,蓦地纵声狂笑,道:“好!好!老夫见识见识华家的绝艺。”
“呼”的一声,银白绚烂的苍龙腰带挺立如杵,摆出一式“一柱擎天”的架式。
就在这时,忽听华云龙的声音竣声喝道:“且慢!”
呼延恭与宣威同时一怔,齐齐注目望去,只见华云龙手持古剑,龙行虎步的正向这边走来。
宣威微征过后,忽然飞扑过去,欢声叫道:“二哥,你……你不碍事啦?”
华云龙伸出左掌,拉住宣威的手臂,将头一点,道:“不碍事,谢谢你适时赶来,不然的话,愚兄已成阶下之囚了。”
他嘴里在应,脚下并未停留,宣威只得跟他往前走,一边说道:“不谈这些,既然不碍事,咱们这就走。”
华云龙道:“不!那位老人说要见识华家的绝艺,愚兄焉能让他失望。”
宣威一楞,道:“这……二哥能出手么?”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旁人用阴谋毒计暗算于人,咱们华家得为武林树个榜样,你说不是么?”
他不从正面答覆,可知所中之毒并解未除,即使能以出手,也是勉力而为,只因他说的理由正大,宣威心中纵然着急,却也无词可以反驳。
呼延恭蓦然见到华云龙龙行虎步而来,心中着实吃惊万分,还以为“神虺噬心”之刑,对华云龙不生作用,此刻听他二人对答之词,不禁心头大宽,连忙接口道:“很好,很好,阁下能凭武功胜的老夫一招半式,老夫立刻退走。”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退走是必然之事。你得放了阮红玉,收回她身上的毒物。”
呼延恭尚未置答,宣威已自急声接道:“这不行,还得留下解药。”
华云龙回眸凝注,微笑道:“威弟,他那什么‘神虺噬心’之刑,要不了我的性命。愚兄设若无力将它炼化,他更将丈以为恶,横行无忌,中原武林不胜其犹,尔后焉有宁日……”
话犹未毕,巳听呼延恭哈哈大笑道:“阁下好胜要强,当真幼稚得可怜,‘神尬’如能让你炼化,老夫也不会来对付你了。”
华云龙道:“能不能炼化是我的事,阁下不必为我担心。”
宣威半信半疑地道:“二哥,你真有把握么?据大哥说,‘神尬与蛊毒’属于同类,伯母也无能为力哩!”
华云龙暗吃一惊,脸上微微变了色。原来他深信他的大娘秦氏夫人能解百毒,故存万一之想,如今听宣威说出此言,一方面既已了解他大哥何以要差人赶来阻止他赴约,另一方面也不觉暗暗耽起心来。
然则,话已出口,如何反悔呢?
他是个气性高傲,择善固执的人,前此要为武林“树个榜样”之说,也是由衷之言,因之他微一转念,觉得事在人为,纵然不能炼化“神虺”之毒,也不能出尔反尔,遗人话柄,眼下该以驱走魔教中人为要务,至于“自救”之道,也只有以后再讲了。
此项决定乃是瞬息间事,只见他坦然笑道:“威弟放心,愚兄自幼百毒不侵。你替愚兄掠阵,我要让这批化外之民领略一点为人之道,见识见识咱们中原的武功。”
话声—顿,转脸肃容道:“阁下可以出手了。”
华云龙脸上变色,宣威瞧得清清楚楚,他聪明过人,顿时便了解华云龙所中之毒实已很深,勉力应敌,那是凶多吉少的事,他对华云龙的感情似乎很特别,关心得异乎寻常,闻言之下,急急接口道:“不!二哥,你替我掠阵,我来教训他。”
呼延恭忽然冷冷一笑,道:“少爷,依老夫看来,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宣威踏出一步,挡在华云龙身前,星眸一瞪,道:“你不敢与我动手么?那就乖乖的留下解药留下人,收回那些丑恶的毒物,从速滚蛋,滚回星宿海去。”
呼延恭哈哈大笑,道:“你这娃儿讲话不打底稿,简直信口开河,老夫所为何来?你凭什么叫老……”
宣威脸色一沉,截口喝道:“动手啊!你想掳人,为何还不动手?”
呼延恭眉头一轩,道:“老夫为何要与你动手?”
宣威怨声喝道:“莫名其妙,你刚才不是准备出手了么?”
呼延恭好整以暇地点一点头,道:“不错,刚才老夫确是有意将你一并擒下,怎奈你娃儿并非华家的后代,老夫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叫你少管闲事。”
宣威未加考虑,脱口说道:“我怎么……”
话声突然顿住,玉脸之上,也倏然升起一片红晕。
只听呼延恭哈哈一笑。接口又道:“你不须强辩,华天虹一脉单传,这事无人不知,你对华天虹之妻口称伯母,身份已自不言可喻,老夫奉命敦请华家的后代,此事与你无关,你娃儿纵然口不择言,老夫也只有任你叫嚣,你懂了么?”
此人果真老奸巨滑,他明明对宣威心存顾忌,明明想捡便宜,不愿与宣威动手,却自舌粲莲花,说得这般“奉命唯谨”,作出一付不敢违命的嘴脸,宣威毕竟年幼,自然难以洞悉其奸,一时之间,越发无词以对。
华云龙性本挑达,却也是个正人君子,他本来就想凭一己之力,与呼延恭一决胜负,一闻此言,连忙将宣威拉了过来,柔听说道:“威弟,你先歇着,我如不敌,你再出手,那时救人或报仇,全都名正言顺了。再说,家父一世英名,也不能断送在愚兄手上,你懂么?”
提起华天虹的一世英名,宣威不便再说了。
他万分不愿的抬头注目,轻轻颔首,道:“我懂了,二哥自己小心一点。”
华云龙微微一笑,轻轻抚一抚他的肩头,然后将头一抬,凝注呼延恭道:“华某不惯作伪,眼下华某‘神虺’之毒未除,功力自然略逊一筹,不过,阁下想要急切求胜,却也并不容易,你要小心了。”
呼延恭傲然说道:“你自己小心就够了,老夫手下绝不留情。”
华云龙道:“不须你留情,但愿你落败之时,收回那些丑恶的毒物,留下阮红玉。”
呼延恭嘴唇一撇,不屑地阴阴一笑道:“你自己不要解药了?”
华云龙道:“华某自有炼化之道,不必阁下替我担心。”
话声之中,将手中的古剑插入剑鞘。
呼延恭眉头一皱,道:“怎么?你不用剑?”
华云龙道:“华某的剑法你已见过,你我并无深仇,我不打算杀你。”
忽听“麒儿”尖声叫道:“不成!不成!二公子,这人功夫特别,掌力伤不了他……”
宣威更为着急,接口叫道:“二哥,你不用剑,干脆让我上。”
步子一踏,就待向呼延恭扑去。
华云龙左臂一伸,一把将他拉住,微笑道:“威弟听我讲,刀剑锋利,出手难免见血,咱们首在救人,也让他们学习一点仁厚之道,再者,我已用剑杀了他们一人,该让他们见识一点其他的武功了。”
麒儿怨声道:“儿好迂腐,你不杀他,他要杀你啊!”
华云龙道:“不会的,他的目的乃是将我擒住,返回星宿海去邀功。”
呼延恭放声一笑,道:“算你心思缜密。也罢,老大索性让你占个便宜,咱们以百招为限,百招之内,如果不分胜负,便算老夫落败,一切听你所命。”
他自负身怀独门绝艺,掌指之力对他不生作用,更认定华云龙“神虺”之毒未除,功力定然大打折扣,不用兵刀,已是有胜无败之局,故此一边说话,一边将那银白绚烂的苍龙腰带系回了腰际。
由于此一举动,宜威始才稍为放心一点,乃道:“我警告你,你若再用鬼计,我可不管你们的约定。”
呼延恭傲然一笑,抱拳一拱,道:“华老二,你可以出手了。”
华云龙道声:“有僭”,跨前一步,一掌击了过去。
他这一掌敛精蓄锐,含劲未发,的是名家手法,那掌式罩定了呼延恭的头脸前胸,可虚可实,呼延恭若是应付不当,顿时便有伤败之虑。
呼延恭眼看来掌的架式,心头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儿倒也有点真才实学,我可不能大意了。”
当下不敢怠慢,横拳一栓,抢步进步,以攻还攻,迎将上去。
华云龙喝一声“好!”左臂一挥,身子一转,一招“饿虎攫羊”,连削带劈,猛朝对方肩背之间拍去。
呼延恭奉命而来,早从魔教东郭教主研讨过华天虹当年的绝技,一见此招,便知此招系由“困兽之斗”演绎而成,不能强接。
他临敌经验极为丰富,既知对手的武功路数,自有他破解进击之法。
只见他脚下虚点,身形往左边倒了下去,紧接着忽闻指节暴响之声,华云龙呆得一呆,他已长身而起,右掌屈指如钩,掌心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