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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侠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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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云龙闻声惊醒,讪讪然脸色微红,目光转动,朝那九阴教主望去。
  只见九阴教主鬼头杖轻轻一顿,接道:“樊堂主,你知错么?”
  那樊彤身子一躬,嗫嗫嚅嚅道:“属下……属下……”
  九阴教主冷冷一哼,道:“我是怎样吩咐你们的?想那华天虹一代英豪,老身当年也对他钦佩三分,你性子急躁,又复不修口德,居然与华家后代争一时之气,岂不令老身失望?”
  樊彤恭声道:“华家小儿狂妄自大,口齿犀利,扬言要与本教周旋到底,因之属下……”
  九阴教主将手一挥,道:“不必讲啦!那是他们华家的家训。”
  忽又轻轻一声叹息,接道:“严格的讲,凭他们华家的武功成就,确也够资格讲这句话。”
  那樊彤闻言之下,大不为意,道:“属下不信。”
  九阴教主目光之内,威棱重现,沉声喝道:“住口!你是不信华家的武功成就,还是不信我讲的话?”
  樊彤凛然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一片忠心,唯教之主命是听。”
  他那神态惶恐至极,看去极为恭敬,九明教主冷视有顷,忽然叹一口气,道:“这也难怪于你,你久居关外,极少到中原走动,十五年前承蒙不弃,投效本教,相助老身扩展教务,始才略知中原武林的梗概,事非目睹,更非亲身经历,纵然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话犹未毕,那樊彤已自躬身作礼,道:“是,教主明鉴。”
  九阴教主轻轻挥手,道:“老身仰仗之处尚多,你也不必介意。总之,身在本教,盼以教规为先。同时,那华天虹确是一代英豪,为人光明磊落,孝义两全,纵然与本教为敌,咱们也不该轻加侮蔑。这一点,盼你务必记在心中。”
  话至此,那樊彤纵然心确不忿,此刻也只有恭声唯唯的份儿了。
  这一刻,华云龙双目不瞬,疑注着九阴教主的神态,细听二人的讲话,他对九阴教主的第一个印象,那便是睿智深沉,是个极端难斗的人物。九阴教主恭维他的父亲,他为人不笨,心中也就格外的有了警惕了。
  他暗暗付道:“什么道理啊?樊彤既是九阴教主的堂主,又似客卿的身份,那九阴教主当着外人之面,还说‘仰仗之处尚多’,究竟仰仗他什么呢?”
  转念至此,已听九阴教主扬声道:“华小侠,你请过来一下。”
  此刻,九阴教主脸含微讲话的语气也极和善,华云龙不觉微微一怔,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一时竟失了主宰。
  只听蔡昌义亢声叫道:“不过来!”
  九阴教主一笑,道:“我没有叫你啊!”
  蔡昌义一榜道:“这……这也一样,咱们为什么听你的?”
  九阴教主笑道:“你好不讲理,老身偌大年纪,有话要讲,难道叫我移樽就教么?”
  是啊!年有长幼,人有尊卑,尊卑姑且不论,叫年长之人移樽就教,于礼不合,蔡昌义瞠目结舌,不觉楞住。
  只听华云龙轻声说道:“她讲得有理,咱们过去。”
  迈开步子,坦然行去,蔡昌义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默然而行。
  忽听那玄衣少女惶然叫道:“华公子,你小心,她笑里藏刀,定是不怀好意!”
  九阴教主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对华小侠很关心嘛!”
  玄衣少女玉脸一红,呐呐地道:“我……我……”
  薛娘冷声接口道:“不要理她,咱们对谁也不关心。”
  九阴教主朗声一笑,还待讲话,华云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抬手一拱,道:“华云龙见过教主,教主有话,不妨请讲,她们是局外之人,与在下毫不相关,口舌戏谁,有损教主的尊严。”
  九阴教主这才脸容一整,凝目而视,笑道:“你倒颇有你父亲的气派哩!”
  华云龙肃容道:“在下年事虽轻,却不敢妄自菲薄。”
  九阴教主点一点头,道:“嗯,有志气,你是华家的老二?是白君仪所生么?”
  直呼他母亲的名讳,华云龙脸有不怿之色,眉头一皱,道:“教主乃是有为而来,在下也无隐瞒的必要,不过,当着人子之面,直呼其尊亲的名讳,教主有失身份了!”
  九阴教主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应该开朗轻松一点,老气横秋,那就不讨人喜欢了。”
  华云龙淡淡的道:“在下无意讨好教主。”
  九阴教主道:“那是当然,老身在与你们华家为敌啊!”
  话声轻顿,倏又接道:“不过,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母亲极为投缘,当年也曾有意收她为徒。传我衣钵,只因你母亲迷恋你的……”
  接下去自然是“你的父亲”如何如何。由于那“迷恋”二字,在身为人子的华云龙听来,极为刺耳,因之他大惑不耐,截口说道:“往事不必重提,你讲正事吧!”
  九阴教主微微一笑,道:“也好,你祖母好么?”
  华云龙心头厌烦,冷冷的道:“托福。”
  九阴教主又问道:“你父母呢?”
  华云龙道:“也托福。”
  话声出口,突然感觉不对,那九阴教主口中应诺“讲正事”但却一股劲儿尽问尊长的安好,前后岂不矛盾?他心生警惕,不禁双目凝神,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九阴教主。
  九阴教主淡淡一笑,道:“你们华家的人,自从息隐家园,便极少在江湖上走动。老身几次有意去探望你的母亲,总是不敢造次,唉!看来所谓缘份,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位教主唉声叹气,翻来复去的尽讲无关痛痒的事,究竟是何企图啊?哼!我可不耐烦和你饶舌。”
  他这样一想,当即将头一昂,道:“中原武林,有一位九命剑客,请问教主知道么?”
  九阴教主目光一凝,道:“知道嘛,他不是过世了么?”
  华云龙暗暗咬牙,将头一点,道:“是的,他老人家过世了,还有在下的叔祖母,据说我那叔祖母,当年乃是教主座下的幽冥殿主,此事当真么?”
  九阴教主坦然颔首道:“不错,她暗恋司马长青,居然私下叛离本教,下嫁你那司马叔爷,逃到落阳去落籍。这是近二十年来,老身最为痛心的两件大事之一,另外一件,便是‘玉鼎夫人’顾鸾音暗恋你的父亲。”
  有关“玉鼎夫人”的事,华云龙本来极想知道,但此刻好不容易单刀直入,涉及主题,那里还有时间去问,只见他微微一顿,冷然说道:“江湖传言,我那司马叔爷夫妇乃是教主遣人所害,教主作何解说?”
  九阴教主夷然道:“是这样传说么?那也没有什么不对啊;柯怡芬乃是本教的叛徒,老身遣人取她的性命,这是整饬教规,有什么不对呢?”
  华云龙微微一怔,继而声色俱厉的道:“哼。这是你的理由么?但我请问,九命剑客可是教主的属下?”
  九阴教主微微一笑,道:“九命剑客勾引妇女,使本教损失一位殿主,元气大损,若论罪魁,他是祸首,没有他,柯怡芬何至于叛离本教?”
  华云龙气为之结,喘了一口大气,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请问,凶手是那尤氏?”
  忽听那绝色少女冷冷一哼,道:“所谓凶手,不过是执行教令的人,你问他则甚?”
  这少女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现身迄今,不言不动,更不见一丝笑容,此刻突然接口,讲起来,宛若严冬的寒冰,那声音虽似银铃一般,听入旁人的耳中,则像是澈骨的冷风,刺人心肺,令人不寒而栗。
  华云龙心神一震,移目而视,怎样也不敢相信那声音竟是出自少女的樱唇,楞了半晌,忽然问道:“请问姑娘是……”
  那少女冷冷的道:“幽冥殿主梅素若。”
  华云龙暗吃一惊,忖道:“怎么?她竟是幽冥殿主?”
  须知当年的九阴教,自教主以下,分辖两大殿是幽冥殿与刑名殿,三偏堂是传道堂、引荐堂和司理堂,这两殿三堂的殿主和堂主,固然都是教主属下的首脑大将,但以地位之尊与武功之高来讲,则幽冥殿主无疑是教主以下的第一人。华云龙乃是云中山‘落霞山庄’的老二,对这些往事自然知道一点,这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居然自称是九阴教的幽冥殿主,那是难怪他要暗暗吃惊了。
  惊疑是一回事,天生的风流性格又是一回事,那幽冥悔主梅素若确实太美了,华云龙先是楞然凝视,继而恍恍惚惚,一脑袋绚丽幻梦,就想如何一亲芳泽,搂一搂她的纤腰,尝尝她嘴上的唇膏。
  忽听那九阴教主侧侧的一笑,道:“华小侠,老身这位幽冥殿主可是很美么?”
  华云龙瞧得痴了,浑浑噩噩的将头连点,道:“美!美!美……”
  只听蔡昌义亢声吼叫道:“美个屁!给我妹妹倒马桶,我妹妹还嫌她……”
  远处那位玄衣少女接口道:“这叫臭美啊!哼!自知难敌华家的武功,先摆下一条美人之计。”
  他二人同样的话未讲完,那九阴教主已自大笑,道:“小姑娘,你的醋劲不小嘛?”
  只听薛根厉声喝道:“放屁!咱们一心要取华小子的性命,谁吃你们的醋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闹不休,那幽冥殿主梅素若恍若未闻,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好似生来就不带感情,纵然为她而争论,她也无动于衷。
  华云龙被蔡昌义吼叫声惊醒,念头一转,堆起满脸笑容,斯斯文文的朝那幽冥殿主梅素若作了一揖,道:“原来是梅殿主,在下这厢有礼了。”
  幽冥殿主梅素若蓦然说道:“有话就讲,少作态。”
  华云龙不以为忤,笑容可掬地,道:“江湖上有一句俗话,叫做‘血债血还’,梅姑娘听说过么?”
  梅素若不答反问,冷然道:“你是要凶手偿命?”
  华云龙哂然道:“偿命是报仇的行动,倒不用在下操劳。在下仅是奉家严之命,追查血案的经过,谁是主谋?谁是主凶?谁是助纣为虐,共同行凶的人?其间的因果如何?都是在下必须查明的事。姑娘若能见示,在下感激不尽。”
  梅素若道:“哼!想要知道的事,倒还不少哩!”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毋枉毋纵,这是咱们华家处理的信条,小节不明,可能会铸成大错,因之……”
  言尤未毕,梅素若冷冷一哼,不屑的道:“讲话占尽仁义一面,可惜令尊错派了人!”
  华云龙不作意气之事,哂然道:“照梅姑娘的看法,家严应该派谁呢?”
  梅素若道:“他应该亲自出马查究。”
  华云龙心头一动,急速付道:“对啦!这些人讲起话来,转弯抹角,欲语还休,莫非是探查爹爹的动向?哈哈!我何不骗他们一骗。”
  他是个不守羁勒的性子,念之所至,想到便作,当下微微一笑,道:“梅姑娘想错了,我那司马叔爷,乃是先祖唯一的盟弟,他老人家突然惨遭非命,家祖母怒恼之下,已经遣悉华家的人,分头追查,家严岂能例外?哈哈!说不定他老人家早已到了金陵了。”
  这话本是信口编造,不无破绽可寻,但他意讲愈是顺口,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乍听之下,焉能辨其真伪,一时之间,竟而纷纷怔住。
  场中沉寂了片刻,忽听那锦衣仇华悄声道:“老三,咱们走。”
  他未等马脸仇华回答,已自举手一挥,率领手下紫衣汉子,如飞掠下山去。
  同一时间,那薛娘扯了一扯玄衣少女的衣袖,也悄声道:“小姐眼下在此无益,咱们也走吧!”
  玄衣少女固执的将头一摇,道:“不,咱们再等一等。”
  蔡昌义一见斯状,突然纵声大笑,道:“好啊!听说华伯父一到,跳梁小丑鸡飞狗穿了。”
  那九阴教主闻言之下,神色也是一变,但她毕竟至一教之主,见解与定力,但都超人一等。瞬息就恢复常态了。
  此刻,只见她微微一笑道:“华小侠,你很会骗人嘛?”
  华云龙模棱两可的道:“信与不信,但凭教主,在下无意吓唬你。”
  只听梅素若冷然道:“哼!华天虹同样是人,吓唬不了谁。”
  华云龙朗声道:“是啊!家严不是神,他老人家到与未到,都与在下所负的使命无关。
  姑娘美若天仙,心比神慈,盼能示知那凶手是否尤氏?见到家严,在下可复命交差了。”
  这几句话,既不堕乃父的声望,又点醒梅素若同样是‘人’,非但将那拍马讨好,有意亲近的心愿,掩藏在光明正大的‘要求’之下,巧妙的暗示了梅素若,假如领悟他话中的含意,岂不尴尬。
  只见梅素若眼神一亮,似有怒意,顿了一下,倏又冷然道:“仅查凶手,不问主谋,你怎样交差?怎样复命?哼!“讨好卖乖,儇薄可恶”八个字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华云龙的意向,也表明了她自己的态度,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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