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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侠魂-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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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昭南道:“最好也用火烤,叫他尝尝身陷火窟的滋味,但不知纵火之人是谁?”
  华云龙恨声说道:“那还有谁?定是房兴的杰作。他追不到我,心中一发狠,恨上了‘清虚观’的道士,因之放一把人,以泄心头之愤。哼!这种人狼心狗肺,根本没有人性!”
  余昭南将头一点,道:“嗯!夷狄之人,倒也罢了,最可恨是那为虎作怅,狐假虎威的邵奇煜。这种人数典忘祖,奴颜屈膝,一肚子的坏水,说不定放火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华云龙颔首道:“极有可能,往后我们仔细查访,若是他出的主意,自然不能放过他。”
  余昭南道:“那是当然。”
  低头一瞥无尘道长,忽又抬目道:“这位观主怎么办?可要解开他的穴道?”
  华云龙向四下环顾一眼,道:“此处离城廓太近,大火一起,怕不惊动官府,咱们先行离开再议。”
  余昭南点一点头,道:“说得有理,咱们这就走。”
  步子一迈,抱定无尘观主领先向东南奔去。
  奔了一段,华云龙道:“这是小弟来时所走之路,咱们可是回金陵?”
  余昭南道:“正是奔向金陵,云龙兄意下如何?”
  华云龙道:“昭南兄可知岘山坐落何方?”
  余昭南道:“岘山在金陵之西,全椒之南,离全椒不过百十里地,咱们目下奔行的方向也是顺路。怎么?云龙兄莫非想奔岘山,赴那阮姑娘之约?”
  华云龙道:“赴约还早呢,小弟是想,阮姑娘既然约定三日后岘山见面,可知房兴等人定是奔向岘山附近,咱们何妨也奔岘山,探探他们的行踪。”
  余昭南恍然赞许道:“嗨!你的心思确实超人一等,前面有岔路,咱们这就奔向岘山。”
  他二人一路言谈,脚下并未稍缓,奔了将近一个时辰,但见前面一座茂密树林,华云龙一顾身侧的余昭南,但见余昭南额角见汗,乃道:“昭南兄,咱们在前面林中暂歇一忽,顺便问问无尘道长的底细。”
  余昭南回眸一笑,道:“也好,无尘道长偌大的身子,我也确实感到累了。”
  于是,两人相顾大笑,脚下加劲,朝那密林赶去。
  那密林地当道路的转角,两人赶到密林边缘,忽见面前一伙人影疾奔而来,双方的人都是急急赶路,蓦然相遇,不觉齐齐怔住。
  近面而来之人,共有十余人之多,蔡昌义与李博生赫然竟在其中,此外有骆振甫,有马世杰,另有八九个疾服劲装的汉子,人人都佩带兵器,显然是赴援而来,只因脚程较慢,直到此刻方到。
  这时双方之人俱都喜不自胜,蔡昌义当先奔来,一手执着一人,拼命摇晃道:“华兄弟,我找得你好苦。”
  忽又转面一顾余昭南,接道:“我知道,只要华兄弟适时赶到,昭南兄必定安然无恙,哈哈!我猜的不错,昭南兄满面红光,必有收获。”
  他左顾右盼,热情洋溢,恨不得长有两张嘴巴,顷刻便将心头的喜悦说了出来。
  余、华二人同样的欢畅无比,华云龙尚未开口,余昭南却已眯眯笑道:“你知道我有什么收获?”
  蔡昌义浓眉一扬,指一指无尘道长,道:“这不就是收获么?嗨!你道我粗心大意,偌大一个道士也看不到?”
  原来他将无尘道长当成俘虏了。
  余昭南原是一时兴起,故意逗逗他,此刻见他憨直如斯,一方面心有不忍,另方面也实在忍俊不禁,于是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咱们那边谈。”
  抓住他的手臂,就往密林中行去。
  华云龙暗暗捧腹,一面向骆振甫与马世杰颔首致意,一面与李博生并肩同行,道:“为了小弟,惹得博生兄往来奔波,反正是知交,我也不致谢了。”
  李博生微笑侧头道:“自己兄弟,原就用不着客套,这与你星夜赶赴凤阳的情形是一样的。”
  华云龙摇一摇头,道:“那不一样,昭南兄弟原是为了小弟而遇难,小弟赶往相援,那是责无旁贷的事。”
  李博生哈哈一笑,道:“责无旁贷与义不容辞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患难相助,疾病相扶,乃是朋友相处之道,倘若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就不必相交了。”
  华云龙无意与他辩驳,当即将头一点,笑道:“博生兄有理,小弟讲你不过。”
  言谈之中,一行人到了密林深处。
  一个脸貌清癯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向余昭南抱拳作礼,道:“公子受惊了,区区兄弟功力不足,武功平常,未能善尽随护之责,保护公子的安全,衷心至感……”
  余昭南举手连摇,截口说道:“罗兄别讲下去,我是有惊无险,贤昆仲星夜报讯,往来奔波,也已尽到朋友的义务,若是再讲下去,我将如何自处呢?来,我为各位引介一下。”
  他将无尘道长平放于地,然后为华云龙一一引见。
  原来那些疾服劲装的汉子,都曾受过余昭南的帮助,有的解囊济困,有的治病疗伤,有的作过门下的食客,那脸貌清癯的人,却是骆振甫与马世杰的结义兄长,姓罗名伯动,这次余昭南凤阳遇难,随行之人,便是以他为首。
  华云龙一一抱拳作礼,道过久仰,然后一顾蔡昌义,说道:“昌义兄,据说你坐镇金陵,但我脱险归来,却是遍寻不获,你到哪里去了?”
  蔡昌义嚷嚷道:“还说哩!你找我,我又何尝不在找你,练了三天武功,再到你囚禁之处,你却不翼而飞了。”
  华云龙不胜诧异,讶然问道:“怎么?你知道我被禁之处?”
  言下之意,有点不太相信,因为蔡昌义乃是性子急躁,义薄云天的汉子,既然早知他被禁之处,断无不出手救人之理,纵然变得聪明了,知道一个人力量单薄,不足成事,那也不会不闻不问,独自跑去“练了三天武功”的。
  余昭南与李博生也不敢相信,两人都是目射神光,讶然地望着他。
  蔡昌义却是一无所觉,仍旧话焉不忿地道:“当然罗!如若不然,我怎会快马传讯,找博生兄他们从速赶回。”
  李博生恍然而悟,道:“这样讲,你差人传讯之时,尚不知华兄已经脱险罗?”
  蔡昌义道:“如非碰上振甫、世杰二兄,谁知道他已脱险?”
  华云龙接口说道:“这是阴错阳差,那也不必去讲了,眼下逸枫、颂平二兄身在何处?”
  李博生道:“昌义弟既然差人传讯,眼下大概也回金陵了。”
  话声一顿,倏又接道:“咱们坐下谈,谈谈你与昭南兄脱险的经过。”
  蔡昌义也道:“对啦!那个道士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也说说清楚。”
  于是,大伙儿团团围了一圈,席地而坐。
  华云龙脱险的经过平淡无奇,说不出个道理来,一提也就过去了,至于余昭南脱险一节,由于牵连到阮红玉失身忍辱,余昭南身受毒刑,“清虚观”惨遭毁戮,‘星宿派’死灰复燃等等细节,因之处处扣人心弦,令人愤慨嗟叹不已。
  蔡昌义最是听不得这等心狠手辣之事,听到无尘道长神经错乱之处,义愤之气陡然上涌,再也按捺不住,蓦地一掌击在地上,亢声吼道:“好魔头!我蔡昌义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被他一吼,叙述之声立时中断,李博生坐在他的身边,正容说道:“你别发气,看情势魔劫已兴,你我闲不了,来日多宰他几个也就是了。”
  他语气固然平稳,但那激忿之色,仍可从言词之中捉摸出来。
  蔡昌义先是胸脯一挺,大有出言辩难之意,但眼珠一转,忽又将头一点,道:“嗯!魔劫已兴,你说得不错,前天晚上,我就见到‘玄冥教’的人与‘九阴教’教主窃窃私议……”
  提起“九阴教”主,华云龙不觉精神一振,接口问道:“你在哪里见到他们窃窃私议?”
  蔡昌义突然意兴遄飞地扬一扬目,笑道:“就在你那被禁之处的前院啊!前天晚上,我见到的可多啦!”
  华云龙眉头一皱,道:“你究竟见到些什么?何不爽爽快快地讲?”
  蔡昌义道:“我当然要讲,我问你,有一个姓高名泰的前辈,你可认得?”
  华云龙道:“可是一个身躯雄伟,气派恢宏,却又眉清目秀的人?”
  蔡昌义将头一点,道:“正是,正是,年纪大概三十五六。”
  华云龙道:“我认得,那是周一狂周老前辈的传人,武功是家祖与家父传授的,我称他叔父。怎么样?你见过他了?”
  蔡昌义神采飞扬地道:“非但见过,还见他轻轻一掌,就将那‘九阴教’教主打回老家去了。哈哈!那气派真是令人羡慕。”
  华云龙瞠目一怔,暗暗忖道:怎么回事?‘九阴教’教主死啦?高叔父的功力突飞猛进了么?
  他心中生疑,口中说道:“你讲清楚一点,最好从头讲,免得把我弄糊涂了。”
  蔡昌义道:“这有什么糊涂的?就这么一掌嘛!”
  他左臂一抡,作了个抡臂出掌的架式,李博生的鼻梁险险遭殃。
  李博生向后一仰,伸手握住他的左腕,道:“不要比手划足,你讲‘九阴教’教主可是死啦?”
  蔡昌义讪讪然收回手臂,道:“没有死,是回老家去了。”
  余昭南接口笑道:“我明白了,‘九阴教’教主被高大侠一掌击伤,如今回老巢养伤去了,对么?”
  蔡昌义忙加解释道:“你讲对了一半,回老巢倒是不错,但她并未受伤。”
  愈解释愈令人不解,“九阴教”主既未受伤,像她那样雄心万丈的人,怎会突然回到老巢去呢?
  华云龙眉头一皱,道:“你这样讲,咱们愈听愈迷糊,还是从头讲起吧!譬如‘九阴教’教主与‘玄冥教’的人议论些什么?我那高叔父又如何碰上‘九阴教’教主?‘九阴教’教主如何被我高叔父一掌打回老家去了?那时候他又身在何处?等等,一桩一桩慢慢地讲。”
  蔡昌义先是一怔,但见众人一个个瞪着眼睛瞧他,十几双眼睛全有迷惘之色,因之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从头讲。”
  他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说道:“前天晚上,我由钟山之巅,练武回来,那时候约莫戌初时分,心想三日不见,不知你境况如何?因之也未进城,便自沿着山麓西奔,到达你那囚禁之处。”目光移注华云龙,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座庄院,三天前我已去过,那时你被人倒转身子,吊在树上。”
  华云龙何尝知道,但他也不解释,微道:“讲下去吧!细节不必说。”
  蔡昌义才又接道:“我径奔后面的独院,不料树上无人,院中也无灯光,当时,我以为你出了意外,心中一急,便想抓个人来问问,但我领教过他们的武功,知道他们一个个俱都不凡,故此我行动特别谨慎,小心翼翼地朝那前院掩去……”
  余昭南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失笑,忖道:你也知道小心谨慎么?这倒确是异数。
  心中在笑,口中催道:“讲快一点,不重要的不必讲。”
  蔡昌义瞪了他一眼,始才接道:“那前院大厅之上,灯火通明,从窗户中望去,但见人头攒动,竟然不下二十人之多。当时我心中想道:莫非正在询问云龙弟么?这样一想,我顿时热血沸腾,忘了顾忌,脚下一点,就待冲向大厅……”
  忽听马世杰失声叫道:“啊呀!那可泄露行藏了。”
  蔡昌义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行藏若是泄露,往后的事如何知道?”
  顿了一下,又自接道:“我有时性子很急,那时却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不对,若是正在询问云龙弟,我这样闯去,救得了人么?因之我强自镇定,又复悄悄地掩了过去,爬上了一棵榆树,俯身下视,朝那厅屋中望去。”
  李博生点一点头,笑道:“不错,粗中有细,若能随时警惕,咱们也就完全放心了。”
  蔡昌义眼睛一瞪,道:“不要打岔。讲到要紧关头了。”
  李博生眉头一扬,闭口不语。
  蔡昌义接道:“原来那厅屋之中,席开两桌,乃在大宴宾客,其中一个红脸白髯老者,独踞客席的首位,‘九阴教’教主则在另一桌首位相陪,其余‘九阴’、‘玄冥’两教的属下,彼此穿插而坐,情谊极为融洽,倒是不见云龙弟的影子。”
  华云龙道:“那红脸白髯老者,是‘玄冥教’的教主么?”
  蔡昌义道:“不是,那是‘玄冥教’的总坛坛主,复姓端木,名字就不知道了。”
  华云龙道:“所谓‘窃窃私议’,那是宴会以后的事了。”
  蔡昌义道:“不,就在酒宴之间。”
  华云龙失笑道:“酒宴之间,怎么叫‘窃窃私议’呢?”
  蔡昌义道:“唉!窃窃私议是我讲的。我藏身的榆树距离大厅两丈有余,又隔着一层窗户,他们讲话时高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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